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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一同游湖

第二天清早,紅玉領著侍候梳洗的婢女走進雲中居的時候,就一眼看見倒在門口的兩個侍衛,紅玉奇怪地打量了他們兩個人一眼,走了過去,伸出腳踢了踢他們,卻半晌沒個反應,她登時怒了,蹲就拎住了兩個人的耳朵,氣急不已︰「你們兩個人,指派你們在這兒守夜,沒想到竟然又在這里打瞌睡!」

兩個侍衛迷迷瞪瞪得醒過來,一眼睜開,竟見已經天亮了,紅玉見他們倆睡眼惺忪的模樣,忍不住數落︰「讓你們守夜,竟然躺在地上睡著了!還睡得挺香呢,同我說說,你們倆個都做了什麼好夢啊?」

兩個男人茫然地相視了一眼,表情忽然大驚失色,連滾帶爬地站了起來,慌亂地叫道︰「有刺客!紅玉,有刺客!」

紅玉聞言臉色一變,就見他們拉著她的手就朝雲歌閨閣奔去,一邊跑一邊大呼小叫道︰「昨晚有刺客闖進來的!紅玉,你快去屋里看看小姐有沒有出事!」

一眾人被弄得迷迷糊糊的,紅玉卻被他們的話弄得提心吊膽,跟著疾跑了起來,一路上,又發現了幾個倒在地上睡得昏昏沉沉的丫鬟,卻也來不及管了,紅玉氣喘吁吁地推開門跨了進去,跑進了里屋,卻見雲歌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睡得正沉,甚至還發出輕然的酣息聲。最新更新:風雲小說網

幾個婢女跟著跑了進來,當即也有些傻眼了。

紅玉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掀開簾帳,就看見雲歌整個臉埋在枕頭里,秀發散亂在枕畔,睡得好不香甜。紅玉心中舒了一口氣,這時候,昨晚幾個被點了睡穴的丫鬟也被侍衛推醒了過來,兩個丫鬟原本就迷迷瞪瞪的,昨晚更不知曉發生了什麼事,只感覺似乎有什麼東西砸中了頸項,就昏了過去,醒來後卻見天已經亮了。

門口嘰嘰喳喳的一陣議論,幾個守夜的侍衛婢女此刻仍舊感到心有余悸。一群人得知小姐如今正躺在屋子里睡得好好的,安心的同時,都不由得感到十分古怪。昨日兩個侍衛分明感覺到自己被襲擊,然而一覺醒來,卻並沒有出什麼

事,雖然是萬幸,但是還是覺得百思不得其解,就連他們都以為,昨晚上不過是做了一場匪夷所思的夢。

雲歌被門外的議論聲吵醒,緩緩地坐起身來,睜開惺忪的睡眼,眼簾半垂,眸光很是幽暗,一臉的低氣壓,一副沒睡醒的模樣,周遭都有一股「犯我者死」的起床氣。她一把掀開了簾幔,殺氣騰騰地向門外掃去一眼,呵斥道︰「一大清早的,什麼事這麼吵?都給我閉嘴!」

冷酷陰森的話語,猶如魔王附體。

門外的眾人聞言,不由得打了個寒顫,極為默契地同時閉緊了嘴巴。怎麼從前沒發現小姐有這麼恐怖的一面,看來打擾小姐睡覺真的是非常恐怖的事情啊!

紅玉撩起了簾幔,推了推雲歌,「小姐,已經不早了,還起床了!」

「別來吵我,讓我睡醒了再說!」雲歌困得已是睜不開眼,腦子混沌沌的,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說什麼,眼楮一閉就直直地向後倒去。

紅玉見了,無奈地就去伸手拽她的被子︰「小姐!快起來啦!今日容卿公子不是約了您去游湖麼?」

雲歌不耐煩地豎起了一根手指,迷迷頓頓地夢囈。「讓我再睡一會兒,就一會兒!都別來吵我!」

紅玉望著索性耍起了無賴的雲歌,有些哭笑不得,又是去和她搶被子,邊搶邊說︰「別睡了小姐!大少爺如今可在府門口等著你呢!」

雲歌疑惑地挑眉,眼皮掀起了一條縫隙,一臉陰郁︰「他找我什麼事?」

紅玉趁著她看清醒了一些,便忙將她扶坐起了身來,「奴婢听少爺說,今日游湖,今日幾個貴族的公子都相約好了一起呢!少爺怕小姐整日悶在屋子里頭以至于忘了時辰,便讓奴婢早早來服侍您洗漱寬衣呢!」

「誰請的游湖?」

紅玉頓時有些哭笑不得道︰「小姐,您這是睡糊涂了嗎?是容卿公子約您去的呀!你怎得給忘了?」

「容卿約我去游湖?不是先前說我不去了嗎?」雲歌說著,軟綿綿得又想倒下去。

昨晚上睡得有些晚,三更天才睡過去,頭沾著枕頭還沒睡多久呢,這不,就被吵醒了,她起床氣來得很凶,「我沒什麼興趣,告訴他,我不去。」

「可少爺已經說在府門口等您了!如今瑜王,榮王、祈王與瑾世子的御駕都在門口了呢,小姐您快些起來吧!別讓王爺他們等太久了,這和不太合禮數啊!」

紅玉有些欲哭無淚,一想到小姐拖一分鐘,那些王爺世子就要多等一分鐘,心中愈發忐忑了,若是少爺追問起來,恐怕又要追究到她的身上來了!

「等就等唄,你過去跟他們說一聲,我還在睡覺不就成了?!晚些我再過去!」說罷,她又困頓得打了個哈欠。

「小姐!您這樣可不成禮數啊!原本讓幾位王爺他們等你已經是莫大的榮幸了,可您如今一句‘不去’駁了諸位王爺的面子,那多不好啊!還是去吧!大不了的,您在少爺的馬車上補覺也是一樣的啊!」

被她這麼一吵一鬧的,雲歌的瞌睡蟲被趕跑了一大半,然而腦袋仍舊十分混沌,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楮,冷冷地瞪了紅玉一眼,「死丫頭!你早該替我回絕掉的!應該說我今日身子不適,就不去了!」

盡管十分不情願,但她還是懶洋洋地坐起身來,也不知道昨晚睡姿是怎樣的,這一起身,渾身的關節響得厲害。幾個婢女慌忙地端著梳洗盆走了過來,熟悉一番之後,紅玉又替她換了一身簡約的長衫裙,便攙著她坐在了梳妝台前,一雙巧手為她綰了個簡單利落的發髻,扶著她的肩膀低,卻見鏡子里的雲歌迷迷瞪瞪地打著瞌睡。

「小姐,您怎麼又睡著了啊?」

雲歌睜開眼楮,望著綰好的發髻,嘟囔了一句︰「怎麼無端端的,容卿公子請我去游湖?哼!黃鼠狼給雞拜年,肯定沒安好心!」

「小姐,容卿公子是個君子,又怎是那種小人?況且,容卿公子一表人才,又怎麼會是黃鼠狼,再說了,小姐您這麼說您自己是雞,也太難听了!」

「打個比方嘛!」雲歌懶洋洋地回。

「奴婢倒覺得小姐多出去散散心是極好的!小姐總是悶在屋子里,早晚要悶壞的!」紅玉一邊為她精心地挑選著發飾,一邊說道︰「而且,依奴婢看,今日的游湖一定比往日更要熱鬧呢!奴婢看幾個王爺都興致勃勃的,想必都很有玩興。」

她眉梢一挑,饒有興致地問︰「紅玉,你去過游湖麼?好不好玩?」

紅玉抿了抿唇,手上的動作卻沒停,只听她道︰「小姐,紅玉瞧您是睡糊涂了罷!奴婢從未去過,又怎知好玩不好玩呢?」

雲歌訝異地凝眉,「呃?我沒帶你去過嗎?」

紅玉動作一愣,抬起頭對上了她錯愕的視線,怔怔道︰「小姐,您睡覺睡糊涂了吧?怎得忘了?從前就總是將自己關在屋子里,閉門不出,即便是大少爺有心帶你出去散散心,您也不願意。」

雲歌心下暗暗一驚,臉上卻故作一副困頓至極的倦容,打了個重重的呵欠,說道︰「瞧我,都睡迷糊了,好些事兒都記岔了!行,既然你想看,那你今天就跟著我去瞧瞧吧!」

紅玉開心地笑了起來,「好啊好啊!小姐真好!」

說著,她忽然疑惑地拿起了一根玉簪,「咦?哪兒來的玉簪,怎麼以前沒瞧見過?」

雲歌循著視線望去,一眼看見她手中拿著的那根玉簪,竟是那日她放在首飾盒里,容卿送給她的玉簪子。她一見,又想起那一日花海的事兒來,面頰微微浮起一抹不自然的紅暈,一把奪了過來,敷衍說︰「不要用這個,不好看。」

紅玉卻不以為然,「奴婢覺得那根玉簪很好看呀!只是……奴婢記得小姐以前沒有這根玉簪的!」

雲歌臉色古怪地敲了記她的腦袋說︰「定是你記錯了!」

「是,是,是奴婢記錯了!」

紅玉無奈地嘆息。

當紅玉伺候雲歌換了一身衣服,走出丞相府敞開的大門時,便一眼看見門口停泊著兩輛十分華貴的四騎馬車,一排黑衣的錦衣衛面容冷峻地站在一側,而慕容靖與榮王、祈王則是一身颯然的玄衣輕裝坐在駿馬上,看起來英姿颯爽。

幾個人有說有笑,相互寒暄著,意氣風發,顯然興致極好,而慕容靖也不同于往日沉冷刻板的神情,神容微笑間,竟有幾分溫潤如玉的氣質。

雲歌緩步走了出來,眾人紛紛回過頭來看向了她。

一同隨行的還有北齊太子北浪,轉過頭來見到她穿著一身海藍色長裙,綰了個婉約的發髻,目光隱隱流露出驚艷。榮王亦向她看了過來,失笑道︰「雲歌妹妹,你可總算來了。真是好大的排場呀,大家可等了你許久了。這不,慕軒那小子等得性子急了,念叨了你好久!」

「王爺,我哪里有在念叨他?你可別胡說!」景慕軒一沉嗔怒地看了榮王一眼,緊接著,余光不著痕跡地向雲歌飄了過來。雲歌向他望去了一眼,兩人的視線對了個正著,景慕軒當即面色一僵,緊接著便冷咳了一聲,飛快地轉過了臉去。

慕容靖見此,對雲歌道︰「時候也不早了,妹妹快上馬車吧。」

「是啊,歌兒,快上馬車吧。不早了,再晚可就要趕不及了!」納蘭宇亦柔聲催促道。

雲歌掃了一眼那兩輛馬車,眉心微微蹙起。其中一輛奢華得離譜的馬車還是讓她一眼認了出來,這是容卿的馬車。

她暗暗地打量了幾眼,便不動聲色地繞開了他的馬車,走到了另一輛馬車前,一個侍衛見此連忙走上來跪在了地上,雲歌卻看也不看他一眼,攀著車轅就大步一跨上了馬車,身手敏捷利落,英姿颯爽,惹得眾人訝異至極。

然而當她方才伸手撩開車簾,向里面瞄了一眼,目光一震,身子便驀然僵了住。只見此刻納蘭辰正端坐在車廂里,見她掀開簾子,微微一笑,說道︰「雲歌妹妹,快上來吧!」

見她面無表情地站在車門前一動不動,納蘭辰臉上的笑容驀然僵硬了住,緩緩地伸出手去,試圖拉住她的手腕,卻見她那冷漠冰澈的目光猛地盯住了他伸出的手,冰寒的視線猶如刀鋒一般在他手背上割據,他動作竟頓了住。

「歌兒?」他輕聲喚她,就一如從前那般。

雲歌反感地顰眉,猛地散下了簾子,轉身跳下了馬車,走到了慕容靖的馬前,不滿地問道︰「就這兩輛馬車嗎?」

慕容靖看了她一眼,自是知道她話里的意味。納蘭宇說道︰「嗯,如今就這兩輛馬車!雲歌妹妹快上車吧,就坐太子那一輛馬車好了。」

雲歌眼底流露出濃濃的厭惡之意,想也不想得拒絕。「我不要!我為什麼要與他坐同一輛馬車?府里的馬車呢?」

那輛馬車她是絕對不會坐的!

跟那種人同坐一輛,多一刻都是折磨!

納蘭宇與景慕軒面面相視了一眼,慕容靖皺眉道︰「如今時辰也不早了,歌兒,你就與太子一同坐一輛馬車吧!正好,你若覺得還困,在車上也能睡一覺,好養精蓄銳,你昨日沒睡好。」

「我說了,我不要同他坐一輛馬車!」雲歌的聲音冷斷而不留余地,冷冷地道,「既然來不及準備馬車的話,那我就騎馬好了。紅玉,去讓人牽一匹馬兒過來!」

紅玉一時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也沒個主意,都這個時候了,原本就晚了時辰了,再去牽一匹馬來又要等到什麼時候?若是再延誤時候,恐怕幾位王爺都要不耐煩的吧?再者,小姐畢竟是出自相府,這般嬌貴的身份,又豈能騎著馬上招搖過市?哪兒有女兒家這般拋頭露面的?若是叫老爺夫人知曉了,怕是又要大發雷霆了!

一時左右為難,她便將目光投向了慕容靖的身上,以眼神問他的意思,「少爺……」

見雲歌這麼固執,慕容靖也是怔了怔,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自然知道她如今在抗拒些什麼,想必是不願與同太子坐一輛馬車吧?

可這一切,都是母親的意思。

其實今日是太子約了幾位世家公子與貴族一同去游湖,得知容卿又約了雲歌,他深諳以雲歌的性子定是不大願意去的,所以他原本是不打算帶上她的。

然而母親不知怎麼知道了是太子邀約,便好生關照了他,今日定要將雲歌也一同帶去,讓她與太子好好培養培養感情。自從那一日來,兩個人之間感情便生分了不少,怎麼說太子對她也是付諸了一番心意,因此也希望雲歌能夠對太子上上心。

盡管他心下也對太子心懷隔閡,然而既然是母親的命令,他自然是要听的,因此幾個王爺都騎馬,慕容府也沒有準備馬車,用意就是讓她與太子一同坐一輛,卻哪知她這麼固執,就是不願意。

慕容靖有些無奈,見如今時辰不早,語氣也不由得微微重了幾分,「歌兒,別胡鬧,一個姑娘家的怎能拋頭露面呢?好歹是丞相府的,騎馬像什麼樣子?快上馬車去吧。」

納蘭宇聞言,卻是不以為然地道︰「慕容兄,既然雲歌想要騎馬,那就讓她騎嘛。不過,歌兒,你會騎馬麼?看你這小身板,這樣的烈馬恐怕是騎不來的吧!」

「怎麼騎不來?不過是騎馬,又有多難?」雲歌不以為然地皺眉。

景慕軒見她著實一副與太子苦大仇深的神情,當即再也忍不住得朗笑出聲,對著慕容靖道︰「慕容兄!你那便叫下人去牽一匹馬兒來吧!她既然想騎,那便讓她騎好了。正巧,我也想看看雲歌妹妹騎馬的模樣,定然是很有趣!」

印象中,他沒見過雲歌騎馬,自然是對此好奇得很。

慕容靖嗔道︰「慕軒,你別總一味地偏著她,瞧將她寵得都沒分寸了。況且我們騎得這幾匹駿馬的腳程,又豈是相府里那些老馬能比得上的?自然是跟不上的。」

景慕軒一怔,蹙了蹙眉,「說的也是。」

他們的馬都是上等的寶馬,腳程如追風一般,日行百里,相府里的這幾匹老馬是遠遠跟不上的。

慕容靖又提醒道︰「再說了,你也是知道安寧公主那脾性的,要是讓她等久了,估計又要使性子了!」

景慕軒臉色微微一變,唏噓了一聲,似乎想起了什麼可怕的回憶,于是臉上色有些不自然地轉向了雲歌,無奈低聲地道︰「雲歌妹妹,你就與太子坐一輛馬車好了。你哥說的對,你一個大家閨秀騎著馬,的確不太合適!」

雲歌的臉色愈發難看了,苦大仇深這詞在她臉上表露得愈發明顯,「那我就不去了,今日就在府上歇息著好了,反正馴獵,也沒我什麼份,帶著我也擾了諸位王爺的興致!」

慕容靖擰眉,無奈道︰「歌兒,別太任性了。」

納蘭辰掀開了車簾,露出了那一張俊美的臉,他看了一眼執拗地立在慕容瑄馬前一動也不動的雲歌,細細地打量她環臂而立的背影,這才察覺到,她當真是清瘦了不少,晨風拂來,裙衫緊貼著身形輪廓,看起來竟有些弱不禁風。記

憶中,她一身緋衣傾國傾城,卻殊不知,她穿藍色的裙衫竟也很漂亮。

她的一頭烏黑的秀發,也是那般美麗,如同上等的錦緞。她的身上,竟有這麼多令人移不開視線的美韻,只是一直以來都是她跟在他的身後,含情脈脈,一往情深,而他都不曾多流連她一眼。

然而從前他似乎從沒細心地注意過她,總是她默默地守候著他。細細想來,他從前待她似乎並沒有那麼好,也從沒那麼溫柔過,她一味的付出,都讓他認為這都是理所應當。她的愛慕,她的痴心,她的鐘情,他都認為這都是理所應當的,然而直到她轉身離去,與他形容陌路的那一天,他才猛然驚覺,當她的眼中不再只有他一個,是多麼得失落。心中一時有多麼空,好似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方才的那些對話他都听了進去,她就這麼抗拒她嗎?竟排斥到,就連與他同坐一輛馬車都不願意了?

納蘭辰心中知曉,他再迎娶她,已不是為了母妃的命令,心底完全是自己的意願,真真正正地想要迎娶她為太子妃的,那一日他是氣昏了頭,如今反悔,卻不知還來不來得及?

納蘭辰無奈苦笑,對著雲歌道︰「雲歌妹妹,時候也不早了,上馬車來吧!」

雲歌冷漠地回頭看了他一眼,眼底滿是陌生的情愫,看著他,就好似在打量一個陌生人,陌生得令人心慌意亂!

納蘭辰暗暗咬了咬牙,他倒寧願她是在恨他,這也說明,他在她心中仍舊佔據著舉足輕重的重量。

然而她的眼神,卻是如同在看一個陌路人,又隱隱流露出極致的厭惡之意,好似再看一眼,都不情願。

納蘭辰臉上的笑容驀然僵硬了住,多少有些尷尬,低聲道︰「雲歌妹妹,你偏要與我這般疏遠嗎?」

他忽略了尊貴的自稱,在她面前,當著如此多的貴族公子的面,第一次如此放下了太子高貴的身段。

雲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驀然懶懶地牽起了嘴角,冷聲諷刺︰「記恨你?殿下少自作多情了!若是記恨一個人,也要看那個人值不值得人記恨。就憑你嗎?」她頓了頓,余光挑起,唇角不屑地輕撇,便再也不看向他。

說罷,她面無表情地轉過身,卻是走向了容卿的馬車,眾人皆為一驚,反應過來時,卻見她已經輕盈地跨上了馬車,掀開了錦簾走了進去。

景慕軒望此,眸光不由得深邃了幾分,饒是他都沒能差距到,當雲歌跨上容卿馬車的那一瞬,他的心中竟有些異樣的情愫……竟有些不是滋味。

進了車廂,就見容卿慵懶地斜倚在軟榻上,一手支在腦側,另一手則輕執著一卷書冊,隱隱還能聞到一抹清洌的酒香。她進了車廂,他也並未抬頭看她一眼,神情自若,似乎早已預料到她會上他的馬車,臉上也並沒有意外之色。

而讓她有些訝異的是,鳳傾竟也在,只是卻並沒有回頭看她一眼。她正坐在窗邊,望向窗外,臉上依是面紗朦朧,隔著面紗,精致的五官猶如秀美的工筆江山,姣好嫵媚的容顏在晨光下更顯動人。

不同初見的素顏,今日她臉上略施脂粉,白皙的鵝蛋臉,濃密的睫毛,勾長的眼線,眼角紅色的花細,平添妖媚,襯得那瞳都微微泛起暗紅。

雲歌望著她,忽然有些錯覺,眼前閃過昨日里那個黑衣男子驚鴻一瞥的側首,若是細細對比打量,兩張容顏緩緩地交疊,尤其是那狹長的鳳眸,媚眼如絲,如出一轍!

她暗暗訝異,擰了擰眉,又再次向她看去,卻冷不丁得撞上了她回望的視線。

鳳傾側過臉來望向她,彼此靜靜地對視間,流光瀲灩的雙眸妖異得好似滴出血來。

雲歌下意識得就將目光落向她的頸項,猶記得昨日她傷了那個人。

然而在她光滑白皙的頸項處,雲歌卻沒有看到一絲傷痕。

她很快打消了心中那荒唐的猜測。

鳳傾怎麼可能會是昨日那個刺客?

盡管兩個人身手同樣高不可測,盡管兩個人神韻與氣質如此相像。

可即便如此,一個是男人,一個是女人,又怎麼會是一個人?

但終歸都不是好人。

雲歌收回視線,清了清嗓,坐在了門邊,涼涼得瞥了她一眼,又側頭望著說︰「公子,不介意我和你同車吧?」

「嗯。」容卿低眉斂眸地看著書,低低地應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鳳傾看了她一眼,便轉過頭望向窗外,一手托撒,閑適地端賞著窗外的景色,一張側顏即便地靜靜地望著,也是賞心悅目。

納蘭辰見到她上了容玨的馬車,面色十分難看,一臉的鐵青,心中多少對雲歌的絕情感到生氣,亦感到心涼而失望。他都已經如此拋棄尊嚴,犧牲顏面了,甚至在她的面前都放下了太子的身段,她卻當著他和其他幾個王爺的面上了容卿的馬車,這讓他的臉面立于何地?!

而也不知道他們在背後又不知該如何笑話他!

同時,他心底又是暗暗有些惱恨的,惱恨雲歌,更多的卻是惱恨自己。不過是為了一個女人,他竟然退讓到如此地步!不過是一個女人罷了,既然她無心于他,他又何必自尋難堪?!他堂堂太子,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偏偏為何就緊盯著一個慕容雲歌不放?

況且,還是一個已失了貞名的女子!她慕容雲歌無情無義,絕情到底,他納蘭辰也絕不會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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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一早醒過來被告知全小區莫名停電,于是挨到了傍晚才恢復了供電,急急忙忙地修了稿子傳上來,時間已晚!還請大家原諒了!在此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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