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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很安靜,靜的可以听到輸液發出的滴滴聲,還有走廊里人走動的腳步聲。

我和李修哲都緘默了,一言不發,彼此的呼吸都是很輕。我閉著眼楮,假裝自己睡著,發出淺淺的呼吸聲。他就坐在不遠處的沙發,我清楚地感知到他的目光一直都在我的身上。以那種深沉的眼神凝視著我。

額頭的疼遍布了全身,心也疼了,淚在眼眶里打轉著,最後沒入了枕頭上。

他的腳步很輕,我的感官明顯的感知到他的靠近,他在床邊的椅子坐了下來,一動不動。熾熱的眼神烙印在我的額頭上,細女敕的指尖滑過我額頭,貼近紗布的發絲被他捋到了另一邊。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是亢奮著,等待著他下一步的動作。

可是他的手從我額頭離開,起身,輕按了一下床頭的按鈕。不一會,門就被打開了,一開始腳步聲有點重,然後就變得很輕了。

有人走到了我的身邊,我想是醫生吧!耳朵尖銳的听到那個低沉的嗓音「醫生,你輕一點,她怕疼!」

心抽動著疼痛,為何他總是要那樣呢?我想醫生一定很無奈吧!此刻我很想睜開眼楮看一眼,他那張冷臉說出那麼溫柔的話,這會是怎樣的畫面,一年的時間,我好像刻意忘了很多東西。不過我始終沒有那一個勇氣。仍是閉上眼,假裝還睡著,也許睡著,就可以理所當然的享受著他的好,允許他在自己身邊。

醫生走後,他還是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他的目光好似很貪婪,一刻也不曾在我的臉上移開,可能是藥物的原因,慢慢地我睡著了。在模糊間,我听到他說「我們出去說!」

當我醒來時,手是被握著的,手心之間的溫度是燠熱的,好像把我的心都給捂熱了。

過于想念也好,貪念也好,我還是閉上眼楮,片刻後,握住我的手慢慢地放開了,一根根手指的抽出,讓我也很明顯知道他的不舍,他動作很輕很輕地把我的手放進了被子,起身,走人了。我還听到開門時,腳步聲停駐了一陣子,才邁步。他又回頭吧!

我想李修哲是真的很懂我,不睜開眼,還有一個原因,我不清楚自己應該開口說什麼,我和他早就不同了啊!

在醫院住了三天,一大堆同事來看了我,噓寒問暖的,還有上次的相親對象,也不知他從誰嘴巴里得知我病了的消息,也拎著一大籃水果來,內心有點小感動。

醫生也不告訴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本來傷口不是很嚴重,我就不想再待下去了,硬是要醫生同意出院。就在我和醫生僵持不下時,我未料想到李修哲會再一次出現在我的面前,看上去好似幾天幾夜不睡,眼楮都有了血紅色,他什麼也不說,很強硬地把我拉回了病房。

我皺著眉,克制著自己,努力讓自己以一種很平常的語氣說話「我的傷口不嚴重,一個星期後,我來拆線就可以了。」

說著,我又想從他的身邊走過,出去找醫生理論,我對于醫院深有畏懼,恨不得馬上插上翅膀飛出去。

就在我和他擦肩而過時,他的手猛地捉住了我的胳膊,拉扯著我回過頭,他凝視著我的眼,表情嚴肅一字一句地說「笑笑,車禍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車子沒有剎車跡象。」

這些話讓我懵了一下,沒有剎車跡象,即使對方喝醉酒了,看到了車子也會本能的剎車,那麼只有一種原因,那是故意的,這一個答案,讓我全身都泛冷了。

表情呆滯,大腦無限地回放著當天的畫面,這一個事實,讓我全身都開始顫抖了。

李修哲的雙手握住了我手,低下頭,用一種很溫柔的語調說「笑笑,你先在醫院呆幾天好嗎?司機現在失蹤了,等找到了司機把事情調查清楚好嗎?」

 !一聲門打開了,我很遲鈍看向進來的人,如遭雷擊,愣住了。李修哲也轉眼望去,兩人都變了臉色,站在醫院門口的正是我的妹妹蘇勝男。

此刻她站在那兒,眼神平靜幽黑,面無表情。我低頭看了一下我的手被李修哲的手緊握著,這個樣子讓氣氛一下子變得更加尷尬曖昧,李修哲好似也意識到了,咳嗽一聲,瞬間也沉默下來。

我呆了一陣,反應過來後忙向勝男走去。勝男見她過來,卻慌忙轉身,急急地朝醫院里走,最後我在醫院主樓的大梯子上追上了勝男。拉著勝男的手臂,哀懇地說︰「勝男……」

勝男回頭看著她,那無辜又哀傷的目光,就像一只被傷害的小獸,看得我心都疼了。她只覺得喉嚨里堵堵的,想要說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勝男慌忙把目光縮回去,慌亂地拂過我的手,又要朝樓上走。

我急忙走上一步,抓緊了她的手,顫著聲音再喊了聲,「勝男,你听我說……」

勝男再次回過頭來,眼楮里已經蓄滿了淚水,滴溜溜地在眼眶打轉,但她咬牙忍著。現在我的心都被揪起來了。勝男嘴巴一扁,終于哽咽著說︰「姐,你說過你和他不認識,你還對我說他那樣的男人根本就不適合我們,你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你是我的姐姐啊!從小到大我就信你的話,你說什麼,我都相信。」她朝著我怒吼著,眼淚從她的眼眶落下,砸在我的手背

「我對他從來就沒有什麼過多的奢望,我只想默默地看著他,我知道他遙不可及,所以我也安分的守望著,他是我第一個喜歡上的男人,他是我心里的神。從小,我就羨慕你,渴望成為像姐姐你那麼優秀的人,即使你進了監獄,你仍是我心里的信仰,現在你把我的信仰給滅了,你知道嗎?」

她抬起手臂擦去眼淚眼楮直直的看著我問「姐,我只問你一句話,我被調職是你動的手腳嗎?」

我的眼淚猛地涌上來,簌簌地往下落。她一直都是我心目中的小女孩啊,我想呵護在掌心的啊!,可是現在卻被她傷成這樣,但我又不知道說什麼好,喉嚨像被什麼堵住了,只是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落得又急又密,我僅僅能點著頭,承認這一切。

勝男眼中的淚水已經收了,她朝我身後的李修哲看了一眼,眼楮微微一眯,眼中的那股狠氣讓我不寒而栗。我抓著她的手不肯松開,她突然抬起另一只手,狠狠地拉開了我的衣服。

勝男掙月兌了我的束縛,轉身朝樓上走去。我慌了神,呆了呆,又叫著「勝男,勝男……」幾乎是連滾帶爬追上去。我的手還沒觸到勝男,勝男好似早有感應,手一揮,我不防她這一轉身,踉蹌著往後退了幾步,腳在樓梯上踏空幾步,扭傷了腳,身體失去平衡,人就滾下樓梯去。

李修哲起初並沒有追上來,怕刺激到勝男,可又哪里會料到這一番變故,他趕上來時已經晚了。我倒在樓梯下,縫好線的額頭又被擦破皮,有血流出來,發絲散亂,血粘在了紗布上。

我掙扎著要起來,可我顧不上疼,顧不上李修哲,顧不上自己受傷,仍是艱難地看向勝男,勝男就站在樓梯上,眼楮呆呆的看著我,我喊著勝男。

李修哲大步往前邁,彎下腰,心疼、溫柔而又無比小心地將我抱在懷里,攔腰抱起來,我掙扎著從他懷里出來,李修哲抱得很緊很緊,他的目光森冷地看向了勝男「蘇勝男,要不是你姐的原因,你根本就進不了律師所,你真以為憑著一個q大的學歷就什麼律師所都可以進嗎?你調職的事情,那是我的意思,我不允許自己的身邊有虎視眈眈的女人,你要是有什麼就直接沖著我來,你姐有沒有錯,一切的錯誤都是我,因為我愛的人是你姐姐。」

李修哲獨斷的話,在空寂的走廊蕩漾著,他不顧我的反對和哀求,抱著我,步伐急促地往前走。

我被李修哲送到骨科,醫生詢問了一番情況,觀察了我小腿的外觀,用手捏了捏。我咬著牙,醫生說︰「可能是骨折。」

說完指揮著護士帶我去拍片,李修哲又抱著我去拍片室,我被放到那高高的台子上。醫生操作儀器,我心里掛念著勝男。

護士說︰「這位小姐可真勇敢,通常人家被送到醫院來,哪怕只是腳扭了一下,醫生還沒踫,就開始亂喊亂叫,可這位小姐都骨折了,卻不哭也不說話。」

李修哲的眼里有著愧疚和自我的責備,他輕輕地說「她不是不疼,只是忘了哭。」

照了x光,又做了ct,終于確定我除了臉上、手上有些擦傷,小腿骨折外,沒發現其他部位骨折。李修哲在听完醫生的診斷之後,終于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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