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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心中有愧,好言好語地說道︰「二皇弟,從前的事情都是皇嫂同你鬧著玩,你別當真!卯時快到了,大臣們馬上就要進宮上朝,你快回府!這般吵吵鬧鬧被大臣們撞見了可不好看。」

「鬧著玩???」朱祐杬瘋狂地大笑數聲,傷心而絕望地望著她,「那日我滿身是傷地回到府里,母妃嚇得數次哭暈過去,她怕我再出去惹事闖禍,命人將我囚禁起來,不準我出府半步。我為了逃出來,不惜與母妃翻臉,不顧母妃跪在我面前痛哭挽留,執意帶人逃出府,你現在卻告訴我只是和我鬧著玩?」

張滿含愧疚地道︰「二皇弟,都是皇嫂不對……………………………………………」

「你才不是我皇嫂。」朱祐杬恨恨地盯著她,瘋狂地叫道,「你這個騙子!我恨你!我恨你!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放肆!」朱祐樘臉色鐵青,擰眉道,「她是你皇嫂,長幼有序。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朱祐杬冷冷地盯著他,眼中閃過一抹殺意,重重地哼了一聲,向左右道︰「我們走!」說罷帶著所有侍衛怒沖沖離去。

朱祐樘捂嘴咳了幾下,嘆道︰「都已經出宮立府了,還跟個孩子似的。」又向張柔聲道,「別擔心,二皇弟火爆脾氣,過陣子便沒事了。」

張輕輕地「嗯」了一聲,扶著他入宮,步上轎輦,徑直前往慈慶宮。周謹早已在宣明殿等候,見到朱祐樘等人回來,也顧不上行禮請安,上前替朱祐樘把了把脈,神色變得十分凝重,肅容道︰「殿下,須要立即金針渡穴。」

朱祐樘疲憊地點了點頭︰「有勞周太醫。♀」

德全、張忙扶朱祐樘進寢殿,朱祐樘除去衣物,只穿著褲子俯在榻上。周謹迅速地取出一套金針,又快又準地將金針插在他後背的各處大穴。

張怕打擾他施針,遂和德全退到珠簾外,約莫過了一柱香的時間,周謹滿臉疲憊地從寢殿出來,拭了拭額上的薄汗,叮囑道︰「殿下施完針後睡著了。切莫進去打擾他。」

張抿了抿唇,有些緊張地問道︰「周太醫,殿下的身子如何?他剛才吐了很多血,是不是寒疾越發嚴重了?」

周謹皺眉道︰「殿下自幼體弱,又身患寒疾,不是長壽之人。本來他若肯好好配合我施針,我雖無把握讓殿下長命百歲,但自問可以保他活到六十歲。可是前幾日殿下听聞您離宮,便似瘋了一般強行中止已經施了一半的金針渡穴,不顧勸阻帶人出宮尋您。」他臉上隱含薄怒,繼續道,「金針施到一半中止是極傷身子的。殿下如此不顧惜自己的身體,便是華陀再世也救不了他。他以後若肯好好配合微臣的醫治,微臣可保他二十年平安無事!

張腦袋轟的一聲,似驚雷從頭頂轟隆隆滾過,二十年???朱祐樘只有二十年的壽命???她望著床榻上那抹瘦削的身影,心中大慟,這般睿智英明,仁善愛民的未來國君卻只有二十年的壽命???

德全失聲痛哭,跪下道︰「周太醫,殿下是個好人!奴才求您救救殿下。」

周太醫扶他起來,嘆道︰「不是我不救,而是我無能為力。」

張拭了把臉上的淚水,聲音嘶啞地問道︰「周太醫,真的沒有別的辦法延長殿下壽命麼?」

周太醫搖搖頭︰「若殿下再像上回那般強行中止施針,即便是二十年微臣也毫無把握。♀」

張心如刀絞,襝妊行禮,聲音哽咽︰「本宮將殿下交托給你,請周太醫盡一切辦法替殿下延長壽命,哪怕是一個月,一日,一個時辰。」

周謹忙側身避開她行禮,垂首恭謹地道︰「太子妃放心,微臣定會竭盡全力救治殿下。」

張無聲地落淚,道︰「有勞周太醫。」

「微臣須去御藥房替殿下親自煎藥,先行告退。」周謹行了一禮,躬身退了出去。

張深吸了一口氣,掀簾走進寢殿,替朱祐樘掖了掖被角,靜靜地坐在榻沿上,默默地望著他,即便是睡夢中,他的眉頭也是微微擰著,仿佛夢中也有許多煩惱的事情纏身。

不管你能活多少年,我會一直陪著你,再也不會離開!

她伸手輕撫著他眉心的褶皺,白的手指又慢慢地撫過他的濃眉,他的眼楮,他的鼻子,他的嘴唇。

成親以來,她好像還沒有好好地看過他。烏發如墨,眉如翠羽,俊雅絕倫,仿如謫仙。

他真的是個極好看的男子呢!

張忽俯,在他額頭印了一吻,見他仍在沉睡,遂大著膽子從他眉頭、眼楮、鼻子一路吻至嘴唇,忽地一陣天旋地轉,已被某人壓在身下,一條溫軟濕滑的舌頭熟練地撬開她的牙關,似小蛇般與她的丁香小舌糾纏在一起,吮吸著她嘴里的蜜津。

張被他吻得快喘不過氣來的時候,他才放開她,含笑輕撫著她羞紅的臉頰。

張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紅著臉小聲問道︰「殿下,您什麼時候醒來的?」

朱祐樘微微一笑︰「就在你偷親我的時候。」

張羞得連耳後根都紅了,矢口否認道︰「臣妾哪有偷親。殿下,您誤會了。臣妾是想喂您喝藥。」

朱祐樘笑了笑,抱著她坐起來,在她耳畔輕聲說道︰「你膽子倒不小,居然敢私逃出宮。等我養好身子,再好好懲罰你!」懲罰兩字咬得極重,又說得極暖。

張雙頰暈紅如醉,心怦怦怦跳動,掙扎著想跳下床,胡亂地推了他一把,手肘正巧撞到他胸口。

朱祐樘臉色微微發白,捂著胸口咳了幾下,張大驚失色,忙輕撫著他後背順氣,滿臉擔憂︰「殿下,您還好吧?」

「你想謀殺親夫麼?」朱祐樘含笑將她壓在身下,狠狠地吻著她,手探入她衣內,揉捏著她胸前的柔軟。

張全身酥麻,意亂情迷之際想起他身上的寒疾,忙按住他的手,喘了一口氣,紅著臉說道︰「殿下,等您身子大好了,我們再……再……」一連說了十數個「再」都沒有說出口。

朱祐樘低低地笑了一聲,吻了吻她臉頰,翻身在她身旁躺下,輕聲笑道︰「好。今兒先饒過你。」

張揉了揉滾燙如火的臉頰,臉上的易容在馬車上時便已抹去,身上卻還是穿著男子的衣袍,遂走到淨房盥洗,頭發挽成家常的墮馬髻,換了一身碧色織金妝花褙子,下面系翠綠色十二幅湘裙,收拾妥當後,回到寢殿,拿了一個緋色金線蟒引枕墊在朱祐樘背後,讓他坐得舒服些。

她出去命小宮女準備了粳米粥及幾個清淡的菜肴,服侍朱祐樘用完膳,暗想這幾日不在宮中,也不知道霽月殿那邊怎麼樣了。想了想,說道︰「殿下,臣妾先回霽月殿一趟,等會兒再過來。」

朱祐樘頷首︰「我對外宣稱你臥病在床,閉門謝客,除了你貼身的幾個心月復宮女,宮中上下沒有人知道你私逃出宮。你不在的這幾日,她們整日擔驚受怕,你回去好好安撫安撫她們。」

張點點頭,溫言說道︰「殿下,臣妾去去便回。」

朱祐樘替她正了正發髻上的金釵,柔聲道︰「去吧。」

張走到門邊,忽听他喚道︰「。」她頓住身形,回頭含笑望著他︰「殿下還有什麼吩咐麼?」

朱祐樘目光溫柔似水︰「無論什麼時候,你都要記住,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你我是夫妻,夫妻可以共富貴,也可以共患難!」

張心中一動,轉念又想,他現在身體那麼虛弱,听到她那麼多的罪行會不會又被刺激地吐血呢?呃,還是等他身子大好了再告訴他吧。遂乖巧地道︰「臣妾記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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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明,淡淡的晨曦似一層輕紗籠罩著九重宮闕。霽月殿靜謐無聲,小宮女喜鵲、畫眉正拿著掃帚清掃著地上的落葉,見到張進來,俱吃了一驚,忙跪下行禮︰「給太子妃請安。」

張心下明白能夠留在霽月殿當差的都是經過綠翹嚴格挑選,個個忠誠可靠,遂和顏悅色地揮手命兩人起來。

綠翹、碧桃、小環等人听到動靜紛紛奔出來,不由又驚又喜,眾星拱月般地將她迎進殿內,俱是熱淚盈眶︰「太子妃,您總算回來了。」

張愧疚道︰「這幾日你們受苦了。」

綠翹等人齊聲道︰「只要您沒事,奴婢們便是吃再多的苦也值得。」

張心下感動,雖然沒能如願地遠走高飛,可經過這次的離宮之事,看到她們個個對她忠心耿耿,不由大感欣慰,溫言問道︰「我不在的這幾日,宮中可有發生什麼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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