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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到底是誰

也不怪莫知言這般想太上皇,也確實只有他才有這樣的本事和理由能做這樣的事。只是若真是太上皇做的,那麼凌霽知道嗎?若不知道,那知道後會怎麼做?

還在想著,後院環形門處現出一抹白色衣袂,莫知言眼角瞥見猛然回了身,見著眼前在融融月色下傲然站立著的身姿,便僵在了那里。

「輕然?你怎麼在這里?」待莫知言回神,便直接月兌口而出了這句,但她剛說完這句,便瞬即明白他來這的意圖,又好似幫冷輕然回答一般的問了句「你來救這樹?」

「是的。」冷輕然看著她,只是暖暖一笑,點頭應了句。

莫知言看著他,也是回以一笑,像是與他說,又像是對自己說般「也好,也就你能有這本事。」

看到莫知言情緒甚是低落,冷輕然緩緩上前,溫聲安慰「別擔心。」

莫知言抬眼看向他,微微一笑「本來還有些擔心,但是看到你,我就放了心。」

莫知言這一笑不僅讓冷輕然寬心,其實也是讓自己放寬心。

冷輕然上下瞧了瞧她,自然的伸出手,猛然意識到兩人的身份,又在半空中停了下來。

莫知言看在眼中,瞬即明白他的意圖,自覺的抬起了手,將手腕置于他手邊,等他把脈。

冷輕然先是看著她,忽而一笑。

「人是胖了些。」冷輕然看著莫知言還算紅潤的面頰,邊幫莫知言把脈邊道「只是眉宇間有些淺紋,想來是平日里愛皺著眉吧。」

冷輕然這麼一說,莫知言倒是怔了怔,後又一笑「宮里吃的好,用的好,有什麼煩心事?你把著這脈就知道了,我可沒什麼大事。」

知道她不會說實話,但是他從來不逼她,從來縱容她「脈象確實正常,但你的內心我卻把不出來,內宮我雖然進不去,但不代表我什麼都不知道,有些事你不說,我自是不問,但我希望你若真的有事,別忘了我就在你身邊,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幫著你。」

他不能時時在她身邊照顧著,但這不代表他不關心她,不幫著她,一旦她有事,他便全力相互,這是他給她最重的誓言了,可她怎麼還能麻煩他,她不能事事都要別人來幫忙「我知道。」

他就知道莫知言會這樣推辭著,這麼些年,冷輕然自然是了解她的,所以他必須要強硬些,不然她是不會答應的「別老說知道,是要記得。」

莫知言無奈一笑「嗯,記得。」

冷輕然知道逼的太急反倒會起了反作用,于是道「記得就好,這里有我呢,今夜你早些回去,最近這宮里不太平,自己擔心著點。」

「我明白。」莫知言點了頭,但目光一轉,看向那在風中有些蕭瑟地樹,語氣里都有些發狠「但這事我不會就這麼算了,他不該如此趕盡殺絕。」

冷輕然也不說什麼,只是看著她,許久,反問了句「你覺得是誰?」

莫知言豁然回頭,面前站的若是別人,她自然不敢直言,但面對冷輕然,她卻是想到什麼就要說什麼的「當然是太上皇,除了他,還能有誰會有這本事。」

冷輕然沉默了下,許久,再次抬頭道「我本也認為是他,但想了想,他的可能性確實最大,但就因為看上去他的可能性最大卻讓人更覺得不一定是他。」

莫知言瞪著眼看著他「為什麼?」

冷輕然也看了看那樹,再轉頭對莫知言道「若他不甘心讓夜雪同天哥一同葬在這里,他何須做這樣的事情。」

莫知言語氣不善「他本就陰險歹毒,有什麼事做不出,這麼低調做事可能他是想保全與凌霽的關系呢,若是明著來,凌霽或許會和他翻臉吧。」

冷輕然對著她一笑「鏟了這樹就好,為什麼要讓它這麼枯萎?還用的是毒?」

這她倒是沒有想到,但是會用毒的人,只有……

莫知言心中又一個可怕的想法升起。

「凌弘!?」莫知言輕呼一聲。

冷輕然有些錯愕地看著她「你這樣認為?」以凌弘對她的心思,會做這樣的事?他從沒這樣想過。

莫知言悠悠嘆了句「我自然不希望會是這樣。」

或許她只是想到凌弘是用毒高手罷了吧,冷輕然一笑,「他就更沒有理由這麼做了。」

「若他想奪回皇位呢?」若是凌弘想回來與凌霽爭權,自然要先破壞太上皇和凌霽的關系,這樹要是真被毒死了,凌霽自然就會覺得是太上皇所為,而兩人的關系自然也就走到盡頭。

這一計便算是成了。

她是不想這麼想,但,從賢太妃那里,她卻能看出賢太妃是希望凌弘能當皇上的,她也不敢打包票說凌弘不會迫于自己母妃的壓力,而回來奪權,或許他自己也真的想回來當皇上也不一定,她不能放過這些可能性。

就算凌弘真的不想當皇上,但這樹的毒又是何人所下?誰又有這樣的本事做這樣的事?又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你這麼不了解他?」冷輕然盯著莫知言看了看,他真是沒有想到,她會認為凌弘會為了皇位之爭,而丟棄與她的情分,她是真這麼想還是被眼前的事物弄昏了頭?

凌弘對于皇位的不熱衷,確實是出于對她的情分。表面上對外凌弘是表現的搶不過凌霽而退回蜀中,但別人不知其中原因,她還會不知嗎?凌弘為了她,犧牲有多大,他都看在眼里,她會看不見?如今她如此的懷疑他,若是凌弘知曉,不知該是什麼心情。

「我自然是相信他的,我只是怕有些人或是有些事會改變了他。」莫知言急急道。

凌弘,她自然是信任的,她只是怕,賢太妃或是其他的人會煽動或是脅迫與他。

「你終是不相信他不會變啊。」凌弘若是認定就是死也不會變,她竟還擔心他會被人影響,看來她如今真是迷失了心智,恐怕心中也只有凌霽,沒有其他人了吧「還是如此害怕凌霽的皇位會被人奪了去?竟如此袒護?」

冷輕然很少用這般語氣說話,莫知言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緊道「我不是這意思。」

「我明白。」冷輕然抬手阻止了她「好了,別想了,也別再亂猜,你回宮後,在沒有查出是誰做了這事之前,別輕舉妄動,記得了?」

看冷輕然不想再說下去,莫知言只能應了「我知道了。」

「我送送你。」冷輕然伸了手「不過不能送的太遠,只能到宮門前的樹林子里。」

「嗯。」莫知言牽著,應了。

兩人腳步一抬還沒開始走,眼前一黑衣男子卻擋住了兩人去路,莫知言本是高興的臉色,瞬即僵住,後又反應過來,輕叫了聲「韓煜?」

看著莫知言那瞪如牛鈴直愣愣看著他的眼神,韓煜撇嘴「怎麼,見了我不高興?」

莫知言對著冷輕然一笑,才與韓煜道「若是呢?」

韓煜一愣,隨即看到含笑的兩人,知道兩人鬧了他一番,于是也是不讓「那我也要賴在這里。」

三人同笑。

三人就這麼站著,韓煜上下瞧了瞧莫知言,看她並沒有什麼太大變化,也就放了心,便說了自己的事「有件事我要同你說。」

「嗯。」

韓煜也是一瞬間的靜默,像是在尋些合適的話說,但想來想去還是只一句「我會參加今年的秋闈。」

簡單的話,卻驚了莫知言。

久久,莫知言才說出一句「你要入官場?」

他個帝都瀟灑哥為什麼要進官場?他有個大學士的爹,家底豐厚的很,有享不盡的富貴,有大把的自由揮霍,如今為何要進這比煉獄還要恐怖駭人的官場?要做這句句話要小心說,步步路要慢慢行的官?只為了想過一下當官的癮?

莫知言怎麼都不會這麼想。

進官場,為她壯大勢力,為她日後鋪路,為她進「煉獄」,為她對抗太上皇,這恐怕才是真。

「你可別誤會,我可是听不得我家那老頭子的念叨才去的,你也知道,他從小就讓我立志要考取功名當上大官,只是我都當屁一樣放了而已。」韓煜俏皮一笑,顯的無所謂,冷輕然和莫知言倒是微皺了眉,韓煜一笑,又道「我家老頭子年紀也大了,我總不能一直做不孝子,對吧,這些年,我也折騰夠了,他都有白頭發了,我也該听話了。」

「可你一直不喜歡。」韓煜這般說,莫知言也說不出什麼讓他放棄的理由。

韓煜看著她,眼中晶晶亮「還有最重要的一點,考取了功名,才能配的上公主。」

「你……」這一句,更像是驚雷般,劈了莫知言滿身,她連話都說不出,只能更加大的睜著眼看著韓煜,想從他的表情中獲得答案。

凌雅?他入官場是為凌雅!?

他要……娶凌雅!?

「別這麼看得起自己了,你怎麼就知道我不是真心喜歡凌雅?」韓煜伸手敲了莫知言一個頭栗,卻不再說下去,只快速轉身,邊走邊說「行了,晚了,別磨磨蹭蹭的,你早些回宮,我去給你駕車。」

看著瀟灑轉身的韓煜,莫知言在後默默看著他的背影,只道了一句在前面走著的韓煜能听到的一句「若是這樣自是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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