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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我爸爸(萬更!)

簡汐每日下班之後到醫院報到。舒愨鵡

睿睿被暫時寄養在了老師家中,倒也不用操心。

霍婉從icu病房里被轉出,卻還是住在加護病房,晚上離不開人。所以這幾日她也住在醫院里面,片刻不離鑠。

護.士過來查房,見到簡汐,也十分客氣,「簡小姐,晚上還是很冷的,要不要再多加一床被子。瑚」

「不用,」簡汐連忙道謝,「麻煩你了。」

「有需要請按呼喚鈴。」

「好的。」

護.士關上.房門離開。

簡汐再度環顧四周,這樣高級的單人病房是秦朗一早辦妥的,可沒有沈淮墨的吩咐,也不會有如此的安排。

不得不說,他真的是一個很好的老板。

可是

苦笑了一下,她回神將霍婉的被子掖了掖,然後打算和衣淺眠。

卻見得霍婉淺淺地睜眼。

「怎麼了?要喝水嗎?」簡汐忙問,將一旁的溫水杯拿起來。

霍婉艱難地搖了搖頭,用力地撐了撐被打腫的眼眶,尋找著光線,然後看著簡汐模糊不清的臉,扯開撕裂的唇角,想要開口,卻只能發出輕微的聲音。

「是不是不舒服?我馬上叫醫生過來!」

「不」

霍婉發出低啞的聲音,努力抬手握住簡汐的小臂,「簡汐」

每一個音節都像是被一萬頭大象碾過的那樣破碎。

簡汐心疼地看著她的辛苦,「不要說話。是不是擔心睿睿,他在老師家里,沒關系的。」

「不是」,霍婉目光中有些寬慰,卻還是搖頭,然後奮力地拉了拉她的小臂,示意她彎腰。

「怎麼了?」簡汐越發疑惑,卻也照做,將耳朵湊近她的唇邊。

「那個人的目標,是你他說了一句你叫簡汐然後就動手了」

簡汐震驚地看著她,心里如被潑了一盆***的油,痛楚地灼燒了起來。

果然和自己猜得一點沒錯。

霍婉只是做了自己的替罪羊。

「你先別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一切交給我,先睡一會兒。」

「好,」霍婉艱難地出聲,累極地再度合上眼瞼。

待她呼吸平穩之後,簡汐才輕聲推門而出,交代值.班護士幫自己照顧著霍婉,她才飛快地走出醫院,第一時間趕回盛世雲庭的辦公室。

值夜班的員工們看到她明顯都吃了一驚,大家紛紛站起,叫了一聲簡經理。

「大家各忙各的,我東西拿掉了,回來拿一下。」

進入辦公室,她快速地打開電腦,輸入密碼登陸自己的郵箱。

那邊的回復還沒有到。

心中的緊迫感讓她無法坐等,拿起電話便撥了出去——

「師姐,是我。」

「簡汐,」那邊清爽干淨的女聲十分愉悅地回著她的話,「正準備給你發郵件,你就打電話來了。」

「有結果了嗎?」

「唔,有了。我根據你提供的編號,查了那枚絲巾扣。的確是從我們店里賣出去的,不過已經賣了好幾年了,所以我查得有點晚了。全球只此一枚,別無他賣。」

別無他賣

「師姐,你們店里有登記客人信息的,能告訴我對方姓名嗎?」

「這」

對方有些為難地沉吟了片刻,「這個我們不能透露的,對不起。」

「沒關系,」簡汐有些失望地

咬了咬唇,「謝謝師姐。」

「不客氣。」

那邊掛斷電話。

簡汐再度陷入沉思。

自己大學的時候進修過奢侈品管理課程,所以一眼就能認出徐冰脖子上的絲巾扣絕對是真品,並且以徐冰的能力,七位數的珠寶根本是買不起的。

可在法國奢侈品店里工作的師姐也不能提供客人姓名

她有些懊惱地咬唇,一時也沒了頭緒。

看來只能從徐冰身上,找到突破口了。

快速地檢索了一遍今晚的值班名單,確定今晚值班的人之中沒有徐冰之後,才又從電腦里調出她的家庭地址,一路風塵地往那片破舊的貧民區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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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濁的小巷在夜晚顯得更加污濁。

油污的門洞下還有爛菜葉在融化的雪水里打著旋兒,陽台上歪七扭八地晾著的廉價內.衣,因為沒有月兌水的緣故,早已被凍成了冰凌。

簡汐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才緩緩進入老舊樓房,經過逼仄的樓梯,到了頂樓的小鐵皮屋前。

一早知道徐冰家里條件不好,卻沒有想到會差成這樣。

心里越發疑惑那個絲巾扣的來源,簡汐沒有任何猶豫地敲響了房門。

門應聲而開,在冬日的寒風里薄薄的門板發出辛酸的吱呀聲。

徐冰見到簡汐,紅腫的眼楮里露出驚訝的表情,「簡經理,你怎麼來了?」

「從這里進過,想起你家在這里,就過來看看,你眼楮怎麼了?」

紅得像兔子一樣的眼楮,明顯是哭過。

徐冰吸了吸鼻子,也不懷疑簡汐的說辭,側身讓了讓,「外面冷,簡經理進來說吧。」

「也好。」

簡汐點了點頭,彎腰打算換鞋,卻被徐冰攔住,「家里只有我一個人,沒有多余的鞋子,不用換鞋了。」

「好。」

「請隨便坐,我給您倒水。」

徐冰折身進了隔著簾子的小房間。

簡汐應了一聲,環顧四周。

鐵皮屋冬冷夏暖,環境的糟糕程度可以想象,而徐冰卻將這樣惡劣的環境收拾得井井有條,就連僅有的那張小沙發,也是縴塵不染的模樣。

心里突然有些發酸,她有些難受地坐了過去,再度抬眸。

可——

正前方,一個小小的木案上,卻擺著一張黑白照片,前面有一個巴掌大香爐里供奉著三支香。

逝者為大,不小心有了對視,簡汐起身上前,站在香案前輕輕鞠躬。

照片里是一名老者,雖已年逾六旬,卻還是能看得出年輕時候的風采和氣質。

視線正準備離開,可老者脖頸上的那一枚絲巾扣,讓簡汐狠狠一震——

同樣的花紋,同樣的材質,同樣的瓖嵌

「簡經理,請喝水,」徐冰走了出來,將水杯放在簡汐手中。

「這位是」,她端起水杯,狀似不經意地問。

「我媽媽,」徐冰笑了笑,「她去世很久了。明天是她的忌日,所以我」

「」

千想萬想,都沒有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難道是自己想多了嗎?

簡汐喝了一口水,然後匆匆放下水杯,掩飾住自己的不自在,「不好意思,這個時候來打擾你。」

「沒關系,」徐冰溫柔地笑了笑,「這種時候一個人最難捱,有個人說說話也好。」

听得簡汐鼻頭發酸。

自己的媽媽也沒有在身邊,這種孤獨,又有幾人能明白?

徐冰見她不語,又徑自開口,「我媽媽以前心高氣傲,事業上也很要強。只是沒想到晚景淒涼。她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可惜我也不爭氣」

簡汐听得越發難過,伸手握了握她的手臂,「都過去了,你現在工作很勤力,你媽媽一定會知道的。」

「但願如此,」徐冰淒涼地笑了笑,「我想請幾天假,回老家給我媽媽上個墳,可以嗎,簡經理?」

「沒問題,」簡汐略略思忖了幾秒,就點頭答應下來。

霍婉不在,按理說不能再批假了,可是徐冰這個情況又著實特殊。

不如自己替她的崗幾天,也是權宜之計。

徐冰感激地點了點頭,「謝謝簡經理。」

又說了許多安慰的話,簡汐才告辭從徐冰家里出來,一路心情沉重地回到醫院。

可她卻不知,在她剛剛離開貧民區不就,徐冰家的隔簾也終于被人從里面撩開。

蘇琇面無表情地出現在昏暗的燈光之中,「下次不要愚蠢到得了什麼好東西立刻就拿去給我丟人現眼!」

徐冰瑟縮了一下,卻還是彎腰鞠躬,「蘇小姐,不會有下次了。」

抬眸冷冰冰地掃了一眼周遭的環境,蘇琇露出嫌惡的表情,「真是笨得可以,這麼晚了才找上來,害我在這種腌地方待了這麼久!」

語畢,她拿起自己的小坤包里的支票,遞到徐冰面前,「拿去。不想有危險的話,就消失得越遠越好。」

「謝謝蘇小姐提攜,」徐冰連忙將那張支票接了過去。

有錢能使鬼推磨。

蘇琇看著她臉上心滿意足的表情,冷笑一聲,隨即踩著高跟鞋離開小巷,消失在濃濃的夜色之中

直到她的背影再也看不見,拐角處那輛黑色的轎車,才再度徐徐發起。

「沈總,接下來,還要幫蘇小姐做什麼?」

助理收回視線,小心翼翼地問著一旁面無表情的沈國遠。

後者冷冽一笑,「想辦法讓簡汐知道徐冰的下落。」

坐收漁利,從來都是最好的辦法。而沈國遠顯然深諳此道,黑暗之中,他的笑更陰鷙了幾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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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坐在醫院的陪護床.上,簡汐沉默地看著病床前的監控儀。

霍婉不可能對自己撒謊,徐冰離崗是巧合

將事情的前前後後仔仔細細地想了一遍,還是毫無頭緒。她干脆起身下床,走到盥洗室內,打算收拾好了先去上班,再做打算。

病房的門卻在此時被敲開。

護.士站在門口,「簡小姐,麻煩您出來一下。」

忙放下手中的毛巾,她快步而出,「怎麼了?」

「有人要見病人,但是要先征求你這個家屬的意見。」

簡汐蹙眉,順著護.士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對老年夫妻提著果籃站在那邊,目光有些歉意地看著自己。

她快步上前,「請問有什麼事嗎?」

霍婉在雲海跟自己一樣,沒有任何三親六戚,就連自己家里人也因為她未婚生子不和她來往了。

而面前這對老夫妻看樣子教養極好,也極為矜貴,根本不像是來看霍婉的。

「你好,」老先生開口,「請問霍小姐醒了嗎?」

「她還在睡,我是她朋友,我叫簡汐,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的嗎?」

「是這樣的,」老先生有些內疚地垂了垂頭,「我們是肇事者的

父母,想來探訪霍小姐。不知現在是否方便?」

肇事者父母?

這樣書卷氣質的父母為什麼會教出那樣喪心病狂的孩子?

簡汐微微蹙眉,「現在她不方便。我得等她請來,詢問她意見之後,才能讓你們進去。」

此話一出,老太太情緒立刻有些崩潰地哭出聲來,「我求求你,讓我們進去看看霍小姐。我兒子雖然有前科,但也已經很久沒有犯病了,平時都很乖,這一次也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

簡汐猛地想起霍婉說過的話,安撫地上前攔住老人的肩頭,「阿姨,您別急,我們先去休息室坐一會兒,一會兒霍婉醒了,我再問問她。」

「好好,」老先生也是一臉頹然。

臨老了享不了兒孫福,還要幫兒子賠禮道歉,任誰心里也不好受。

休息室內。

老先生折身,將隨身包里的一個牛皮紙袋拿了出來放到簡汐面前,「簡小姐,這是我們的心意,希望您等一下可以勸說霍小姐同意私了,我們還會另外再做出賠償。霍小姐的醫療費,誤工費,還有精神損失費,都會只多不少。」

「」

滿滿一袋子的錢,少說也有十來萬。

難怪那個肇事者可以在盛世雲庭的高檔客房里胡作非為了。

她有些反感地將紙袋往前推了推,「錢不是萬能的,我想二位應該比我還要明白這個道理。」

踢到鐵板的老婦再度暗自垂淚,老先生也更加著急,「簡小姐,我們並不是想用錢解決問題,只是想表達我們的歉意。」

「歉意不是對我,而是應該對霍婉。錢收不收,都是她說了算。不過我想她也不會要的。」

此話一出,兩位老人臉上的血色又退了幾分。

可憐天下父母心,老婦人直接起身,撲通一聲跪在簡汐面前,「簡小姐,我們都已經快七十歲的人了,就這麼一個兒子,你」

簡汐大駭,連忙起身想要將老人扶起,「阿姨,您這是何必,先起來再說,好嗎?」

老人哪里肯起,就連老先生也跪在了她面前,「簡小姐,做父母的都不容易。不瞞你說,我們已經好幾晚沒有睡了。昨天找律師進去問了那個不孝子,他只說住進酒店的時候有人給他看過一張照片,說那個人叫簡汐,會害他。又塞了一小包毒.品給他」

照片,毒.品

簡汐只覺頭中嗡的一聲,心中的疑惑再度鋪天蓋地而來。

這一次,她十分肯定,自己的推測完全沒有出錯。

「請問令公子有沒有說起對方是誰?」

「他一沾了毒.品就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簡汐略略失望地看著他們,卻還是十分有禮的模樣,「兩位先起來,一會兒霍婉醒了我讓她見一見你們,但是切記不要刺激到她。一切順著她的意思來。」

「好好,」兩位老人連連點頭,抹著淚從地上站起,「我們去門口等吧。」

片刻之後,霍婉終于醒來,略顯疲態地見過兩位老人之後,她的態度也不算太好。

對于拿錢賠償這件事,更是頗為抵觸。

兩位老人只得暫時帶憾離開。

簡汐坐在病床邊,沉默地給霍婉擦著身體。

上面青青紫紫的毆打痕跡看得她差點哭出聲來。

倒是受害者比她輕松,「反正這麼多年一個人,什麼沒見過,你哭什麼。」

「心疼你,」簡汐用力擰干毛巾,幫她擦手。

「昨天跟你說的話,听進去沒有?」霍婉忍著嘴角的劇痛,再度開口提醒,「那個人打我的時候,說了一聲你的名字。我覺得這事沒那麼單純。」

「你想多了,」簡汐平靜地開口,「肯定是幻听,你就安心養著,一切交給警察來解.

決。」

「你就是個包子!」霍婉痛得齜牙咧嘴,恨鐵不成鋼地開口,「不要回盛世雲庭上班了,免得被人害了!」

「誰會害我?我又無權無勢。」

「說不定是那個蘇」

「霍婉!」簡汐打斷她的話,「沒有證據,我們不說她。有證據的話,我會讓她下地獄!」

目光中的堅定是霍婉從未見過的模樣,她到底乖乖閉上嘴巴。

將霍婉安置好了之後,簡汐又交代好護.士注意事項,才快速地出了醫院,朝盛世雲庭出發。

既然對方是沖著她來,那麼沒有得逞的計謀,是否又會故技重施?

她,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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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到盛世雲庭,手機就響了起來。

那邊是睿睿的聲音,「簡汐阿姨,我好幾天沒看到你和媽媽了,你們是不是把我忘記了?」

酸酸的口氣听得簡汐心口難受,卻只能安撫著,「我和媽媽在外面出差呢,你在老師家里乖乖的,知道嗎?」

「又出差,」睿睿嘆了一口氣,「你們女人比我們男人還忙了。」

「」,簡汐想笑,可怎麼都笑不出來。

電話那邊又換了妙妙的聲音,「阿姨,你要是忙就可以先不用來,不要听睿睿的話。」

小丫頭真是窩心

簡汐輕輕笑了笑,又听得妙妙在那邊道——

「不過阿姨你也要早點回來,因為我要介紹一個人給你認識。」

「哦?是誰啊?」

「暫時保密,是一個很重要的人!」

小丫頭在那邊咯咯一笑,「不能告訴你。」

「還會賣關子了,」幾乎是寵溺的語氣了,她甚至能想象出小丫頭在自己面前眉飛色舞的小模樣。

「好吧,我介紹的人,他是我爸爸。」妙妙得意道,

「你爸爸?」

「我先去玩小木馬了,阿姨記得早點回家!」妙妙被那邊的人喊著,再也無心說電話,飛快地掛話筒就跑了過去。

這個家伙簡汐寵溺又無奈地搖了搖頭。

兩個小家伙的聲音到底讓她心里不再那麼難過。

面前的電梯叮了一聲,後面也有腳步聲匆匆傳來。

「簡經理,早。」

蘇琇的聲音,甜美得能滴出蜜來。

簡汐側臉,便看到她精致的妝容,和無懈可擊的一身黑色香奈兒套裝。

兩個人並肩走進電梯。

「蘇經理,早安。」

她這才回了一句。

蘇琇笑了笑,十分熱絡地開口,「霍婉如何了?」

「沒什麼大礙,已經能說話了。和以前一樣,是個話嘮,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

此話一出,她便從電梯的倒影中觀察著蘇琇的神色。

可她臉上的笑意絲毫未變,依舊是嫵媚又精致的模樣,「那希望她能早日康復咯。」

「謝謝關心。」

兩個人帶著一樣的員工牌,站在一起親密無間的模樣就像是最默契的戰友一樣。

電梯卻在九樓叮地停了下來。

沈淮墨沉靜地站在電梯門前,看他穿著運動服的樣子應該剛從健身房出來。

見到簡汐和蘇琇,他微微頷首,十分有風度地走進電梯里,目光卻沒有在兩個人中的任何一個身上停留。

簡汐看著節節攀升的數字,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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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只有蘇琇,不肯放過這樣的機會,絞盡腦汁地想要說點什麼,可也找不出任何話題——更何況有著沈淮墨的警告,又有第三人在場,她只能斟酌再斟酌。

可就在斟酌之間,電梯已經到了客戶部。

簡汐微微一笑,打算抬步離開。

可腳上的高跟鞋卻在此時恰好踩到電梯的門縫里,她一個踉蹌,下意識地抓住旁邊沈淮墨的手臂。

「這麼不小心?」他蹙了蹙眉,將她扶穩之後才放開手。

蘇琇眸中怒火隱隱竄出。

雖然知道這兩個人的關系不尋常,可是當著自己的面未免也太露骨了!

簡汐微微紅了紅臉,卻也不忘小聲道謝,然後快步離開。

「到了,」沈淮墨這才冷冷出聲,提示蘇琇走人。

心再度沉到湖底,蘇琇彎腰頷首,「好的,沈先生。」

抬步,也出了電梯。

電梯門徐徐合上,直至沈淮墨的臉完全消失不見,她臉上猙獰的表情,終是慢慢地,露了出來

簡汐,你逃了一次,還會再有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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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恰逢周末,又正好輪到徐冰上白班,于是簡汐干脆直接坐在她的崗位上幫她處理著一切事宜。

還好今天客人們的要求都不算太難。

至多也只是要給一個小客人找一個限量版的蜘蛛俠玩具,還好睿睿平日里偏好這些,她知道從何處可得,很快吩咐人買了回去,送去客人手里,回來已至中午。

「簡經理,一起吃飯。」

有人發出邀約,她也欣然應允。

一行人到了餐廳,十分有序地打好工作餐,坐在一起邊吃邊聊。

以前都是同事,加上簡汐即便成為了經理也沒有端過架子,所以有話也都是敞開來說。

「霍婉怎麼樣了?」有人問著。

「她醒了,也沒什麼問題,休養一段時日,估計就差不多了。」

「那太好了,」對方低頭喝了一口湯,口齒不清地繼續道,「這樣你也不用這麼辛苦。」

「就是,」旁邊的女同事附和著開口,「霍婉住院,徐冰又請假,真是得辛苦你了。」

「還好,」簡汐垂頭將盤中餐吃得一粒不剩,又端起湯碗。

「不過徐冰為什麼請假的啊?還是肚子不舒服嗎?」

同事奇怪地看著霍婉,「這都幾天了,拉肚子還不能好麼?」

簡汐笑了笑,以為同事不願意這麼辛苦,「她有點事,要回老家一趟,所以我讓她回去了,過幾天就回來了,大家再辛苦一下。」

「回老家?」,立刻有人眼前一亮,「年前我跟她一起回去過,那個小村子真是山清水秀,吃的都是很自然很新鮮的東西。」

「你現在吃的難道就不新鮮不自然了?」旁邊的人揶揄著。

「切,你懂什麼,那可是完全百分百土生土長的山貨,特別是徐冰媽媽曬出來的紅薯干,那叫一個贊!」

簡汐手一抖,湯就這麼灑出來,燙得她虎口通紅,可卻顧不了那麼多地將碗飛快放下,「你說,徐冰媽媽?」

「是啊,怎麼了?」同事止住話頭,疑惑地看著她。

「是她婆婆嗎?」

對方噗地一聲笑出來,「她都還沒結婚,連男朋友都沒有,哪里來的婆婆?當然是她媽媽了,跟徐冰不要長得太像哦,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簡汐猛地想起在徐冰家里看到的那副照片,上面的人眉眼之間哪里和徐冰有半分的相似?

心里的疑惑似忽然之間就找到了答案,她匆匆地起身,「徐冰老家在哪里?」

對方被她焦急的模樣嚇了一跳,「簡經理,你,你怎麼了?」

「突然想起有點事忘記問徐冰了,我得親自去問問她,快告訴我。」

「哦,這樣,」對方放松下來,「在元定村,就到市中心車站做大巴,有直達的。」

「謝謝!」

簡汐匆匆回到辦公室,收拾好自己的包,隨意交代了幾個注意事項給值班的員工,然後快速地離開了盛世雲庭。

直覺告訴她,徐冰的撒謊絕對跟霍婉的受傷有最直接的聯系

元定村離市區並不算太遠,大巴三個小時就能到,只是幾日來的春雨讓道路有些泥濘不堪。

一路顛簸下來,簡汐只覺胃部難受得緊,無力地趴在前面的座椅上,張著嘴小口地喘息著。

車子再往前了一段時間,她就听得旁邊的人道,「姑娘,不舒服吧?馬上就到了。」

「還好,」簡汐用力扯出一個笑容,比哭還難看。

鄰座大媽拍了拍她的背脊,「堅持一下。」

「好」

好字還沒說完,就听得一陣轟隆隆的聲音自車子的後方傳來,她好奇地想要轉頭看出去,結果就看到旁邊的人臉色一變。

司機更是大吼一聲,「大家原位坐好,不要動,我要開快車了!是泥石流!」

所有人立刻緊貼著椅背,大氣都不敢再出。

一腳油門轟鳴下去,卻很快被更大的轟鳴聲湮沒,如海嘯一樣的巨大聲響鋪天蓋地而來,巨大的水流夾雜著土石,像高速行駛的火車頭一樣自汽車的後面呼嘯而來,將後面的路悉數壓塌,路邊的參天大樹如一顆顆小草一樣被輕輕拔起,很快消失不見,不停地有大塊的石頭打在車窗之上,嚇得人們尖叫連連

簡汐的心猛烈地跳著,跟所有的人一樣,在心里祈禱著

眼前閃過許多人的臉,有媽媽的,有霍婉的,最後,停在了沈淮墨的臉上

沈淮墨,沈淮墨

她暗暗念著他的名字,握緊雙拳

大型的客車此刻像一葉大海中的孤舟一樣,奮力地尋找著生路。

可最後,這一葉孤舟被卷進了前面塌方的那個巨大的黑洞里

耳邊剎那充斥著所有人的尖叫,簡汐身體如搖獎機里面的球一樣被狠狠拋起,隨即眼前一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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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後,盛世雲庭的高層會議被打斷。

秦朗一臉緊張地站在門口,額上的汗珠已經細密地滲出。

「什麼事?」沈淮墨微微不悅地開口。

所有人都激烈地討論著盛世雲庭的度假開發項目,卻被自己的助手打斷。他有些凌厲地掃了秦朗一眼。

「沈先生,」秦朗模了模左耳垂,「請您出來一下。」

沈淮墨目光一沉,立刻起身,「大家先討論,我去去就回。」

然後快步走到會議室門外,關上.房門,「什麼事?」

模耳垂是自己和秦朗之間的暗號,只有十萬火急的事,才能如此。

秦朗拿出手機,調到新聞頻道,遞到沈淮墨面前,「沈先生,跟著簡小姐的人說,她中午出發去了這個村子。半個小時之前,那里發生了大規模的泥石流。」

「泥石流?!」沈淮墨瞳孔猛然一縮,臉上的表情再也無法淡然,「你確定?」

「確定,跟著簡小姐的人不會看錯的。沈先生,現在怎麼辦?」

秦朗的話語里也是滿滿的焦急。

上次在海格家里她毫無生氣地模樣猛然出沒在心中,沈淮墨突然不敢想象此刻她會是什麼模樣。

一種從未

有過的緊張感像緊實的大網,瞬間就將他的心髒天羅密布地裹成了一團。

「給我準備一輛越野車,快點!」

「沈先生!今天是高層會議,不如我去元定村,您」

「照我說的去做!」

幾乎,是用吼的了。

秦朗被他這樣的不淡定驚到。跟了沈淮墨四年,從未見過他此刻竟然有些慌亂的模樣。

于是立刻頷首,「沈先生,我馬上準備!」

沈淮墨卻是已經等不及,直接朝電梯口走去。

如果他此刻能抬眸看一眼電梯里自己的模樣,那麼他一定會發現,自己堅毅的五官繃得如拉滿的弓,就連額上的青筋,也一根根地,悉數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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