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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九十三章 雷劫破谷

胡思亂想了一夜,第二日,幾名修士按照原定的計劃出去外谷探查之時,程正詠已經無法再對著明弘道笑的開心了。她心中總是郁沉。她越想越不明白昨日為何就篤定明弘道會隨著自己離開呢?是因為氣氛太好,因為明弘道的感情給了她太多的信心嗎?可是,雖然明弘道此時對沐仙盟又惱又恨,可其中真相,程正詠卻覺得頗為懷疑。不論是因為故土難離,還是記掛沐仙盟,明弘道會不會隨她離開都難說的很。在這種困擾之下,程正詠也越來越沒有信心,雖然極力裝作平靜的樣子,面對明弘道總是忍不住看向她的視線,也不由的有了幾分躲閃。

明弘道從昨日起就一直沉浸在戀情之中,他幾乎無法掩飾的展露自己的興奮和喜悅,可同時心中卻又有著擔憂。因此,程正詠的反常他如何會看不出來?因為對于程正詠離開的擔憂,他對待這份感情便不免有幾分小心翼翼,刺探了程正詠兩句,見問不出來了,便將她手上抱著的兩只小老虎提了過來,好似人質一般,挾持住。

對于這兩名修士之間的暗涌,鐘凝寧與聞良都看的明白。只是鐘凝寧有些擔憂程正詠,而聞良卻不時露出一絲冷笑,似乎十分看不上程正詠的做法。

他們的運氣顯然不太好,才出了內谷沒多久,就遇到了樓謁尊的那只靈寵,被追的滿山谷的跑。幸好,鐘凝寧和聞良跟著跑了一陣便發現它只是記恨著程正詠和明弘道而已,並不理睬他們。不然就憑著明弘道怎麼帶著這麼多修士逃跑?

鐘凝寧停下了法寶。對著程正詠做了幾個手勢。示意她隨時聯系。待程正詠跑遠,鐘凝寧不確定的對聞良道︰「他們前次便可從這妖獸手中逃月兌,此次也不會有事吧?」

聞良冷哼一聲,「有事也好,沒事也好,你那朋友反正不都有明道友護著她麼?」

鐘凝寧知道他是看不過程正詠對明弘道忽冷忽熱的態度,可她也無法解釋,只得說了一句︰「你不明白。」

聞良將袖子一甩。轉身仍是往內谷而去︰「我是不明白你們女修的想法。不過,再不回去,若是被哪個金丹修士發現,送命在此可就什麼都完了!」

妖獸追的太緊,程正詠早已將兩只老虎收入了靈獸袋中。她故技重施的使出了墜星式,期望將妖獸困住。可妖獸卻沒有再上當。它早有準備的將雙掌合出,躲開了晨星。畢竟修為差距過大,第一次能夠成功,程正詠只是仗著出其不意罷了。這一次不僅沒有困住妖獸,反而激起了它的仇恨。越追越緊,身體周圍都是特殊的靈氣繚繞。明弘道雖比其它的金丹修士略好些。勉強可以抵擋,但是長此下去卻終究無濟于事。

程正詠不想拖累明弘道,便打算中途分開逃跑,這樣至少能有一名修士從這種追逃中解月兌。可是明弘道想到程正詠的修為,怎麼都不同意。雖然無法擊殺這妖獸,但是有他在,程正詠便也能安全幾分。

在兮霜谷中追逃了一圈之後,程正詠身上已經多處沾染到那奇怪的靈氣。同時,御劍也會帶動靈氣運轉加速,奇怪的靈氣也就吞噬程正詠自身靈氣更加快了,便是小火怎麼努力,也無法趕上靈氣侵蝕的速度。這樣下去,程正詠全身的靈氣遲早都會被完全侵染,到那時這不知會是什麼樣的情形。思及此處,她突然有些害怕。

為了讓程正詠少受一點傷,明弘道控制著飛行法寶跟在她的身後,為她抵擋妖獸的攻擊,漸漸的,也開始疲于奔命,哪里還看的出剛剛結丹時候的意氣風發?

便是明弘道進階了金丹,靈氣比之築基的時候充盈了十倍都不止,但是如此下去,也遲早會將靈氣全數耗盡。可是金丹期補充靈氣的丹藥本就要更加難得,程正詠為他準備的那些在追逃中也剩下不了多少。若是再不能扭轉局勢,她就要拖累的明弘道殞身在妖獸的口中了。這怎麼能夠接受?程正詠想來想去也唯有那一個辦法而已。

程正詠一咬牙,也不管奇怪靈氣入侵的速度加快,干脆讓身體中的靈氣運轉的更快,急速朝著谷口飛去。她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結丹!

程正詠記得明弘道拿出折扇,展示金雷之威的時候,對妖獸的作用雖然不大,但它也是有些害怕的。此時明弘道也多用折扇中隱藏的那一點金雷抵御妖獸。所以程正詠覺得,或謝有結丹金雷可以克制這只奇怪的妖獸。同樣,若是結丹成功,便也有了與明弘道並肩的實力。到時便可借助金雷之威,為他們創造出谷的機會。

但是結丹卻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更別說是在被追擊之中結丹了。可程正詠思來想去,卻覺得自己尚有一線機會。她想到自己的心結已經在上一次生死一瞬之間得到了解月兌;而此時,她的修為已是築基後期圓滿,對于結丹也有了些許的感覺。

雖然從來沒有修士在她這樣的情況下結丹成功過,但是誰知她不會是第一個留下這等傳說的修士呢?程正詠苦中作樂的這麼想著。她收起飛劍,躍上了明弘道的飛行法寶,閉目養神,寧心靜氣,不去管後面追擊而來的妖獸,將全部的心神都沉浸在結丹中。

明弘道剛剛結丹成功,又怎麼不知道她是在做什麼?他深知,這樣結丹被外界干擾的機會有多大,結丹又有多麼困難。若是在程正詠凝丹之時被干擾到,甚至生命之危都有可能。

可是,他現在卻毫無辦法,更不能阻止她。是他無用,明明承諾過要帶她出谷的!明弘道心中既是惱恨也越發自責,在妖獸的追擊中,他所能做的。只有盡力保護程正詠的安全。情願自己受傷。也不要讓程正詠被妖獸干擾到。他將雙鏡和折扇都握在手中,絲毫不敢松懈。

程正詠的呼吸漸漸變得平靜,寧心一步很快就做到了,之後便是心魔。兩世的父母,其它的親人,師父、宗門一一在她眼前閃過,她早已不將這些視作困擾,而是放在了心中銘記。自然絲毫都不為所動。清玄道君、韋源真人,乃至被她擊殺的韋家金丹也來過走過,程正詠卻已經心中平靜。所有的仇恨,她不會忘記,但也再不能擾亂她的心境。最後停留在她眼前卻是明弘道,他以從來沒有過的哀傷對程正詠道︰「你真的要離開雲州,離開我嗎?」。程正詠無法回答。從最初來到雲州的時候開始,對于回家的渴望就從來都沒有斷絕過。她不能為了明弘道放棄此世的親人,也不能讓接連失去了數個徒弟的師父繼續對她生死不知。還有千道宗,它有很多不好之處。卻是庇護她,讓她成長的地方。

隨著她的沉默。明弘道臉上的哀傷漸漸褪去,換做冷酷,他眼中一片死寂,神情麻木的道︰「既然如此,我們之間就此結束吧!」程正詠忽然心中一痛,看著兩世唯一愛過的男人漸漸遠去,她想追,想答應他留下,想讓他開開心心,繼續做一個驕傲的臭屁的修士。可是她卻無法欺騙自己。這種心中似是有一塊在被剝離的痛楚漸漸蔓延,這痛楚並不比遺仙谷中神識抽離時更痛,卻輕易的將程正詠擊潰。

程正詠原本因為結丹漸漸圓潤的氣息慢慢微弱。明弘道一邊躲避著妖獸,一邊時刻注意著程正詠的變化。看著程正詠的萎靡,他立刻焦急起來,恨不得搖醒她,告訴她便是拼盡性命他也要送她離開,不要她再去冒著生命的危險,爭取那一點機會!

可是,結丹之中,除非有修士的修為高出結丹的修士許多,否則輕易打擾都會驚擾到結丹的修士,導致結丹失敗,甚至身死道消。明弘道想要幫幫她,卻又無能為力。此時最好的辦法也只是讓程正詠自己面對。

看著程正詠臉上古怪的凸起,不斷的變化,氣勢漸漸強盛,卻急速的消耗著她的精神氣。她臉色漸漸蒼白,神色萎靡,好似下一刻就要身死一般。明弘道身為幻修,對于心魔比其余的修士都要熟悉,可他最後也只能冒險喊道︰「程正詠,活下來!我們一定要出去兮霜谷!無上大道,我們還要一起走過!」

或許是听到了明弘道的聲音,程正詠記起了她還在被叫不出名字的妖獸追擊中,若是不能結丹,隨時都可能身死,甚至明弘道都會被她連累致死。她怕死,可更怕不能走上巔峰,她答應過自己,若有機會還要回去前世看看。還有明弘道,她怎麼忍心讓他死在這里?兩世唯一的感情,難道就這樣結束嗎?

程正詠開始掙月兌,開始追逐。她越是掙扎,越是痛苦,但是最終,她追上了心魔中的那個明弘道,拉著他的手,承諾道︰「無論我們是否能夠走到一起,我都向你保證,此生唯有你才可走入我的心中。便是不能隨時相伴,我也會知道,修仙道上,有你一路同行!」

給了自己一個答案,心魔扭曲著散開,程正詠舒了一口氣,開始接受源源不斷涌來的靈氣。它們洗練著血脈,滋潤著血肉,最後匯聚在丹田中,逐漸的擴充著丹田。液態的靈氣凝結,先是結出一個三色的小核,之後無數的顆粒附著在上面,將之擴大,漸漸形成一顆完整的金丹。

相比于明弘道,程正詠結丹的速度快了幾十倍都不止︰雖然痛苦,但心魔不過困住了她片刻而已,而後改造經脈丹田和血肉,也因為在遺仙谷中血脈覺醒的時候經歷過一次而變得異常順利。只是凝丹花了些時間罷了。

之後,程正詠便打算睜開眼楮迎接煉體金雷。可是她試了試,眼楮卻睜不開,原本歸于平靜的丹田也沸騰起來。程正詠也不知道怎麼了,只覺得丹田中鬧得脹痛,她試著安撫,卻絲毫沒有作用。

半晌,丹田中的金丹碎開,化作了一粒粒豆狀的顆粒。程正詠大驚失色。難道結丹在最後一刻卻失敗了嗎?她焦急惶恐。極力的調動靈氣。身體中的靈氣卻絲毫不听她的調遣。直至最後。顆粒再一次開始凝結,程正詠才放下心來。

這一次,顆粒沒有再合成一顆金丹,而是形成了七顆大小不一的彈丸。其中兩顆連成一線,似是主導,其余五顆分散在四周,緩慢的移動著。有一顆小金丹呈現出幽藍的色澤,光芒閃爍;還有一顆白瑩瑩的。閃著的光芒帶著暖意;其次是一顆金色的小金丹,略有些光芒。其余的則都光澤暗淡,似是在等待著程正詠去一一點亮。

這恰好印證著程正詠對于七曜的領悟。

沒有想到她所走之道,這麼快就在她的丹田中應現,程正詠一時之間更加驚喜。來不及多想,七顆小金丹在她丹田中閃現了片刻,最後又合二為一,不再是金火土三色,而是分成了陰陽中正三道。

程正詠默念著《太極心訣》的開篇口訣睜開了眼楮,金雷果然已在醞釀之中。她只來的及打量了明弘道一眼。見他雖然狼狽,卻並沒有受到太重的傷。這才放下心來。自己御劍,離開了明弘道的法寶,直奔妖獸而去。

因為金雷將至,妖獸焦急了片刻,最終因為害怕放棄了對程正詠兩人的追捕,快速的離開了。

程正詠辨別了一下方向,開始朝著烏星城守衛的兮霜谷東側入口而去。明弘道歇了一口氣也跟了上來,並且按照程正詠的意思,給鐘凝寧兩人發了傳訊符。

第一顆金雷墜落,程正詠不敢大意,停了下來接受金雷對于軀體的鍛煉。經過遺仙谷中極致的痛苦,金雷煆體又痛又麻的感受,對她來說不算什麼。對煆體的痛苦有了感受,程正詠心中便也有了計劃。反正金雷都是跟著修士走的,她完全可以一邊帶著金雷煆體,一邊好好回報一番烏星城。

第一顆金雷一過,程正詠便毫不停歇的趕到了兮霜谷以東。上百名築基修士在金丹修士和城主府衛士的驅趕下守在谷口。山谷入口狹窄,這些築基修士看起來便也是烏泱泱的一群。

程正詠冷笑一聲,將靈氣灌注入夕照玉劍中,帶著金雷,急速的在邪修中轉了一圈。

雖然金雷還沒有落下,可對于邪修來說,卻是致命的威脅,築基期的邪修紛紛逃散,根本無法控制,甚至有不少因為對索百川的不滿偷偷的趁亂逃走。便是那些金丹修士,也急急忙忙的躲遠,生怕將金雷牽連到了自己的身上。

程正詠什麼都不用做,只是如此,便將谷口的守衛弄的大亂了。她既是慶幸,又是可惜的看著四散的邪修。索百川若是正在此處,她怕是也不能輕易的得手,可他不在,程正詠卻又想讓他嘗一嘗金雷的滋味。

被壓制了這麼久,明知是遷怒,程正詠也沒有打算這麼輕易的放過這些邪修。夕照玉劍隨意的劃過底下的修士,頗有一些築基修士受了傷。然後便有幾名金丹修士或許是忌憚于索百川平日的威懾,不情不願的站了出來,試圖阻止逃跑的邪修。程正詠立刻沖了上去,嚇的他們趕緊四散退開。凡是她所過之處,邪修無不退避。

發現有修士結丹,鐘凝寧與聞良早就猜到會是她了。中途接到明弘道的傳訊,更是加速早早的趕到了山谷入口,見到程正詠這番無賴的做派,鐘凝寧也由的微微彎了眼楮,捂住了嘴,最後還是嘆了口氣。程正詠今日已是十分拼命了,不說結丹之危。她明明可以先逃走,卻為了給自己和聞良制造離開的機會而在此流連,一旦元嬰修士趕來,也不知她如何能夠月兌身?可是,她與聞良便是留下也無濟于事,不如趁著程正詠搗亂趕緊混在築基邪修中離開。

與他們抱著同樣心思的修士也有幾個。他們在山谷中不僅要互相殘殺,到了後來還得給城主的靈寵當食物和玩具,被妖獸追著跑,幾乎毫無還手之力,早就已經心中不滿了,此時有程正詠擋在前頭,還不趕緊一哄而散?

目送鐘凝寧兩人離開谷中,程正詠又可惜的看了看那些趁亂離開的邪修。這個數量,她還是計算的少了些。若是他們肯出手,面對元嬰修士之時她也能多幾分把握。程正詠看了明弘道一眼,趁著索百川還未至,也準備開始逃跑了。可這里的情形哪里瞞得過一名元嬰修士?索百川人還未至,一只巨掌就已經對著程正詠而來。

程正詠換了一柄飛劍,一邊跑一邊驅使夕照玉劍抵擋。結丹之時,她的丹田便經過了改造,用出一元訣時,白瑩瑩的小金丹便升至丹田上空,照耀了整個丹田。而夕照玉劍之上也不再只是印出日曜的影子而已,一顆星辰追著玉劍而至,擊在那只虛幻的巨掌之上。同時明弘道也出手相助,程正詠只是被震出一口鮮血而已。虛掌也晃了晃,散開了。

程正詠吞下數顆小還丹,對明弘道傳音道︰「我自有辦法月兌身,你快走!」

明弘道哪里會听?沒有實現帶程正詠離開兮霜谷的承諾,他就已經十分郁悶了,此時執意腰幫助程正詠對抗索百川。

程正詠急了,索百川又是一掌將至,她喝道︰「我們要離開這里,不是與元嬰修士對抗!」轉轉眼珠又威脅到︰「你不離開,我干脆去找索百川好了,都死在這里干淨,何必費心結丹,又費心離開!」

明弘道怔怔的看著她︰「你真的有辦法?」

程正詠出劍極力的躲閃著索百川的攻擊,卻再一次受了傷。她急切的道︰「當然是真的。我還帶著雷劫,索百川也沒有那等魄力親至,攻擊自然弱了幾分。可若是他抓不到我,反而將你捉了去,我不是還得去救你?」

明弘道這才轉了一個方向離開。他不放心的將靈獸袋抓了過來,道︰「你要月兌身難以顧忌這幾個小家伙,便暫時寄存在我這里好了。等我擺月兌了這個老匹夫,便會來找你。」抓了「人質」他這才放心的遠去。

程正詠有些哭笑不得,也不答話。雷劫之時,索百川的攻擊自然無效,可是雷劫過後,他便也再無顧忌了。

等程正詠經受了第二道雷劫之後,索百川攻擊又至。她運起靈氣抵抗,又運轉連體之術,讓索百川的一掌結結實實的擊打在自己的身上。

程正詠心中早已有了想法。她算計著以索百川急切的性格,兩擊不中,第三擊必然用盡了全力。她護住心脈,果然被他一掌就扇出了無數遠。

明弘道還沒有走遠,見了程正詠的「辦法」一呆,立刻暴怒。可不待他追上程正詠,被程正詠戲耍了一番,已經惱羞成怒的索百川開始將自己的憤怒轉移到其它的修士身上,無論是守住山谷的邪修還是從谷中出來的修士,都遭到了他的無差別攻擊。明弘道作為離程正詠最近的修士,更是被重點照顧。不似程正詠還挾著金雷的威勢,他的攻擊都被削弱了幾分。此時沒有了金雷的威脅,對付起明弘道等卻是毫無顧忌。谷口立刻倒下了無數的修士。明弘道幾次險象環生,忙于逃命,自然顧不得去追程正詠。他只得抓緊了手中的靈獸袋,將程正詠的「欺騙」牢牢記在心中,以後再找她算賬!(未完待續……)

PS︰豐厚的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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