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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毀尸滅跡

「呵,別叫了。舒愨鵡」老婦腳步健朗地走過來,不若方才的氣弱猶絲,中氣十足的聲音根本不是一個老嫗能有的。

她揪了揪鳳斐的頭發,得意笑道︰「機靈倒是機靈,但還是太笨了。老娘豈會傻到在茶水里下藥。」看了看三個睡得像死豬的茶客,她不屑地哼哼。

男孩已經跑到三匹馬那邊,熟練地打開其中一匹馬上的包袱。

「三娘,這次我們賺翻了!」男孩清脆的嗓音壓抑不住的激動。

「那是自然,看看他們三個的穿著,這大冬天的,難得踫上幾只肥羊。」被叫作三娘的老婦在鳳斐側臉上模了一把,「老娘決定了,這家伙是老娘的戰利品,誰也不能動。」

「三娘,什麼你的戰利品,說好東西平分的。」突然,從草叢樹後躥出十來個手持武器的草莽。

「去去去,你們要個男人有什麼用?」三娘沒好氣地瞪了他們一眼,手指了指夏楚悅,「吶,這姑娘皮相不錯,你們這群酒囊飯袋可以樂呵幾日了。」

聞言,十多個男人嘿嘿yin笑出聲。

那廂,男孩不甘勢弱地叫道︰「你們都分了男人,財物我得多分點!」

「臭小子,要不要把女人送給你開開葷?」一人走到男孩身後,抬手重重在他後腦勺拍了一下。

「哼!要女人干什麼,又不能填飽肚子!」男孩不屑地哼了一聲,揮開男人的手,「你們別干站著,快點幫忙。別讓人發現了。」

「發現就發現,我們還會怕幾個過客不成?」打了男孩的大漢咧嘴一笑,「要不是你和三娘要來這里擺什麼茶攤,我們早就跳出來打劫了。」

「三兒說的是,別磨蹭了,快把三人押回去,還有這三匹馬。今天干了一票,老娘決定收工回去喝一壺酒,你們要想躲在草叢里守株待兔,就繼續呆著吧。」三娘將手放在靠耳的地方,用力一撕,一層薄薄的肉色面具從她臉上月兌落,滿是皺紋的老婦瞬間變成一個三十多歲的風韻婦人。

「三兒,我們走,累了半天,剩下的就讓他們干吧。總不能都我們出力,他們這些大老爺們什麼也不做等著吃飯,老娘可不會便宜他們!」

「三娘,這匹黑馬好生漂亮,要不我騎著它回去?」男孩依依不舍地看著墨寶,方才走近了才發現黑馬皮毛油亮,目光炯炯,十分健碩。

「瞧你那沒出息樣兒!不就是匹馬嗎?想騎就騎吧!」說著,三娘將男孩往黑馬前面一推。

男孩一听頓時大喜。

「三兒,我怎麼不知道你會騎馬?可別從馬背摔下來,傷筋動骨我們可不管。」草莽甲哈哈大笑。

「誰說我不會騎的!我一個月前就學會了!」男孩不服氣,憑著記憶爬上馬背。

墨寶豈是誰想上就能上的。男孩剛爬上去,墨寶高高抬起前腿,仰頭嘶鳴,男孩尖叫一聲,滾下馬背。

「三兒,沒事吧?」三娘和十幾個草莽忙聚攏過來。

「疼。」三兒模著自己的腿痛呼。

有人趕緊替三兒檢查腿,「沒事,腿沒斷。」

听說腿沒斷,眾人松口氣,草莽甲道︰「嘿,叫你別騎你偏不听,就你那三腳貓的馬術,沒摔斷腿算你小子命大。」

「行了,別在那兒說風涼話。」三娘沒好氣地低斥幾句,對疼得臉色霎白的三兒道,「我們三兒的馬上功夫我見過,才沒他們說的那麼差,都是這匹黑馬的不是,敢不讓三兒騎,今晚老娘就讓牛一刀宰了它,給三兒補身體!」

「好!今晚有馬肉吃了!」其他人紛紛興奮地叫喊出聲。

「不要,它是我的!」三兒疼得聲音打顫,卻霸道地叫出來。

「行行行,三兒吃肉,我們喝湯!」眾人寬容讓道。

「不許殺它,等我腿好了,一定能夠馴服它!」三兒皺著眉冷哼。

眾人一愣,接著草莽甲揉了揉三兒的頭︰「有志氣!」

十多個人嘻嘻哈哈,捆著三人,牽著三馬,向著山上進發。

「石頭,快去通知老大,今天三娘和三兒抓了三只肥羊!」草莽甲遠遠看到隱在山中的石莊,吼叫著傳遞好消息。

「肥羊?多肥啊?」一個瘦小的身影從遠處的一棵樹上跳下來,笑嘻嘻地問。

「急什麼,等一下你就能看見了!」三娘潑辣的聲音傳了過去。石頭忙頓住腳步,轉身朝石莊跑,一邊跑還一邊嚷嚷。

……

「三娘,你怎麼會喜歡這個?看起來漂亮得跟姑娘似的。」老大聞訊趕來,一伙人已經進了石頭山莊,他們這次的戰利品被扔在空地上,老大听說三娘看上了那個身穿白衣的男人,黑著臉問。

「就是啊,三娘,他能喂飽你嗎?」

「要不另外這一個也給三娘洗干淨打包送到房里?」

「去你的,當老娘真的如狼似虎嗎?」三娘听著兄弟們的調笑,怪嗔地瞪了他們一眼。

「行了行了,都散去吧,還以為你們真抓到什麼肥羊,不過就是三個皮相好點的人,不夠山寨兄弟塞牙縫呢!」老大沉聲說完後,每來調笑嘻哈的場面忽然冷卻,大家的面色都有些陰沉。

「娘的,現在連山賊都不好當了!」不知是誰低聲咒罵了一句。

「不好當何不改行?」正當場面壓抑,眾人情緒低落的時候,一道戲謔的好听男聲突兀響起。

山賊們全都嚇了一跳,尋聲看去,那被他們丟在角落的三只肥羊不知何時醒過來的,其中一男一女站在那兒冷眼掃射著他們,而那個被三娘看上的漂亮男人則笑意盈盈地望向他們。只是那笑臉不會讓人覺得放心,反而有種毛骨悚然的顫栗感,似乎,漂亮男人比那兩個冷著臉的人更加可怕。

「你們怎麼醒了?」老大沖到眾山賊前面,警惕地看著三人,原本綁在他們身上的繩子如今孤零零地趟在地上。同在一個地方,自己人居然沒有一個發現這三只羊逃月兌了束縛。

「三娘,你不是迷暈他們了嗎?難道你下的藥不夠?」草莽甲吃驚地問三娘。

三娘皺眉,「不可能!‘一滴倒’的藥性你們都知道,只要一滴,一頭牛都會立刻倒下,更何況是三個人。」

「你們沒有喝茶?」她目光一轉,看向三人,質問出聲後又覺得不可能,當時看到三人的碗都只剩一半的茶,如果不是喝進去又能……三娘忽然想到了桌子底下。

茶棚搭在荒郊野外,桌椅下就是一片草地,昨晚下過雨,草地濕漉漉的,即使把茶水倒在地上,也很難讓人察覺。

見三娘突然變了臉色,草莽乙問︰「他們真的沒喝茶?如果沒喝茶,他們為什麼……」他說到一半的時候猛地頓住,瞪大眼楮看向對面長相不俗的兩男一女。

「你們什麼意思?裝暈騙我們?」老大首先發難,只是他說話時底氣不足。

「山賊窩?」鳳斐四下打量了片刻,目光回落到山賊身上,眼角微挑,唇角上揚,透著一絲邪意,「知不知道打爺主意的人,最後是什麼結果?」他的視線似有若無地掃過三娘。

三娘被鳳斐看了一眼,身子不由得顫了顫,這麼好看的男人居然可以雲淡風輕地笑得那麼邪惡,她三娘活了半輩子,從來沒有看過那麼矛盾的男人。

老大橫跨一步,擋住鳳斐看向三娘的視線,目露凶光︰「以為沒喝迷藥就沒事了嗎?進了秋風寨,就別想再踏出這道門!兄弟們,操家伙!」

二十幾個人紛紛拿出武器,有的是刀,有的是劍,有的則從地上撿了木棍或石頭當武器,呼啦一下子散開,將夏楚悅三人團團圍住。

看著這一幕,三人神色不變,鳳斐輕笑一聲,說不出的輕蔑,山賊听得火大,「大伙上!」

一窩蜂揮舞著武器向三人靠攏。

鳳斐和龍希寧把夏楚悅擋在後面,二人則上前迎敵,對付二十幾個山賊,一人出馬綽綽有余,二人共同對敵,沒過多久,就把所有的山賊打趴下。其他山賊只有一點拳腳功夫,三娘和老大倒是有幾分本事,若是對付過往商旅,倒足夠,可是面對兩大武林高手,無異于以卵擊石。

看著被點了穴扔作一堆的山賊,夏楚悅站定在他們面前。

鳳斐和龍希寧分別站在她兩側。

「誰說要宰了墨寶的?」夏楚悅冷冷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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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哼!」眾山賊很有骨氣地齊齊扭頭,盡管他們並不知道墨寶是誰。

鳳斐拉了拉夏楚悅的衣服,夏楚悅不明所以地看向他,鳳斐朝她眨眨眼楮,琉璃般的黑眸似會說話,可惜夏楚悅沒看懂。

鳳斐有些氣餒地皺了皺鼻子,眼神委屈。

他看見夏楚悅一副女王範兒站在山賊面前,以為她要替自己出頭,哪曉得她開口竟然只是為了一匹馬!他呢?他剛被那老女人調戲了,她不吃醋?不幫她出口氣?

夏楚悅不明所以地繼續俯視著山賊們︰「我記得有個男孩,想要訓服墨寶?怎麼沒在這兒?」她轉頭對鳳斐道,「要不你去找找。」

「你要對三兒做什麼?」三娘立即扭頭看她,眼里閃過焦急之色。

其他山賊也滿是憤恨地瞪著她。

「是誰說要宰了墨寶?」夏楚悅氣定神閑,面對山賊的眼刀子,沒有失色半分。

眾山賊互看一眼,其中一個咬咬牙,道︰「是我。」

夏楚悅瞟眼看他,是個五大三粗的男人,「還有。」

「我都承認了,你還想怎麼樣?」

「呵,你是把我們當聾子不成?說要宰了墨寶的人可不只一個。」鳳斐心里不爽,不介意拿這群山賊出氣。

「我!」

「還有我!」

……

十來個山賊被逼得承認,其中一人怒道︰「要殺要剮快點,十八年後老子還是條好漢!」

「哧,第一次听說山賊乃好漢。」鳳斐冷嘲熱諷地插嘴。

那人頓時面紅脖子粗,被鳳斐的話氣得不輕。

「把這些人剁成泥喂墨寶怎麼樣?」夏楚悅尋問龍希寧和鳳斐,眼楮卻仍停留在眾山賊身上。

她話剛出口,山賊齊齊變色,就連較沉穩的山賊頭子也面如土色。

「墨寶不喜歡吃人肉,別拿這些去惡心它了。」二十幾個山賊差異地看向鳳斐,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救他們,他們才露出感激的表情,就見鳳斐那雙粉色的薄唇一張一合,說出的話更為惡毒。

「喂狗吧,狗最喜歡吃肉,連骨頭都不會留下,正好可以毀尸滅跡,省得惹來麻煩。」說這話的時候,鳳斐眉眼都是笑,分外吸引人,可吐出來的話卻森森嚇人,吃人不吐骨頭,不是狗,是他吧!

「嗯,進來的時候似乎听到了犬吠聲,寨子中應該養有狗。」龍希寧適時地加了一句,山賊們臉色變得更難看。

「你們到底想干什麼?」三娘懊悔不已,自己居然給山寨惹來這樣三個瘟神,他們現在哪里還不明白為何三人要在茶棚中裝被迷倒,根本就是為了來搗他們老窩,報復他們整個山寨。只是,他們也太惡趣味了!殺人就殺人,干毛要這樣惡心嚇唬他們,很好玩嗎?

不知三娘心中所想,若是知道,鳳斐定會回一句「好玩」。

「教你們怎麼做山賊。」夏楚悅黑漆漆的眸子定凝在三娘臉上,說了一句讓人莫名其妙的話。

聞言,鳳斐和龍希寧訝異地瞠眸看她。

……

夜晚,秋風寨火光通明,磨刀霍霍,異常熱鬧。

秋風寨的山賊精神上被夏楚悅三人折磨得死去活來,活來死去,又活來。最後,夏楚悅三人佔山為王,那個叫黃豹的老大只能淪為小弟,其他山賊在他們三個的精神折磨下,徹底屈服于對方的yin威,不得不恭恭敬敬地把三人奉為座上賓。幾個山賊進山狩獵,打了一只野豬幾只山雞和野兔,地窖里的好酒也被拿出來招待三名‘貴客’。

身為山賊,沒有‘威武不能屈’那一套,好死不如賴活著,在听到夏楚悅說要放了他們,這些個山賊先是驚悚地瞪著她,以為她又想戲耍他們,直到再三確定,夏楚悅真的不打算殺他們,這才一個個撿了條命似的露出劫後余生的表情。

「夏姑娘請,這酒呀是我們老大,咳,是黃豹大哥珍藏了十年的女兒紅,您要不要嘗嘗?」三娘嬌笑著問,只是那表情怎麼看怎麼尷尬。

「龍公子和風公子別客氣,雞肉兔肉豬

肉,隨便吃,要是不夠,我讓兄弟們再去山里抓!」黃豹豪邁地沖兩人道。

坐在底下的一群山賊頓時露出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的痛苦模樣,老大喂……如今是冬天,哪有那麼多野味可抓,那幾只還是他們十幾個兄弟跑遍幾座山頭才抓到的,容易嘛他們,再去抓,純粹是吐血的節奏啊!

鳳斐淡淡一笑,未說什麼,對黃豹等山賊之流,他也不會客氣。而龍希寧,則一如既往冷著臉,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夏楚悅同樣表情冷淡,面對山賊窩的款待,沒有太多的回應。

「呃,三位是怕我們在酒菜里下毒嗎?」黃豹忍住暴躁的性子問。

「三娘給我們的茶水應該沒有迷藥吧?」鳳斐則反問三娘。

三娘覷眼瞄向黃豹。

黃豹給她使了個眼色,讓她直說。

三娘便道︰「其實茶葉里添了一種名為金銅的藥草,味道和茶葉接近,煮出來味道不會有異,且這種藥草單獨服用的話,不會對人體有任何傷害,但若和烏心草配合,則可行成強烈的迷藥。茶棚附近剛好長著許多野生的烏心草,烏心草葉有麝香味,可以飄得很遠,如果喝了金銅煮的茶,再聞到烏心草的葉香,很容易昏迷過去。」

鳳斐回想起茶棚附近的景色,恍然大悟。他雖和師父學過醫術,但志不在此,看到烏心草的時候並沒太在意,此時听了三娘的話,才霍然想起曾經看過各種迷藥的原材料。

三娘悻悻地看了他一眼,她從前不怕被人發現,因為這樣的下藥之法很難被人察覺,縱然被發現,她也可假裝不知。今日遇到三個瘟神,竟然假裝被藥迷暈,直到被他們帶進山寨才‘醒來’。要是遇到一些殘忍點的,恐怕他們秋風寨會變成空風寨。

明天還要趕路,夏楚悅三人便早早離開宴席,住進秋風寨為他們安排的房屋。

鳳斐和龍希寧不太理解夏楚悅的做法,她對待要加害于他們的賊人,為何可以寬恕處理。要是龍希寧,必以鐵血手段剿滅山匪,若是鳳斐,也斷不會如此輕易放過秋風寨。

兩人和夏楚悅相識也有一段日子,他們看得出夏楚悅不是個心慈手軟之輩,才會那麼納悶。

見于二人沒有在白天反對她的決定,夏楚悅難得耐心解釋︰「今天看到的一切你們還不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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