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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天氣月兌了厚重的棉衣看著萬物復蘇,春暖花開,暖暖的曬著太陽真是說不出的舒暢,連九個月大的貓兒似乎都極喜歡這樣的天氣,看牧瑾蹲在地上挖野菜,揮著手呀呀的向著牧瑾叫。

牧瑾抬頭沖著女兒笑︰「連你也急著吃美味?」

有丫頭或者婆子從旁經過見是牧瑾,都忙著停下問禮,雖說王府的大女乃女乃親自挖野菜似乎有些奇怪,但牧瑾做出來,到底無人敢置喙。

弘歷忙著做課業,弘晝不是個專與這些的,這樣好的天氣一個人跑到後花園轉悠,見牧瑾在地上挖野菜,好奇的跑到牧瑾跟前蹲下看︰「大嫂在挖什麼?呀!這個也能吃?」

牧瑾笑著道︰「蒲公英用熱水一燙,涼拌著吃最是美味。或者包餃子或者包包子都極好吃。」

弘晝嘿嘿笑著道︰「听著真好吃,嫂子一會做好了,我也想嘗嘗!」

牧瑾一時到被率直的弘晝逗的笑了起來︰「一會做好了我讓丫頭給你送過去些。」

牧瑾听見丫頭們問禮,抬頭看見是弘暉過來了,他穿著一身銀灰色的圓領裹袍,身上也沒帶多少飾物,悠閑自然︰「听說你在挖野菜,又打算做什麼好吃的?」

牧瑾笑著站起來︰「也不過是家常便飯。」

貓兒見阿瑪過來,又依依呀呀的要弘暉抱,弘暉從女乃娘懷里接過,見一旁還站在弘晝。

弘晝一看見弘暉就好像看見了胤禛,嚇的不敢在多說,見弘暉看他忙行了個禮,又道︰「還有先生布置的課業沒做完,弟弟先回去了。」一說完轉頭就跑,仿佛是被嚇著了一般。

牧瑾看的直笑,貓兒也跟著樂,又撅著嘴巴親弘暉。

弘暉自己也到笑了,牽了牧瑾的手︰「走吧,都這會了,讓丫頭們去挖。」

牧瑾一面走一面低聲調侃︰「見著爺跟老鼠見了貓一般」

董鄂氏恰巧在游廊中,見弘暉夫妻兩手牽手的背影,怔了好一會。書蘭一看,忙在旁邊道︰「老爺如今薦了謀士給王爺,听說很得王爺看重,以後二爺這邊也是多了個人手。且老爺還是疼女乃女乃,事事都替女乃女乃想著。」

董鄂氏收回目光淡淡的嗯了一聲,她從不覺得弘時能有什麼作為,她只能靠她自己,現在是將來也是。

年氏讀詩,胤禛坐在一旁休息閑听,恰巧到年氏跟前來的弘歷乖巧的坐在書桌跟前寫著大字,等到寫好,先看年氏,見年氏微笑點頭才捧到胤禛跟前,胤禛睜開眼接到手中,見年幼的弘歷寫的字已經像模像樣,很有些氣勢在里面了,微微點頭,又用筆圈了幾個︰「這幾個寫的好。」又劃出幾個︰「這幾個寫的倉促了,以後注意。」又給弘歷細細的講解。

年幼的弘歷何時得過胤禛這麼細致的講解,又興奮又听的認真,年氏在一旁微笑也看著專注的听著,旁人看著到像是溫馨的一家三口。

胤禛又給弘歷布置了作業,才叫他下去。

年氏讓人送著弘歷出去,回來笑著道︰「這孩子到乖巧,是個懂事聰慧的。」

弘歷確實是個早慧懂事的孩子,這幾日也接觸的多,胤禛到是對弘歷更多了幾分喜歡︰「也是。」拉了年氏的手坐下︰「我怎麼瞧著你這幾日到是消瘦了,可是有什麼不高興的事。」

年氏的眉頭上不禁爬上了幾絲憂愁,更添了幾分楚楚可憐︰「孩子總是生病,幾乎日日都是藥吊著,她一哭我夜里跟著也睡不安穩,揪心的難受,若有一日她真不好了,可叫我」說著就落了淚,胤禛眼里不禁流露出幾絲心疼︰「胡說什麼,孩子好好的,不會出這樣的事。」年氏勉強收住淚︰「我費盡心思的養著,只沒大女乃女乃家的貓兒壯實,又有人說那樣的話,簡直是戳著我的心窩,哪有做娘的不想自己孩子好的。」

胤禛皺眉︰「誰敢胡說?有爺做主。」

年氏這才擦了眼淚︰「瞧我,爺過來一趟我該高興,到說起了這樣的話。」年氏越是這樣懂分寸,胤禛就越對她多幾分憐愛,嘆息的安撫的摩挲著她的手。

從年氏這出來,又去了福晉院子,去的時候弘暉和牧瑾正帶著貓兒在四福晉跟前湊趣,胖嘟嘟的貓兒在炕上爬的起勁,正逗得眾人笑,看著眾人都高興,又想起年氏的落寞,胤禛看著貓兒也不覺得有以前那麼喜歡,只坐了片刻就起身走了。

屋子里的大人都覺察出氣氛不對,四福晉收起了臉上的笑意,淡淡的嘆息︰「弘時的岳父薦了個謀士,听說很得你們阿瑪的看重,弘時這些時日做事到有章法多了,弘歷時常到年氏跟前去,你們阿瑪又常常見到,很是贊賞那孩子。額娘老了,只害怕有一日力不存心,幫不到你們。」

牧瑾抿了抿嘴,外頭局勢難,家中原來也是這樣處處潛藏著危機。又去看弘暉,只看他的眼還是澄澈清晰︰「額娘只要照顧好自己,就是兒子的福氣,至于別的,您也別太擔心,兒子心里有底。」

四福晉笑了笑,抱過了貓兒︰「額娘知道,只要額娘還活著,只要額娘能做動彈,總要幫你們一日的。」又親了親貓兒的面頰︰「她是個可人疼的孩子,只怕會因為年氏那孩子招了忌諱。」

牧瑾眼眸一暗,看著天真可愛的貓兒。

四福晉笑著安慰牧瑾︰「我不過隨口說說,事在人為,沒那麼難說,只你呀要快點生個兒子才是。」

牧瑾一時不好答話,忙垂了眼,四福晉輕笑︰「行了,下去吧。」

弘暉和牧瑾退了出去,外頭的陽光正好,在剛發的女敕芽上折射出奪目又溫暖的光澤,空氣里似乎都充盈著生命的氣息,牧瑾微仰著頭看弘暉,他稜角分明的臉龐上還是淡淡的疏離堅定的目光似乎一直透到很遠,牧瑾垂眸握住了弘暉的手︰「不管爺做什麼,我都站在爺的一邊。」

牧瑾從來沒有這麼主動過,弘暉覺得驚訝又溫暖,不自主露出個溫暖的笑,明朗的春日里像一首暖人的歌,仿佛冰天雪地里忽然開出了一支花︰「爺知道。」

牧瑾自去年開的酒樓,生意出乎意料的極好,那所謂的有噱頭的菜,一桌子開出了五千兩的價竟然人人爭搶,連弘暉也感慨,自己旁的生意到不如牧瑾這個的,一年下來淨收益將近一萬好的讓人眼紅。弘暉見牧瑾又在寫什麼,調侃的問︰「難道又在琢磨你的菜單?」

牧瑾抿嘴笑︰「不過練練字。」頓了頓又听弘暉說話︰「我二哥眼見著要成親,我額娘手里肯定不寬裕,我讓人送了五百兩過去。」牧瑾花錢超過一百兩一般都會跟弘暉說,在她看來即便是自己掙的錢,但夫妻之間有必要告訴對方自己是怎麼花錢的,這是最起碼的相互信任。

「何苦總跟我說,難道還計較這個。」弘暉雖這樣說,但卻還是會因為牧瑾這樣做覺得窩心舒坦。

牧瑾只一笑就在不多言,外頭傳來丫頭匆忙的腳步聲︰「谷姨娘發動了!」

穩婆牧瑾早就給備好了,只是也沒想到會早產,牧瑾轉頭看弘暉,弘暉摩挲著說中的書,淡淡的道︰「你看著安排就是。」

牧瑾應了是,叫了應嬤嬤︰「您去看著,別讓出什麼亂子。」應嬤嬤應是,又叫了兩個丫頭一起過去。

屋子里又靜了下去,牧瑾坐下接著寫字,只是到底在不能靜下心。

元氏和平氏自被處置就一直一起住在西跨院的一間房子里,兩人個佔了一間,听著隔壁的谷氏生孩子,都收拾了一下急忙趕著出來,想著或許弘暉也會在跟前,能見上一面,沒想到出來也只見著了應嬤嬤,並沒有其他人,應嬤嬤皺眉看一旁的管事媳婦,那媳婦心中一緊,上前呵斥平氏和元氏︰「難道姨娘沒活做?這麼閑閑的出來轉悠?還不進屋子去?」

元氏氣不過上來就纏著那媳婦理論,平氏忽的坐在地上大哭︰「這難道是要我們的命?一個院子里的姐妹生孩子都不準看?是什麼道理?」

平氏一哭,元氏越發起勁往眾人跟前沖撞,院子里一時雞飛狗跳,本來听說谷氏生孩子,各處就都來了人,這會這麼一鬧,實在不像樣子,況且平氏說的這話,听的也不難讓人有想法,應嬤嬤氣急,又要發作,夏青急匆匆的趕了過來,二話不說就給平氏和元氏給了一巴掌,啐了一口罵︰「說是姐妹情深也不怕人听得笑話,她在里面要死要活的生孩子你們外外頭鬧的穩婆都進不去,難道姐妹情深是假想要人命要是真?!」

夏青一說,元氏和平氏頓時在鬧不下去,夏青又指著兩個壯實的婆子︰「還不趕緊把兩個姨娘都扶進去,在外頭擋著路,難道耽擱了時間要她們兩個擔著?!」婆子們又是拉又是拽的將兩個人弄進屋子,並看著不讓出去亂動,外頭一時也只隱隱能听到抽泣聲。

穩婆進了屋子,又安排丫頭或是守在里面的或是守在門口的或是燒水侍候,都有條不紊的運作了起來,丫頭搬了椅子來,應嬤嬤和夏青都坐在了外頭候著,應嬤嬤笑著低聲同夏青道︰「要沒你我都鎮不住那兩個妖精。」

夏青笑著道︰「女乃女乃也知道您面慈心軟,所以才要我過來的。」

屋子里的谷氏躺在床上承受著一波又一波的疼痛,額頭上是豆大的汗珠,她拼盡全力的想要安穩的生下這個孩子,又一次又一次的祈禱月復中是個男嬰,那樣她才有機會不再過這樣暗無天日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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