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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色,踏戈九華爭天下;琴弦,撥盡九天愛無言 13

(「逽兒……」)

听到東方閑叫她,梅迦逽連忙俯下腰身湊近他,「七郎,我在。」

「我想坐會兒。」

「好。」

擔心靠在馬車上太硬,梅迦逽扶起東方閑,坐到他的背後,將他輕輕抱入懷中,低聲問他,「是不是躺得太久了?」

「嗯。」

久不活動對人體淤血活絡確是影響不小,梅迦逽雙手放到東方閑的肩膀上,輕輕揉捏著。

「若是疼,便對我說。」

「嗯。」

梅迦逽的白色馬車在鳳凰、涅槃的護衛下走出小鎮,見到他們的身影,鎮外藏身的東淩將士走了過去,將馬車圍在中間,一隊人向東淩北齊邊境趕去。

沒有得到梅迦逽的指示,德叔駕車走的很慢,一群人完全不像是從多羅山城救人疾奔出來的模樣,悠悠閑閑的速度倒像是哪個富貴達官游山玩水,涅槃看著周圍山清水秀,朝走在馬車左邊的鳳凰笑了笑。

「迦逽。」

涅槃勒馬慢了兩步,走在馬車窗邊,向里面的梅迦逽問道,「我們這速度,不怕思摩派人追來?」

「他不敢。」

馬車里的梅迦逽捏完東方閑的肩膀後,轉向他的左臂,縴細的手指力度適中的揉著,低頭湊到他耳邊,「疼麼?」

「還可重些。」

「嗯。」

涅槃在車外問,「為什麼不敢?這可是北齊的地盤。」

「他請我去北齊皇宮已是動機不純,若再派兵追我們,豈不是公然與東淩撕破臉皮嗎?」梅迦逽笑了下,「北齊陛下現在還沒膽子和東淩打。」

鳳凰在左邊提出不同的意見,「小姐,未必。」

北齊陛下頡利軻若是有些膽識,派大軍截住他們,有梅迦逽在手里,他未必就不能要挾成功。東淩沒了她這個輔國大將軍,很多戰役能不能打贏還是個未知數,失去她,東淩的戰斗力會被削弱很多。哪怕貞康帝不受威脅,最壞的結果就是殺了她,然後與東淩決一死戰,那時,西楚和南晉說不定還會從西線和南線同時出兵,東淩三面受敵,被滅國都不一定。

听到鳳凰的話,梅迦逽微微一笑,她心里想的,她都知道。只不過,她這個四品侍衛想到的問題,難道貞康帝和北齊頡利軻就沒有想到嗎?對她這次親赴北齊多羅山城救人,很多人看到的,只是她對七郎的感情。其實,最關鍵的原因是,除了她,再無人可將他活著帶回東淩,她是那個唯一,就算她派鳳凰和涅槃雙雙出手都不行,差了她,他就無法回帝京。

因為——

只要她親自接他,貞康帝必會料到北齊頡利軻會趁此機會攔截她,而那個有著一統四國野心的貞康帝現在還不能失去她,在得知她趕赴北齊的一刻,他必定會讓歸宗天在北線做好迎敵救將的準備。若非貞康帝知道她決心已定,豈容那五百人全部潛伏到多羅山城,他大可在兩百人時下旨不出剩下的三百人,讓她寡不敵眾被北齊拿住。從她出城見到五百人無一誤差時,她就知道,貞康帝已經做好了準備。若她料得不錯,現在東淩北齊邊境的東淩將士早已拔箭張弩的待令了。有她在,貞康帝必然出兵。思摩不傻,見到穿著戰服騎著戰馬的東淩將士,定然知道東淩做了準備,若真正交鋒起來,守衛她的五百人足夠撐到援軍到來。她不死,滅的,就是北齊。

但是,她這次若不趕來,即便是御醫盡力救治七郎,在他們回程的路上,有著歹心的人也必然會對他出手。一個無權無勢危在旦夕的重傷王爺又能得到幾個人拼命護佑?

貞康帝,這次,我定要借你的大軍將他安全帶回帝京!誰都不能再傷他絲毫!

東方閑靠在梅迦逽懷里,揶揄她,「真不怕追兵趕來?」

「不會有的。」

頡利軻定是想抓住她,但這次,她要把貞康帝先前給她的擔心還給他。

「萬一呢?」

梅迦逽笑,「那是貞康帝該想的問題。」

跟他在一起,就算被頡利軻抓住也沒事。何況,她怎麼可能讓北齊陛下劫了他們。若真來追兵,她護著他繞遠路走,來一個一年半載不回帝京,夠帝京那些人急的。

「德叔。」

「小姐,有什麼吩咐?」

「離開官道,撿山明水清的地方走。」

德叔愣了下,「是,小姐。」

沒多久,梅迦逽一行人全部從官道上沒了影兒,大隊人愈走氣氛愈輕松了。

涅槃看了看馬車,騎馬到鳳凰身邊,「干嘛呢,真當游山玩水啊?」

「呵……」

鳳凰笑道,「避開,

御醫。」

涅槃頓悟,是了,貞康帝派了御醫來救閑王爺,走官道,必然相遇。

車內,東方閑閉眼靠在梅迦逽肩上,原本酸酸的脖子和手臂被她捏得舒服極了,身下鋪了五床錦被,加之馬車又行得緩慢,平穩的感覺竟不覺是在馬車里。

梅迦逽捏完東方閑兩條手臂,剛停手摟住他,有人不樂意了。

「背。」

梅迦逽一怔,呃,背也要揉?

既是他要,梅迦逽便不多言的將東方閑扶起,哪知,她還沒動作,他就又靠回了她的懷中,只是略微的側了身子。

「這樣揉?」

那多不方便啊。

「嗯。」

東方閑倒是完全不管梅迦逽是不是不好展手,「背好酸。」

「給你揉重點兒。」

梅迦逽也知道,長時間躺著,他的背脊肯定不舒服。

隔著衣裳,梅迦逽揉了好一會兒,東方閑還喊酸,她怕捏痛他,下手也不敢太重,想了想……

梅迦逽模索著尋到東方閑腰帶,將他的腰帶解開,剝掉錦服,一只手摟著他,另只手從他單衣底下鑽了進去,掌心貼著他背部的肌膚一寸一寸揉摁著。

「好點兒麼?」

東方閑滿意的發出一個單音,「嗯……」

手心傳來的東方閑體溫讓梅迦逽禁不住臉頰發紅,和他在北齊都尉府同床而眠的幾晚,也曾上半身毫無隔閡的踫到過他的身軀,但那時他渾身冰涼,她整顆心都在擔心著他,也不覺有什麼羞赧。現在卻總有些心不在焉,無法集中注意力,掌下的身軀精實而溫暖,絲絲肌理都在告訴她,她正撫模的人是一名男子。現在的馬車,是她最美的天堂。

「你熱?」

東方閑看著梅迦逽發燙的耳根,嗓音輕清,別有種勾人心扉的感覺。

「沒。」梅迦逽否認。

東方閑又道,「你臉好紅。」

梅迦逽語結,忍不住在心底嘀咕了一句涅槃說過的話,這破孩子怎麼這麼討人厭啊!

「我給你吹吹。」

東方閑還真像模像樣的用嘴向梅迦逽臉上吹風。

得,這下,梅迦逽的臉更紅了。

「我不熱,七郎別吹了。」

「撒謊,比之前還紅。」

梅迦逽實在慪,你這破孩子是非得揪出真相才罷休吧!

將手從東方閑單衣里抽了出來,梅迦逽松口氣,說道,「過會就不紅了。」

「哦。」

過了會兒,東方閑冷不丁來了句,「前面。」

呃?

梅迦逽糊涂,什麼前面?

「前面還沒揉。」

東方閑小聲咕噥,「不自覺……」

梅迦逽像個被先生責備的學生半個字都辯不出,得,她的錯。扯開東方閑單衣的系帶,小心翼翼的揉著他的右胸,生怕踫到了他左心口的劍傷,過了會兒,溫熱的手心慢慢向他的肚月復走去。

「嗯~」

梅迦逽的小手游揉在東方閑的肚處,舒服得他輕輕喟然出聲。

听到耳邊的輕輕舒嘆聲,梅迦逽忍不住低笑,「呵……」還真是個王爺……

發現東方閑很喜歡她模他肚子,梅迦逽愈發用心的揉著,讓她意外的是,這幾年他在听琴閣誦經撫琴,雖說有些防身的功夫,但和真正習武的人比,他那三兩下完全算不得什麼,就是一個常常吃齋念佛的人,肚月復卻結實得很,完全不像一個文弱秀雅男子的身子。

模著揉著,梅迦逽突然想到了輔國將軍府的‘小七七’,那只只讓她抱的小兔子,不管它蹦得多歡樂,只要她撫模它,立即會乖順的伏在她懷中,就像此刻的他,靜靜靠著,均勻的呼吸。

呃?!

梅迦逽注意力一下全部集中到了自己的右胸上,他、他……在干嘛?

東方閑修長的手指在梅迦逽微微起伏的右胸上一下一下撫著,絲毫不覺有什麼不妥,發覺她的手停下來,掀眼看著她,疑惑道,「嗯?」

「七郎你……在干嘛?」

「你這髒了。」

哦……

她就說嘛,他怎麼會做出這般無理的舉動。

「沒事。」

梅迦逽不以為意,東方閑卻似乎很不滿她衣裳髒了,一下一下繼續擦著,終于……

「七郎,沒有關系的。」

梅迦逽從東方閑衣下抽出手,抓住一直在她胸前‘愛干淨’的手掌,「髒了洗洗就好。」

要不是他,這只手,她早就……

將東方閑的手輕輕放下,梅迦逽繼續幫他活絡前胸的血液,可沒過一會兒,她的胸又被‘偷襲’了。

梅迦逽耐著性子再次握住東方閑的手,可她還沒說話,就听見一聲軟軟的呼喚。

「逽兒……」

梅迦逽愣住,這聲音……

東方閑的手稍稍用力掙出,覆到梅迦逽的胸口.

胸口的輕揉感讓梅迦逽渾身一緊,他這是……除掉拂在她頸側的溫熱氣息外,耳朵里還听到細微的輕喘。

幾年來,梅迦逽心中雖藏著東方閑,卻一直把他放在高不可及的地方,他是王爺,她是相府千金,他是佛,她是伐殺的將軍,他干淨得不可褻瀆,即便他們有過親近的時刻,她也從沒想過他會……會有一般世俗男子身上的欲.望。

東方閑的手從梅迦逽的衣襟慢慢鑽了進去,貼著她的肚兜,絲滑的感覺中似乎帶了一點讓人無法忽視的誘.惑,挺立在他的手心,隨著時間的推移愈發俏立。

「迦逽。」

涅槃歡喜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外面很漂亮,風很舒服,出來吹會吧。」

「不用了。」

梅迦逽一邊婉拒涅槃,一邊將東方閑的手從自己的衣裳里拉了出來,努力平靜自己的心房。想不到,她真是沒想到她的七郎……也沾人間的氣息。

「逽兒……」

東方閑的聲音明顯不滿。

梅迦逽心尖一顫,這些天她可真見識了他的倔脾氣,要真卯上了,不讓這位爺滿意肯定收不了場。

「過陣子好不好?」

「為何?」

梅迦逽暗道,閑七爺啊,你滿身都是傷,還想動手動腳麼?

「等你傷好了。」

東方閑看著梅迦逽的臉,問道,「傷好就可以對你……為所欲為嗎?」

為所欲為?!

聰慧如梅迦逽也未料到有朝一日會從東方閑的口中听到這樣一個詞,找不到話回答的她,只好沉默。

「逽兒……」

梅迦逽臉紅了,不說話的將臉轉到一邊,他的問題讓她如何回答,他也太能選詞了。

「逽兒……」

梅迦逽羞赧得都想走出馬車了。

「逽兒……」

「逽兒……」

「你再叫,我就出去和涅槃一起騎馬。」

面對梅迦逽故技重施的小威嚇,東方閑漫不經心的說道,「本王要把一件精繡紫竹的小肚兜放到車外,隨風飄揚。」

呃!

梅迦逽飛快反應,莫非是她與他一同‘千杯不醉只醉月光’的夜晚被他拿去不還的那件肚兜?

「還我!」

「什麼?」

「還我!」

「什麼?」

「不許裝!」

「听不懂!」

「閑王爺!」

「梅將軍!」

梅迦逽慪火,「不還就不管你了。」

「本王听不懂。」

個人.權威從來無人敢挑釁的梅迦逽氣兒竄上來,放開東方閑轉到一旁,許是她用力太過,東方閑的身子被她推撞到馬車上,疼得他叫出聲。

「啊!」

涅槃和鳳凰一同被車內的叫聲嚇到。

「迦逽?」

「小姐?」

梅迦逽也沒想到東方閑會撞到車上,一瞬間就回身去扶東方閑,心疼又自責不已。

「七郎……」

將東方閑輕輕的抱回到懷里,梅迦逽聲音放得格外柔,「我不是故意的,七郎,哪兒撞疼了?」

「你難道不是故意的?」

她敢說不是故意甩開他的?

「我……」

梅迦逽像撫順‘小七七’一般柔撫著東方閑,「不會了,以後都不會推開了。」

「迦逽,沒事吧?」

「沒事沒事。」

看著梅迦逽頗為內疚的表情,東方閑多有無辜的問道,「你還沒回答本王的問題。」

「什麼?」

這下,輪到梅迦逽裝傻了。

東方閑也不讓,「隨風飄揚……」

梅迦逽氣得差點手下又有動作,忍了忍,「你就不怕別人好奇你哪兒來的?」

「他們問,本王就說。」

「你!」

東方閑指尖輕輕在梅迦逽胸口畫著圈圈兒,小動作惹得梅迦逽想發作又怕傷著他,捉住他的手,壓著性子道,「七郎,先療傷。」

「然後呢?」

「然後再把你腦子里那些佛祖看了都要臉紅的行為實施。」

「嗯。」

東方閑口氣一本正經的應下,只差把梅迦逽給羞得鑽地洞。

梅仁杰派去接東方閑的馬車一路走官道,直到他們到了北齊多羅山城,都沒見到梅迦逽的馬車。

多羅山城的都尉看著東淩使者,「大人,閑王爺三日前被東淩的輔國將軍接走,已不在我府中。」

「三日前?」

「是的。」

「我們這一路都沒有見到梅將軍的馬車,如何信你的話?」

北齊都尉大人說道,「你若不信我,可以問問多羅山城的百姓,看看三天前是不是有一輛白色華貴馬車從本府前跑出城門。」

「再說了,閑王爺身負重傷,本府請的大夫醫術不精,甚怕王爺出什麼意外,本都尉擔待不起,你們帶御醫來,若人在府中,難道本都尉還會藏著閑王爺?」

東淩使者和幾個御醫相互對了下眼色。

東淩皇宮,儲心殿。

東方燁將手中的密報遞給梅仁杰。

待梅仁杰看完,東方燁說道,「按日子算,她帶人出來了五日,該到了尉遲德管轄的範圍。」

「尉遲將軍可有來信?」

東方燁對著程德海示意了一下桌上的信箋。

「是。」

程德海將尉遲德的密信拿給梅仁杰,「右相大人。」

看著信上的字,梅仁杰眉頭越蹙越緊,這個四兒,搞什麼鬼?

「皇上,他們對北齊路生,可能中間耽擱了,相信很快他們就能到尉遲將軍統管的十城轄地。」

東方燁目光清冷的看著梅仁杰,「派去的御醫沒接到人,算好路程耗時等著護衛人的將軍也沒看到她,你是她的父親,你覺得她干嘛去了?」

「皇上,請息怒。」

東方燁皺起眉頭,「朕現在不是生氣,是擔心。」

「皇上。」

「她只帶了五百人,若知道他們的行蹤,出了事,尉遲德也好救。現在人都不見,如何救?」

梅仁杰低頭,他豈會不知四兒如此做的目的。

貞康帝知道他們的行蹤,明說,是好救援。可暗地里,能救就能殺,四兒不讓他們知道路線,為了,就是怕半路遭自己人的暗殺。

但是,四兒,你可知,你越精明,回帝京後,你們兩人的命運就更難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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