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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合院前廳發生的事,後院的女人自然是不知道的。

風書易放出了話︰誰敢嚼舌根,誰就是下一個小綠,不,比小綠還悲慘。

此言一出,誰還敢亂嚼舌根?

大伙兒心神一凜,收起八卦的心思,不打听、不傳播,專心只干自己的事。

如此一來,趙子丹被白煞提著進來、又扛著出去的事,沒人傳到後院,衛嫦也就不知情了。

但她看出闕聿宸有心事,且一連沉郁了好幾天。

可她旁擊側敲了好幾次,也沒問出什麼原因,正想找風書易來問問,見闕聿宸又提著李文來給她號脈了,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昨天早上不是才把過?」好端端的,犯得著天天號脈嗎?

「今兒已經預產期了,看看有沒有發動的跡象。」闕聿宸看了她一眼,對身旁的李文說。

李文抬起衣袖,抹了把腦門的汗,忍不住月復誹︰我的爺,我又不是大羅神仙,號個脈還能號出何時生產……

不過想歸想,還是依言讓月芽扶著衛嫦在桌旁坐下,手腕墊上絲帕方巾後,左手三指並攏,搭了上去。

李文還沒住進府里時,上門給女眷號脈,都是坐在床榻前、隔著床帳進行的。

受邀住進四合院,成為闕宅的駐府大夫後,規矩也隨之松了不少。大小節日還坐一塊聊天呢,號脈自然也不隔床帳了。怎麼說府里現有的幾個女眷,丫鬟不算,都是為人婦了,規矩上自然不及黃花大閨女來得嚴謹。

故而,相熟之後的號脈、看診,都是怎麼方便怎麼來,當然,腕上還是需要羅帕相隔的,肌膚相親這種事,還是需要避諱的。

「怎麼樣?」闕聿宸在李文號脈時。一直盯著李文的臉,一見他眉宇微蹙,也跟著攏緊了眉心,憂心忡忡地問。

李文抿抿唇,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隨即收回手,抬頭問衛嫦︰「夫人今早起來,可有哪里不適?」

「沒任何不適。」衛嫦沒做任何停頓地回道,「不過……」

「什麼?」她剛吐出一個轉折詞匯,就見闕聿宸僵直了身子。眼含焦慮地催問她︰「不過什麼?」

「夫君。你這幾日到底怎麼了?」衛嫦忍不住問出盤亙心頭好幾天的疑惑︰「我很好。沒半點不適,你不要太過緊張,真有感覺,我肯定馬上會說的。」

以前的她。稍有不適,或許還想撐上一撐,如今,都已撐到預產期了,她當然也想馬上發動,可孩子們不想出來,她有什麼辦法。

闕聿宸听她這麼說,喉結滾動了一下,清清嗓子道︰「我只是擔心……沒旁的意思。還是問問李大夫吧,雙胎延後生產的例子多嗎?」

這也是剛剛衛嫦想問李文的問題,如今見闕聿宸問出來了,也一臉好奇地看著李文。

李文思索了一番,搖搖頭︰「我經手的例子倒是沒有。不過听聞過幾則。」

只不過,他听到的那幾則例子,都是難產的個案。這一點,他當然不會傻得在這個時候說。

听到有過先例,闕聿宸的臉色略有松緩。

衛嫦這下肯定他是在擔心自己的生產了,可前幾天不是還好好的嗎?

雖說也緊張她,可從來不會像這幾日那麼沉郁,是听誰說了什麼嗎?李大夫應該不會,看他每次被提來給她號脈時,也是一臉無奈的樣子……

衛嫦若有所思地看向他,正好撞上他投過來的關切目光。

「咳,既無事,我就放心了,月芽,送送李大夫。」

闕聿宸壓下心頭莫名涌起的一股煩躁感,讓月芽送李文出去,眼見著已到晌午了,索性留在房里陪妻子說話,然後一起用午膳。

「夫君,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衛嫦拉他在自己身邊的八角圓凳坐下,直截了當地問。再這麼胡思亂猜下去,本來好好的心情,都被耗光光了。

「怎麼會……」

那就是有了。

衛嫦看他下意識地移開目光,心下了然。

可到底瞞了她什麼事呢?看情形,十有*是和她的生產有關,可為何連李大夫都一臉懵懂不知情呢?

「夫君……」

「先喝杯水,看你嘴唇都干了。秋干物燥的,更要多喝水。」闕聿宸替她斟了杯溫開水,遞到她嘴邊,看著她緩緩喝下,才面露笑意,伸手撫上她高挺的肚子,轉移了話題︰「今兒小家伙有沒有踢你?」

懷孕到後期,胎動的間隔也逐漸拉長,有時候大半天都不會有動靜,這也是他擔心的地方。

「早上就是被他們給踢醒的。」一提到肚子某兩只到現在還不肯發動的小家伙,衛嫦臉上也浮現幸福的微笑,享受著他溫熱的大掌在自己肚子上的輕撫摩挲,眯著眼道︰「看他們早上醒得這麼早,日後八成是個勤快的。可你說,要是閨女比老子娘勤快,會不會顯得老子娘太懶了?」

她希望這一胎是閨女,所以準備的小衣鞋襪,都是偏向女娃兒適用的。

好在上個月初時,黑鷙押車送來了靈秀城那邊為孩子們準備的穿到周歲都夠的小衣鞋襪,以及一些用軟木打造的嬰童玩具,男娃女娃的都有。

「唔……」

忽的,衛嫦僵了僵身子。

「怎麼了?」闕聿宸立即收回貼在她肚子上的手,扶住她的肩,「可是哪里不適?」

衛嫦停頓了一下,才緩緩抬起頭,看著他說︰「感覺像是陣痛。」

剛說完,又來了一下,疼得她蹙緊了眉。

這下,闕聿宸不知該喜還是該憂了,喜的是終于發動了,憂的是他該怎麼做?上回槿瀾發動時,身邊的嬤嬤貌似先通知產房……

「來人!立即準備產房,夫人要生了!」

徐嬤嬤就候在堂屋,一听,精神一振,連忙讓月芽去通知產房,燒熱水、鋪褥子,動作要快,但是要有條不紊。

她自己則奔進臥室,扶住衛嫦︰「夫人,陣痛頻率有多快?間隔長不長?」

「多快……我不清楚啊,不過從第一次感覺痛,到現在,才只第二次痛完,啊!又來了……」她的臉色一下泛白。

娘的!果然生孩子這種事,起碼得間隔一年以上才成,試想啊,前一次的陣痛記憶尚未完全消除呢,就又要迎來下一胎了,誰還敢生啊!

一听陣痛頻率還不快,徐嬤嬤稍稍安了心,轉而對僵在一旁不知該做什麼的闕聿宸說︰「爺,您力氣大,不如您扶夫人去產房,羊水雖然還未破開,但也別走太快,我先走一步,去找穩婆說明夫人的情況。」

闕聿宸不可置信地瞪著徐嬤嬤︰「你……讓我扶著她走去產房?她已經在陣痛了呀,怎麼可能還能走,我這就抱她去……」

徐嬤嬤頓了頓,剛想解釋,只要沒破羊水,剛開始陣痛到要生,還有好長一段過程,就算馬上到了產房,也是躺那兒喊疼,不如慢慢走去,消磨下時間,興許還能促產。

不過還未等她開口,衛嫦已經站了起來,在對他說了︰「徐嬤嬤沒說錯,你就扶我走著去便好,不必抱的。」

要是不小心摔一跤怎麼辦?身手再好,也不能避免這種意外啊。衛嫦忍不住月復誹。

再說了,陣痛陣痛,本就是一陣痛,一陣不痛。

她知道從陣痛到生產,可能還要不少時間,倒不如慢慢往產房挪,秋高氣爽的,多聞點新鮮空氣,等生完,可是要連著一個月不能見風了。

「可是……」听她都贊同徐嬤嬤的話,闕聿宸一時愣在原地,不知該怎麼辦了。想到她生佑佑時是在宮里,當時還是被六王爺抱著去太醫署的,不禁有些賭氣地問︰「那你上回,怎麼是被抱著去產房的?」他沒說誰抱了她去,也沒提太醫署三個字,免得徐嬤嬤多想。

衛嫦被他說得一愣。

上回?那是她第一次生,沒經驗,而且那次是突然疼得厲害,疼起來也沒完沒了,不像這次,是有規律的陣痛。兩者還是有差別的。

而最大的差別是,這胎是雙胎啊,肚子這麼大,他確定抱著她走不會看不到前面的路?

「看吧!」闕聿宸卻誤會了她短暫的愣神,悶著聲道︰「上回既然是抱了去的,而且那次據說生得很順利,那麼這次也一樣,我抱你去,不許再給我有意見!」

闕聿宸將她張開欲駁的話,以實際行動堵了回去——直接攔腰抱起她,出了房門、跨下堂前石階,往產房方向走去。

沿途踫上聞訊趕來的眾人,面色都有些凝重。

李文提著醫藥箱,也和風書易一起從四合院方向趕來。無論會不會用到他的醫術,在產房外坐鎮總是沒錯的。

「你感覺怎麼樣?」闕聿宸中途低下頭問她,看到她因陣痛而蒼白不消的臉,心疼地無以復加︰「馬上就到了,再忍忍。」

「嗯,這點痛我還能忍,你別擔心。這次應該會比上回更順利,至少是按部就班地來的,唔,這說明頭炮打得很響……」

「什麼叫頭炮?」某人不解地瞅她一眼。

「……」

某女無語地望天,雞同鴨講啊……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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