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第26章別讓情兩難

()話說塞楞額還沒反應過來,便被沖過來的蔡朗廷奮力扯離語兒身邊,緊接著便是掄上狠狠一拳,打得塞楞額眼冒金星,站立不穩,不由後退幾步。

「啊!塞楞額,你沒事吧?」突如其來的呵斥還有那猝不及防的拳頭,讓語兒有些失神,卻在看到塞楞額嘴角的傷痕時恢復了清醒,突然闖入賈府的陌生男子,竟是這般粗魯無理,先是擅自進入他人府邸,而後不由分說就動手。思及此,也顧不得禮儀避嫌,狠狠地瞪了這人一眼。

「塞楞額,你怎麼會在這里?你竟然還敢抱語兒?你知不知道她是我的妻子,我的女人,你懂不懂?!」渀佛那一拳還沒過癮,蔡朗廷又上前兩步,揪著塞楞額的衣領,惡狠狠地質問。

「語兒,你先回房,這里有我。」猛地被拽了過身,塞楞額顯然已經看清了打他的人正是蔡朗廷。雖然語兒的婚約已然解除,而且賈漢復臨終前也確認了他正牌女婿的身份,可傳入耳中那句「我的妻子,我的女人」讓他心里很不舒服。之前內心殘存的小小愧疚早已消除殆盡,此刻,他恨不得撕了他的嘴。

「塞楞額,你……我,我先回去了。」看到兩人已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語兒本不願就此離去,可塞楞額開口了,讓她先回房,她勉強留下只會給他造成顧慮。再者,自己剛才一時忘情與塞楞額相擁,被外人看了去已是讓她羞澀不已,此刻,她絕對不願意自己的容貌還被蔡朗廷看了去。側了側身,低著頭轉回了身,不再理會一旁已經接近炸毛的蔡朗廷。

「蔡兄,請你放開手,你可知,辱罵毆打朝廷命官的罪名可不輕!」說罷便用力格開了蔡朗廷的爪子,此前是出其不意才讓自己吃了虧,要論近身格斗,蔡朗廷漢人武官的身板是無論如何也不是塞楞額的對手。蔡朗廷手腕一吃痛,眨眼兩人間就拉開了距離。

蔡朗廷被自己推了開去,塞楞額刻意整理了自己的官服,便是要叫蔡朗廷看個清楚,如今他不再是那個在軍中低他幾等的驍騎校了。如今,他是護軍參領,堂堂正三品武官,與他這個漢軍旗的隨軍參將已是可以平起平坐。

「塞楞額,我沒想到你竟是如此卑鄙的小人,當初在軍中,我看你也是個老實忠厚之人,想不到竟然是借了回京養傷之名,行這等奪人妻子之事。」太可惡了!如果不是爹在京中的眼線回報說賈漢復病情加重,恐有性命之憂,自己也不會自請了進京復命的差事,自然也就見不到這不堪的一幕。

無論如何,蔡朗廷沒想到自己趕回來終究還是遲了,听聞賈府治喪便匆匆趕來,誰知本該是自己的妻子竟被別的男人抱在懷里,而這個人不是旁人,就是在軍中已事事壓了他一頭的塞楞額。如何能讓他冷靜?思及此,他又恨恨地握起了拳頭,可剛才手腕上的痛感分明告訴他,若是此刻動起手來,他絕對不是塞楞額的對手。只能保持著兩步的距離,與之對視,眼中的暴戾絲毫不減。

「蔡朗廷,念你我在軍中|共事,也算是共經生死,尊稱你一聲蔡兄,可你卻一再咄咄逼人,語出不遜!」塞楞額在氣勢上絲毫不輸對手,雖然對于蔡朗廷的話很是厭惡,也想狠狠揍他一頓,可畢竟這是在賈府,自己也才剛剛為官,為了語兒,為了自己,為了阿瑪,自己都不該魯莽行事。

「哼,共事?塞楞額,你好意思說這句話麼?當初若不是我救了你一命,你現在哪來的機會這樣抱著別人的妻子?你的所作所為,你配稱之為人麼?你配稱之為官麼?」雙方都對動手有所顧忌,便展開了嘴仗,蔡朗廷不由得賣弄起了儒家漢學的酸腐,口口聲聲便是指責塞楞額奪人妻子的卑劣行徑。

「蔡朗廷,如今賈大人剛剛故去,你我之間的事,日後定是會有個正式的解決之法,今日里,還望你不要過多糾纏。若是在此處鬧開了,對大家都沒好處。這點,我想,你不會不懂。」哼,蔡朗廷竟還好意思提所謂的「救命之恩」!想到那次,塞楞額便是一肚子的火,雖說當時他在背後推了自己一下,確實讓自己避開了被直插胸膛的危險,可是那肩頭的一槍不是白挨的。當初若不是為了救這貨,自己根本就不會受傷,也不會耽擱回信而惹語兒生氣!

既然他聲稱是自己奪了他的妻子,那麼就讓他們來一場真正的較量,讓蔡朗廷,也讓語兒,看清楚,自己究竟是有多想娶她。不過只是一紙婚約罷了,這廝竟然堂而皇之的稱語兒是他的女人,塞楞額悠悠地眯起了眼,待得那日,必是蔡朗廷慘敗之時。

蔡朗廷綴恨地嚷嚷了幾句,之後便甩袖離去,塞楞額盯著他的背影,臉上說不清是什麼神情,陰狠算不上,可要他就此罷休,也絕不可能。前世里唯一遺留下來的,也許就是女兒家那小心眼吧,從蔡朗廷口不擇言開始,他就記恨上他了。

「塞楞額,你沒事吧?蔡朗廷沒把你怎麼樣吧?」莽古泰一身疲憊,卻匆匆趕來了,後面小跑跟著的玉蘭也拍拍胸口緩了緩氣。

「唔,師父,我沒事。蔡朗廷那廝沒什麼,不過是只瘋狗,亂吠了幾聲罷了。不必理會。操心喪事已經夠費心了,這些事你就別放心上了,我能處理好。」轉過身,便對上了莽古泰布滿血絲的雙眼,也許是心疼師父,也許是賈漢復將語兒托付給了莽古泰,塞楞額心中對莽古泰,除了敬還多了一分親。

「恩,剛才玉蘭到後堂去找我,說是蔡朗廷前來滋事,我擔心你們動起手來,這才趕了來。不管怎麼說,如今這事還不能鬧開,你要把握分寸。」拍了拍塞楞額肩膀,莽古泰也無力再多做勸慰,簡明扼要說了重點,便徑自回了後堂。

「八少爺,您沒事了,那玉蘭就回去給小姐回話了。小姐可擔心了,一個勁的催我去找莽古泰老爺。」好不容易緩了氣,玉蘭還不忘表示關懷,這下回去小姐也能放心了。

本以為那日後,蔡朗廷還會上門尋釁,不料他到算是徹底消停了。除了向皇上回稟了前線戰況,其余時間也不過是與往日同僚走動走動,渀佛從不曾踏足過賈府。塞楞額也逐漸放下戒備,專心協助莽古泰處理賈漢復後事。

「爹!您總算是回來了,你知道塞楞額那小子有多可惡嗎?」自那日被趕出賈府,蔡朗廷便遣了加急快報給爹報信,此後便在府中苦苦按捺,等著爹的指示。

「瞧你的樣子,這麼急躁是做什麼!」雖說朗廷先自己一步回了京,可蔡毓榮心里有數,就算賈漢復體魄康健,朗廷也求不到這樁婚事。自兒子走後,他便也開始向安親王請求,要求隨他一同回京述職。

不知出于什麼原因,岳樂竟是爽快地應允了蔡毓榮的請求,征藩大軍便交由費揚古坐鎮留守。如此爽快,倒是叫蔡毓榮有些意外,也模不透這葫蘆里賣什麼藥。

「爹,你可知道,塞楞額那小子回來就被加封了護軍參領,如今還是皇上跟前的紅人呢。前幾日里我拜訪了幾位昔日同窗,都說那小子常去御書房呢。」剛扶著爹坐下,蔡朗廷便開始迫不及待地傾倒這些日子里的所見所聞,似乎這幾日把他憋得夠嗆。

「還有那個混小子,竟然,竟然敢摟著語兒!真是太不知羞恥了!這賈伯伯剛過世,他們便這般摟摟抱抱,成何體統?更何況,塞楞額竟敢動我的女人,我決不輕饒了他!」想起那臭小子,即便過了好幾日,蔡朗廷仍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恨不得立刻一決生死。

「好了,朗廷,你別沖動。這塞楞額的底細,你查過沒有?這小子絕不是你我想的如此簡單。他一受傷便被召回京養傷,之後又得了加封。如今賈漢復病危時,他也能守在跟前,想必此前就與賈府有了牽扯,虧你還蒙在鼓里,以為是他回京後才趁虛而入。」端起茶盞,輕啜一口,對于兒子一股腦道出的話,倒也不太驚訝。

「出征前就有瓜葛?爹,您的意思是,語兒的婚約,是因為塞楞額才解除的?」似乎是一語驚醒夢中人,蔡朗廷被爹這麼一說,倒是有些轉念了。的確,之前他一直綴恨于塞楞額先他一步回京,故而讓他鑽了空子。如今看來,倒像是自己被戲耍了。

「好了,此番回京,爹會逗留一段時日,塞楞額的事慢慢再查,賈漢復新喪,賈府三年不會辦喜事。我看你啊,也別再一門心思掛念語兒了。若是那塞楞額的背景超出我的想象,可不是你我能得罪的。何必為了一個女人,毀了自己前程。」朗廷的臉青一陣紅一陣,蔡毓榮只得寬慰兒子,雖說這番現狀,自己也是諸多不滿,可畢竟對方底細未明,絕不能輕舉妄動,否則便毀了自己多年的苦心經營。

「阿瑪,您怎麼回來了?」拖著疲憊的身軀,塞楞額剛回府,便被通傳,說是王爺回府了。匆忙梳洗了一番,就去了額娘正屋請安。

「嗯,吳三桂氣數已盡,我派入城中的探子回報,說他已開始毒發,病情愈重。此番便請旨回京復命,也好回來看看你們。」出征已是兩年多,許是這場仗勝負已分,無需過多操心,許是年紀大了,對于家中之事,便愈發牽掛。

「塞楞額,你隨我到書房來,我有事與你說。」陪了一會赫舍里氏,又詢問了一番府內大小事宜,兒子們陸續前來請安,直到這個最讓他頭疼的塞楞額回府,岳樂臉上才顯露出一絲嚴肅。

「阿瑪,不知召兒子前來有何事?」最近一直在賈府幫忙,塞楞額快要累崩了,回府後還要被阿瑪如此速凍,心中不免有些想要逃避。

「賈漢復的事,我已听說了。近日里你可是常去賈府?」上下打量了一番塞楞額,臉色如常,只眼楮有些浮腫,想來那槍傷已然痊愈了,估模著是賈府治喪讓他累了。

「恩,阿瑪,兒子正想向您提及此事。賈大人他,他臨終前,已經答應將語兒許配給我了。」既是阿瑪問起了,塞楞額便欣喜地說出了這些日子以來支撐他的好消息,全然忘了此前阿瑪的態度。

「胡鬧!塞楞額,我與你說過的話,你到底听進去幾分?在軍中,我就明確告訴過你,我絕不會同意此事,讓你早日斷了念想。本以為你回京休養,還得了封賞,人能變得成熟些,竟是如此頑固!

莫說那賈府已經中落,就算那賈漢復仍在世,我安親王也絕不可能同漢軍旗結親家!你的婚事我早有打算,如今你有了功名,正好可以將此事提上議程。待過些時日,我便著你額娘前去蘀你提親,將婚事給訂下來。」听到兒子的話,岳樂竟是氣得將杯子狠狠地甩了出去,復又坐下,順了好幾口氣。

「什麼?親事?阿瑪,皇上不是允了,讓兒子自主嗎?」塞楞額懵了,若說阿瑪會反對,是他意料之中,他也做好了長期抗爭的準備。可這忽然冒出來的親事,令他有些措手不及。

「你真以為皇上會準你如此胡鬧?你是堂堂宗親,你的名字是寫入皇室族譜的,皇室血統,豈容你亂來?塞楞額,生在皇家,許多事情,便注定了是身不由己的。這點,你該是時候要明白了!」岳樂本想著讓兒子自己領悟,卻不料他一根筋到底,始終繞不出,只得由自己來點明了。

混混噩噩地走出書房,塞楞額迷茫地抬頭望月,他記不清此後阿瑪絮絮叨叨地給他灌輸的一大堆道理,渀佛出征前額娘勸說自己時的那番言論,到了阿瑪口中,便成了不容置辯的命令。

「生在皇家,身不由己?呵呵,好一個身不由己啊。(xiaoshuo.)「塞楞額突然很是無奈自己的這番顯貴身世,不由得苦笑了起來,真是好一個身不由己啊。難道這個身不由己,便是要斷送自己的幸福嗎?還是說,在這個時代,婚姻,根本就不等于幸福?「阿瑪難?為何?為何要讓兒子這樣抉擇,兒子愛你,塞楞額真的累了,累到無力去爭辯,也愛她,為何一份情,總是要這樣累到不願去沖突,累到他給自己快速地做了決定。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