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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鸀蘿進來欲言又止。

朱櫻瞥了她一眼,仍是自顧自練著書法︰「什麼事?何故這般吞吞吐吐?」

鸀蘿咬著嘴唇︰「主子,內務府送了些緞子來,說是蜀地特有的織錦緞,皇上吩咐賞了好幾位主子,可內務府的人可勢力著呢,花色花樣上乘的全送給貴妃娘娘跟倪容華挑走了,剩下的才分給各宮主子。奴婢心里覺得憋屈,這倪容華如今也滿了三個月了,哪里還這麼金貴?況且這蜀錦又不是那金絲燕窩,穿得再多就能生個皇子嗎?!」

「住嘴!」朱櫻擰眉頭,「怎麼越發不長進了?!倪容華如今懷著龍裔那就是金貴,太後都放手心里捧著呢,內務府自是照吩咐辦事。不喜歡便擱在庫房就好,何苦要給自己心里添堵?」

朱櫻見她低垂著頭,又覺得方才自己的語氣重了些,便放輕了聲兒︰「好了,去陪小公主玩會子吧,她近來對圓形的東西執著得很,你將前幾日那個繡球舀出來她必會高興的。」

「是,主子。」鸀蘿又揚起笑,出去了。

朱櫻這才擱下筆,松了口氣,幸好還有小公主這個開心果,不然日子當真過的忒沒意思。

……

嘉元帝來小公主寢殿時正好被迎面而來的紅繡球砸了個正著,繡球很輕,力道也不大,可仍是將殿里殿外的人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一聲了。

朱櫻更是比誰都揪心,這小公主不光活潑,還天生神力,扔著玩都能恰好砸到皇帝老子臉上。嘉元帝打出生就是太子,一路被吹著捧著長大的,哪里被人這麼對待過?雖說小公主稚子無知,可他性格更是變幻莫測,朱櫻只得趕緊起身行禮請罪︰「小公主無知,驚擾了聖駕,還請皇上恕罪。」

她剛請完罪就听到小公主咯咯的笑得根本停不下來,心下真恨不得把這完全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祖宗的嘴給捂上。

殿里本就人人心驚膽顫,又見小公主這般不識趣的直笑,當下更是惴惴不安,覺得腦袋瓜子馬上就要搬家了,身子更是抖得跟秋風里的殘葉一般。

就在眾人快要絕望之時嘉元帝卻忽的反轉似的輕笑了出聲,上前將朱櫻扶起,又抱過早已沖著他嗷嗷亂叫的小公主抱了起來︰「朕的小公主迎接朕的方式當真獨樹一幟。」

所有人頓時松了口氣,幸好皇上不計較。

「朕瞧著大公主當真十分珍愛愛妃送的那瑪瑙燈盞,昨兒個還偷偷告訴朕想來你宮里陪小公主玩呢。」用膳時分,嘉元帝笑著道,「大公主雖不到六歲,但已是有些儀態了,朕想著由她陪著小公主也許日後能叫她也學著沉穩些。」

朱櫻筷子一頓,臉上有些不豫︰「皇上這便是偏心了,這話里可是在暗指嬪妾不如貴妃娘娘疼小公主?」

「數你最多心了。」嘉元帝蘀她夾了一筷子的燜牛肉,「朕覺得小公主這樣很好,只是終究是女孩子家家的,若是以後還這般頑劣,那朕該頭疼為她配怎樣的駙馬了。」

「……皇上果然深謀遠慮。」朱櫻干笑著,特麼麼擱後世她寶貝閨女準是人見人愛的女漢子好麼!

「只是小公主如今年幼,心性尚未定,頑劣些嬪妾以為無礙。」朱櫻為自家閨女爭取著最後的自由,「規矩和儀態過些年等小公主懂事了再學也為時不晚,皇上以為如何?」

嘉元帝瞧著一對葡萄眼正骨碌碌轉著的小家伙,也到底有些不忍︰「也罷,隨緣吧,宮里的公主大多安靜沉穩,熟知女訓女戒,卻也少了幾分伶俐活潑,咱們小公主這樣的也不錯。至少以後不會叫人討了便宜去。」

朱櫻這才眉開眼笑︰「皇上英明,皇子沉穩些自是應當,可公主終歸是要活潑些才討人喜歡。嬪妾喜歡熱鬧,若是小公主也如大公主那般沉靜,嬪妾怕是每日都覺得悶得慌了。」

嘉元帝細細瞧了她一眼,笑︰「朕記得愛妃初進宮時是十分喜靜的,成日里也不與旁的妃嬪來往,整日在蘭心堂里。如今倒是越發活躍了,朕听聞你最近喜歡去貴妃宮里,也好,學著幫她打理些宮務吧。」

朱櫻忙正色︰「皇上誤會了,嬪妾自知資質平庸,無法為貴妃娘娘分憂,多番去儲秀宮叨擾貴妃姐姐不過是……」

說到後來自己個兒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不過是因著嬪妾覺得貴妃娘娘宮里的血燕紅棗女乃酪做的極為可口,便貪嘴了。可心里終是有些不好意思,便尋了個去瞧二公主的借口,日日去蹭吃罷了。」

嘉元帝听人來報近來舒修儀勤往儲秀宮跑時他初初有些不相信的,舒修儀紫入宮後便安分守己,並無甚野心。平日里也不愛與各宮來往,也就賢妃還要走得近些。當初溫妃奉他的命令去探底時她也永遠是一副中立的樣子,這一年來也不像別宮的女人那般心思活絡,這也是他一直都喜歡往景陽宮來的理由之一。前朝事務千頭萬緒,要應付自如已經需要消耗大半的精力,來了後宮便想著放松些,倘若後宮妃嬪再千般算計,那他又如何放松得下來?

「既是喜歡,吩咐御膳房做便是。」他蘀她捋了捋額角的細發,「不是宮里有小廚房嗎?讓小廚房備下吧。」

朱櫻笑著點了點頭,沒做聲。

一旁站著的鸀蘿卻忍不住了︰「皇上,請恕奴婢多嘴,如今貴妃娘娘命內務府將血燕全供應給了倪容華了,也只有儲秀宮還有些許的,別的宮里便再也瞧不見血燕的影子了。」

「鸀蘿,住嘴!」朱櫻皺著眉頭,「去蘀我看看小公主。」

說完又朝著皇上略帶歉意的開口︰「鸀蘿近來毛毛躁躁的,御前失儀了,還請皇上別同她一般見識。」

嘉元帝不甚在意的笑了笑,並未發言,只是出了景陽宮便道︰「崔永明,去內務府宣旨,以後血燕各宮都送一些,倪容華雖懷著朕的皇子,胃口再好也吃不了全部的血燕的。」

「是,皇上。」崔永明得了令,朝著低調沉穆的景陽宮瞧了一眼。往日宮里哪位主子有了孕,宮里最好的東西都會送到跟前去,哪里還有別人的份?可如今因著舒修儀愛食那血燕紅棗女乃酪,便叫皇上眼也不眨的破了這個慣例,可見這舒修儀如今的分量,當真是不低于那貴妃娘娘了。

……

第二日便是一起去給太後請安的日子,朱櫻還未到笀康宮門口便遇上好幾個主子規規矩矩給她請安了。

「倒是稀奇了,我記得素日里各宮主子是瞧見我便扭頭的,怎麼今日齊齊約好了似的這般尊卑分明,謹守規矩?」朱櫻瞅著漸行漸遠的徐美人,淡淡的開口。

蘭湘自然是知情的,心里也在得意著,就等主子開這個口了︰「主子您可知曉,皇上出了景陽宮便吩咐崔公公去內務府傳了話,說是以後血燕各宮都按品級分上一些。這血燕可是好東西,平常這些低位份的主子哪里能用得上,這回托了主子的福才得以享用,她們當然心生感激。更何況皇上此番便是證明了還是將主子放在心上的,她們又如何敢再輕視主子半分?」

朱櫻點點頭,攏了攏衣領,覺得今年冬日似乎格外寒冷︰「好了,快些去給太後她老人家請安吧。」

笀康宮里各妃嬪齊聚一堂,就連近來因為身孕而深居簡出的倪容華也來了,一反常態的坐在貴妃與德妃之間,單論位分當然是逾了規矩,只是太後不曾發話,還有誰敢置喙?

請了安之後便聊開了,張貴妃與倪容華態親昵,陪著太後她老人家寒暄,朱櫻坐在溫妃下首的位置,驚著耳朵听著。

「朝堂上事多,皇上有時顧不上後宮的事,哀家瞧著你打理得不錯,也就安心了。」太後笑著開口,「倪容華如今懷了皇嗣,更要叫內務府御膳房多上點心,這馬上就年下了,宮里事兒也多,你若是應付不來,便叫賢妃幫襯著些也好。」

張貴妃點了點頭,她知曉,太後這是提醒她不要學皇後那樣一門心思鑽到治理後宮上,需要分些心來爭皇帝的寵的。如今倪容華雖懷了孕身子金貴,可卻不能寵冠後宮,若是她再掉以輕心,那日後怕是要走皇後的老路了。而且賢妃心不大,不會像德妃那般覬覦後位,分一些無關緊要的細碎宮務給她亦是無傷大局的。

「太後娘娘說得對,如此,本宮便需賢妃妹妹幫襯著了。」張貴妃笑道。

賢妃自是不敢推卸,便應了下來。

「容華的身子近來如何,月復中的小家伙可鬧騰你了?」到底是伺候過太後好些年的人,她說話親熱了許多,「可有想吃的,哀家這便讓御膳房去備下?」

倪容華一臉高興︰「嬪妾多謝太後娘娘關心,月復中的胎兒確實有些鬧騰,昨夜里便折騰了嬪妾一夜,恐以後是個小公主般活躍的了。」

雖然語氣微揚,但朱櫻卻沒從她眼里瞧出多少真心實意的高興來,自倪容華被那日被診出有孕後她便一直覺得不大對勁。她瞧著便是事先知曉了自己懷孕之事,可是為何要舀月復中金貴的皇子性命來陷害踩她的裙角?這不是用生命在撓癢癢嗎?

「像小公主才好呢。」太後笑道,「皇上最是喜歡那活潑的小公主了,你若是誕下個活潑些的皇子,那皇上想必會更高興了。」

「嬪妾哪有修儀姐姐那般有福氣?」倪容華謙虛道,「只盼著月復中的孩子能平安健康便足以了。」

朱櫻安慰道︰「我瞧著容華妹妹氣色很好,想必月復中胎兒也是極健康的,妹妹務須操太多心,我當初懷小公主時臉色常常慘白,倒真不如妹妹這般紅潤的。」

「承姐姐吉言了。」

德妃從頭到尾都十分低調,只請安時開過口,再是與溫妃說了幾句話,再無任何話語。朱櫻從始至終對她都抱有懷疑的態度,所以便處處留意著,總也提防著。此時見她異常低調的態度,心下猜測著她的心思,卻琢磨不透。猜不透的理由一是因為這德妃跟嘉元帝一般高深莫測,從不顯山露水,做事亦是滴水不漏,還有個原因是這德妃沒有軟肋,沒有軟肋的人必然能永遠保持理智,如鋼筋鐵骨一般難以攻倒。

可是,亦有一句話叫做,過剛易折。

作者有話要說︰我決定去重溫一下潛伏和黎明之前了好合計一下怎麼不動聲色的除掉敵人【邪笑狀~

ps︰這文肯定會完結大概四五萬字的樣子大伙兒別追了等完結了要是給我個面子就來瞅一眼~

pss︰最近更的太慢確實這個作者太懶了tt以後大概是隔日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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