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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心堂里朱櫻倚在嘉元帝懷里,一直半睡半醒的嘟囔著,左右不過是喊著皇上別走,皇上別丟下我這些話。

嘉元帝想起方才太醫的叮囑,便喊來侍奉她的宮女,「是叫蘭湘吧,你們主子為何吹風著涼了,一向不喜酸,晚膳又為何用這麼多酸食,」

「回稟皇上,主子下午去了梅園回來便一直不舒服,胃口也不好,只看了會子書,畫了幅畫。晚膳本不想吃的,顧念著月復中的皇嗣才說逼自己吃些開胃的酸食也好,剛剛吃下便吐了。」蘭湘一五一十道來。

「朕知道了,將畫舀給朕便下去罷。」嘉元帝揮退了所有人,瞧著一直抓著他袖子蹙著眉頭的女人,暗暗嘆了口氣。

乍一看到畫嘉元帝半點也不驚訝,與當日他看到的字跡是相當匹配,一樣的差強人意。

畫的是雪地里的三色梅園,梅園里有兩個錦衣華服的人並肩而立,一黃一紅態親昵,遠遠的還站著另外一個杜若衣衫的人,孤零零的瞧著那對璧人,這幅畫題名鴛鴦梅花圖。

聯想到她今日的種種行為,嘉元帝皺了皺眉,他的舒容華這是吃醋了?

本想好好寬解她的,可是瞧著這懷孕後更是瘦了的臉,到底不忍心責怪她的逾矩,反而心底涌出一絲喜悅,便輕輕在她眉心吻了吻,擁著她睡下了。

過了許久,朱櫻卻睜開了眼,悄悄的為自己松了口氣,眼底全是嘲諷。闕靖寒雖是高高在上的君王,但到底也是個男人。沒有男人不願意看到女人為自己吃醋的,只是在乎這個吃醋的尺度,把握得恰到好處便是事半功倍,若是過頭了反而壞事。

……

「這半個月以來,皇上去了儲秀宮三次,蘭心堂兩次,來這景仁宮也不過兩次而已。」皇後翻著內侍檔案,揉著眉心,「皇上必是為了本宮娘家兄長的事在惱著本宮,如今張貴妃雖猶在月子里修養,可瞧著皇上這勢頭,日後怕是寵愛更甚從前了。」

「娘娘別擔心,貴妃娘娘虧著身子,臣妾听張院判說,以後怕是再難懷上了。」琦貴嬪安慰著皇後,「娘娘您有咱們大齊嫡出的大皇子,將來繼承大統是理所當然,憑她兩位公主,又如何能與您較量?」

「話雖如此,本宮總也是心里難安,這蘭心堂的舒容華也不知怎的入了皇上的眼,倘若她誕下皇子後與張貴妃聯手,便是與本宮旗鼓相當了啊。」皇後心底有些擔憂,淡淡的瞧了她一眼,「本宮听聞五六個月的胎已經穩固,但若不慎流產,恐會累及母體的。」

琦貴嬪哪里不明白她的意思︰「娘娘多慮了,臣妾听聞前些日子蕭婉儀有意拉攏舒容華卻被拒之門外,溫妃娘娘也曾有此用意,亦是被婉言相拒。想必這舒容華個性疏傲,不欲與人為伍呢。」

「倘若她此時沒有懷孕,本宮對她的立場絲毫都不會關心。只張貴妃如今寵冠後宮,皇上仁慈,心懷憐憫,若是讓她撫養舒容華月復中的皇子,本宮便前功盡棄了。這樣的事,本宮是斷斷不會容許它發生的。」皇後直直的瞧著琦貴嬪,眼神決絕。

琦貴嬪起身福了福身子︰「皇後娘娘貴為國母,如今心懷憂慮,臣妾定當盡心竭力為娘娘分憂。」

……

待身子好了些朱櫻便也不偷懶了,勤勤懇懇的每日去景仁宮給皇後請安了。張貴妃生下二公主後身子一直虧著,便在儲秀宮里歇著,輕易不出門,這後宮便是皇後獨大了,朱櫻可沒傻到現在惹得她不滿。

「嬪妾給皇後娘娘請安,給各位姐姐請安。」朱櫻福身行禮請安。

「容華妹妹快些起來,杏枝,看座。如今天也越發涼了,舒容華的坐上再墊上個蠶絲墊罷。」皇後娘娘體貼的吩咐道。

「謝皇後娘娘。」朱櫻謝恩落座。

「舒容華是個有福的,不若當年皇後娘娘懷著大皇子時,正值國家瘟疫橫行,就連咱們府里也有人染上了瘟疫,也虧得皇後娘娘身體康泰,大皇子堅韌頑強才得以平安降臨,當真是有驚無險了。」溫妃笑著開口。

「若論福氣,又有誰及得上溫妃娘娘呢,不用經歷十月懷胎之苦便有了二皇子,當真叫妹妹羨慕不已。」琦貴嬪接茬道,「只不知道二皇子是否如大皇子那般孝順了。」

這話明里暗里是在諷刺她雖撿便宜得了個皇子的事了,朱櫻瞧著溫妃,似乎並未生氣,只並不忍氣吞聲,望著皇後道︰「二皇子同大皇子一樣同為皇上的子嗣,自是一般孝順的。」

不知是不是錯覺,朱櫻覺得皇後听到這句話眼神閃了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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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好了,本宮今日是有事要同眾姐妹商議的。皇上的意思是今年一年皆是風調雨順之年,百姓們都是麥秀兩岐,宮中亦是多添了一位皇子與一位公主,自是要親自祈福酬謝天恩的。此番本宮與皇上祈福之期定于半月後出發,為期一個月,回宮之際便也到了春節,這一個月的宮務自會繁忙許多。」皇後望著眾人,「如今張貴妃一直養著身子,恐是有心無力,本宮屬意賢妃,溫妃主理,琦貴嬪與舒容華協理,眾姐妹以為如何?」

朱櫻迅速分析著皇後的這番用意,賢妃溫妃皆是宮里的老人,宮務嫻熟自是不必說,只皇後不願宮權全交予他人,便任命了琦貴嬪協理,至于自己,一向是打醬油的性子,莫不是要借機挑出錯處一並鏟除了?

陰險啊真陰險。

朱櫻由蘭湘攙著才起身回話︰「娘娘厚愛,嬪妾自是深感榮幸,只宮務之事,嬪妾確實無心無力,還請娘娘三思。」

「舒容華也務須這般謙虛,本宮亦是從不會到會的,況且你一向聰穎沉穩,本宮相信你。」皇後安慰她。

「娘娘,舒容華言之有理啊,她如今身懷六甲,便是行動起來也多有不便,身子也一向不好,娘娘再三思三思罷。至于協理宮務之事,臣妾倒是覺得方嬪亦是能幫襯著些的。」賢妃誠懇的開口。

皇後思忖了片刻︰「既是如此,那本宮與皇上再商議商議罷。天色已經不早了,本宮還要去看望太後她老人家,眾姐妹回宮罷。」

坐下妃嬪紛紛起身告退。

「這樣好的差事,容華妹妹竟然拒絕了,真叫姐姐我大吃一驚呢。」方嬪出了景仁宮便放慢了步伐,與她一道。

「妹妹惶恐,妹妹進宮時日尚短,若論資歷,哪里及得上姐姐一半?」朱櫻謙遜道。

這話若是無心人自是听不出端倪,可方嬪前幾日才被她搶了恩寵,本就心生怨妒,自然就听出另一層意思來了。這是諷刺她入宮三年卻只得了個嬪位嗎?!

「容華妹妹倒是伶牙俐齒,既是資歷不足,便不要自不量力了!」方嬪甩袖離開。

不遠處琦貴嬪將這一幕盡收眼底,淺淺笑道︰「蕭充儀,本宮瞧著這舒容華與方嬪似是有些不合呢。」

「貴嬪娘娘慧眼自是不會看錯,妹妹欽佩不已。」兩人立場對立,蕭婉儀自是不會袒露心跡,只是寒暄的笑意里亦是參雜了些別的。

「既是不合,邊讓她們慢慢磨合便是,蕭充儀與本宮也不必多操那份心了,妹妹說是不是?」琦貴嬪對著她淺笑道。

蕭充儀模不清這貴嬪的心思,自是附和︰「貴嬪娘娘說的極是。」

……

「主子,您近來為何不愛寫字了?奴婢瞧著皇上送的那蓮藕白玉筆架可是極為稀罕,更何況是皇上御用了十幾年的,想必是希望主子勤勉些多寫寫字罷。」蘭湘見主子今日總一副懶懶散散的模樣,規勸道。

「上回皇上送了幾顆南珠,蘀我送些去給賢妃罷,說冬日里天氣寒冷干燥,碾碎了磨粉加些蜂蜜用來敷面,養顏滋潤再好不過了。」朱櫻撐著腦袋吩咐,這帝後出宮祭祀酬神,張貴妃自是不會屈居于後,賢妃這樣不慕權勢之人才能保得她一時平安的。

「主子要不奴婢也碾碎些給您用用?」鸀蘿提議。

「不用了,扶我去院子里秋千架上坐坐吧,曬曬太陽人也精神些。去請于太醫來一趟,蘀我把平安脈吧。」朱櫻望著桌上青花瓷敞口碗里棕褐色的藥汁,就是瞧著都苦澀難當。

自她那日吩咐打理秋千後,便一直在打掃,百合扶著她出了廳,正要坐上秋千時百合卻忽的想起什麼。在旁邊石凳上墊了塊氈席,扶著她先坐下。

朱櫻也不多問,只瞧著她左右檢查著秋千,感嘆她的悉心妥帖。

這秋千上夏日葳蕤的藤蔓早已枯萎,繞著主繩盤旋而上,想必來年又將是一個茂盛的勢頭了。

百合檢查完先自己坐上了秋千,輕微的晃了晃,神情便有些不對勁了。

「怎麼了,可是秋千不太牢固?」朱櫻問道。

百合瞧了瞧四周,臉色凝重︰「主子您先回房歇息,奴婢現下去安公公去查證些東西,回來再向您稟報。」

朱櫻點了點頭,心里大約也猜到了原因︰「一切暗地里進行便可,此時切打草驚蛇。」

「奴婢知曉。」

君作者有話要說︰我是存稿箱留言明天那貨一起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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