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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當夜自是留在了儲秀宮陪伴張貴妃。

夜里朱櫻睡得正香卻被守夜的百合輕輕叫醒,「主子,儲秀宮里方才召了好幾個太醫過去,怕是要生了。」

「什麼時辰了,」

「回主子,已經是丑時了。」

朱櫻揉了揉眼楮,嘆了口氣,心里月復誹著這張貴妃生個孩子可真不會挑時辰,也只能認命的起身讓他們侍候更衣了。

剛起身便有太監來宣旨,說是皇上下旨讓各宮主子在自己宮里等候便是,不用前往儲秀宮,待到貴妃生下皇子再去道賀。

待他離開朱櫻便繼續栽回床上,「百合,我再歇會兒,有什麼信兒你再喊醒我便是。」

「好的,主子。」百合蘀她掖了掖被角便去外間候著了。

這一覺朱櫻睡得極沉,卯時才起身,好半天想起昨夜的事︰「百合,儲秀宮里可有什麼動靜?」

「回主子,暫無旨意來傳。」話剛落音安清平便急急稟報。

「主子,方才有公公來報,儲秀宮張貴妃誕下一位小公主。」

朱櫻點了點頭,急著去儲秀宮看戲︰「安清平去將庫房里那太師少師的白玉玉佩取出來吧,送與貴妃賀喜再好不過了。鸀蘿蘀我梳個簡單些的發髻,貴妃喜得公主,我該早早去道喜的。」

儲秀宮里自是已經來了不少道賀的妃嬪,只是許多面容有些憔悴,似是跟貴妃一起奮斗過似的。

朱櫻瞧著最上首的帝後二人,皇帝的表情是一貫的高深莫測+淡笑狀態,而皇後亦是跟她一樣神采奕奕,笑意比皇帝深了好幾分。

「皇上,貴妃娘娘醒了。」侍女鶯兒出來稟報。

嘉元帝這才起身︰「走,瞧瞧你家主子去。」

房子里還是有些血腥氣味的,朱櫻跟著進去了,便瞧見張貴妃臉色虛弱的靠在皇帝懷里,臉上有三分失望︰「臣妾無能,沒為皇上誕下皇子,還望皇上恕罪。」

「無論是皇子還是公主,朕都會一視同仁的。愛妃這話是在暗示朕對大公主不好嗎?」嘉元帝握著她的手,笑著逗她。

好一幅郎情蜜意的畫面,朱櫻心里懶懶的想著,這番秀恩愛一是為了教後宮眾人認識到皇後大不如前的地位,二是為了扶持貴妃黨與皇後黨抗衡,又有幾分真心在里面呢?

各宮都依次朝貴妃道喜送上賀禮便也離開了,嘉元帝直接去了朝堂。

秋末初冬的天氣總是清朗居多,晨曦里那萬里之外的層雲輪廓都是分明的。朱櫻深深的吸了口氣,只覺得從身到心的沁涼舒適。

「容華妹妹是身子不適嗎?」身後響起溫柔的關懷之聲。

朱櫻回頭,沖人盈盈一笑的福身︰「給充儀姐姐請安,妹妹並無任何不適。」

蕭充儀執起她的手︰「妹妹何須多禮,回宮路上瞧見妹妹在這里,以為妹妹身子不適呢。那可是丟了什麼東西?」

「勞煩充儀姐姐為妹妹擔憂了,妹妹回蘭心堂經過此地,只覺得有股幽香十分好聞,便駐足片刻而已。」朱櫻笑著解釋。

「那邊是琦貴嬪的長里的寒蘭開了,妹妹可要去瞧瞧?」

「蘭花幽雅高潔,倒真是像貴嬪娘娘的心性。妹妹不過是個俗人,只貪圖這一縷香魂,聞聞便罷了,賞卻是不會的。」朱櫻搖了搖頭,琦貴嬪深不可測,她一向敬而遠之的。

「淑妃娘娘昔日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如今舒容華再如何謙虛,姐姐也是不信的。」蕭充儀正說著便瞧見前邊路上有塊石頭,「快去將石頭搬開,舒容華如今懷著龍裔,你們可是要當心著些的。」

蘭湘與鸀蘿上前將石頭搬開,蕭婉儀卻拉著她的手親熱著開口︰「我听說工匠們在那邊新焀了個池子,引進了行宮里的溫泉水,便是在冬日里也能開出蓮花,妹妹陪著姐姐去瞧瞧熱鬧罷。」

朱櫻覺得但凡邀請去水邊定是沒好事,便婉拒了︰「妹妹私心里是想陪著姐姐去的,只今日晨起得有些早,現下倒是乏得很,想回宮歇著了。」

「既是妹妹乏了,姐姐便送你回宮罷。」

朱櫻瞧著這似乎要堅持到底的蕭充儀,只得無奈開口︰「充儀姐姐可是有話要同妹妹說?」

「妹妹果然是聰明人,一點即通。」蕭充儀再次笑得極為親熱,「那便不介意姐姐去你宮里坐坐罷。」

「……」朱櫻覺得這蕭充儀腦回路有點奇怪。

……

「今日天氣倒是真好。」朱櫻看著外面的陽光碎碎念著。大齊的冬天十分寒冷,幸好宮殿里有燒地龍,她嫌出門太冷,便成日的窩在蘭心堂里吃著蜜桔。

「主子,日頭這樣好,奴婢陪著主子出去轉轉吧。前些日子下了場大雪,想必御花園的梅花都開好了。奴婢記得當年賢妃娘娘是極愛這些梅花的,是以皇上曾讓人在賢妃娘娘的永和宮植了不少,想必如今已然開成一片了。」蘭湘端了安胎藥進來,朱櫻早已經習慣了這股子藥味,一飲而盡後又皺著眉頭吃了幾顆梅子,那苦味才稍稍褪卻。

「既是花期,我這種愛好附庸風雅之人,總不好辜負了才是。」朱櫻瞧著晃眼的日頭,這便是又平平安安的熬過了一個多月了。

那日蕭充儀執意來蘭心堂小坐,委婉的勸她加入張貴妃的陣營里被她坦言拒絕之後,蘭心堂倒是安靜了些日子。

出了門便瞧見好久不玩的秋千上竟是落了許多枯葉與塵,朱櫻淡淡吩咐︰「著人將秋千收拾著,我待會兒回來便要玩玩的。」

「是,主子。」安清平領命下去安排人了。

……

梅園是成片規劃的,紅梅,臘梅與白梅分區而開,宛如一片片彩色的雲翳。朱櫻越來越覺得這御花園的神奇了,大約是怕宮妃們無聊,所以才種了這些花讓無聊的女人們解解悶罷。

只是梅花再美,若是有礙眼之人在,總是會毀了興致的,朱櫻遠遠瞧著方嬪的儀仗往梅園深處去了,便淡淡的開口︰「罷了,這梅花遠觀亦有幾分情致,我也賞完了,回去吧。」

「主子您大老遠的來賞梅,怎麼才看了幾眼就走啊?」蘭湘問道。

「賞梅需要挑個適宜的心情,若是沒了那份心情,便是花開在眼底,也是毫無美態可賞的。」朱櫻也不多加解釋,這方嬪不知何故,似乎與她杠上了,每回瞧見她都要斗上幾句嘴才甘心,所以朱櫻采取繞道政策,眼不見為淨罷。

也不知是步攆抬得不穩顛了還是別的緣故,朱櫻回了蘭心堂便覺得有些不舒服,差人去請了于太醫過來。

太醫診出是受了些許風寒才導致脾胃不適,吃上幾劑藥在宮里好好養著便無大礙。

傍晚時分安清平便進來稟告︰「主子,奴才听聞今日方嬪主子在梅園偶遇了皇上,皇上今日翻的是方嬪的牌子。」

「知道了,下去吧。」朱櫻練字的手一頓,繼而眯著眼笑,既是這個方嬪素日里愛找她的茬兒,那她也讓她吃吃鱉罷。

「主子,晚膳想用些什麼?」蘭湘一邊蘀她揉肩一邊問。

朱櫻神情懨懨,並無多少精神︰「今日想吃杏仁酸梅粥,酸辣黃瓜,還要碟青梅子。」

「主子您一向不喜食酸的,怎麼今日卻想吃這些酸極的東西?」蘭湘有些擔憂,「主子可是身上不舒服,那便躺下歇息罷。」

「不用,只是突然想吃而已,我去看會子書,叫御膳房戌時再送過來即可。」朱櫻的藏書量並不大,但這些書並不能真正引起她的興趣,故而每本只翻得上幾頁便失去了耐心。讓蘭湘磨了磨,一心一意的作起了畫。

待到一副梅花鴛鴦圖畫成之時,御膳房的晚膳便送至了。朱櫻擱筆起身,笑著看向那三份酸食。酸東西于別人能開胃,于她來說,卻是最好的催吐劑。

忍著這股子酸味,朱櫻各吃下一半,便揮了揮手讓撤了下去,待蘭湘服侍更衣之時卻毫無征兆的吐了出來,將一旁蘭湘的衣衫盡數弄髒。

蘭湘顧不得自己了,忙喊了安清平去傳于太醫。百合端著熱水進來瞧著這情況便讓她先下去換件衣裳,差人打掃。

朱櫻抓著百合,沒勉強開口︰「我好難受……百合,我想見皇上……」

話還沒說完便再次吐了,便是孕吐時也沒這般嚴重,百合有些擔心,差了蘭汀將去將鸀蘿喊來照顧主子,便匆匆趕往了蕭充儀與方嬪的延禧宮。

是在往延禧宮的路上遇上聖駕的,百合疾步走向聖駕,跪在一側︰「奴婢蘭心堂百合,參見皇上。」

一般避開聖駕只需跪拜不需請安的,嘉元帝耳朵里听到蘭心堂三個字便睜開了眼,示意儀仗停下︰「如今夜已深了,你不在蘭心堂伺候主子,到處亂跑什麼?」

「回皇上,奴婢奉主子之命,來請皇上去瞧瞧主子的。」百合也不抬頭。

「你家主子怎麼了?」

「回皇上,主子方才晚膳用完便全吐了,人也有些神志不清,直哭著要見皇上,還請皇上垂憐,去瞧瞧我家主子。」聲音里多了幾分哽咽。

「吐了,怎會吐了?可傳太醫去瞧瞧了?」

「已經去請于太醫了。」

「罷了,你起身吧。」嘉元帝也不猶豫,「崔永明,差人去延禧宮說一聲,朕不過去了。擺駕蘭心堂。」

……

「主子您今兒個可真好看,難怪皇上也為您傾倒。」侍女一邊服侍著方瑩梳發一邊蘀主子高興著,「您可不知道,隔壁的蕭充儀氣紅了眼,可算是出了口惡氣。那蕭充儀色本就不如主子您,不過是長了張溜須拍馬的嘴,這才有了個充儀之位。近來巴結貴妃娘娘的那副嘴臉,可真叫人瞧著惡心。」

「隨她長了怎樣的嘴臉,我只管獲我的恩寵便是。他日我一朝為妃,又怎麼將她放在眼里?」方瑩看著鏡中的自己,笑得極為得意,「皇上今日在梅園中夸我穿梅紅顯得嬌艷,便挑件梅紅的與我換上罷。」

「是,主子。」

「奴才給方嬪主子請安。」

「這不是皇上身邊的小秦子嗎?怎麼你現在過來了?」方嬪心情很好的開口,臉色的笑意宛如正在盛放的花。

「方嬪主子,皇上讓奴才過來遞個話,皇上今兒個不來了。蘭心堂的舒容華身子不適,皇上得去瞧瞧。」小秦子說完話就瞧見方嬪臉上盛開的笑意瞬間扭曲,變得極為猙獰。

「奴才還要當值,先告退了。」小秦子出了延禧宮拔腿就跑,那方嬪主子瞧著真非善茬兒啊。

「主子,您別難過,皇上今日不來,是因為舒容華身體不適,明日便會過來的。」侍女安慰著自家主子,都這麼枯坐大半夜了。

「你當真以為就那麼容易嗎?今日若非梅園偶遇皇上,皇上怎會來我這延禧宮偏殿?而她舒容華素日里身子骨都強壯康健,怎就我被翻牌子了卻不適了呢?」方才的那一波怒意已然過去,方嬪臉上只剩下猙獰的恨意,「我開始以為這淑妃的庶妹不過是個襯托紅花的鸀葉,只後來慢慢瞧著她高升,便知道此人沒那麼簡單了。當初我遭淑妃陷害,失去了婉儀之位被降為婕妤,這個仇我一直未報,既是淑妃失寵,那便姐債妹償罷。」

都在準備期末考啊作者有話要說︰是不是大家好冷最近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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