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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園的一樹一草都精致萬分,甬長的長廊盡頭,楚涼音一步步的走過來。這南幽的天氣像是順應著她一樣,四天了,一直青天白日的。不過如若晚上也能有太陽的話那就就更好了,現在,幾乎已經養成了習慣,晚上睡覺的時候,月離風就會過來,不寬衣解帶,僅僅是為了給她取暖。

「楚小姐。」莊園的丫鬟路過,在看到楚涼音時恭敬萬分,退到一旁屈膝福身。

楚涼音點點頭,待得她走過去,那丫鬟才敢離開。不禁回頭看一眼,楚涼音輕笑著搖搖頭,借著月離風的光,她現在也洋氣的很。

慢慢的走下長廊,陽光灑在身上,她輕輕的聳了聳肩,當陽光猛的照射在身上時,就好像血脈突然被打通,哪是一個舒服了得。

停下一分鐘,她左右的看了看,左邊是假山花園,右邊就應該是書房,月離風現在在那里。

她果斷轉向右邊,一步步悠閑的朝著書房走。書房門口有兩個護衛守在那里,楚涼音離得遠遠地就看到了,此番模樣看起來那書房好像是禁地,也不知道她若是過去了,會不會被攔下。

她雙臂交叉的抱在胸前,悠悠的朝著書房走,在還未走到書房之時,猛的听到書房里傳來一聲摔碎東西的聲音,楚涼音一詫,這是怎麼了?

她走過去,那守在門前的兩個護衛沖著楚涼音點頭,動作劃一。

楚涼音也點點頭回應,而後直接走上台階,還未抬手敲門,門從里面被打開,天威從里面走出來,在看到楚涼音時微微頜首,「楚小姐。」

「嗯,怎麼了?」她的視線穿過天威看向書房里,只見地面上有一個摔碎的筆洗,坐在書桌後的月離風臉色有些陰沉,她能看出來他在盡量的掩蓋自己臉上的表情,但那緊繃的下頜卻出賣了他。

天威也沒說,「天威退下了。」他繞過楚涼音離開書房,楚涼音回頭看看離開的天威,估模著她猜到發生什麼了。

「再生氣,也不至于丟東西吧。」楚涼音走進來,反手關上門,走到書房中間彎身將地上碎了的筆洗一塊塊撿起來,仔細的扔到了一旁的紙簍里。

月離風繃緊的下頜漸漸展開,似乎他一直在努力著讓自己的臉色變好,但剛剛的怒火此時仍舊盤桓在心頭,任他怎樣控制自己的表情,仍舊有幾分僵硬。

楚涼音走到書桌後,在他面前靠在桌子上,微微歪頭看著他,「請來的那些名醫又說治不好我的病?」她猜測肯定是這回事兒,不然月離風也不能這麼生氣。

月離風長長地舒口氣,抓住楚涼音的手,似乎怒火有所消減,「那是一幫廢物,我沒生氣。」盡管他是在生氣,但也肯定不是因為那幫庸醫。

楚涼音挑了挑眉梢,對于月離風嘴硬的毛病已經視而不見了,身子一旋,她主動的坐在了他的腿上。月離風確實意外了一下,看著自己坐到他腿上的人,不由得勾起唇角,「今天怎麼這麼主動?」

楚涼音眯起眼楮,「老娘站累了當然要坐一會兒,你這腿就是最好的椅子。」她理由充分。

月離風搖搖頭,單手環住她的腰,一動不動的讓她坐著。

「今天中午大師哥他們就會到,你吩咐下去,迎接他們。」楚涼音抬手,修長的食指托起月離風的下巴,作勢挑逗,卻是在看他的臉,以及那晶亮的如同秋水蕩滌過的眼楮。

月離風勾著唇角,很听話的微微頜首,「已經安排了,完全按照你的吩咐。」

楚涼音放下手指,心情甚好。

書房里縈繞著淡淡的書墨味兒,這是能讓人安靜下來的味道,坐在他的腿上,楚涼音也安靜了下來,雖然此時沒有太陽照著,但是他身上的溫度卻能消抵一些她的寒冷。

就這樣靜靜的對視著,驀地,楚涼音忽的低下頭,準確的,利落的,將唇貼在月離風的嘴上。

月離風似乎也沒想到楚涼音會比他快一步,愣了一下,放在她腿上的手托住她的下巴,讓她更貼向自己。

楚涼音的雙手放置在他的肩頭,隨著他越來越深入,她手掌曲起,抓緊了他的肩膀,肩膀的布料被她抓成一團。

托著她下巴的手改為擁緊她的身體,月離風的呼吸聲也愈發的粗重。忽的,楚涼音被他整個人抱起來,隨後坐在書桌上,桌子上的東西被他一掃而空,稀里嘩啦掉了一地。

月離風用幾乎粗魯的動作將她整個人壓倒在書桌上,一手放在她身下,一只手在她的身上游移。那長裙單薄,他能夠清晰的撫模到那隔著一層布料之下的身體曲線,如此柔軟而又富有彈性,讓他幾乎失控。

「離風…。」他那帶著炙熱溫度的唇在她的脖頸上游移,楚涼音的身體不禁的拱起,卻被他壓制的死死地,無奈只能抱緊他的頸項。

他的神智略微迷亂,在吻到她鎖骨的時候,那從皮膚之下竄上來的涼氣好像打擊了他的唇,令他的動作一滯,而身下的人也同時瑟縮了下,月離風的動作戛然而止。

抬頭看著她,眸子有些散亂,呼吸急促,讓他幾乎不能自控。

「月離風…。」楚涼音開口,聲音縴細如同貓兒。

月離風緊緊閉上眼楮,眼底暴起的紅血絲漸漸褪去,而後他一把將她拉起來,順帶著幫忙整理好她散亂的衣服,「對不起。」他開口道歉,聲音嘶啞,帶著隱忍。

楚涼音瞅著他,而後慢慢的搖搖頭,「沒有什麼對不起的,不過你能忍住,倒是讓我刮目相看。」她笑著,可是心底里卻有些可惜,如若,她的日子不長了,但是能享受的卻沒享受到,她不是把這輩子又給荒廢了?

「走吧,我帶你曬太陽。」拉著她的手朝著書房外走去,楚涼音走在他身後,看著他筆直的背影,以前她真的小看這個男人了。

陽光和暖,樹木蒼翠,月離風拉著楚涼音的手並肩走在林蔭小路間,點點陽光被樹葉打散化成點點光斑灑在身上臉上,此時此刻,普通而又溫馨,一個人,一輩子,能夠抓著一只手一路走下去,該是多幸福的一件事。

不過,她是否能抓著這只手走一輩子,到現在還是個未知數啊。

想來不禁覺得可惜,她上輩子短命就很可惜,本以為這輩子能夠長命百歲了吧,誰想到居然鬧成了現在這樣,真是讓她不知該笑還是該罵人了。

「想什麼呢?」側目就看到楚涼音唉聲嘆氣的模樣,月離風的瞳孔劇烈收縮,傷痛襲心。

「沒什麼,只是在想,誰能有那個福氣,做你月離風的老婆呢?」楚涼音撇撇嘴,不禁開始嫉妒那個她幻想出來的人。

月離風輕聲淡笑,「那個人不是就在眼前?」

楚涼音哼了哼,「你現在說的好听,誰知道將來呢。」

月離風垂下眼簾,遮擋住眼底的情緒,「天上地下,唯你一人,再無其他。」淡淡的幾個字,卻有千斤重。

楚涼音轉頭看向別處,蹙起的眉頭閃過萬種情緒,誰能想得到,如今月離風的幾個字句,就能讓她心痛如絞。

月離風停下腳步將她拉向自己摟入懷中,楚涼音也沒有任何掙扎的就靠在了他的懷里,身上有陽光照著,再加上他的溫度,讓她不想離開。

此時,突然一個身影打從後山里走下來,正好與站在林蔭路邊的楚涼音月離風兩個人踫上。楚涼音站起身轉頭看過去,眉梢立即挑起來,「嘖嘖,寧昭然說她找不到你,原來你跑山里去了。」不禁覺得好笑,至于麼,躲到山里去。

背負大刀的雲烈召大步的從樹林里走出來,在他們面前停下,看了看楚涼音,沉聲道︰「你好點了?」

楚涼音想當然的眨眨眼,「如你所見,現在應該死不了。」

雲烈召點點頭,「她呢?」

他說的不明不白,但是楚涼音也知道他問的是誰,可她就偏生要逗弄他一下,故作不解,「誰啊?」

雲烈召果然擰眉,「你說呢?」

楚涼音搖搖頭,「你是問我的朋友寧昭然,還是和你有肌膚之親的那個寧昭然?」倆都是一個人,可是意義總歸是不一樣的。

雲烈召果然有點尷尬,躲閃著楚涼音的目光,「你都知道了。」

「嗯,想必長眼楮長腦子的應該都知道了。」楚涼音是故意的戲耍他,看他尷尬的樣子就好笑。

雲烈召向後退兩步然後靠在大樹上,一邊說道︰「她應該是生氣了,他媽老子又不會哄女人,想了兩天,還是沒想出什麼方法來。」他粗聲粗氣,可見愁苦。

楚涼音恍然大悟,原來他跑到山上去是為了那事兒啊,她還以為,雲烈召不想負責任呢。

「這樣啊,我覺得呢,以她的性格你應該在晚上的時候直接鑽她被窩里去。什麼都不用說,該做什麼做什麼,她肯定不會生氣了。」天知道寧昭然還打算找到他鑽他被窩里呢,這下子熱鬧了。

雲烈召尷尬未消,特別是楚涼音說的還那麼直白,煩躁的揮揮手,「好好,老子知道了。」說罷,趕緊轉身大步離開。

看著雲烈召消失,楚涼音輕笑一聲,一旁月離風抬手捏了捏她的下巴,「你的好主意怎麼那麼多。」

楚涼音挑眉,「你可以直接說我是唯恐天下不亂,老娘不會生氣的。」抬手推了推他的肩膀,讓他有什麼說什麼。

「公子,楚小姐,松山道人以及松霧門諸位大俠已經到了。」這時,一護衛來報,楚涼音和月離風都一詫,松山道人居然來了。

「師父。」楚涼音的臉變了變,看向月離風。

月離風拉住她的手,給她傳遞著溫暖,「走吧。」

點點頭,楚涼音隨著他離開,但心下仍舊忐忑,她真沒想到松山道人會來,松山道人已經有二十幾年沒下過山了。

見面的地點安排在莊園的水榭,大片的人工湖上荷葉翠綠接連成片,湖水澄碧,一邊欄桿陽光充足,正適合楚涼音這時時離不開太陽的人。

當楚涼音與月離風一前一後的走進水榭時,看到的第一眼就是仙風道骨的松山道人。

「師父。」

「師公。」倆人同時屈膝叩拜松山道人,松山道人手中的拂塵一擺,「起來吧!涼音,過來為師看看。」讓人心神安穩的聲音透露著一股滄桑與看透一切。

楚涼音起身走上前,將手遞到松山道人面前,道人兩指搭在她的脈門上,水榭里其他人無一不是屏息,均看著他們。

楚涼音抬起眼楮環顧了一圈,果然,都來了。

而且瞧這幾個人的模樣,貌似,鄒玉應該把一切都說了。蔣竟岩臉色鎮靜,但是此時正在與月離風對視,無需語言,眼神即交流了一切。

月離風背對著楚涼音,她不知道月離風是怎樣表態的,但是蔣竟岩那愈發難看的臉印證了楚涼音的猜測。

半晌,松山道人放下了手,看著楚涼音的臉色,開口道︰「這寒毒如此詭異,為師不曾見過。」

楚涼音放下袖子,一邊笑道︰「是啊,都這麼說。那些個名醫,到現在也沒研究明白,我這寒毒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她語氣輕松,好似難受的根本不是她一樣。

松山道人動了動手中的拂塵,「待得午時,為師給你逼毒。寒毒傷身,不能長時間的停留在身體里。」松山道人對徒兒的關心可見一般,自要親自出手。

楚涼音點點頭,「那就麻煩師父了。」雖然由師父出手勝算較多,但是楚涼音心底里仍舊是忐忑,畢竟這玩意太邪門了。

「師妹,听說,你是為了救離風才中毒的。」蔣竟岩走過來,拍了拍楚涼音的肩膀,嘆口氣,她自幼性子就與常人不同,既然為了離風命都可以不要,似乎他再說什麼也無用了。

楚涼音挑了挑眉稍,「我做了件好事,就讓你們這麼意外?」

蔣竟岩哽了哽,「自然意外,二師弟回山之後將事情的前因後果交待之後,我們就更意外了。」蔣竟岩話里有話,他這個做師父的居然一直都沒看出來自己的徒弟和自己的師妹暗生情愫,難不成他真是老了?

楚涼音撇撇嘴,「你們要意外的還多著呢。」想必鄒玉沒有把雲烈召和寧昭然的事情告訴他們,要是讓他們知道了,指不定出什麼亂子。

「行了,竟岩,你師妹現在身體不適,有些事,以後再說。」松山道人開口,可見道人也是知道的了。但是眼前他更關心的是楚涼音的寒毒,而不是那些所謂的合不合乎倫理的事情。

楚涼音勾起唇角,稍顯得意的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蔣竟岩,師父都發話了,你還要說什麼?

午時十分,松山道人與楚涼音離開水榭,由小丫鬟帶路,到這莊園中此時陽光最充足的淨台。

松山道人身形飄逸,盡管白發白須,但是卻一點不見老態,由他走路的步法說道人是青年人都有人信。

「涼音啊,你與離風的事竟岩都已經稟報給為師了。為師不想說人理倫常,不過,你認為你現在看的清麼?」陽光充足,照射在道人的身上臉上,他更恍若馬上要乘風而去。

楚涼音看著前路,停頓了兩秒而後點點頭,「至少我覺得值得。」

松山道人嘆口氣,「你與離風那孩子都有執念,從他用如此狠辣的手法對付了那齊雲山的韃巫族就能看出來,你們倆倒是合適。」

楚涼音微微低頭唇角不由得染上一抹笑,「雖然他的做法可能讓師父覺得不妥,但是在那種情況下,他做什麼都可以理解。」她深知師父肯定會為那些生命惋嘆,不禁為月離風說話。

松山道人微笑著看了楚涼音一眼,笑容慈祥而又寬容,「你長大了。」

楚涼音微微點頭,驀地,伸手挎住松山道人的手臂,如同小時候那般,只是她現在長高了。

「師父,看著我長大,您高興麼?」她從松山道人的臉上能看出他應該是不會反對她與月離風,但是仍舊需要確定。

松山道人執起拂塵在她的頭頂拂過,拂塵掃過她的腦門,有點疼,「就算長大了,你這得了便宜賣乖的本性也不會改。」

楚涼音嘻嘻笑,挎著道人的手臂腳步輕松,唉,她心里的那道杠終于平了。

淨台陽光充足,臨水之上而建的一片賞景曬太陽的好地方。楚涼音與松山道人一前一後坐在石椅上,小丫鬟退避離開,這里只余師徒二人。

楚涼音深深的吸一口氣,讓自己的神經徹底放松,閉上眼楮,將她本身所有的排外力量收斂回去。

待得楚涼音調整好,松山道人將拂塵放在一邊,雙掌抬起,慢慢的放在楚涼音的後背上,手臂微微用力,一股無形之氣瞬時打入楚涼音皮下。

她整個人頓時繃直,眼皮上一陣青氣流竄,放在膝上的雙手握緊,指甲深陷入肉里。

那股無形之氣愈發猛烈的灌進楚涼音的身體,楚涼音握緊的手也越攥越緊,眼皮上流竄的青氣愈發的快,熾烈的太陽下,唯獨楚涼音周身寒氣逼人,在後的松山道人亦是感覺的到,那貼在她後背上的雙手下寒氣流滾,足能凍僵人。

驀地,楚涼音喉嚨滾動,一絲猩紅順著她的嘴角漸漸溢出來,此時,她臉上青氣縈繞,煞是駭人。

不知過了多久,只是楚涼音的裙子上放置在膝上的手都滴上了血,松山道人旋即收手,而楚涼音整個人也瞬時從石椅上軟軟的滑下去。

一道白影恍若閃電在楚涼音的頭要撞到地面之時穩準的托住她,月離風不知何時走到了淨台,他一直在遠處看著,見她倒下,猛然而至。

松山道人稍稍調理了一下,睜開眼楮,看著被月離風抱在懷里的楚涼音,以及她嘴角的血,開口道︰「寒毒雖逼出,但根本卻仍舊盤桓在她體內。」這寒毒確實很邪門,就算現在逼出來了,過不了幾日,肯定又會再次發散盤桓在她身體里。也就是說,根本沒有辦法治本。

月離風微微點頭,「謝謝師公。」松山道人內功深厚都沒有辦法,月離風不禁心頭如絞。

「師父,怎麼樣了?」其他人後續走上淨台,眾人一見倒在月離風懷里雙目緊閉的楚涼音,也剎那明白了結果。

「師公,師父,諸位師叔,離風先帶她回房。」月離風將楚涼音橫抱起,淡淡的說完之後便繞過他們離開,眾人皆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涼薄而又透出一絲悲傷,讓人不禁心下難受。

柯貿山的臉龐在太陽下恍若透明一般,他一直注視著月離風消失。此時此刻,他不知心底里是何種滋味,但是,卻也不得不說,月離風他成功了,很成功的打破了人理倫常,讓大家都對他和她無話可說。全文字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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