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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變天【手打VIP】

時近下午,浩瀚無邊的藍海之上漁船漸收,家家戶戶都返回了港口,魚蝦味兒遍布每一寸空氣。那些漁民上上下下的忙活,婦女們忙活著攏網。一個普通的碼頭,重復著日日都會有的普通景象,可是在外人的眼中,這一番景象有多熱絡幸福,真的不是用語言能形容出來的。

「熱火朝天啊。」到處都是魚腥味兒,寧昭然不住的東走西走,想躲開那味道,但是那魚蝦味兒無孔不入的,不用說空氣,她感覺自己都要變成魚蝦了。

「公子,您看?」衡賀眼觀六路,那大海遠處一個黑點突然出現他就看到了,趕忙要月離風看。

「來了。」月離風微微抬眼看了一下太陽,正好,申時。

楚涼音順著他們的視線看過去,果然有個黑點在海上漸行漸近,果然準時。不過這時辰,估模著摩耶神教的船也要到了,必須要比他們先一步,她可不想和他們同行。

「你們可以再等等,我們的船也要來了。」寧昭然亦是看著遠方。

「不等你,你隨後吧。」楚涼音掃了她一眼,隨後先一步走上碼頭,杜意凌趕緊跟上。

衡賀看著月離風,「公子,咱也走吧。」

「嗯。」月離風也抬步走上碼頭,衡賀回頭拍拍爾蔣的肩膀,「你就到附近的月家商鋪等我們吧。」

爾蔣嘆口氣,看著他們一行四個人上了碼頭,又看到那邊月家的船越來越近,船上的是月家旗下商行的一個管家,看到他們他也放心了,想必這次帶了不少的護衛。

「公子,是周叔。」衡賀自然也認識,還有那站在船四周的護衛,他心下安定,就算這一趟出海很危險,但是有這麼多人在呢。

「周海見過公子。」那船漸漸靠前,站在船頭的中年男子便躬身一禮,站在船四周多達十幾位的護衛也隨著那周海沖著月離風行禮。帶刀護衛英姿勃發,可此時齊刷刷的沖著碼頭上那風雅溫和的男人拘禮,剎那間有一種說不出感覺。

楚涼音看著那船頭上的周海,她見過。

「楚小姐。」周海自然也認出了楚涼音,同樣有禮的拱手,並不偏待。

「周叔,又見面了。」楚涼音也應答,看著那船漸漸靠近碼頭,隨後腳下一動,攬著身邊的杜意凌瞬間跳上船頭。

周海好像很習慣楚涼音的作風,並沒有任何的驚慌,只是向旁邊退開些,盡現儒雅斯文,與他主人倒是有幾分相似。

船上的護衛將踏板放下來,月離風踩著踏板走上船,衡賀跟在後面,還不忘回頭沖著站在碼頭外的爾蔣揮揮手。

寧昭然百無聊賴,她必定得等著寧隨風,看著他們幾個人上了船,她也焦急。

「寧小姐,你不用急的,寧公子會很快來的。」爾蔣安慰,但是寧昭然並不理會。

四個人上了船,那踏板便收了起來,隨後周海便吩咐船調轉方向,朝著大海深處緩緩駛去。

杜意凌第一次坐船,不免稀奇,在船上走來走去,這大船看起來十分結實,劃開海水的勢頭好似乘風破浪,她掛在欄桿上都不想下來了。

衡賀不知何時悄悄的走到了杜意凌身後,想著嚇唬她一下,可還沒等動手,杜意凌猛的回頭,眼楮瞪得老大,嚇得衡賀後退好幾步。

「哼,干嘛?想把我推下去?」杜意凌抱著雙臂交叉胸前,微微揚起下巴用鼻孔蔑視他。

衡賀拍了拍狂跳的心髒,本來現在就身處大海之上他就少很多安全感,再被她這樣一瞪,他就更覺得心里沒底。「我不是那意思,只是想問你在看什麼,看的那麼起勁。」

「當然看水。不過也在看魚,剛剛看到一條大魚,但是只看到了個尾巴。」杜意凌再次轉身趴在欄桿上往下看,但是哪里還有那大魚的影子。

「大魚?你別看了,我听說大海里好多魚都吃人的,別看了,若是相中了你,再把你吃了,這茫茫大海,我們都救不了你。」衡賀好心相勸,想到那些傳說,他就覺得慎得慌。

「哼,要是真有大魚要吃我,我也會先把你扔下海。」杜意凌的眼楮瞪得比牛大,凶巴巴的樣子也一點不像開玩笑。

衡賀閉嘴,不再說話激怒她,這小丫頭,明明年齡不大,卻好像被楚涼音施了法一樣,簡直和她一模一樣。

船頭,海風吹襲,三個人站在船頭,兩人在前一人在後。月離風淡淡的交代接下來要走的方向,這一次,他們一共要巡察十五個小島,此次路程不近,且前路是否危險還是個未知。

「是,公子。您交代的全都記下了,不過接下來的海上天氣是否都如今天這樣順風順水,很難預料。」周海微微低頭,態度恭敬。

「這些我都知道,周叔回船里休息休息吧。連夜趕來,想必也累了。」月離風回頭看著周海,他的臉上無波無浪,很平靜。

「是,公子。」周海轉身離開,船頭之上就剩下他們二人,兩人比肩而立,面前波濤洶涌,四周廣闊無垠,海風飛揚波浪滔滔,天與地之間,好似僅剩下他們二人。

「你盯住的第一個島嶼有多遠?」此時此刻,這海上別說小島了,就連個島嶼的影子都沒有。

月離風慢慢抬眼看天,天邊太陽已經落山了,到了夜晚,船在海上行駛更難,且速度也比不上白天,「一天吧,明日夜晚之前應該能見到。」他淡淡說道。

楚涼音微微蹙眉,「這麼遠。」好像距離真相越近她就越急,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她都等了,其實也不差這一兩天。

「藍海面積廣闊,海上島嶼也無數。不用說一兩天,就算在海上走一月走不出去,也算是正常。」月離風唇角微勾,一字一句皆在掌握之中。

「那倒也是,就是這海上島嶼太多,找起來也太麻煩。更況且,大齊有出海的經歷並不多,哪怕朝廷都只是區區數次,且還不是藍海。這海上哪里是否有暗礁,哪里是否有暗流,我們都不知道。說起來,不是一點半點的危險。」楚涼音暗暗咬緊牙根,其實她相信月離風的船必定是上上之品,且後備儲蓄都很充足,但是這海上的意外是不能被估算的,走這一遭越想越覺得心底不安。

「無須擔心。」月離風自是淡定如煙,哪怕現在來個海嘯,他也會不動如山。

楚涼音看了他一眼,滿眼無好感,「行,希望到時候有危險月公子也能保持現在的模樣。」看他那樣子她是打從心眼里煩,裝相做作,又不是女人,總那麼做作干嘛。

「師叔又生氣了?」月離風好像比她還無奈,說不到三句半,就肯定滿臉不耐煩。

「生氣?老娘為什麼要生氣?老娘肝火太旺盛,打個噴嚏就能著火。」借用了寧昭然的用詞,果然月離風無話可說了。

夜色漸漸暗下來,大海依舊風平浪靜,如果天氣能夠一直這樣,那麼船也就能順風順水的行駛。

「對了,師叔與令狐九霄公子交情很深?」月離風突然問道這個話題,他注視著一望無際的大海,並沒有看楚涼音一眼。

楚涼音也隨意的嗯了一聲,沒做多解釋。

「師叔佔用了離風的寒玉盒,將那本身帶毒的蒙蒙草放在那里長達一個月,為的就是送給令狐公子,離風從來都不知道師叔的感情這麼豐富。」他的聲音略帶一絲笑意,像是在調侃。

楚涼音挑眉,轉頭看向月離風,他側臉完美,在這暗下來的夜色中看起來也是如同雕琢出來一樣,「老娘感情豐富不豐富和你有什麼關系?再說借用你的寒玉盒也沒什麼了不起。你平日里在里面放那些花花草草養顏美容,像個女人似的保養這兒保養那兒,老娘用一下怎麼了?」她話里的刺兒更是鋒利,直接批判月離風是娘娘腔。

月離風不怒反笑,「師叔恐怕誤會了,離風對師叔的個人感情生活沒有任何興趣。不過只是作為師佷理應奉勸一下師叔,令狐公子雖豪氣干雲仁義無雙,但是也並不如師叔所想那麼毫無瑕疵。令狐公子的妹妹乃是他指月復為婚未過門的妻子,令狐夫人家道中落之後便直接入了令狐家的大門,盡管沒有舉行任何儀式,但是在令狐家的眼里,她儼然已經是令狐夫人了。雖然令狐夫人現在身患重病,但是令狐公子跋山涉水尋找神醫醫治令狐夫人的病,這次找到了谷子先生,想必令狐夫人的病必會痊愈。待得令狐夫人的病痊愈,令狐公子與令狐夫人定會補上那還沒舉行的成婚儀式,相守一生白頭到老,到時候師叔的立場豈不是很尷尬?」他側頸看著楚涼音,眉眼之中盡是愉悅,從今兒見到他開始,這一刻他是最高興的,一張臉簡直像朵花。

楚涼音看著他眼神漠然,更對他有十萬八千個無語,「月離風你現在就像市井街頭的三八婆一樣,舌根子比裹腳布還長。是不是你說這些覺得很開心?簡直心花怒放比吃了蜜還開心?如果你的這些幻想能夠滿足你能夠讓你開心的話,那老娘什麼都不說,日後你可以隨意幻想,讓你日日心花怒放。」她從來都不知道月離風還有這麼三八的時候,簡直三八到絕境。

月離風面色微變,但好在眉宇間微笑依然在,「離風不是嚼舌根,只是就事論事,況且離風所說皆是事實,沒有一點虛假,只是將事實告之師叔免得日後傷心罷了,原本好意師叔卻不理會,那麼離風也保證日後不會再提了。」

楚涼音扯著唇角笑了笑,事實上她是無話可說了,令狐九霄的身家被寧昭然扒完還要被月離風扒,且每一個扒過的人都要在她面前講一遍,看來,問題確實是出在了她身上,是她所說所做讓別人會錯了意,看來日後說話做事也得小心一點了。雖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但是每一個出現在眼前的人都要和她說一遍令狐九霄的家事,她可是真受不了。

「你說的這些老娘八百年前就知道了,而且,比你知道的還多。日後再有那些小道消息別再老娘面前顯擺,因為,某些江湖秘辛,老娘知道的比你多。」楚涼音警告他,卻也說的是實話,她保證一些江湖武林門派世家的各種家族秘辛她知道的比他多,而他在她面前顯擺,只會鬧笑話,還能更加充分的顯示出他的智商有多低。

月離風微挑了下眉梢,而後點點頭,稍顯認真,「看來離風又敗給了師叔,不過師叔知道的多也不奇怪,畢竟師叔聲名遠揚比之離風要強得多。只是,離風還是想說,師叔保重。」他說完,便轉身走下了甲板,楚涼音回頭看著他的背影消失,才輕啐了一口,對于他,她無話可說。

夜深了,海水的聲音卻不曾停歇,在大船的某一房間里,杜意凌早早的躺在了床上。雖然覺得出海挺好,剛剛在船上玩的也很開心,可是現在卻覺得有點暈,什麼都不想做,只想躺在那里。

楚涼音從外回來就看到杜意凌躺在那里一動不動,「杏兒,怎麼了?」走到床邊坐下,此時能夠清晰的感受到船體在晃動。

「沒事兒,就是有點暈。」杜意凌有氣無力。

「暈船?睡覺吧,睡一覺就好了。」拍拍她的腦門,楚涼音說道。

「嗯,我知道。」杜意凌十分听話,與下午那囂張跋扈的樣子差距甚大。

「對了,楚姐姐,咱們得在海上多久啊?」她回房的時候看到楚涼音和月離風站在船頭上在說話,但是距離太遠也沒听到他們倆說什麼,但是看月離風那帶著笑意的眼楮,她有點詫異,到底說什麼他會那麼高興。

楚涼音搖搖頭,「不確定。」

「這樣啊。唉,看來要很久了。」她也是小孩子心性,一開始覺得很有意思,可是時間久了,那好奇就都沒了。

「找人要緊,日後可以帶你到處走,不過,現在得把眼前的事兒辦完才行。」她月兌掉靴子,也躺在床上,杜意凌躺在她身邊,神情安逸的很。

「我知道,你放心,我不會耽誤你找人的。只是覺得沒意思,衡賀也回去睡覺了,沒人陪我玩,我還有點暈。」此時從杜意凌的臉上以及說話的神情上真的能看出來她就是個小孩子,明明覺得不舒服可還是在想著玩。

「確實枯燥。」楚涼音回應,躺在那里睜眼看著頭上的床帳隨著船的行駛而輕輕搖晃,如果真在船上一個月,說不準等到陸地上那一天,她都得成了軟腳蝦。

「你也覺得沒意思啊?呵呵,不過楚姐姐,你剛剛在船頭和他在說什麼?他沒說我吧?」雖然她現在能自如的控制自己手腕上的滿天星,但是也不太能保證自己能夠對付的了月離風。其實月離風都不用做什麼,只要他那眼神一掃她,她就覺得腿軟腳軟,比毒藥都管用。

楚涼音側頭看向一旁的杜意凌,翹起唇角輕笑了下,「他說你干嘛?你現在懂事了,而且還知道他的本性,只要你不隨便到處說他,他就不會把你怎麼樣的。所以,日後把嘴巴閉嚴了,別說他的事,和任何人都別說。」

杜意凌眨眨眼,然後答應,「我不會說的,我連他的名字都不敢說出口,怎麼和別人說他的事兒。」明明那三個字沒什麼,可是她就覺得恐怖。

看她那模樣楚涼音不由得失笑,「月離風還有這一天,真是可笑之極。」什麼仁義無雙菩薩轉世,這些歌頌人的詞語都用到了月離風的身上,每一個看到他的人都恨不得沾沾他身上的氣兒好出去炫耀一番,可是沒人知道,在這里,有這麼一個孩子,卻把他當成了惡魔一樣。這要是讓天下的人知道了,是不是都得驚掉下巴。

「有什麼好笑的,可怕才對。」杜意凌的眼楮漸漸閉上,可還是忍不住嘟囔一句。

楚涼音低頭看了看她,然後伸手掐了掐她稍顯肉呼呼的臉蛋,「就你覺得可怕。」嘆一句,隨後給她蓋上被子,這一夜,要在搖搖晃晃中度過了。

這一夜的大海風平浪靜,待得天空漸明之時,楚涼音從房間里走出來,一手提劍,一手隨意的順著肩側的長發。許是剛起床的原因,她整個人看起來恬靜淡然,全身沒有一絲攻擊氣息,就好似海平面上在飄蕩著的渺然塵霧,清新自然。

走到船頭,期間路過幾個護衛,別以為他們只是普通的護衛,月家旗下有船業商行,這些都是常年行走在船上的精英,有他們在,便等同于買了保險。

仰頭看天,天空蔚藍一片,海平面上的薄霧開始一點點散去,那海平線上,太陽的光線一點點明亮,海鳥在海面上飛躍,它們有著不同于別的鳥類的叫聲,好听悅耳至極。

周海從船的另一側走出來,看到站在船頭的楚涼音便走了過來,「楚小姐,早飯已經準備好了,您可以用飯了。」

楚涼音回頭沖著周海微微點頭,不似昨日清冽凌厲,異于往常的柔和面龐讓周海也愣了下,「楚小姐昨天睡得如何?或許會不習慣吧?」他以為楚涼音是不舒服。

楚涼音搖搖頭,「沒有,我睡得很好,看周叔的樣子是一夜未睡吧?您回去睡覺吧,現在在這艘船上,您是船長。」周海常年的在海上漂,這些楚涼音都是知道的,所以,對于周海她也比較信任。

「多謝楚小姐關心,我這就準備去休息一下,楚小姐請便。」說完,周海便轉身離去,楚涼音兀自回頭觀望清早的海景,那海平線上的太陽要跳出來的。看起來就好像太陽從海水里逃月兌出來一樣。

抬起提劍的手,楚涼音唇角彎彎,另一只手握住劍柄,稍稍用力,那劍身便露出一截。但也僅僅一截,她再也沒有用力,只是看著那露出來的一截劍身,明晃晃閃亮亮,陽光打在上面讓她有些睜不開眼。

這劍她有一年多沒用過了,平時自己獨處之時也是將它拿出來擦一下而已,這許久未動它依舊如此鋒利閃亮,劍身雖薄刃卻能看出質地的純厚,且拿在手里的重量只有她自己知道,這把劍,削鐵如泥!

驀地,身後傳來腳步聲,她手上一動,將劍重新打回劍鞘,轉身,看到一身清爽的月離風走過來。他腳步平穩,邁著風雅的步子就好似踩在雲端上一樣。許是也起床不久,他那一雙稍顯細長的眼楮有點腫,仔細一看,他的臉也有點腫,像個剛出鍋的包子。

楚涼音看著他半笑不笑,直至他走到自己面前才確定自己沒眼花,這人的確沒睡好,「腫了?你月公子也有腫了的一天。」她說的話不免風涼,但是心下也明白,在這船上晃悠一夜能睡好才怪呢,她自己也是覺得不舒服。

月離風不甚在意,像是吸收天地靈氣似的站在船頭閉上眼楮,使得楚涼音退開好幾步,別再自爆了噴她一身血。

「你也沒睡好。」好一會兒,他睜開眼然後側頭看著她,視線在她臉上轉一圈,悠悠道。

楚涼音挑了挑一邊的眉梢,「是啊。」

「怪不得你看起來善良了一點。」他評價,用詞比楚涼音文名的多。

楚涼音翻翻眼楮,隨後向前走一步,手搭在欄桿上往下看,海水幽深不見底,還有那海水的味道充斥著鼻腔,昨日覺得很新鮮,今天真的聞到這味道覺得有些難受。

「龍吟?從來沒見過你的龍吟劍出鞘是什麼模樣,不得不好奇,它出鞘之時會是何等模樣。」月離風注視著楚涼音手上的龍吟劍,自從在劍聖那里听到楚涼音的手里是龍吟劍之後,他就一直很有興趣。

楚涼音回身直接靠在欄桿上,雙臂交叉環抱胸前,劍也抱在一側,她眸光閃閃,自然而然的將視線投注在了他的腰間,「我也想見識見識鳳鳴劍,這兩把劍本是一對兒,不知它們倆交鋒一次會誰贏誰輸。」其實她也好奇很久了,其實她早就知道龍吟鳳鳴是一對劍,但是她從沒問過那鳳鳴是什麼樣。她也是那天才知道鳳鳴是軟劍,能纏在腰間充當腰帶用。早先她就有見過月離風的兵器,她知道是軟劍,但是沒在意過,可怎麼也沒想到,他腰間的兵器居然和她手里的是一對兒。

「我也好奇。」月離風微微歪頭,盯著楚涼音手里的劍,眼神不加一點掩飾。

「把你的鳳鳴亮出來看看。」龍吟鳳鳴是一對兒,她真想看看那鳳鳴劍和她手里的龍吟劍有什麼相同之處。

月離風低頭一笑,海邊的太陽照在他的臉上,那一剎那,那低頭輕笑的模樣就好像一幅畫,鐫刻一處會讓人一眼難忘。

楚涼音的眼楮也稍頓了下,美的東西人人都喜歡欣賞,她亦然。

「笑什麼?你亮出來給我看看,我就讓你開開眼。」她拿著龍吟劍晃一晃,用自己的劍做誘餌。

月離風卻不為所動,慢慢的搖搖頭,「現在還不是時候。」他如是說。

楚涼音挑眉,隨後收回自己的手臂,「那就等到這事兒辦完的,辦完了,老娘帶你去個決斗的好地方,絕對不會干擾到任何人。」

月離風沒有反對,反而點頭答應,「好,一言為定。」看來他也很期待。

「公子,用飯吧。」衡賀的聲音從一邊傳來,倆人轉頭看他,楚涼音發現這衡賀依舊神清氣爽的,看起來睡得不錯。

「七師叔也在,七師叔用早飯吧。」看到楚涼音衡賀還瑟縮了一下,看著楚涼音的臉和公子的臉,這倆人都略顯疲勞,看來只有他一個人睡得不錯。

「嗯,叫杏兒了麼?她可能還在睡。」楚涼音走過去,衡賀也趕緊讓開一點,一听杜意凌,他略顯苦悶,「既然再睡,那就讓杜小姐睡吧。」他是不想去叫她。

「嗯,讓她睡吧。」楚涼音同意,隨後便徑直的走向船的另一側。

月離風也從甲板上走下來,衡賀跟在他身後,不忘回頭看一眼海平線上升起來的太陽,真覺得海上的早晨真是好。

海上第一天的早餐很豐富,少不了海味,還有青菜,清粥里面還有蓮花花瓣,當真是色香味俱全。

「跟著你月公子混,不用擔心會營養不良。」楚涼音與月離風面對面而坐,盡管船依舊在行駛,但是這個房間感覺很平穩,就連外面船劃開海水的聲音好像都減小了。

月離風唇角掛笑,悠然道︰「那也希望日後師叔能與離風拉遠距離,盡量能不見就不見,見了也當做沒見。」他一字一句,就好像在頌詞,但是說出來的話卻是那麼涼薄無情。

楚涼音低頭一笑,「這也正是老娘所希望的,只是希望日後你別把放過的屁吃了就行。」

倆人再次達成共識,好像近段時間內,他們達成了數次共識了。

海上的天氣真的很給力,連續一天一夜,風平浪靜,沒有一點變天的跡象,按照原定的路線,順風順水的直朝大海深處。

杜意凌已經不像第一天那麼暈了,每天與衡賀在船上來回的穿梭,不時的還要威脅一下衡賀把他扔下海里,如果不小心踫到了月離風,她肯定掉頭就跑,離他遠遠的,堅決與他拉開距離。

楚涼音不甚在意,反倒月離風注視杜意凌的頻率增加了,「以前還真不曾了解過,杜意凌的性格會是這樣兩端化。」前一刻能夠逼的衡賀節節敗退,下一刻看到他立馬打蔫,然後就夾著尾巴逃跑。

「還不是拜你所賜。」楚涼音冷嘲,坐在船頭靠在欄桿上,海風順著欄桿的縫隙吹在身上,感覺好極了。

月離風站在一旁,坐在楚涼音的位置能夠看得到他衣角飛揚,好似要乘風而去。

「這樣看來,我予她的恩惠不是一點半點了。」他好似沒听到楚涼音語氣里的冷嘲熱諷,反倒引以為榮。

楚涼音無語,輕嗤一聲,「你的臉皮真是厚的比城牆還甚。」

月離風低頭輕笑,順便看了一眼靠坐在那里的楚涼音,笑道︰「彼此彼此。」

楚涼音輕哼一聲,更是放寬了自己的姿勢,舒服的靠在船頭上吹著海風,驀地,她突然覺得這吹在臉上的海風怎麼不像剛剛那麼干爽,反倒有些潮濕的感覺。

「月離風,這海風有些不對勁。」天上艷陽高照,天空一碧如洗,沒有一點變天的征兆,但是這風卻是不尋常起來。

月離風伸手,修長的手指間穿過細細的海風,果然,感覺有些潮濕,不如剛剛感覺的干爽。

「要變天了?」楚涼音站起來,雖然她不精通海上天氣觀測,但是明顯的這風不對勁。

月離風微微點頭,「要變。」話落,他轉身走下甲板,直朝行駛艙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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