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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二十九章 失蹤人口

胤禛在江南的一舉一動,牽動著兩江一百官員的心,他入江寧織造府的消息,第二天就傳了出去,頓時就像是一面平靜的湖水里丟了一顆石頭,層層的水波蔓延開去,大家都在猜測,冷面王四爺,該不會六親不認到連皇上的親信都敢動吧?

兩個織造府伐窟窿卻是是大,但也都是為了接待老爺子幾次南巡,加上秘密搜集情報所花的暗錢,見不得光的。這筆爛賬翻開來,和賦稅沒有關系,和皇上老爺子數次下江南鋪張浪費有關系,兩江的官員都在偷笑,都說四爺鐵面無私,還真是的,這捅樹上的馬蜂窩,也不看看這樹是種在誰家的院子里。

胤禛卻不管這些,江寧織造曹寅在江南扎根數十年,早已吃透了這兩江三省的關系網。這張網是時候該利用一下了。江寧織造曹叡,曹的堂弟,自從大哥詐死失蹤之後,他繼任了江寧織造,天天就對著賬本發愁,這些年下來,曹家竟然欠了地方官和鄉紳上千萬的銀子。

這麼多銀子,砸下來能把他曹叡埋了,這麼多銀子,就算把他稱斤賣了,把他全家都稱斤賣了都不夠還債的,在衙門里坐著,和那些個肥頭大耳的官兒們虛與委蛇,曹叡天天都有想死的心。心里無比怨恨那個拋棄妻女,杳無音信明知他鐵定活著,對外卻只能說死了的堂哥。你挑不起的擔子,憑什麼就讓我挑?

偏偏曹是家中長子也是獨自,曹失蹤,康熙下旨,從曹寅的兄弟那里把曹叡過繼給曹寅,頂了這個倒霉催的差事。天天擔心那幫鄉紳惡吏來討債。這種情況下還要每天錦衣玉食,在外人面前裝闊少,這日子是沒法過了。

胤禛和胤一來,亮明了身份,曹睿就以為他們是來跟自己算總帳的,當下就七魂去了六魂半。拱手把織造府的大帳搬了出來,三下五除二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掏了出來。听得胤禛火氣一陣一陣的,一副要把全世界血祭了的樣子。

其實,這個曹叡哪里知道織造府存在的真正意義,可以說,曹寅死後,作為江南兩大情報機構的江寧織造,已經失去了功能,曹管事兒的那一年半時間,除了上報還款進度和問安之外,已經沒有其他東西可以匯報朝廷了。

但是,曹知道的畢竟比曹叡多,甚至晚年曹寅纏綿病榻不能動筆的時候,密折都是曹代擬的。這本就是老爺子向自己的皇上主子表示效忠的一種方式,也在暗示主子,想要江寧織造的窟窿不被發現,就只能讓曹當他的接替人。只是老爺子千算萬算沒有算到自己的兒子,居然會做出棄官出家的事情。

眼下胤禛到了織造衙門,借用織造衙門的關系網,排模兩江官商勾結偷漏橫征稅銀的證據。事情正在緊鑼密鼓的進行之中。胤禛的臉越來越黑,十五捧著尚方寶劍在一邊看著,都覺得這官場太黑了,這龍子龍孫對上他們,就像小白羊對上大灰狼一樣。如果不是四哥在前面站著,他都想打道回府了。

這邊勾心斗角,反腐倡廉,胤那邊卻是一籌莫展。懷疑曹就在樓上呆著,卻沒有合適的機會上去見他,又擔心樓上的人不是曹,空歡喜一場。胤在靈谷寺進退兩難。

這天,他又帶著兩個侍衛逛街,太陽下山的時候回轉寺廟,卻發現廟門口多了一個陌生的糕餅攤子,起先沒在意,帶著人就進去了。第二天再出去,又多了一個測字攤子,第三天第四天,這靈谷寺門口陸陸續續多了好多生面孔。

胤終于起了疑心,第五天的時候,他讓容發故意去踫翻了那個糕餅攤子,結果好幾雙眼楮一起瞪著容發,凶悍之氣外露。胤不動聲色地看容發陪著笑臉花銀子消災卻把這幾個人的樣貌在心里細細對比了一番。都沒見過,這是肯定的,這些人來靈谷寺擺攤做生意是假,另有所圖是真。

回到禪房,細細思量,胤決定快刀斬亂麻,盡快到樓上去探一探。于是,他向老方丈提出了進藏經閣參觀的要求,並出手捐了五千兩銀子給佛像裝金,老方丈這才同意了。並且親自陪同他登上藏經閣。兜了一圈之後,他見到了縮在角落里的曹。

曹當然是認識八爺的,當場嚇得捂著嘴瑟瑟發抖,就差沒白眼一翻昏過去了。胤只是看了他一眼,隨手抽了一本經書,就隨著方丈下了樓,留下曹兀自瑟瑟發抖。

確定樓上的怪人就是曹,胤也不廢話。隔天晚上就在侍衛的幫助下混藏經閣。曹見了他自然是磕頭不止,淚流滿面,但就是不說話。胤原以為他是裝的啞巴,可是再三試探下來發現,這個曹是真的啞了。心里咯 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皇阿瑪甚是惦記你,親自下江南來尋你不得,才下了死詔,雖然這樣,他老人家依然不信你已經死了,這才吩咐我來查訪你的下落。」

曹听了,兩行熱淚。提筆寫下「債台高築催命符」的字樣。胤看後嘆了一口氣︰「曹家前些年欠內務府的銀子,已經查明是前任總管貪污失職,早已一筆勾銷了。如今怎麼還債台高築?」曹寫了一個數字,胤一看,眼珠子差點掉出來︰「怎麼會這麼多?這,這是怎麼欠的?」曹剛想說什麼,門外響起了悉悉索索的聲音。

胤一驚,剛想開口叫人,曹忽然一把抓住他的袖子搖了搖手,從懷中掏出一個錦囊遞給他,並且推著他示意他快走。這時,守在門外的容發闖進來︰「主子,快走吧,來了好些人,藏經閣被包圍了,奴才們護著您,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胤當機立斷︰「帶他一起走」曹卻搖搖頭,指指錦囊再指指自己,忽然跪下對胤深深地拜了下去。胤想要把他拽起來,卻發現他已經用挑燈芯的鐵 自殺了。

胤和容發躲在藏經的櫃子里,殺手的目標不在他,內室後發現目標人物已經死了,就沒做停留迅速退去。胤這才從櫃子里出來,听剛才的腳步聲,凶手絕對三人以上。應該就是門口那些陌生的小販。

看著曹的尸體,他有些發狠,到底是誰要曹的命,他已經「死」了,還會對什麼人構成威脅呢?不是皇阿瑪的人,也絕不可能是四哥的人,四哥要是知道曹活著並且就在靈谷寺,一早過來把他帶走查問了。這天底下,到底還有誰想要曹的命,敢要曹的命?

曹的尸體就這樣留在樓上,胤三人乘著夜色離開靈谷寺,找了一家客棧投宿,關好門窗,胤打開曹給的香囊,發現里面是一張紙和一枚穿著白流蘇的鑰匙。

打開紙張,曹俊秀的字體映入眼簾,這里面的內容還真是聞所未聞︰「奴才連生頓首,連生自知無能,無法償還所欠巨債,唯有以命相抵,蘇州盤門外十里有白府,其少主名瀾,實為吾之幼弟,家父少子也,唯望皇上看在家父面上保全幼弟,皇上所欲知之事,亦全系與他一人身上,請皇上明鑒。」

胤看完,真是哭笑不得,曹寅什麼地方又冒出了一個「少子」?有「少子」還用得著過繼曹叡繼任江寧織造?可是曹用生命做交換,交給自己字條……胤看著手里的鑰匙︰「蘇州白家?這曹寅居然養了一個這麼遠的外室……」

第二天,胤就啟程趕往蘇州,而這個時候,靈谷寺命案已經傳到了胤禛耳朵里,當下就把他給氣炸了,這個人,分明就是失蹤報了死亡的曹,查追查,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怎麼會當了和尚,又什麼會被人暗殺在藏經閣。曹的死亡,倒給胤禛找到了突破口。

雍親王到底不是蓋的,僅僅用了幾天功夫,就已經查明,曹在擔任江寧織造期間,揚州知府以及幾位布政使,包括江蘇巡撫都曾頻繁造訪他的衙門,嚴刑拷打了幾個奴才之後,供出幾位大人都曾經威逼曹交出什麼東西,曹被他們逼得惶惶不可終日,有一天,大人在喝了下人端的茶之後,發現自己被下藥失聲。更加惶恐不安,後來才消失不見。

一切審訊都是秘密經行,明面兒上,他依然讓胤在前面和地方官打太極,讓大家被胤的文弱樣子迷惑,自己則在暗地里張網想要把這些官員一網打盡。時間慢慢挪到了五月,他還想著在皇阿瑪出宮避暑之前了結此事,建他一大功。

可是誰知道,就在他準備收網捕魚的時候,胤這里眼看著勝利就在眼前,卻撲了一個空,蘇州盤門外十里,確實有白家,但只是曾經有,現在已經沒有了,一家一檔都已經換了新的主人,至于原來白家的少主,幾個月前變賣家產,帶著書箱和琴囊以及一個小琴童不知去向。

胤傻了,這算是哪一出?根據附近鄰居的描述,這位白少爺從小跟母親生活,而他確實就是官宦人家養的外室,每月都有人給他們送生活費,前些年偶爾還能看到有一老一少官家打扮的人來做客。

可是,說得再仔細,這個白少爺他不見了,皇阿瑪那邊,怎麼交代呢?曹死了,突然冒出來的弟弟又不見了。這趟差事算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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