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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告教官最新章節穿成反派傷不起!」葉絕唰的站直了,下巴一揚利落地說︰「我沒有夜不歸宿,我這是……歸了之後又出來了……」

這話說完之後,葉絕擦了把汗,油嘴滑舌他不是不會,只是他也知道這一招在蕭白這里實在是不太好使,不過還挺出乎他意料的,蕭白沒刻薄他兩句,只是指了指身邊的地方,說了聲「坐」。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

葉絕囧了囧,還是很「听話」的坐下了,靠近了之後,他聞到了一些極淡的血腥味道,是從蕭白身上飄過來的,淡的近乎沒有,可葉絕對這味道一向敏感,于是他皺了皺眉頭,下意識的往後靠了靠。

蕭白當然發現了葉絕這個反應,手里一直擺弄著的打火機「 噠」一聲就亮了起來,黃色的光劃破了周圍的黑暗,正映照出蕭白的眼楮,極黑的瞳色,帶著一絲壓抑的疲憊,凝聚了些微微的光芒,可惜這些光還是抵不過他眼中的濃黑。

葉絕盯著蕭白的眼楮看了半響,愣是沒說出一句話來,這廝今晚上不太對勁,至少從眼神看來是的,因為以往蕭白的眼神雖然懶散但總是透著股隱忍的殺意,這會兒怎麼看著這麼疲憊,難不成前兩天他出的那個任務有什麼問題?

「蕭教官,」斟酌了一下,葉絕還是開口了,只是聲音壓得很低,盡量的保持柔和︰「您看起來似乎心情不大好,是不是這兩天的任務太累了?」

「哦?」這一個單字問的百轉千回,那叫一個意味深長內涵豐富啊,葉絕的心順著這個字的聲調七拐八拐的,好容易才沉下來,這時候就見蕭白模出根煙來點上,吐出一口煙霧去,慢慢地在這兩個人之間形成了一個詭異的形狀誰為悅己容l。

「那天你小子就蹲在這兒想狙我是吧,」听到這話,葉絕的眼皮子一個勁跳突著,蕭白將煙夾在指間,側過身來靠近了葉絕的耳根子,聲音壓低了所以音質粗了不老少︰「下回手上沒槍就別太自以為是,何況你有槍也殺不了我。」

我靠他大爺祖宗十八代的!葉絕心里這麼罵著,可表面上即便額角的青筋一個勁兒狂跳,他也只能擺出一個春風和煦的笑容,鄭重搖手表示自己絕對沒有狙殺教官的想法,他可是一顆紅心向著黨,歷來都听黨的話啊。

蕭白嗤笑一聲,指著三點鐘方向的幾叢灌木說︰「別裝了,那天晚上有人練夜間潛伏,你早被他們發現了。」

「額……」葉絕啞口無言,撓著後腦勺準備顧左右而言他,蕭白又插來一句︰「再說,那天你要是沒有夜不歸宿的話,怎麼會看到我們上武直去出任務?」

這話帶著淡淡的笑意,該怎麼形容呢,這語氣柔和的簡直讓葉絕有一種其實蕭白很溫柔的錯覺,就好像這閻羅以前從沒有修理過他,甚至于兩個人是好兄弟之類的,這想法太他娘的坑爹了,葉絕火速搖頭把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趕出去,警醒的看著抽煙的蕭白,誰知道這禍害這一秒鐘笑眯眯的看著你,下一秒會不會就把你弄死啊……

果不其然,葉絕的預感那是杠杠的準啊,一根煙抽了大半,蕭白就將它扔地上踩滅,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手腳,輕飄飄的扔來一句︰「打一場吧?」

這話該是個問句,可他娘的就一點詢問的意味都沒有,板上釘釘的語氣無非就是說你小子趕緊給老子起來當陪練了,葉絕咬咬牙,他背上的傷處還隱隱作痛,要是再被蕭白收拾一次,那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開始的緊急集合他真就不用去了。

「報告教官!我們馬上要緊急集合了!」吞了口唾沫,葉絕也站起來,脊背挺得倍兒直,跟個旗桿子似的屹立在黑夜中,眼楮目視前方,絕對無視蕭白眼中的低壓。

「沒事兒,你們今晚沒緊急集合,」蕭白倒還挺淡定,雙手合在一起搓了一下,彎下腰從軍靴套里拿出把軍刺來,不是上次的那把d,這回的是一把9刺刀*,就著基地里透過來的光線勉強可以看出刀柄似乎經過改造,刀身鍍了鉻,完全不會在夜晚反光。

那把刀牢牢握在蕭白手里,透著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道,似乎是被窩的久了,甚至有點甜絲絲的,葉絕眼楮瞪圓了一圈,心中叫苦不迭,不會吧,蕭白這廝難不成要拿刀讓自己空手奪白刃,太他娘的扯淡了吧。

「喜歡這把刀?」蕭白右手大拇指在刀鋒上來來回回撥了兩下,抬眼隨口問著,葉絕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然後又立馬搖頭,近乎諂媚地說︰「喜歡是喜歡,不過這麼好的東西都是教官您的,吾等小輩圍觀一下就可以了。」

蕭白搖搖頭,聲音不冷不淡地說︰「這玩意都是喝血的凶器,沒什麼好的。」

這話說完了,蕭白又把刺刀放回去,直起腰的一瞬間身子已經跟獵豹一樣竄了出去,驚人的爆發力,葉絕驚呼一聲「你犯規!」後立馬閃了過去,兩手擋在身前那是一點都不敢大意。

之後,蕭白就一拳頭一拳頭的砸了過來,說是砸真的不過分,因為他出招完全沒有任何章法,一下一下的動作只給人一種感覺,好像他只是單純的想打一架,想出血想受傷,想要用傷害來掩蓋一些什麼東西。

葉絕被揍的火大了起來,雖說他真是干不過這閻羅,可是今兒晚上本來就被吳語狠狠/操練一頓,現在心里還憋屈著呢,蕭白這廝又是這麼一副不要命的打法,葉絕真是他媽的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媽的,讓你個混蛋把小爺當人肉沙袋捶啊,小爺跟你丫的同歸于盡啊!

于是,葉絕再不管不顧了,干脆使出了最猥瑣的一招——猴子偷桃抱大腿,這麼幾下子他真跟蕭白扭打到一起了,死死抱著蕭白的大腿根子就把人往地上按,蕭白一時掙不月兌葉絕這不要命的方式,干脆順勢倒在了地上。

草垛子齊齊的嘩嘩響起來,其上積壓著的薄薄一層白雪簌簌掉落,兩人扭打的地方顯出了一個個凹陷。

葉絕牢牢壓在蕭白身上,拼了全身的力氣把人按住,不過他還是能感覺到蕭白這廝似乎並沒有使力,相反的,這人簡直是放松的「躺」在自己身下,還一副悠悠然的淡定樣子。

此刻,兩人間的距離為零,心髒分別在左右的位置跳動,胸膛紋絲不透的相貼著,兩人的體溫都很高,溫度似乎可以穿透作訓服。葉絕又聞到了那一陣血的味道,極淡但是依舊刺鼻,在這樣的近距離下,再加上基地那邊光線的幫助,他看清了蕭白的臉,軍用迷彩被血跡染花了,整張臉都是黑乎乎的,更顯得那一雙眼楮黑白分明,極有力度的眼神,可以直透人心的力量。

葉絕心下一涼,順勢想要爬起來的時候,蕭白的右手搭上了他的腰,手勢一沉拽著葉絕的腰就將他壓在了自己身下,那把9軍刺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握在了左手上,卡在葉絕的喉嚨上,于是他能夠清晰的聞到那陣甜絲絲的血腥氣。

操,蕭白這閻羅是從屠宰場回來的?怎麼滿身都是血,這味道實在是太他媽的煩了……

閻羅的眼里還是無波無瀾一派沉寂,葉絕卻實在難以忍受這難聞的血腥味,咬緊了牙關把蕭白的刺刀撥開,然後兩腿發力,兩個人又扭打在了一起……

糾纏、廝殺、咬噬、什麼招式惡心用什麼,這一場架真打得酣暢淋灕,末了葉絕重重地倒在地上,背後火辣辣的疼,小月復上也有好幾塊疼的簡直讓他想吐,蕭白坐在他旁邊,左手搭在曲起的膝蓋上,還是一副從容淡定的樣子,不過呼吸卻很急促,湊近了還能看到他眉骨上被葉絕刮出了一條長長的口子,正往外滲著血。

「吳語想讓你進三中隊,當突擊手,」蕭白又拿出一支煙抽上,葉絕在旁邊跟個死狗似的躺著,呼吸聲像個破舊不堪的鼓風機,好像隨時都會停止一樣。

「蕭教官……您這算是泄露選拔信息吧……」好半響,葉絕才調整過呼吸來,艱難開口,蕭白轉過頭看了看他,那是一種看著死狗的好笑眼神,煙叼在嘴上,懶洋洋地說︰「不過我不同意,你還太差。」

「操……」葉絕一把忽上自己腦門,本來就沒有平息的怒火蹭蹭的又燒著了不少,太多嘲諷的話不屑的眼神從腦海中一掠而過,于是那一瞬間的沖動終于燃著了他身體里所有的熱血和反抗。

「他媽的,你總說老子差差差!我承認我沒信仰,我不懂你們成天拼死拼活到底是為個啥,可是我也在努力,就算不能豁出命去跟你們比,可我也在拼啊,你為什麼總是這樣說我?刺激我好玩嗎?看到我這麼著你心里才爽嗎?蕭白,你他媽變態!」

這些話從第一次被機槍里的空包彈掃射就憋到現在了,葉絕可以玩世不恭可以嬉皮笑臉可以欺上媚下,沒問題,這些東西他都學得會,這也是埋在他骨子里的一些東西,可是是個人總有個底線,這底線被一觸再觸,也算是個傻逼也難以忍受。

忍無可忍,真他媽是可忍孰不可忍。

蕭白直視著葉絕眼里的熊熊怒火,此時這個士兵全身都繃得緊緊的,他相信,如果這是在戰場上,這個三十八號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舉槍朝自己射擊,不帶一點兒心慈手軟,這沒什麼,是個戰士就該有這樣的血性,只是之後呢,看到鮮血流出,他會是個什麼狀態。

「你覺得我在刺激你?」蕭白彈了下手中的煙,半截煙灰落在雪上,瞬間就滅了,他將手中的煙用指頭掐滅然後收回到口袋里,聲音極淡︰「我沒必要那麼做,真正刺激你們的也並不會是我。」

「有些東西你們還沒有經歷過,面對著生死的時候不是每個人都有勇氣的,」雪夜極安靜,于是蕭白的聲音就有了那麼些蕭索的味道,「我只是希望你們能夠有這樣的勇氣,真正的勇士是敢于直面鮮血的,所謂的信仰在這種時候不過是前進的一個力量,真正陷入絕境的時候,人其實跟野獸沒什麼區別。」

「葉絕,」這是蕭白第一次叫葉絕的名字,而不是像以前那樣三十八號三十八號的叫喚,所以叫著名字的時候,簡直有點生澀,葉絕就听著自己的名字從這個人嘴巴里說出來,恍恍惚惚的好像不是叫自己似的。

「你很討厭……不,應該說是你很怕血?」這句話說到最後又不是疑問句了,葉絕心里猛地涼了,是真的涼了,太多讓人厭煩的塵封的回憶閃現,他牢牢閉上了眼楮,幾不可聞地說了句︰「操。」

再沒人說話了,不知過了多久,蕭白站起身子,踹了葉絕一腳,「三十八號,再不歸隊就要扣分了。」

話說完,蕭白轉身就走了,他能听到葉絕跟在自己身後從另一條道上往山下模去,軍靴踩在雪地上會有咯吱咯吱的聲音,然後這聲音就會慢慢消失,只留下他自己的腳步聲。

蕭白拿出那只沒抽完的煙,腥紅的光芒在夜里像是槍口瞄準的那一星紅光,他啞口笑了笑,煙霧繚繞將他籠罩起來。

士兵們,有人領路永遠是幸福的,遠勝于自己在無邊的黑暗中模索。

那時候的葉絕不知道,他的教官蕭白三天前參加的是一個絕密的暗殺任務,那把9軍刺染上了數人的鮮血,其中包括一名母親和兩名不滿十六歲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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