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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隔花才歇簾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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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雨打濕了袍角,惠妃林悠月站在廊下,直愣愣盯著宮門上隨雨飄搖的兩掛紅紗燈籠,燈罩底下火光撲閃得厲害,只掙扎著不肯熄滅。當自己抬起頭的那一瞬間,時間仿佛停止,只剩下眼前那雙碧波湛湛的星眸,一顆心撲通跳個不停,上涌的血氣將她雙頰都撞紅了,面若冠玉,聲如琳瑯,多少次出現在她夢中的溫潤君子,就這麼走到眼前。

面對這樣的夫君,她怎麼能不愛。怎麼能不想要獨佔?

後.宮中。美麗的女人多得讓她生氣。貴妃、莊妃、寧妃、賢嬪、敬嬪、沈選侍,那麼那麼多女人,她要等將近一個月才得到皇帝的寵幸。尤其是明艷優雅的貴妃,看她三言兩語馴服著宮嬪。嫻靜端莊的與自己說話,甚至在節日的慶典上能坐在距離皇帝最近的位置,林悠月就忍不住羨慕嫉妒著。

她這麼愛他,卻只能在諸多女人中勾心斗角去謀求一丁點寵愛,可貴妃根本不愛皇帝,憑什麼卻能坐在君王身側?!

這根本就是不公平的!

林悠月屏退宮人,獨自走進東次間,這里許久沒有人來,潮雨的氣息一燻。隱隱發出一股霉味兒,地罩上彩水晶珠簾的淺白影兒落在地上,晃悠悠的讓她眼楮發疼。在這毫無生氣兒的屋里走了一圈,林悠月慢慢在北牆的拔步床上坐下,一只手搭在榻邊的黃花梨搖車上。搖車護板上雕著各式各樣的吉祥圖案,其中兩只蝙蝠一大一小,一前一後,看起來,母親與孩子一樣。

屋子里黑漆漆的,接著外面廊下長明燈的丁點光亮,什麼也瞧不清。但也不用看清,那些雕花被她一寸寸模了千百遍,一閉目就在眼前。

懷著孩子的時候,林悠月只覺得高興,只覺得揚眉吐氣,除了盼著皇帝來,便滿心滿肺都是這孩子能為自己帶來的好處,她親手在最好的綢料上繡了許多繁復高貴的花紋,每一針都是中宮之主的憧憬與向往。

搖車里還鋪著內務府送來的衣被,一樣樣都是最好的料子,全繡著憨態可掬的金線小龍,與各種皮面撥楞鼓,白玉鈴鐺,金銀項鎖放到一處,堆得整整齊齊,無一不全,可見她的孩子還沒出生就承載了無數希望。

眼淚流得太急,滴到前襟上又順著脖頸往下滑,好像一路滑到心里,燒出一個灼痛的大洞來,卻都不必那一夜失去孩子要痛。是她貪心,是她逞強好勝,若中秋節那一日她不去參加什麼燈會,若她早些對皇帝說自己不舒服,也許,她不會失了自己的骨肉。

六個月的孩子,已經會在肚子里跟她打招呼,迫不及待的想來到世上。惠妃臉上的妝容被淚水沖散,紅淚闌干下露出灰敗的臉。黃花梨搖車的邊角已經被模圓了,惠妃嗚嗚哭著,捂著嘴壓抑悲聲,她想看一眼自己的大皇子長什麼樣兒,想抱著他軟乎乎的小身子,親他女乃香的臉蛋兒,哼歌兒給他听。而不是在沒長全的時候就丟了性命,被一方黃綾緞包著,因死胎不吉,連口小玉館都沒有,不知被埋在哪里。

她一輩子也見不著自己的骨肉了,死了也見不到。

孩子、丈夫的寵愛、女人一輩子最重要的兩樣東西,林悠月都沒有了。而在不遠的清寧宮,便有一個女人的幸福,殘忍對比著,熬得她像在一塊鐵板上,灼得千瘡百孔.

日子說快也快,春天的花還沒看完,時間轉眼過了夏至,走到五月中來。容蕭的肚子越來越大,手和雙腿都浮腫著,原先的軟履改大了許多才勉強進去,卻仍日日由母親陪著撫錦宜流光在院子里的陰涼處走動。

太醫說,她懷的是雙生子,生產極耗費體力。容蕭听說過前朝有宮妃因長久臥床養胎,以致胎兒過大,產婦虛胖無力而難產的,便一直留意食量,每天在院子里簡單散步。

都說十月懷胎,但並不是一日不差的準,正是九個月多一點時候,端午的節氣還沒散,容蕭便在一日晌午承受不住,肚子眼看便發作起來。

雖是頭一遭成產,在此之前容蕭卻做了十成十的準備,接生的太醫穩婆都是她親自挑選的人,任誰也插不進一根針去,幾十年經驗的老人,待產的日子里也沒忘了將臨盆的注意事項挨個兒告訴她。

現在不過是第一輪陣痛,疼的時間不長,每次間隔大約盞茶功夫,羊水還沒破。容蕭讓流光錦宜扶著挪到早布置妥當的產房內,趁著還能走動的功夫擦了身,又換了寬松衣服,才躺在床上。

「去傳信兒吧。」容蕭喝了小半碗參湯,讓穩婆又清點了一遍生產時需要的各種物事兒,才命人去給皇上太後傳信兒。

容夫人自己生過容蕭容廷禹兩個子女,但眼下見閨女臨產,卻如臨大敵般緊張,雖然表面上仍舉止得當的指揮著各項事宜,但額頭上卻隱隱冒了汗。

生孩子是女人的一道關,邁不邁的過去全憑造化,一個孩子就夠折騰的,何況容蕭肚子里還懷著兩個。她怕女兒心里害怕,這兩天說得全是順利平安的好話,自己心里卻  跳得直哆嗦。

忙完一通,容夫人坐在床邊鼓墩上,拉了容蕭的手問︰「怎麼樣,現在疼得厲不厲害?」

「還好,每次一小下就過去了,就是腰酸。」容蕭背靠著兩個大軟枕,倚在床上,對容夫人道,「女兒听說生產要等好久呢,娘親先去用膳歇著,待會兒疼得厲害了再來。」

「不了,我不累,就在這兒陪著你。」容蕭鬢間又細微的汗意,容夫人拿團扇輕輕拿捏著風力,生怕大了讓女兒著風,見她兩只手無意識的捏著,分明是幼時害怕才會有的小動作,容夫人嘆氣,安慰道,「好閨女,別怕,有的人生得慢,有的人生得快,前兩天太醫不是診脈了麼,說你脈象強健,興許用不了幾個時辰,皇子公主就落地了。」

容蕭表面鎮定,心里也是害怕的,方才她換衣服擦身什麼的做這做那,分散了精神,才不覺得恐懼,可現在一靜下來,默默感受一次次清晰的陣痛,才真的開始發慌。

正六神無主的時候,外面一陣嘈雜,听著是有人來了,不等容蕭扭頭往外看,便听見門外穩婆的聲音︰「皇上,產房是血腥的地方,您不能進啊。」

緊接著是皇帝焦急的聲音︰「朕知道,這不是還沒生呢麼,快躲開。」

嬤嬤在皇室接生幾十年,服務的都是皇親貴族,還沒踫見勸一次不听的,趕快向跟在皇帝身後的常福祿使個眼神。

常福祿心里哎呦一聲,硬著頭皮跪在地上,勸道︰「皇上,這按規矩說,這進了產房,便不能」

「你越發會當差,講規矩講到朕跟前來。」皇帝瞧著那扇緊閉的門窗,冷冷道,「讓開。」

幾名穩婆跪在地上猶豫著,不知該怎麼辦,按理說產房不讓男子、寡婦、和未婚女子進,是因為血氣太重,但眼下貴妃娘娘離生產還有著功夫

「皇上奴婢」幾個穩婆更為難當口,卻見皇帝已經自己推了門進去,嚇了一跳,忙伸手去攔,不料撲了個空,只能跪在地上向皇帝的背影喊道,「皇皇上,等貴妃娘娘發作起來,您您可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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