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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蕊寒香冷蝶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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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蕭微笑听著母親談及邊關瑣事,見她不再像原先入宮那般戰戰兢兢,謹言慎行,此刻眉宇間均是舒展暢意,目光流轉處,雍容中竟平添了許多張揚風姿。♀

容蕭思及母親只身入宮,無人照應,因命人去喚錦宜來,笑著對母親道︰「這是平日伺候我的丫頭,說話行事都穩妥。娘親只身入宮,身邊一個照料的人也無,不若讓她在左右伺候。」

錦宜听了,忙屈膝給容夫人行禮。

容夫人點頭還了禮,見錦宜口齒伶俐,舉動皆一板一眼,笑道︰「這位姑娘規矩極好,老身入宮幾次,還沒見過如此標致的人。」

錦宜抿唇一笑,自覺站到容夫人身後。容蕭笑道︰「她是尚宮局來的女官,皇上派來的,女兒用著好,便留下了。」母女相見自是大喜之日,容蕭並不願提及在冷宮中經歷的一切,故三言兩語便將錦宜來歷帶過。

容夫人听聞錦宜是皇帝送來的人,忙向容蕭道︰「既然是御賜的人,還是留在身邊的好。你現在是頂重要的,將得力之人給了我,自己怎麼辦?且教她好好照顧你便是,我在邊疆一年多,也從不需人伺候的。」

容蕭一愣,問道︰「母親遠到邊疆,怎麼身邊一個伺候的人也無?孫媽呢?姨娘們呢?」

「孫媽年歲大了,身子也不好,臨走前,我讓她去莊子上了。至于幾個姨娘與你父親臨走前,我將她們都招了來,問願不願意同去邊疆。」容夫人微微一笑,隱隱透著因禍得福的嘆息,「丞相府中錦衣玉食十幾年,她們怎會去邊疆喝沙子,紛紛請辭,沒著落的領了銀子另闢門戶。♀有著落的直接回了娘家。到最後,竟一個也沒留下。」

容府內幾個姨娘斗了一輩子,不過為了爭寵,到頭來,沒想到是如此結局。容蕭不知是嘆氣還是該為母親高興終于不用被妾室所擾,沉吟問道︰「娘親,你來的時候,見到流珠沒有?」上次回府,匆忙間並沒見到流珠,當著皇帝的面。哥嫂不說。容蕭也不敢問。回宮後卻總是放不下心來。與皇帝相處調和後,她也從未提過,並非不惦念,只是說不出心里是什麼滋味。流珠這個人,這個名字,與那一晚一起死死釘在她的心上,讓她不敢回首,想一想便痛得不寒而栗、難以成寐。

容蕭借飲茶掩飾自己的情緒,容夫人並未看出不妥,只笑道︰「見著了,本來這次她還說要來伺候你,但她自己還懷著三月身孕呢。我便沒叫她來,叫人送到莊上養胎去了。」

「身孕?她嫁人了?」心中冰冷酸澀的歉意一動,容蕭問道,「娘親,她嫁了什麼人家?待她好不好?家里有幾個通房妾室?流珠在里頭。受不受欺負?」

「是別莊管事的兒子,一家人從你祖父起就在咱們家,知根知底,雖沒有功名,但好在頗為上進,且無通房妾室,于流珠來說,也是個好去處。」容夫人見容蕭不語,嘆道,「我知道你想的是什麼,你是嫌管事之子配不上流珠,想叫她當正經誥命夫人?」

想起前幾日剛接見的各位誥命夫人,容蕭搖頭道:「原先女兒是這麼想的,可現在不了。正經誥命夫人看著風光,其實背地又多少辛酸呢,滿屋姬妾不說,庶子庶女,七姑八婆便忙不過來。還不如嫁予小康之家,做個身後無妾的正頭娘子,和和美美,也絲毫不差。」感受到輕微的胎動,容蕭緩緩撫上自己的隆起的月復部,笑道,「福無十全,哪樣的日子都有遺憾,不能兩全時,只能抓住最重要的了。」

容夫人笑,撫著女兒的手道,「不戰而屈人之兵,貴在中和。你能明白這個,我便沒什麼不放心了。「.

容夫人入宮當日,便依著規矩到壽康宮請安,因太後身體不適並未面見,容夫人回京不過幾日,卻早就在沿途打听了京中動向,故並不驚訝于太後的抱恙,面子戲做足後,便回到清寧宮,一心一意為女兒穩胎。

這一日,德嬪沈團兒與貞妃淑蘭儀珠各自在壽康宮門前點了卯,閑來無事,德嬪便建議一道往清寧宮去。

清寧宮離壽康宮不遠,且天氣正好,二人也不傳轎輦,一路慢慢走著,剛路過牡丹園,便正踫見出來賞花的惠妃,她身穿繡刻絲瑞草雲雁廣袖雙絲綾鸞衣,縴縴玉指正擎著一株含苞的‘龍沙寶石’復色月季,月季頸上的刺已被盡數除去,傷痕累累的碧梗,在那雙柔荑中搖搖欲墜,已無絲毫美感。

貞妃見了平禮,見惠妃卻只一貫把玩手中月季,並不回禮,也不願多做計較,因笑道︰「听說花房新培植了復色月季,可就是姐姐手中把玩的?」

惠妃勾起嘴角,淡淡道︰「妹妹還沒見過麼?皇上那麼寵你,這麼新鮮的玩意兒,凌綺宮應當遍地都是啊。」

貞妃淡淡嘆了口氣,好似沒听懂惠妃話中的夾槍帶棍,幽幽道︰「惠妃姐姐說笑,皇上寵我,那是拿我當小孩子呢,姐姐也知道,皇上多是白日來我這里,下棋骰子,賞花游園,從未真正歇下。」

「皇上與你的事,說與我做什麼。」妃子不承寵,在宮中是丑聞,打掉牙往肚子里咽,誰也不會往外說,惠妃沒想到貞妃還帶著胡人的開放性子,會直接就這麼告訴自己,臉上止不住臊得發紅,斥了她一句,心里卻因這個消息,隱隱高興起來,瞟貞妃一眼,淡淡道,「得了,你既喜歡這月季,我便分你與德嬪些,別叫人說我得了好東西,偏了你們。」

貞妃兩彎黛眉靈巧揚起,嘴邊綻出一朵似喜非喜的小小梨渦,擺手笑道︰「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君子不奪人所好。惠妃姐姐自己留著賞玩罷,我與德嬪上次在清寧宮見著這種月季了,貴妃姐姐那里有很多,她嫌氣味太濃,便分給我們兩個些。」

貞妃笑嘻嘻的好似無心之言,卻讓惠妃的臉越來越沉,只听到最後一句,整張臉已經成了數九天中的冰坨子,嗖嗖冒著涼氣。貞妃猶自絮絮,德嬪沈團兒見惠妃臉色不對,忙偷著在身後拉貞妃衣角,想讓她停下。卻不想貞妃快言快語說了一大串,最後才轉過頭來看沈團兒,不解道︰「德嬪,你拉我做什麼?」

「是啊,德嬪,你拉貞妃作何?有什麼不能當面說出來,還要偷偷模模。」惠妃陰測測的瞥了沈團兒一眼,轉眼看向貞妃,皮笑肉不笑道,「清寧宮真是隆寵日盛啊,人家看不上的東西,咱們撿了還當寶呢。」

貞妃偷瞄一眼惠妃手中不知何時折斷的復色月季,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訕訕解釋道︰「也不全是這麼回事,貴妃姐姐與皇上朝夕相處,不喜歡那些花,皇上肯定知道,所以不是御賜的。照我看,是花房奴才按分位高低分著送,也沒什麼偏倚,惠妃姐姐眼下不也拿著了麼。況且,貴妃姐姐懷著身孕,這可是大昌第一個小皇子小公主呢,合該用最好的。」

惠妃的臉越來越青,德嬪沈團兒卻忍不住將目光轉向一臉天真的貞妃,果然內廷之中的無邪都是幌子,往往軟鞭,下手才一次見血啊。

沈團兒深吸一口氣,上前給貞妃蹲福,笑道︰「貞妃娘娘,咱們該走了。」

「啊,是了,咱們要去清寧宮見貴妃姐姐的娘親呢,听說敬姐姐說很和氣。」貞妃輕一擊掌,轉頭笑著問惠妃,「咱們要去清寧宮,姐姐要不要一道兒?」

惠妃一張明艷動人的臉仿佛雨前陰雲,層層布滿灰敗的色彩︰「我還有事,就不去了。改日再去叨擾貴妃娘娘。」.

深夜,景儀宮外門已經下了鑰,各偏殿均已熄燈,只留內門點著兩掛紅燈籠,在涼涼的春風中無憑搖晃著。

惠妃站在寢殿檐邊斗拱下,默默在石階上望著不遠處的兩掛紅燈,那燈芯是上好的羊脂蠟,拿出來有手臂般粗細,光芒極亮,如果就這麼燃著,正好通宵至天邊破曉。

這樣的燈籠,每個妃嬪的院落都有,不到天黑便燃起來,待夜幕降臨,星點亮在宮中,遠遠看去,就像灑在墨玉盤中的點點紅豆。

因為宮中規矩,皇帝今晚哪個妃嬪‘承幸’,門前的紅紗燈籠便可以燃上一整夜,其余各宮,卻要盡數熄滅。

上次紅紗寶燈徹夜長明,惠妃已忘記了是什麼時候。

參于鼻觀氣非清,脈脈遺芳媚寢情。雨跡雲蹤易牽引,莫容輕靄上空明。

皇帝賞賜的香料她還在鶴轉爐中燃著,絲絲縷縷縈繞在鼻尖,可來寵愛他的人,卻再也不來了。

女人的心思向來最縝密,即便早已被愛意蒙蔽的雙眼,但多少個夜晚她躺在他的身邊,听著他淡泊均勻的呼吸聲,惠妃就已經知道,自己的枕邊人,是不愛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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