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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解意由他好處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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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二十六,工部員外郎劉寧求見皇帝,卻因皇帝政務繁忙,溜溜在太和殿外跪了整整一天,被來往大臣瞧個滿眼。直到宮門下鑰前,沒等到皇帝召見的劉寧卻提前等來了太後的懿旨︰賢嬪行為不檢,發至西山三清庵為尼,即日啟程,著通報各宮,以儆效尤。

劉寧此人本鑽營取巧,昔日在一次容青政主持的科考中成為丞相門人,而近一年見林平廣勢力日益壯大,便暗通曲款,與之示好,成為林平廣下屬後,當任正額以外的員外郎。直到林平廣之女林悠月被冊為惠妃,更逢迎不及,明暗均成為林平廣的爪牙。劉寧此人投機取巧毫無政治節操,但卻不是個傻子。太後懿旨一到,劉寧便敏銳意識女兒一事已成定局,為今之計,只能等幾日後林平廣回京再做轉圜,當即便俯身在太和殿外叩拜請罪,痛陳自己教女不嚴,請皇上將自己革職。

這招以退為進劉寧心中是打著十成十的把握,第一,他是林平廣親自提拔的手下,林平廣是皇帝的親隨,換句話說,他劉寧也算是皇帝的人,眼下皇帝還要借著他們這股力量去拔出穆敬梓,怎麼會將他革職呢。第二,劉寧在工部雖官位不高,但卻與林平廣這個直接領導有裙帶關系,他身為五品,可衙門中那些三四品的郎中侍郎卻也要對他禮讓三分,兼之劉平一向善于圍人,大家關系也都不錯,退一萬步講,皇帝真要將他革職,朝中也會有人為他說話,這樣拖個三四天。林尚書就回來了。屆時自己復位,甚至將女兒從三清庵接出來,都是很有可能的。第三。也是基于以上兩點的考慮,挑動此事的是貴妃。要說原來,這種情況劉寧肯定是要還怕的,說不定來皇宮請罪之前要先偷著往丞相府跑一趟,但現在丞相早就被扔到邊疆去了,不過掛著一個名餃罷了,至于丞相留在京中的兒子,吏部左侍郎又怎麼樣。不過是皇上安撫臣心的尋常舉動罷了。所以在劉寧眼里,就算以後跟貴妃太後叫板,也不足為慮,一個是已經被打壓的容家。一個是即將被打壓穆家,怎能和如日中天的林平廣抗衡?

面上痛哭流涕的請罪,劉寧的心里卻越來越有底,不出一刻鐘,皇帝便會叫總領太監宣旨。罰他個一兩年俸祿了事。

果然,劉寧正拖著把老骨頭干嚎,便打遠見常德帶兩個內監打著風燈出來,「哎呦,劉大人。您快起來吧,宮門要下鑰了,皇上叫您回家吶。」

「常公公,老臣請求面見皇上。」劉寧見不是常福祿的徒弟常德出來,便試探性的往太和殿內看了看。

「行了,劉大人快別看了,皇上早就從後頭擺駕凌綺宮了,讓奴才出來送您出去。」冬夜極冷,常德話出口都帶著白氣。

「皇上,皇上,是不是不願見老臣?」劉寧知道,請罪只在今晚,若拖到明日早朝,自己非得讓言官的唾沫星子淹死。

「哎呦,大人怎麼不明白呢。您想想,太後旨意剛到,皇上能召見您麼?」常德給劉寧一個模稜兩可的眼神,笑道,「皇上留下口諭了,著您回去思過。」

「這」晚間天暗,借著幾盞小風燈劉寧也不能完全領悟常德的眼神,便仔細琢磨皇上話中意味,一想果然是這麼回事啊,懿旨剛下,皇上再護著自己也不能明晃跟太後對著干,若是真面聖了,怎麼能不狠罰。思過就是個幌子,皇上這是想將此時放涼,等林大人回來再尋由頭召自己回來。♀劉寧越想越是這麼回事,當即豁然大悟,對常德拜謝道︰「多些公公提點。」

「劉大人太客氣了,奴才不過是個傳話的。」常德呵呵一笑,從身後內監手中勻了一個風燈給劉寧,「皇上特地囑咐了,劉大人眼神不好,這夜黑風高的,給盞燈照路。」

劉寧接過燈,覺得一顆心霎時又暖又亮,當即樂呵呵打著出宮去了.

卻說皇帝從太和殿到凌綺宮時,貞妃剛從外頭回來,正在殿中換常服。見皇帝來了,驚訝道︰「皇上,您怎麼來了?」

「太醫不是讓你養著麼?這麼晚又去哪兒了?」示意奴才將貞妃扶起,齊衍端了奴才奉上的茶喝。

「臣妾只傷了手,也不是傷腿。晚上呆著無趣,便到清寧宮找貴妃姐姐玩去。」貞妃嘻嘻一笑,坐在齊衍身邊,笑道,「皇上,臣妾要知道您來,就在這兒等著了。」

「貴妃身孕正重,你別鬧她。」

「恩,臣妾知道。」貞妃乖巧點頭,又問道,「皇上,那臣妾能不能去太和殿找您啊?臣妾听人說,您上朝時可有威儀了,臣妾想看看。」

「前廷有什麼好看,你是後妃,不能去。」齊衍抬手將她微亂的鬢角抿倒耳後,聲音卻淡淡的。

「臣妾上次還听惠妃說您原來愛喝她做的湯呢,怎麼臣妾就去不得?」貞妃有點不樂意,嘟囔道,「後.宮人人有事做,您不知道臣妾多悶呢。」

「沒兩天就過年了,屆時宮中有戲會,你若悶現在也能喚兩個教坊的來。」齊衍淺笑道,「你不是愛跳舞麼?讓她們教你新的學。」.

在凌綺宮略坐,陪貞妃說了兩句話,齊衍並未留宿,仍是去了清寧宮,卻不想半路常德來報,說貴妃在太後處。

太後穿一身金松鶴紋墨綠對襟衣,頭上簪一顆渾圓飽滿東珠金簪,斜靠在長榻上,正與容蕭說話,見齊衍進來,略點了一下頭︰「皇帝來了,便坐吧。」

「兒臣給母後請安。」齊衍行了個禮,才在容蕭身邊坐下,便听太後道,「皇上可是來為劉淑人求情的?」賢嬪此時已廢為淑人,稱呼也恢復的了她的本姓劉。

「方才劉平已經來報過了。」齊衍道,「兒臣的意思,自然與母後一樣。」

「你能這麼想便好,也莫怪哀家狠心,讓她去三清庵修行已是網開一面了,若不是貴妃有孕,又將近年關,宮里不好見血,哀家倒真要賜她丈白綾不可。」太後聲音緩緩,仿佛在說一件不甚緊要的事,而話中的森冷之意卻比窗外寒風更勝,直刮到人的心里去。

容蕭在一旁覷著太後神色,起身低聲道︰「太後,依臣妾開,還是稍掩下去,不宜公開的好。」

太後的目光在她身上巡過一圈,語氣微妙,問道︰「貴妃何見?」

「先前寧妃的事,在旁人眼中已是一樁丑聞了,若今日賢嬪一事再公諸天下,恐遭群臣詬病。來年便是選秀,若此時叫外頭的人一葉障目,均忖度內闈紛亂,皇上刻薄寡恩,屆時無人入宮,亦傷了君臣情分。倒叫那奸佞之人從中獲利了。」見太後不動聲色,容蕭笑道,「說起來,臣妾還要借此事,向太後討一個恩典。」

太後抿了一口茶,問道︰「什麼恩典?」

「將賢嬪正法,也並非臣妾一人所為,主要還依著沈昭儀與敬嬪二人合力為之,此二人聰慧狡黠,又一向端正守禮,不忘妾妃之德,臣妾想替二人求太後恩賞。」

「你既這樣說,心中想來是有章程了。」太後再出聲已是慈愛的語氣,「你懷著身孕呢,怎能久站,快坐下。」說著又向齊衍嗔道,「皇帝,你也是的,哀家糊涂了,你怎麼也看貴妃站著。」

齊衍扶了容蕭一把,笑道︰「您和貴妃兩人說著話,將兒臣晾在一邊半天了。她這廂正求著恩典,兒臣怎麼好攔著。」

太後微笑頷首,笑道︰「那皇帝,貴妃說的,你怎麼看?」

齊衍眼若有似無瞄著身邊容蕭,只見她正低眉順眼的坐著,一板一眼的,顯得極規矩老實,心中不禁好笑,開口道︰「沈昭儀貌恭心敬,靜默謙順,後.宮之中也算進退有度,借著年關,升為嬪也大可,賜封號德。至于敬嬪,也是個能正己懾下的人,況她入宮多年,近兩年一直沒有進封,便借此賜敬妃吧。」

容蕭知道,其實太後就是在等她將為沈昭儀漲分位的事提出來,自己如今已經不是太後最看重的了,取而代之的是沈昭儀。容蕭在宮廷內外也有自己的耳目,她早已知道,太後的一個遠方佷女今年及笄,到現在還不曾許配人家,正住在穆府京郊外宅中,只等著明年選秀一道,便接進京城做秀女之選。這意味著,無論是容蕭自己,還是沈團兒,在太後眼中,不過都是穆家姑娘最終的墊腳石。

妃位太高,昭儀略低,只有嬪位,是將將能在宮中說話,卻不至于產生異心的一個位置。對于後來的穆家姑娘,有這樣的一個人在宮中接應,是最好不過的。

一切權利的加強,都需要不同方向的各種支撐。

這樣的決定,太後是樂見其成的,只是她沒有發覺,自己謀求的一切,也與皇帝的想形成的局面,恰好不謀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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