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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暗影細辨思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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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廷禹快速用袖子拭了淚,才起身躬聲道︰「請皇上娘娘上車慢行,至正堂升座不遲。♀」

二人上車,直到繞過影壁,馬車才緩緩停下,齊衍攜容蕭升堂入座,容廷禹與妻子又要跪拜,齊衍抬了抬手︰「起來吧,本是一家,不必多禮。」

堂內裝潢與自己離府前別無二致,仍是父親一貫莊嚴風格。容蕭看著兄長與長嫂,一時淚眼迷蒙,兄長比原先挺拔清瘦了許多,一襲煙灰暗紋長袍中竟透著沉浮滄桑。一別多年,沒想到還有相見之時,她忍不住起身,斂衣款款拜下去︰「妹妹給哥嫂見禮。」

容廷禹忙側身避開,只受了半個,抬頭仔細看著她,身側的手輕輕發顫,卻微笑道︰「臣見娘娘安泰,便足矣了。」

兄妹心中雖均是激蕩難平,但總歸男女有別,略敘幾句思念,容蕭便起身,移步內堂,唯有容廷禹之妻鄭氏相隨。

此番得歸,自然是歡欣無數,長嫂如母,容蕭出府前與鄭氏一向親近,闊別三年,坐到一處也是有說不完的話。

甫一入內堂,容蕭便笑道︰「怎麼不見我兩個佷兒?」

「兩個孩子頑皮得很,說話也沒個輕重,恐沖撞了娘娘。」鄭氏說著,忙低聲吩咐婆子帶兩個少爺過來,復又笑道,「說起來,還是托娘娘洪福,才能讓長曄到崇文館進習。」容長曄,容長寧是容廷禹的兩個兒子,長曄居長,長寧居幼,二人皆為鄭氏所出。

「旨意是皇上下的,我並未從中出力多少。」容蕭見鄭氏一臉感恩戴德,也不與她轉彎角。笑道,「說起來,長曄不過四歲。正是天真時候,也不知這樣早進學。會不會拘了他的性子。」

「娘娘對府中的恩德,老爺與臣婦一輩子都不敢或忘。前些日,咱們府中什麼光景,娘娘也知道。老爺心里憋著一肚子愁,也不肯與臣婦說,朝中壓力無數,又惦記著娘娘在宮中受委屈。真是眼看人就熬不住。」鄭氏性情直爽,又素與容蕭投緣,說話也少了許多顧及,「府里接到聖旨那一日。真是無異于山窮水盡中的金輪。直到听完聖旨,才知道娘娘從中出了多少力。」

鄭氏猶自絮絮,容蕭卻覺得喉間微哽,雖看不到聖旨,她也能些微猜到上面寫了什麼。皇上定是將所有功勞都推到她身上來。明明白白的讓容府上下知道,是她這個貴妃給了他們榮耀,讓兄長與佷兒從此心甘情願的忠心于她,為她效力。齊衍最是善觀人心,他知道容廷禹對家人的感情遠比對皇帝強得多。這份恩情,不若盡數都記到自己這個貴妃身上,只要容廷禹一步步穩扎穩打,在朝中,她就永遠有助力。

不管自己與皇帝之間有多少利益算計,但這一次,他實是為她打算更多。

兩人正說話間,便忽然听到門外一陣咚咚腳步聲,屋內丫鬟旁打起簾子,便見兩個雪玉可愛的佷子進來,頭上梳著半個小紗冠,身穿團字小褂,由女乃娘帶著,規矩跪在容蕭跟前,齊聲道︰「長曄(長寧)給娘娘請安。」

「快起來,別這麼生分,叫姑姑。」容蕭笑著命人看賞,又拿了桌上的果子,示意兩個孩子來自己跟前,細細打量,越看越覺得與兄長如出一轍,不由向鄭氏唏噓道,「當年我出府時,曄哥兒剛出世不久,如今寧哥兒都這樣大了。♀」

長曄比長寧大些,也因啟蒙,更懂規矩,雙手接過容蕭手中的果子,女敕藕般的小臉上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謝姑姑賜食。」

見長曄坐在一邊小口小口的啃著,容蕭又拿了一個準備遞給長寧,卻不想他小身子一撲,兩下爬到她膝上來。

「長寧,快下來!不許沒規矩。」鄭氏先讓沒想到長寧的動作,忍不住開口呵斥,臉上有些訕訕的,「娘娘,這孩子讓臣婦寵壞了。」

容蕭倒不在意,只覺得長寧天真可愛,攬著他的小身子道︰「沒事兒,咱們寧哥兒也不沉。」

長寧在容蕭懷中擰擰身子,女乃聲女乃氣道︰「姑姑,你身上好香。和皇帝姑父身上的味道一樣。」

環著長寧的手一頓,容蕭臉上霎時緋色點點。因在宮外,她今日並未擦香粉,應是方才在車上在齊衍身上蹭到的龍涎香。

「長寧,別亂說話!」見貴妃尷尬,鄭氏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但心中又高興貴妃頗得聖寵。

「兒子沒亂說。」長寧小圓臉一揚,「是方才皇帝姑父讓兒子這麼叫的。還抱了兒子。」說著伸出小手指著長曄,「娘不信,就問哥哥,他也這麼叫了。」

長曄用小帕子擦擦嘴角,從繡墩上溜下來,粉雕玉琢的小臉上一本正經,站定才開口道︰「回姑姑,皇帝姑父說了,不是外人,這樣叫著親切。還囑咐佷兒,讓以後崇文館下了學,便入宮到姑姑處吃茶。」

听兒子這麼說,鄭氏是既驚且喜,惶惶就要朝貴妃下拜︰「娘娘臣婦」

容蕭沒想到齊衍會對兩個佷兒這樣說,一時也分不出計較,只笑道︰「無妨,既然皇上應了,便這麼叫吧,長曄長寧都還小。」

長寧听得似懂非懂,只偎在容蕭懷里戳手指,倒是長曄懂事的湊到容蕭跟前,小聲道︰「姑姑,佷兒知道,沒人的時候才這樣叫,在外人跟前,就按著規矩來。」說著煞有介事的挺起小胸脯,點頭保證,「佷兒也會管著弟弟的」.

用過晚膳,齊衍容蕭才離開容府,趁下鑰前回宮。

因見家人,容蕭今日格外高興,席間也多飲了幾杯,待回到宮中,覺得酒意上頭,便吩咐流光錦宜伺候沐浴,清寧宮因是六宮之首,含**浴池,規制也是比照坤寧宮的標準建制的,池邊皆用細砂青玉末鋪地,防滑且耐潮。平面看來,長四丈五尺,寬兩丈三尺,深三尺,約二尺處砌了一圈小台,正好能坐著泡湯。池邊四角正嵌著鎏銅雙海棠雕花,花蕊處正淙淙往外吐水。

泡在水溫潺潺的池中,容蕭舒適的閉上眼。

經此一日,她與齊衍已在後.宮前朝達成共識,容氏一族,也終于從被忌憚的對象,變成值得皇帝委任的臣子。帝王的寵愛飄渺不可尋,唯有得到帝王的支持,容蕭在後.宮行事,才能更加游刃有余。

幾經打探,容蕭也知道,對自己得出冷宮一事,除郭嬤嬤外,太後也或多或少的添了助力,所以心中對她也是敬愛的。況且太後生于穆氏,又怎麼不想為家族謀利,追上三代,穆氏皆列土,黨羽自然也是朝野遍布。可太後終歸是有兩件事沒料到,其一是穆敬梓野心日益加劇,陽奉陰違,妄圖把持朝政;其二,如今的皇上今非昔比,早已不是羽翼未豐的幼子了,在一次次朝會中,齊衍漸豐的帝心,穆敬梓日益加劇的貪欲,也在不斷沖突。如今,不願再為傀儡的皇帝,終于等到合適合理的機會來臨。

對于容蕭,最關鍵的,便是如何配合皇帝穩住後.宮,讓皇帝在前朝披荊斬棘的同時,後.宮再無紛爭,同時讓容氏避與風口浪尖外。

靠在微涼的青玉石上,容蕭細細梳理著個中紛雜。

見娘娘神情頗好,流光輕手往容蕭發上澆了些水,又拿參了玫瑰水的香胰子為她揉洗,才小聲問道︰「娘娘,殿外那件衣服,用不用奴婢比著樣子做幾件?往後再穿,也方便得當。」

「不必了,往後也不見得用得上,尚服局和針線司人多嘴雜,叫旁人知道就不好了。」閉目沉吟片刻,容蕭輕輕道,「那三個面具,給我收到箱子里。」當日帝王信口一句,她卻記在了心里,回到這個金絲籠,昨日之事便是一場夢了。也許她很難有一個自己的孩子,但留著那三個面具,好歹是個念想。

她跟流光說著話,卻沒听到半點回應,就連錦宜也悄無聲息,正異間,忽然一舀溫水兜頭澆上來,容蕭嚇了一跳,下意識就往香湯中縮去,池底濕滑,足下一歪打了個趔趄,水眼見沒過頭頂,一只手卻從腦後繞到她的下頦,一下將她帶上池邊。

不知是何人,容蕭渾身**,霎時全腦發麻,當即便在捂著自己下頦的手上狠撓了一下,到一聲「嘶」的抽氣,緊接著,便是皇帝有些氣急敗壞的聲音︰「真沒看出來,你這女人,下手真狠。」

容蕭一個激靈,忙轉過頭去,便見穿著金滾靛藍浴袍的齊衍。

見他手背上微微冒著血絲的劃痕,容蕭臉色慘白︰「皇,皇您怎麼在這兒。臣妾以為」

「以為什麼,以為我是采花賊麼?」他沒好氣道,「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還能有誰到這兒來。」

方才分明見轎輦回了乾清宮,她實在沒想到皇上會這麼快回來。吶吶道︰「皇上,您都出血了,讓臣妾出去為您上藥吧。」。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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