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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只是曾經

原來,他一直尋找的塵,竟然早就出現了眼前,可是,他居然沒有發現她。

原來,陸塵煙,就是他一直愛著的蕭塵,明明是可以感覺得到的,可是,他卻還是被表面蒙蔽了,他以為,他穿越的身體和自己曾經的身體不管是容貌還是名字都是一樣的,所以,她也會如此……

只是沒想到的是,什麼都變了……

看著她暈倒,他急切伸手,可是最後,她,卻是被另一個男人接住。

一間雅致的房間里,兩個男人面對面的對坐著。

龍洛已經拿下了那遮蓋住面容的面具,練無昭顯露霸氣的將對面的男人看著,而對面的男人,也漫不經心的將他看著,彼此間雖然一句話都沒有說,可是空氣中卻感到一股氣流……

而屋外的大堂里,四大金花送著糕點,當然,還會偷偷的瞟一眼這三個帥氣的人。

玄武靜靜的坐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南宮陽呢,則有些擔心,至于另一個人嘛……。

眨著已經褪去稚氣的眼楮,打量著這鳳挽閣內的裝潢,邊看嘴里邊出聲。「嘖嘖……真豪華,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有看頭的妓院。」說著,用手輕輕的模了模一把裝飾用的扇子。「哇,居然是黃金的,果然夠有派頭……」

之後,鬼雉笑得合不攏嘴,兩眼放光,根本就沒有剛才看到那個女人的震驚……

東模模西模模,最後,玄武冷冷的出聲。「井底之蛙。」

「你說什麼?!」鬼雉收起臉上的笑容,猛的看著玄武,他居然敢說他沒有見識……。

「好話不說第二遍。」

「你……」鬼雉上前,撩起袖子。「你小子想打架是不是。」

玄武抬眸,瞟了他一眼,然後懶散的喝一口茶。「我不和小子打架。」

「你……」說著,鬼雉便氣得要出手,卻被四大金花猛的攔住。

「哎喲,這位俊俏的小哥,何必發脾氣呢……」

「就是啊,這玄武啊,本來就是如此,不用太計較……」

「再說了,這粉蝴蝶還在里面躺著呢,可千萬不要做出什麼會讓她生氣的事情,不然啊,我可不知道她會做什麼哦……」

你一言我一嘴,听得鬼雉煩躁,推開面前那四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就憑她?還粉蝴蝶?明明就是個被棄的女人,我會怕她?!」

這話,輕蔑,卻引來眾人不同的表情,玄武冷冷的看著他,似乎是在壓抑什麼,南宮陽生氣的看著那個和自己一般大的人,至于四大金花,都疑惑的看看對方,然後異口同聲。「被棄?!」

「是啊,那種軟弱無能的女人,有什麼好怕的,本大爺一根手指頭都可以捏死她……」

「閉嘴!」

「不許你說二皇嫂。」

玄武身形一閃,拔出佩劍,指著玄武的脖子,而南宮陽,一臉怒氣,恨不得扇他幾巴掌。

這突然的動作,倒是讓鬼雉干巴巴的看著,愣仲半晌,看了看面前兩個人,偷偷咽咽口水。「算了,不說就不說,還免得浪費本大爺口水呢……」

撇過頭,嘴中,卻輕輕的喃出聲,除了他之外,沒有任何人听到。「我說的是事實嘛……」

「你是誰?」

「說過了,我是塵的未婚夫啊……」

看著龍洛臉上所綻放的笑容,練無昭瞥眉。「你叫她塵?據我所知,她根本就不認識你吧,我和她可是青梅竹馬,小時候一直都是在一起呢……」

龍洛並未將他的話放在心上。「沒錯,她就是塵,是我的女人……我和她認識的時間可長了……長到……」他故意拉長尾音,看著練無昭。「長到跨越時間……」

一愣,然後練無昭低笑。「笑話……」居然說塵是她的女人……

「是不是笑話,等塵醒來之後,你問問她,不就知道了嗎?」那話中,勢在必得,讓練無昭的心里有了點點小小的不安……

「不過,塵的心里並沒有你吧……若你的確是認識她,那麼,她的事情你應該都知道的吧。」

這下,反倒是讓龍洛臉上的笑僵住了……不過卻只是一下會兒,他重新掛上笑容,什麼都沒有說……。

靜默又在他們兩個男人之間蔓延開來,看著龍洛的表情,練無昭垂眸,拿起了桌上的茶杯,慢慢的喝下,他很奇怪,為什麼塵看見這個男人會暈倒,他還記得,那時候,她臉上的表情,是他從來沒有見到過的,難道他們真的認識?可是,塵,這個字,是這兩年來,他才開始叫的,因為當初的陸塵煙已經隨風而逝,可是,為什麼,眼前的這個人卻能夠在見到她的時候,直接喚出她現在的名字呢……

雖說在兩年前將遍體鱗傷的她帶回鳳蘭國,不惜一切代價的救治她,可是,她醒來後,性情什麼都變了,讓他似乎是又看到了那個小時候調皮的女孩兒了。

雖然他很忙,但總是會抽空去看她,不過,他卻很清楚,在這兩年間,她一直都是男裝打扮,甚至是他自己的貼身侍衛他都從未說過她是女兒身的事情,又怎麼會突然冒出來個……未婚夫呢……

兩人和有所思,而就在這時,從床那邊傳來了輕微的動靜,練無昭個龍洛都急忙起身,然後對視一眼,都朝床邊奔去,床上躺著的人兒動了動身體,然後慢慢的睜開了眼楮……入目的便是兩個俊逸的容貌,耳邊響起的是不同嗓音卻同樣對白的話。

「塵,你醒了……」

「塵,你醒了……」

蕭塵先是一愣,然後笑了笑,「恩,沒事了。」掀開被子,便從床上坐了起來,起身走到桌邊,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回頭,看著仍舊站在屋里的兩個男人,「你們還不走嗎?我沒事,有可能只是這段時間有點累吧……。所以才會昏倒的。」

練無昭張張嘴,似乎是要說什麼,可惜卻被一邊的龍洛搶先了。

「塵,我終于找到你了……」

話中,盡是激動,只是蕭塵的表現卻顯得平靜多了,她微微一笑,只吐出一個單音節。「哦。」

那淡然的語氣,還有仿若陌生的表情,都讓龍洛難受極了,倒是一旁的練無昭淡淡一笑。「你沒事就好了,剛才嚇死我了,你呀,就算要做生意,但是也要顧好自己的身體啊,知道嗎?」說著,伸出手,輕輕的模了模蕭塵的頭頂。

「知道了啦,無昭哥哥,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倒是你哦,這麼久了,都不露面,我還以為你又要向以前一樣失蹤六年呢……」

「怎麼會呢,無昭哥哥忙嘛,等我處理好事情後,會好好的陪你的。」陪你一輩子,眼神,溫柔得不行,語氣,溫柔得不行,卻讓一旁的龍洛微微倒退幾步,明知道他們認識,可是,看到他們那麼親昵的舉動,他,好難受,好難受……。

「塵……」

那聲輕喚,讓練無昭還有蕭塵都看向他,他的那雙眼楮,再次恢復到了那時的憂郁,只是這次卻夾雜了一絲絲的痛意……有點別扭的撇開頭,然後,蕭塵笑得很燦爛。「好了啦,你們兩個大男人,這可是我的房間耶,而且,我也想要好好的休息了,你們就出去啦。」

說完,便示意他們出去,練無昭看了她一眼。「那你好好休息哦……」

「恩。」

當練無昭抬腳步出蕭塵的房間的時候,回頭,卻發現龍洛仍舊站在那一動不動,仍舊用那種心碎的眼神看著她,可是蕭塵卻是一副根本就沒有看到的樣子,笑著側過身子,做出手勢。「這位公子,請。」

「我……」

「請。」根本就沒有給龍洛說話的機會,蕭塵再次出聲,只是這一聲多了一絲生硬,龍洛抿了抿唇,最後,慢慢的走了出去,看著龍洛離開,然後,猛的將門關上。

那臉上的平靜與淡然也就在這一瞬間崩塌了,將背靠在門上,然後,就像是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干了一樣,嚴眼中,隱約的有著淚花閃動,卻遲遲都掉不下來。

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里,他不是應該娶了新娘,然後和他的新娘一起幸福生活下去嗎?

可是,為什麼,他會出現這里,心里,有好多好多的疑問,可是,內心深處,卻有一點排斥去知道答案,明明,已經決定做回自己了,明明,早已經將他放下了,可是為什麼,當他,出現這個地方的時候,心里,有一點被撼動了呢……

緊緊的閉上雙眼,倚著門,然後慢慢的滑落,真的,真的從來都沒有想過,還能夠再次遇到他,而且,他,什麼都沒有變……

心里的感覺,為什麼,那麼的復雜呢……

听著門被關上的聲音,龍洛停下慢慢的腳步,然後,回過頭,心里,苦澀極了,從沒有想到過,竟然重逢之後,她的態度會那麼的冷淡……練無昭看著龍洛的表情,然後抿唇,先行離開了,他听玄武說有人在打探她的時候,他便想,會不會是南宮岑,雖然不是南宮岑,可是,不知怎的,他覺得,眼前的這個人,比南宮岑還要是個對手……

當練無昭還有龍洛都出現在大堂的時候,鬼雉和玄武都立即起身。

「主子。」

「教主。」

兩人都點點頭,練無昭對著眾人一笑。「放心吧,她沒事的。」說完,那雙鳳眼便看向了那個稚氣可愛的南宮陽,那眼神,讓南宮陽嘟著嘴,朝後微微的退了退,總覺得,這個人不喜歡他……。

「玄武,跟我來,我有事情要交代你。」

當練無昭還有玄武離開之後,鬼雉笑著上前,看著龍洛,卻接下來臉上的笑都變成了疑惑。「教主,你怎麼不帶面具了啊……?」

龍洛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走到桌前,然後坐在,那面銀色的面具,被他放在桌上,然後,他一揮手,那面具就變成了粉末,讓四大金花還有南宮陽眼楮都睜得老大。

「喂喂,教主,那可是銀子做的耶……」只有鬼雉一個人心痛的叫喊出聲,可是,很快,他便發現了龍洛的不對勁,因為,他的神情,是他從來都沒有見到過的落寞,可是,卻不再寂寞了……。

夜晚,龍洛一個人坐在後院的一顆大樹上,大樹上繁茂的枝葉將他遮擋住,隱沒于其中,一動不動,透過樹葉看著天空中的繁星點點,伸出縴長的手指輕輕的模著自己的臉,腦海中閃現的,仍舊是蕭塵今天見到他時的表情,還有之後的冷淡,難道說,這張臉,這樣的自己,真的傷害到她了嗎?

可是,他的心,又何嘗不痛呢……

那個時候,想要娶她的心情從來都沒有改變,即使最後即將登上婚禮殿堂的新娘不是她,可是,他,也只是想知道一些事情而已,想要知道,他,在她的心中究竟是佔有什麼樣的位置,她,從來都沒有對他說過一句‘我愛你’,面對著她的強勢,面對著那樣閃閃發光的她,他怕了,他不安了……

只有在她的面前,他,龍洛,最有價值的黃金單身漢才會感到濃濃的自卑感還有無力感吧……

可是,他卻忘了,他卻疏忽了……那最初的感覺究竟是為了什麼……

竟然為了那種自己萌生的可笑的想法,最後,竟然要忍著心痛,而說出分手,要忍著心痛,冷眼看著她,要忍著心痛,看著她歸還戒指,要忍著心痛,看著她的微笑……

其實,只要,只要她可以讓他安心,可以讓他覺得她是愛他的……哪怕只是一點點都可以……真的……

可是,下一秒,他後悔了,真的後悔了,明明就知道她的閃光點在哪里,明明就懂得她的美好,為什麼他會做出那麼愚蠢的事情,緊握著西服中的戒指,那只是屬于她的,誰都沒有權利得到,可是,當他追出去之後,他的生命,就仿佛在那一刻結束了……

听著她尖叫的聲音,看著她那樣落水,看著水面濺起好大好大的水花……

拼命的尋找,拼命的尋找,水面依舊水花四濺,卻不是她落水時濺起的,而是他慌張尋找的結果……為什麼,為什麼,她沒有再出現……

想到這里,龍洛伸手將眼楮蒙住,他討厭想到那里……

那種絕望與心痛,他真的承受不起…。

鬼雉躲在一邊,靜靜的看著,眼中,有著心疼,他從來沒有見過教主表現得這麼脆弱過,想要上前,卻突然止住。

另一邊,一個小小的身影出現,蕭塵只是披了一件單衣,慢慢的走著,沒有看路,抬頭看著星星,一顆一顆慢慢的數著,月光照在她的臉上,竟讓她的表情,也有一絲脆弱。

他,看著她這樣慢慢的走近……。

她,沒有想到,原來那個已經沒有感覺,已經快要遺忘的人,當他出現在面前的時候,竟會是一種她毫無招架之法的感覺,心中,難受,難受……

若不是曾經她的強勢,讓幸福失去,那麼,她,也就不會認為,只要乖順,那麼幸福就在手中……

可是,老天爺,好像並不認同,所以,既然無法幸福,她,也不要被拋棄,不要被踩在腳下,自己,也能讓自己幸福……

反正,她,也只是一個人過,一個人走過來的……

那些她愛的人,都已經離她遠去了……想著,想著,淚花,漸漸泛起,然後,淚水悄悄滑落一滴……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快速的閃過,然後,陌生的氣息將她包圍,雖然陌生,可是,她還是知道是誰。

身後傳來暗啞的嗓音。「對不起,塵……」

那句對不起,包含太多太多,有著曾經,有著現在,他,都沒有做到保護她……

任由他抱著,蕭塵沒有反抗,然後,只是感覺那雙抱著自己的手臂收緊了,然後,氣息噴灑在她的脖頸。「塵,我好想你……」

蕭塵一愣,終于有了反應,她想要掙月兌開,卻奈何龍洛的力氣太大,她,只好作罷,只是輕輕的開口。「你,還好嗎?」

「不好,沒有你,怎麼會好呢……」

輕輕一笑。「你的新娘還好嗎?你到這里來,她呢?也一起來了嗎?」

蕭塵淡然的話,然龍洛愣住,然後他慢慢的松開了手。「我沒有結婚。」

「怎麼會呢,那天你們的結婚禮堂我可是去了的,新娘很漂亮,你們很配呢。」

她的臉上,始終掛著笑,那笑,真的在煎熬著龍洛。「塵,你可不可以不要這樣,我說過,我要娶的人,只有你,一直都只有你啊……」

不再看向龍洛,蕭塵抬頭。「我知道……不過,那是以前了,好久好久以前了……」

「不,我一直都沒有變,真的,我愛你,我愛的一直都是你,你知道嗎?塵,是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忘記我為什麼會被你吸引的,我不該和你賭氣的,我不該做出那麼幼稚的事情的,看到你一個人從婚禮中離開,我就後悔了,我根本就不想娶那個女人,也不可能會娶她,可是,可是,當我後悔的時候……你已經不在了……但是現在好了,塵,老天爺讓我們再次相遇,我會好好的珍惜你的……我……」

「夠了!」

龍洛的話猛的停住,看著蕭塵那冷淡的神情,耳邊是她冷冷的話。「夠了,別說了,不管當初是怎麼一回事,不管你怎麼想,不管你為什麼會來到這里,總之,我們之間,已經過去了,有些話,說出口就沒有旋轉的余地了,是你,抹殺了我心中曾經最深的意義……我們之間,只能是曾經了……」

說完,她便快速的跑開了,看也沒有看龍洛一眼。

龍洛站在那里一動不動,背影,顯得讓人看了落淚,他的頭,深埋,發絲傾瀉,擋住了他的臉……

卻隱隱可以看到一絲絲閃光點……

悲戚的一笑,很低很低,塵,不願意听嗎?什麼都不願意听嗎?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是我忘了,忘了,你最美的地方就是你永不服輸的性格還有你的堅強啊……

而那也是吸引我最終愛上你的原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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