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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二百三十四章 董卓之死

天蒙蒙亮起,正值盛夏時節,八月剛露出了頭角,盛夏總是讓人感到格外的聒噪難安。洛陽的空氣也是極其的干燥,畢竟是內陸地區,雖說周邊有汜水流經,可是跟廬江的濕潤相比,還是差了些許。

正所謂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洛陽人也多少繼承了這份燥熱,一有什麼風吹草動總能激起民眾們爭相的議論和聲援。

在洛陽,隨便拿出來一個看起來穿著體面的,都多少是家里有些勢力的,由于靈帝買官賣官所留下的後遺癥,是個有錢人家都能揪出來一個沒什麼實權的七八品官員。所以王城並不好管制。這也讓收拾爛攤子的劉協多少有些頭痛。但經過上一番整頓和抓捕之後,洛陽的治安一下子變得好了許多。同時董卓被抓,一下子讓民眾的激憤都聚焦到了同一個人的身上。

當有共同敵人的時候,人們總喜歡暫時先放下自己的那點恩恩怨怨,將目標轉移。

從清晨到午後,董卓被綁在午門的行刑柱上,劉協任由人陳訴董卓的所有罪狀,台上之人慷慨陳詞,台下之人歡呼雷動,盡皆唾罵董卓國賊,一個有一個的文士朝臣,一篇又一篇慷慨激昂的訴罪供詞,讓炎熱的夏天便的更加聒噪,仿佛跟隨者民眾逐漸點著的怒氣一同徹底的燃燒起來。

人人都要唾罵董卓,無論董卓有沒有真的欺壓到他們的頭上,仿佛唾罵他就是應該的一般,這唾罵會已經持續了兩日的時間了。今天是最後一天的日期。民眾也越來越激憤,仿佛董卓做的惡事怎麼說也說不完,從小到大,皆有人拿出來賣弄品評一番。

于是,在這種情況下董卓做了替死鬼。

說實話,自從被劉協用藥物消除記憶了以後,其實董卓就已經相當于變了一個人了。因為記憶是靈魂的載體,換句話說,人的靈魂和記憶是不可分割的。如果可以用程式和數據表示的話,那麼人類的靈魂就如同一個大容量的磁盤加驅動器的組合。而身體則是承載這份驅動和磁盤的一個宿體。董卓的記憶被消除,便說明他的磁盤已經被清空了,剩下的只是重新錄入新的記憶,而新的記憶與之前的記憶不同,雖然磁盤一樣,可是內容不一樣,功用就不一樣。就相當于換了一個人。

因而東來對這樣的董卓產生了惋惜之情,劉協也似乎做了惡人。

可劉協之所以會做個惡人,並不是他冷血,或者是自私。只是一份偏激的理智罷了。因為他知道,這不算什麼。

這樣的董卓是無辜的,可是在政治的面前誰能說的清對錯呢。光與影,黑與白,本來分的就不是那麼清晰。因為一切事物都是相對存在。

純黑的世界時可怕的,恐怕沒人願意向往,若真有純白的存在,雖然讓人無度無欲從心底里自由灑月兌,可是那便建立在沒有「比較」這種思想的情況下。

正因為有了「比較」,有了相對,所以這個世界才多出了光明,黑暗,有罪的,無罪的,富人,窮人,學士,文盲。三六九等,層次分明。而且,有了比較,便有了虛榮,追求,向往比別人更優越的生活,可與此同時也因為比較,產生了罪惡,不法分子,陰謀,爭奪權勢,貪婪,猜忌。

可笑的是,這種善于產生永無止盡的罪孽的比較之心卻被人譽為社會進步的動力,但這個這個觀點雖然可笑,卻是事實,沒有比較,就沒有物競天擇,這個社會就不會進步,人類就不會發展。

可伴隨而來罪惡,以及這世界的現狀,讓所有人都為之擔憂,人們口誅筆伐,批判貪官,唾罵那些無良心無得之人。豈不知這種罪是伴隨著人類發展而誕生的,人類越發展,延伸的領域越多,罪孽的種類就越多,唾罵的人本身的激憤,本想阻攔罪惡的義憤之心,恰恰也成為這種罪的源頭和推波助瀾的工具。

「吸煙有害健康」所以讓人無法自拔……

也許有人會說,比較是人上進的動力,可是,罪和邪惡是來自于人心底里的陰暗面,是無法理智的控制情緒的一種方式,若是人人都能將這份動力放到正直的事情上,那比較的存在便不能成為罪惡產生的依據。

可誰判定了人的陰暗面,誰判定了罪?

恰恰是「比較」,縱觀人類從起初到如今,這些陰暗,可曾停止過?存在即為合理的,人類的歷史證明了,光與影是不可分割的,也證明了比較與進步和罪是伴隨而生的東西。

若是真想制止某些事,又何必偏要去關注它呢?

總結為一點,人本身沒有權利判斷人的對錯,所有的批評和論斷,都是可恥的因而沒有必要過于執著,劉協殺董卓,問心無愧。因為他扼殺的不是董卓本身,而是止息暫時的憤怒,他尊重這個世界的規則,並且恪守著。

劉協知道,若想人沒有相互比較的思想,何其困難,純白也只能在人的想象中存在,不過存在即為合理的,若的真有那樣的世界,想必活著就不會這麼累了。正因為消除不了,所以需要換一種方式利用。

這樣的公開的方法,會讓民眾的心理多了一種叫做爽快的感覺。殺了他,殺了一個人們心中想象出來的罪惡的集合體,會讓他們有種快感。可用不了多久,人們會因為這種快感,而在此在心底里捏造另外一個類似「董卓」的集合體。

劉協猜不到,不過他在利用這點,因為正是這些罪惡的集合體所化成的董卓,加深了漢王朝在民眾心中漸漸淡化的印象,董卓的「不忠」也反過來成為「忠義」這種品格壯大的墊腳石。至少讓其他的諸侯知道,做一個如同董卓這樣的人,是需要付出代價的,如果你不夠強,其代價就是成為天下臣民宣泄他們越加強烈的憤怒所宣泄的對象。

現在的董卓可能比很多普通人還要單純,他的思想很愉快,很容易滿足。若跟以前的董卓相比,更可謂是善良的代名詞。可是,劉協殺的是無形的董卓,這個無形的董卓失所有人想象和憎恨的集合體,這個集合體存在的是人的心中。

而單純的董卓,成為了這個無形董卓的載體,他們都是董卓,有著不同的思想,不同的意志,截然相反的兩個性格,就如同舞台上的人和舞台下的人的雙重人生一樣。可不同的是,舞台上的人若是殺了人,只會定舞台上人的罪,卻無法關系到演員的真實人生。可是舞台下的人若是犯了罪,那麼舞台之上的人便是死了。

而董卓已經不是他自己,現在單純失憶的董卓是劉協用藥物炮制出來的,是舞台上的。其實邪惡的董卓才是真正的董卓,真正的董卓死了,炮制出來的也會死,可是沒有人會真的從心底里在意一個舞台上的人物死亡。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其他的感情充斥,逐漸被淡忘。

劉協早已經將東來送走,此次他要去的是涼州,任務很危險,劉協也為他準備了很多,也是特意提前將他派出去。

他看了看日頭,又看了看手中的懷表,時辰已經差不多了。今天便是規定董卓行刑的一日。他對旁邊侍立的董承問道︰「有李儒尚書和牛輔將軍的消息麼?」

董承搖了搖頭︰「這些日子以來,一直沒听到他們的消息,恐怕……」董承欲言又止,接著又道︰「如今這時辰已經過了,皇上準備如何處置?」

劉協聞此,靜默了一會兒,眼神中似乎帶著些悲哀,可是不同于傷心的悲,只能算是另外一種豁達。接著,他閉上眼楮淡然道︰「行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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