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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二百一十二章 恍如一夢

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

這詩詞說的果真不錯,昨天士人文會最熱鬧的一天,待夜間燈火通明,歡歌艷舞,才子們舞文弄莫之時,卻是偏偏下起了小雨,讓眾人的好興致一下子被這突如其來的驟雨澆滅了,街上來來往往的僅是避雨之人。

適時,劉協正听著陳留有名的歌女晴兒的一曲‘大風起兮雲飛揚’,吃著花生米,不過卻因為下雨,剛演到興致起時就撤了台子,劉協也不得不同喜兒蕊兒回了湘悅樓的住處。

只是,自己回湘悅樓始終覺得無趣,本想兌換個電子游戲機出來,自己玩玩也做一把宅男,可是,他又過了那玩游戲的年齡,始終是覺得無趣,恰好那杜夔又應邀去何府演出去了。劉協自己一個人覺得無趣,便拿著些好玩的東西,到蔡邕暫住的小院去找蔡琰。

恰巧蔡琰無事,在屋中修習琴曲,正打算睡了,便見劉協帶喜兒蕊兒來,弄在一起解解悶。

正所謂,男女搭配,這氣氛總是會格外的和諧,劉協本身就是身負十八般武藝,對女子的喜好有研究,所以自不會讓日子過得無趣。

于是,劉協並蔡琰,帶上喜兒蕊兒,和蔡琰身邊的春夏秋冬四個丫鬟一起圍坐一圈,玩聊齋,所謂的聊齋,自然就是聚在一起說故事的。在這個年頭雖然沒有這種玩法,可是,長听些好玩離奇的故事和消息,總是能解悶消遣,而且會故事的人多數會引起人的注意,女人七嘴八舌的道人家的長短總是不自覺的事,倒不如听寫好玩的故事說給別人,讓人一笑的同時,也能多少凸顯出來你比那些普通的丫鬟見識多些。

蔡琰對自己的侍女們是比較開放的,倒是讓春夏秋冬幾個侍女私底下也算玩得開,沒有那些顧及,幾人還算看得上眼,長相中等偏上,劉協身邊眾美相伴,感覺很好。

幾人面前擺著各樣的清酒和格式小菜熟食並瓜果,氣氛輕松而活躍。

細雨連綿,從磚瓦上漏下的雨滴,敲在空明的石板上,發出滴答的響聲,劉協把屋內的燈光都熄滅了,而幾個人手上各持一盞小燈,小燈發出淡淡的黃光,將眾人的臉微微的照亮,整個的氣氛顯得極其寧靜和嚴肅。

劉協拿起拿起燈光照在自己的臉上,看起來尤其的陰森,讓眾女不由都變了變臉色,劉協徐徐說道︰「下面我講的,並不是一個故事,而是一件真實發生過的事。事情發生在一群閑著無事的富家公子之中,有一天,眾人閑著無聊,便聚在一起談天說地,就如同我們現在這樣,後來其中有一個人就出了一個好玩的點子,讓眾人圍坐一圈,每個人手上都拿著一盞燈,之後,每個人說一個恐怖的故事,可以說鬼怪也可以說民間傳說,每說一個故事便吹滅一盞燈,這樣氣氛越來越恐怖,到最後一盞燈的時候,便能把氣氛推到最高潮。眾人都覺得這個主意不錯便開始了,可是離奇的是,當眾人都開始講故事,直到最後一根蠟燭熄滅的時候,可怕的事情發生了,剛才那些從眾人口中講出的鬼怪,全部都真的出現了,然後再坐的每一個人,都因為自己講的恐怖故事一樣遭遇了相同的事情而死亡」說罷便吹滅了一盞蠟燭。

劉協講完這故事,幾個女孩不由都面面相覷,這豈不是在說如今他們自己做的事情不成?蔡琰一旁听了劉協的話不由輕笑了一下,美麗的面容在明燈的照耀之下出落的更加迷人,只是卻道︰「哪有這種離奇的事,我看伯和定又是自己編故事了,講這種晦氣的事,好嚇我們這些女兒家取樂」

劉協認真道︰「絕非如此,此事真實與否我不敢保證,不過但凡有這樣的傳言都不是空穴來風的。琰姬若是不信,自可將這個游戲繼續下去,就由我們幾個來驗證一下這個故事是不是真實的」

劉協說完這話,眾人才有了闕意,不禁用一種殺人犯得眼光看向劉協搞得很無奈,可是也有不服氣的,喜兒便自己說了故事,可是另劉協哭笑不得的是,喜兒並未說什麼恐怖故事,而是反而說起了一個頗為唯美的不能在唯美的,妄想……講她自己如何幸福,最後嫁了一個美滿的好人家,一生過上了無憂無慮的生活。

喜兒的滑頭行為頓時得到了其他女孩爭相的效法,這種事總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最後只剩下劉協身邊的蔡琰一個人,蔡琰看了看劉協窘迫的眼神,知道這伯和公子平日里喜歡捉弄人,這次卻是在自己的小丫頭手上吃了癟,覺得好笑,但是卻極為正經的說了一番故事,可這故事跟劉協的有點相似,同樣是講現在發生的事,不過最後,眾人都如自己所講的過上了幸福美滿的生活,只有那第一個講這故事的人,遭遇了前所未有的不幸,最後死在了自己所講的故事之下。」

說道這里,便看了一眼劉協窘迫的眼神,便吹滅了最後一根蠟燭,剎那的黑暗,讓人感到有些恐怖的。可就在這時候,黑暗中,眾人只听見什麼人倒下的聲響,頓時驚了一跳。

蔡琰模了模身旁的劉協,忽然發現劉協竟然躺在了地上,頓時一愣,立刻命人拿出了火折子,將燈點上。

可令在座的眾女都驚訝的事發生了,劉協竟然口鼻冒血,躺在了地上,瞪大了眼楮,蕊兒驚了一跳,小心翼翼的探了探劉協的鼻息,接著將頭伏在劉協的胸口,臉色頓時陷入死灰當中道︰「公子,沒有心跳了」

蔡琰一副不信的表情,立刻也伏到劉協的胸口听了听,可是卻絲毫沒有動靜,脈搏也是沒有。蔡琰這才徹底的慌了神。

難道真是,她們之前講的故事起了效果?那豈不是自己害死了他?

所有人都陷入了驚恐之中,完全無法想象,這世界上竟然出現這等離奇的事,剛才還笑面相應,與眾人一同飲酒談笑的人,竟然在燈滅的一剎那。

死了?這怎麼可能讓人有真實感。

蔡琰完全不敢相信,可是當她用力搖晃著劉協的尸體,甚至急出眼淚的時候,可是劉協絲毫沒有任何的反應,無論是心跳,還是其他有生命氣息的動作都絲毫感覺不出,有的只是一具漸漸冰冷的尸體。

事情,就這樣發生了,這樣一個任何人都想不到的情況下,名揚天下的伯和離奇的死亡了,當蔡琰第二天清晨從床上漸漸醒來的時候,依然感覺微微的頭暈,除了昨日的殘酒未消之外,同樣還有那離奇的一幕,所有發生的事,都是真實的。

想到這里,蔡琰不知道為什麼,心中略有淡淡的抽痛,一方面是因為伯和忽然離開,那種心靈的空虛,另一方面是一種莫名的自責。那種痛讓她忽然想起之前夫君的失喪,之前夫君的逝去,便讓她以為有她的過錯,所以蔡琰事實上從心中對嫁人產生了一種畏懼,可是卻又是她向往的,這種矛盾,讓她當日對上官柳青說出了那樣的話。可是如今劉協的死又是與她有關,不知為什麼,影像好像重合了,一時間,讓蔡琰無所適從。

昨天夜里,蔡家人通知了郭嘉等人,將劉協的尸體帶了回去,所有人都陷入了這種莫名而來的陰影之中,這份不真實仿佛讓人陷入了醉夢之中無法不曾醒來。

伯和之死,驚動了陳留城所有的人,這種消息一下子便成了陳留城家喻戶曉之事,那種離奇的死因,也因為他的特殊性,被所有人傳說著,也讓眾人都陷入疑惑和驚恐中。有人傳說伯和之死,事實上是人的謀害,可是張邈親自來查,並未發現伯和和蔡琰等人的酒食中有什麼毒物。也有人說,伯和的死,是閻王爺對伯和才氣的嫉妒,天妒英才,所以這麼早就把他收去為自己做事。

當然伯和的死因,也漸漸的和另外一個名字聯系上,那就是劉協之前得罪的袁熙,自然有人傳言,伯和乃是猶豫袁熙的嫉妒買通了某個殺手暗殺了他。一時間鬧得沸沸揚揚,同時那種聊齋的玩法,也是成了所有人虎壇變色的事。

袁熙听到這個消息也是一愣,也受到了張邈的詢問,他完全不敢相信,讓自己恨之入骨的人竟然因為一個故事而死。若真是這樣他還安排那麼多事暗殺這個伯和干什麼。

沒過多久就傳出消息,伯和帳下郭嘉,為伯和公子買了最好的棺材並將靈柩暫時的安置在了之前田疇住的那個郝辛家的一個偏房之中,畢竟伯和死的離奇,這種事終歸是晦氣的,無法在湘悅樓待下去,也只能在這里,打算隔日便將伯和的尸體帶回廬江去。

事情如同一場離奇的夢,不會醒來的真實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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