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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回 無所不能好男人

「我看看!」門外一聲輕笑接過止瀾的話,紫色的身影搖曳而進,帶著千年不變的邪魅淺笑,如春水生漣漪般一點點蕩漾在每個人的眼眸中。

然那人卻在看見屋內情景那一刻之際腳步一頓,淺笑如梨的媚眼中一點點攀爬上驚艷的色彩。

眼前盛裝的女子,是他從未見過的,是她卻又不是她。

以往的她,淡如遠山青黛,清雅絕倫,此刻卻如驚艷出世的朝霞,絢爛奪目。

一襲桃花繡面緋色的金絲線宮裙在曳地之前,巧妙地勾勒出女子如山水連綿起伏不絕的優美身姿,尤其是在那萬千旖旎緋色之中,攔截在腰間的一把金色瓖邊的月白腰帶,觸目驚心地召告著它主人那不堪一握的縴盈。

而在那縴美如羊脂白玉一般的脖頸間,一串通體碧綠的碧玉瑪瑙鏈在肌膚的映襯下熠熠生輝,本是不點而朱的薄唇,在口脂的覆蓋下更加嬌艷欲滴,皎潔如荷瓣的整齊貝齒仿佛受到驚嚇般呼之欲出,如玉的面色在淡粉色胭脂的襯托下,仿佛一朵浴雪怒放的紅梅般冠絕天地,烏發高綰,明珠鳳冠飛髻,金釵綰發,步搖絲絲搖曳成曲。

雙瞳黑如勻墨,卻對因來人的突兀出現略帶不滿,秀眉淡如遠山,此刻卻如飛燕驚起般輕輕蹙起,卻並沒有破壞它原本的優柔曲線,反而更添了幾許靈動之美。

此間有佳人,眉如翠羽,膚如凝脂,齒如瓠犀,領如蝤蠐,腰如束素。

有女如斯,高貴可如九天仙女,神聖不可侵犯,淡雅又如新蓮出世,親切可人。

驚艷也只在一瞬間而已。

那人在一頓之後,嘴角依舊含笑,在在場之人的目瞪口呆之下,大步向前,衣袖漣漪不斷,素手修長靈動,猶如拈花般輕柔︰

「胭脂太重,不適合你,應該擦掉!」

「金釵步搖太多,俗不可耐,還是這個好看!」

「口脂涂那麼厚,跟喝了血似的,不吉利!」

「腰帶太緊,待會美食佳肴吃多,會不堪重負的!」

……

太子殿下心靈手巧,不多時,便將止瀾辛辛苦苦忙碌幾個時辰的成果給破壞地七七八八,末了還自我滿足地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容漸漸慍怒的少女,渾然不覺事態的嚴重性︰「恩,不錯!」

「你干什麼?」玉瀟然看了一眼梳妝台上被拆下的七七八八的金釵步搖鈿花,怒視正洋洋得意欣賞自己杰作,也就是自己的太子殿下。

「我在幫你啊!」龍延拓面露無辜笑意,「止瀾姑姑,你來看,這樣是不是好看許多!」

止瀾面露尷尬之色上前細細打量玉瀟然一眼︰「好看是好看,可是奴婢……」

「好看就可以,計較那麼多作甚,況且,這是姑姑的心靈手巧,拓只是稍加修飾而已!」龍延拓面不紅心不跳接下止瀾欲言又止的話。

玉瀟然瞥了一眼那些因稍加修飾而取下的一堆首飾,頭頂頓時輕松了許多,看了一眼銅鏡內的自己,無視某人的存在︰「算了,姑姑,你方才的確是太過夸張了一些,我的脖子到現在都還被這些玩意壓得酸疼呢!今天還是不要太過顯眼為妙,只要不失禮就好!」

不失禮?龍延拓嘴角一翹,不去理會玉瀟然故意貶低自己的言語,輕輕撫上玉瀟然發上的通體碧玉流光閃爍的發簪,聲音滿是笑意︰「听人說,那日它不見了,你很慌張?」

這個听人說,自然只有一個人。

玉瀟然一愣,縴塵不染的玉面上與方才抹了胭脂一般殷紅,略帶閃躲的眼神嗔怪地看著止瀾︰「姑姑什麼時候和太子殿下這麼熟了?」

止瀾面色一紅,低著頭說不出話來。

「這麼說,是真的了?」龍延拓略一伸頭,擋住玉瀟然逼問止瀾的目光。

拍玉瀟然開龍延拓擋在自己面前的大臉︰「什麼真的假的?」說完,便看也不看那人戲謔的面色一眼,轉身逃向一旁。

只因宮裝繁瑣曳地,玉某人又是初次著裝,再加上動作有些慌亂,腳下宮鞋踢踏,一腳踏上宮裝一角,婀娜窈窕的身姿便猝不及防便向一邊倒去。

龍延拓眼明手快,還沒等人看清他有何動作,便只見他身形一閃,已移至美人落地的一側,優雅俯身,伸出一臂恰恰成彎,乖乖等美人入懷。

玉瀟然踩住宮裝那一刻,便已經猜到這登徒子一定會趁機有所動作,眼中流光一閃,右腳趁勢地勾向梳妝台一側,借力使力一個漂亮的側翻翻出那人的手掌心,但是,她還是高估了自己對宮群的駕馭。

只听「滋啦」一聲衣帛破裂的聲音響在耳際,頓時將這一個漂亮的側翻驚得登時如斷了線線的風箏,向地上墜落而去。

最終,她等來的卻依舊不是與冰涼地板相撞的聲音,而是有力的臂彎以及那人略帶笑意的聲音︰「無論你跑去哪里,依舊逃不出本太子的五指山!」

玉瀟然一心只在那衣帛破裂聲上,一把推開面露得意之色的龍嚴拓,彎去看向那發出破裂聲之處,眉目慘淡,緋色的袍角被桌角撕裂出一道狹長的口子,隱約露出藍色的褲腳來。

「哎呀,公主,完了,宮裝破了好大一條口子啊,怎麼辦怎麼辦?」止瀾最近,率先驚叫出聲。

玉瀟然白了一眼罪魁禍首,鎮定道︰「不就破了嘛!姑姑不是會女紅不是很好嗎?補補就行了!」

「哎呀,公主!」止瀾一跺腳,「你有所不知,早上宮裝送來的時候,奴婢就已經觀察過了,這鉤角啊,用得是江南生產的軟金絲,這針法,好像是水雲針,奴婢不會!」

「月兌下來!」一聲優雅不容置疑的傳入玉瀟然耳朵里,立刻讓她怒目而視。

玉瀟然憤然開口,看向盯著破裂的一角笑意盈盈的龍延拓︰「無恥!」

又是一聲輕笑傳出,龍延拓略帶戲謔笑意一步逼近一臉鄙夷的女子︰「我是說,讓你月兌下,我還你一件完好如初的宮裝,你以為本太子要做什麼?嗯?」

他這個「嗯」,是從胸腔內發出,質問間帶著濃重的戲謔之聲,問得玉瀟然面色一赧之後,便繼而面露不可置信之色︰「你?你怎麼還?」

「你月兌下來就是!」龍延拓一臉篤定道。

止瀾面露疑惑之色,低聲喃喃︰「難道太子殿下還會女紅不成……。」

玉瀟然面色一震,隨即上上下下不停地打量龍延拓,鄙夷道︰「你會女紅,我才不信!姑姑,別理他,宴會將要開始了,快去給我找一身宮裝來!」

「哎,好好,奴婢這就去!」止瀾連忙應道,自是寧願相信太陽從西邊出來,也不會相信太子殿下會女紅,待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過頭對著站著不動的楊斂道,「阿斂,你隨我一起去找!」

「是,姑姑!」楊斂低應一聲,跟著出去了。

龍延拓低首看著一臉不耐的玉瀟然,突然漫不經心出手扯向她腰間瓖金白玉帶。

玉瀟然面色一變,眼神突然冷冽如冰,伸手向那縴長白皙的手擒去,動作卻是一頓,已被龍延拓出其不意地伸出另一只手點上了她的穴道。

「龍延拓,你干什麼!」玉瀟然勃然大怒,一直以來她都盡力禮節周全,疏離有禮,此刻卻再也顧不得其他,直呼其名。

被怒聲責問的人似毫無所覺,手上動作依舊不改,嘴角噙一抹未明的笑意,眼底劃過戲謔之色,手上動作卻變得更慢,一點點模索上那縴盈可一握的溫軟之地。

「你敢……你敢……」龍延拓若是動作迅速,玉瀟然自然也就毫無所覺,可就這看似隨意漫不經心的緩慢更加磨人,瞬間讓她怒火中燒的心慌亂不已。

須臾間,雷厲風行的女中豪杰形象赫然遠去,此刻的她,不過是一個弱質的縴縴女流。

優雅修長的手指剛一觸及女子的腰側,便立刻讓她渾身一顫抖,待玉帶在始作俑者的輕巧地挑落之下滑落在地,龍延拓湊上女子耳際,溫熱的氣息噴灑︰「我敢怎樣?」

腰間失去束縛,耳際吐氣如蘭,讓心慌如鹿撞的玉瀟然瞬間感到無比羞恥,聲音不再慌亂反而鎮定下來,眼中一狠,靜氣凝神運足體內真氣便向穴道之處沖去。

察覺到玉瀟然的變化,龍延拓臉色一變,眼中迅速劃過一絲懊惱之色,一手扣向她的手腕鎖住其真氣,聲音低沉微帶怒氣︰「你瘋了!」

玉瀟然抬眸看進龍延拓深不見底的眼底,聲音低沉︰「瘋的人是你!」

龍延拓見她是真的動怒了,知以她這眥睚必報的小性子若再繼續下去便不好收場,大手一揮,那繁瑣復雜緋色宮裝便如月兌了線的風箏旋轉上一側的衣架上,然後他一個旋身,身上的紫袍便披在了玉瀟然單薄的衣衫上,隨即露出金黃色里衣的一角來,他二話不說用食指和中指拉住衣角的線頭抽出金色的絲線來,另一只手撩起緋色衣裝上破裂的衣角,以內力為引,將絲線頂端來回穿入衣袍之中。

上一刻玉瀟然還無比震怒,下一刻便變為了無比震驚,她毫不掩飾眼中的詫異之色,凝神看著面前引線縫衣的男子,久久未能回神。

他縫補的動作優雅而又專注,側影頎長筆挺宛如泰山巍峨屹立于天地之間,他就站在那里細細縫補,卻有一種猶如指點江山的氣概噴洶涌而出,屏氣凝神的側臉猶如刀削般英挺,靈動的手指修長蔥白如玉,明明是精密柔美的女紅,卻被他硬生生將之演繹出了幾分剛毅之美。

完美收線,龍延拓左手虛攬,裹著玉瀟然的紫衫便翩然飛落在他的手中,右手向著玉瀟然的方向虛空一彈,隨即將衣架上的衣袍拋入她的懷中,聲音猶如開雲出月般優雅沉淪︰「完璧歸趙!」

穴道被解開,玉瀟然接過宮裝去衣角處尋找縫補的痕跡,卻到處都是細密的針腳,撕裂之處再也無跡可尋,先前的怒氣早已被震驚完全取代,默默將宮裝套向身上,奈何宮裝繁瑣,自認為無所不能學什麼一看就會的玉某人卻在這小小宮裝之上無功而返。

早已穿戴完畢的龍延拓見此輕笑一聲,略一整裝三步兩步跨到正努力與衣服抗戰的玉瀟然面前,袖袍閃閃。

奈何玉姑娘早已成了驚弓之鳥,瞥到那大步流星接近的身影,一邊扯住衣服一邊後退,警惕道︰「你……你做什麼?」

「止瀾姑姑和你那新收的小跟班就要回來了,說不定青謹和青慎也會來,難道你想讓他們想象一下衣衫不整的你和玉樹臨風的太子殿下,兩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發生了什麼嗎?」龍延拓涼涼道。

玉瀟然躊躇不定,但一想到他們將曖昧的眼神放在自己的身上,頓時如芒在背,略一咬咬牙,反正抱也抱過了,親也親過了,還怕他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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