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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 身涉險境蒼茫山

蒼茫山位于中原南部原聖華國邊界處,是一片最為原始的森林,蒼茫山的盡頭在哪里,怕是林中的飛禽走獸也不知,除了南疆十萬大山之外,蒼茫山是與碧遐谷旁的海荒冢,唯一齊名的地方,按照玉瀟然的想法,海荒冢尚有凶彘那般的上古凶獸在,所以蒼茫山中,必定凶險無比。舒愨鵡

這也是不爭的事實,蒼茫山若是不凶險,只怕這數遍年來皇室眾人一人一鋤頭,也可將寶藏挖出來了,誰還去搶什麼龍璃玉和鳳璃玉。

一行人浩浩蕩蕩南下,雖說四海正在征戰,但三國帝君早已不約而同下達了聖旨,征戰大軍,嚴禁利用良田居所為戰場,更加不得擾民,這一點,盡管各國大將十分不解,但聖旨已下,哪有不從的膽,是以兩軍交戰,對于百姓來說,無甚大影響,但盡管如此,這一路走來,一行人也可見到百姓惶惶不可終日的模樣,還是隨處可見百姓遷徙,以期逃避戰禍,以至于這一路,輕裝簡行的儀仗隊的氛圍都十分低沉,三帝心思各異,不知在想什麼。

數日之後才來到蒼茫山的邊緣處,馬車寬大,一旦入山林,莫說馬車,只怕是馬匹也要棄了,一行人改為只帶干糧等必須品,便下了馬車步入山林。

盡管此來數百人是精兵良將,但一日下來不免眾人勞頓,三帝只好下令原地整裝休息,自然分為兩隊,玉瀟然與慕容修文所帶的人一隊,龍延拓所帶的另一隊。

夜半時分,眾人皆已休息,被眾人圍在中間相護的玉瀟然和慕容修文齊齊睜開雙眼,對望了一眼,緩緩起身,悄無聲息地向著眾人的外圍走去,待走了百余丈,二人齊齊頓了頓,而後向著前方那道紫色妖嬈的身影走去,玉瀟然淡淡道︰「原來應天帝早有此打算!」

「你我三人先去探一探無妄谷虛實,正好!」慕容修文神色淡淡,疏離有禮,人說雖然勢眾,但難免耽誤了行程,況且幾人又不是不能吃苦的人,所以三人不約而同的便是,不辭而別,如若明說,只怕同來的將領又是一番口舌之爭。

他話音剛落,濃密的枝葉中便「茲茲」響了幾下,而後一人高高倒掛在其上,笑意滿臉道︰「還有我,還有我呢!」

「貴屬真是神出鬼沒!」慕容修文眼皮未抬,淡淡說道,而後微微頷首,當先向前而去。

玉瀟然看了一眼唇間笑意淡淡的龍延拓,沒有說話,抬腳向前走去。

龍延拓唇邊的笑意頓了頓,再一眨眼,依舊是那個滿面風華的帝王,他一手撫模袖口,眼皮微微抬了抬,聲音不輕不重︰「玄彬,平和帝喜靜,下次不要這麼聒噪!」

「我聒噪?」小侍衛一臉迷茫,絲毫意識不到自己太過好動,但卻在下一剎那接收到來自主子妖嬈的輕描淡寫的目光時立刻正色道,「屬下遵命!主子,為了給您一個安靜的環境,屬下覺得還是遠離您的好,屬下這就去了,令淵那小子一定也跟來了,我去找找他在哪個角落藏著,也好跟他敘敘舊做個伴,嘿嘿……」

玉瀟然走出幾丈,听著小侍衛消失在上方的聲音,不禁打了個冷顫,嘴角抽了抽,搖了搖頭嘆息,令淵,自求多福吧!

沒有了小侍衛的聒噪,三人一路無話,由龍延拓帶路,腳下生風般向著蒼茫山深處行去。

如此走了半日,抬眼山巒處,高達數千丈的瀑布傾瀉而下,令人望而生畏,而前方幾步之外,從深不見底的深潭中國傳來一陣清涼的氣息,龍延拓道︰「地圖上標有三險,前方深潭為一險!」

「險?有多險?」玉瀟然皺了皺眉,疑惑看向前方,潭寬百余丈流水無聲,水呈黑色,可見必定深不見底,異常詭異,莫非是水險?但轉而一想,絕非那麼簡單。

「比你想象得要險得多!」龍延拓看了過來,眉眼依舊邪魅妖嬈,唇邊淺笑依舊嫵媚,聲音依舊漫不經心,但落在人耳中卻讓人絲毫覺不到輕松的意思。

慕容修文側耳听了听,略微蹙眉︰「此處有水,平靜如死湖……」

玉瀟然心中一跳,渾身一緊,凜然道︰「我們這一路疾行,大約也有數百里了,自兩個時辰之前,時不時還能看到飛禽走獸,可到這里,便再也無跡可尋,這水中,莫非有什麼厲害的東西!」

龍延拓搖了搖頭︰「韶瓊藏于蒼茫山無妄谷的寶藏,始尊帝為了以示誠意,無從過問,連曾經修葺無妄谷寶藏的那些人,到最後也不知所蹤,韶瓊在建好無妄谷後,除卻一張地圖外,什麼也沒有留下,而且,此事距離如今也有八百年,根本無從考證,我查閱皇室各

個宗卷,卻依舊未曾找到蛛絲馬跡,關于韶瓊的一切,始尊帝是切切實實不想讓外人知曉了!」

玉瀟然和慕容修文沒有說話,心中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

只听龍延拓接著又道︰「來之前我看過地圖,也一直在想,此處夾于兩山之間,那方瀑布水勢大些也實屬平常,可這一路鳥獸蹤跡全無,況且,但凡有水,那必定有魚,可是卻惟獨沒有聞到魚腥味,我終于知道險在了哪里!」

他話音剛落,玉瀟然便覺得自己的眼皮子跳了跳,下一刻,她便與慕容修文齊齊出聲︰「是蛟!」

無鳥無獸也無魚,那只能說明水中有極其厲害的生物,而在深山叢林的水中如此霸道厲害的東西,非蛟莫屬!

蛟者,龍之子也,天生凶獸,遇雷電而成神龍,傳說中的存在,豈是人力所能抗衡!

她說完,便渾身僵了身子,大氣也不敢出一聲,只听龍延拓漫不經心道︰「已經遲了!」

的確已經遲了,方才幾人一路疾馳而來,想必鳥獸蹤跡始無的地方,他們的氣息,已經傳入了那傳說中的蛟鼻端,更何況,如今三人已離水澤如此之近。

龍延拓話音剛落,原本深不見底的黑色深潭突然開始緩緩地震動起來,死一般沉寂的潭水開始微微蕩漾起來,宛如完好無損的銅鏡,被摔碎打破一般,開始碎裂開來,先是細而小的波紋,再者是夸大的浪潮,再就是半余丈的高浪,最後落于水中,漸漸地卷成一個巨大的漩渦,看得人,觸目驚心。

然兒三人都沒有動,聰明人都不會選擇逃跑,因為既已到了此物的領地,那便是逃也逃不掉的,省得自亂陣腳,倒不如平靜地對待,看看到底是何神物。

下一刻,水浪便沖天而起,一股巨大的腐尸一般的氣息伴著強大的風力迎面吹來,水潭旁的樹枝,「 」一聲紛紛折斷,龍延拓和慕容修文二人,齊齊擋在玉瀟然身前,面色未改,平靜地看著巨浪漩渦的水面。

一只巨大的蛇頭從漩渦中心處鑽出,足足有一個半個人身那般大,那蛇頭之上隱隱約約有兩處突起,仿佛昭告著它與普通蛇的不同,巨大的眼楮堪比人的一張臉,血盆大口中露出森森獠牙,隨著那巨大頭顱的出現,粗壯的身子便沖天而起,足足有五六丈高粗壯的蛟身上,沾滿了水漬,波光閃閃,仔細一看,竟鋪滿了手掌大的魚鱗一般的鱗片,那蛟一出水,便睜著一雙大眼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地面上靜立不動的三人。

三人面色稍稍有些緩和,再往水面看去,碩大的兩只巨爪浮在水面,還好,即便這蛟有一半身子在水中,看樣子也不過是個剛剛成年幾百年的蛟,怪不得八百年前韶瓊能過,八百年前,這蛟,應該還未成年,蛟從幼年到成年,是一個巨大的飛躍,即便這蛟成形僅僅幾百年,以他們三人之力,也僅僅只有逃跑的可能而已。

那蛟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三人,巨大的雙目在觸及到玉瀟然之際突然間張大嘴巴一聲咆哮,雙目之間隱隱露出恨意,下一刻,便攜著鋪天蓋地的潭水俯沖而來,強大的威壓,立刻籠罩了三人。

玉瀟然心中一沉,八百年前韶瓊經此而過,必定與這蛟發生了一場惡斗,而無妄谷的能夠順利建成,就說明,當時的蛟已被降服,幾百年過去了,當年的幼崽已然成為天下之霸,現如今這蛟看見自己與韶瓊一模一樣的容顏,必定將自己誤認作了當年的韶瓊,而今看這架勢,是要一雪前恥了。

三人一直未動,並且自猜到水中生物是蛟的那一刻起,便開始盡力收斂了渾身的氣勢,因為蛟是王者,那麼它必定是不希望有人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豈料三人一時被這上古凶獸後裔所震,一驚之下自然沒有心思琢磨這里是否有當年遺留下來的舊怨。

對于氣勢洶洶而來的蛟,龍延拓一邊手腳不慢地躲開,一邊漫不經心道︰「真沒想到,你這張臉,也有惹出禍端的時候!」

玉瀟然自然無心與之玩笑,飛身而起的剎那腰間的虹爭便已然握在手中,發出一聲愉悅的低吟,她冷笑一聲︰「我倒要看看你這畜生到底厲害在哪里!」

蛟雖然頭大身壯,但絲毫不影響它的靈活,玉瀟然抽出虹爭的同時,它的血盆大口帶著千年沉澱的濁氣便湊了上來,玉瀟然在與慕容修文和龍延拓一同躲開的同時,便又是飛身而起,反手對著蛟的脖頸處便是一劍,本以為至少會破開一處口子,豈料削鐵如泥吹毛斷發的虹爭,劈在蛟頸之上時竟然只發出「叮」地一聲巨響,玉瀟然只覺手腕微麻,虹爭便被彈了回來,她定楮一看,被劈到的脖頸之地的鱗片上,只留下了一

道長長的劃痕。

這下,不僅玉瀟然面色有些變了,就連龍延拓邪魅的淺笑、慕容修文溫潤的神色,皆是齊齊一頓,二人沒有阻止玉瀟然反擊過去,就是為了一探這蛟的虛實,盡管知道這一劍成效不大,可卻未曾想莫說成效了,反而激怒額這蛟。

玉瀟然這一劍,不但沒有給蛟造成了傷害,反而用了幾分力道使得蛟感覺到了疼痛,巨大的疼痛使得蛟直起脖頸反向撞來,巨大的力道帶起了陣陣疾風,打在人臉上如同刀割一般,慕容修文和龍延拓再也按捺不住了。

先是慕容修文,他白衣如雪,修長的手指翻轉,袖中的末便飛射而出,如閃電一般在空中劃出一道細細的痕跡,隨即便繞著那粗壯的脖頸饒了一圈,狠狠地勒住,仿佛要入肌三寸一般。

再是龍延拓,他紫色的衣服翩飛,廣袖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度,他素手拈花一般撫上了自己的如墨的發髻,如玉的流蘇一般模樣的兵器便握在了手中,使他一頭如墨的青絲便瞬間傾瀉而下,襯得他邪魅白皙的面色似妖。

玉瀟然喃喃道︰「玉隱!」她便覺得手中蓄了內力的虹爭又是一聲低鳴,仿佛愈發歡愉。

龍延拓手持玉隱,如墨的發絲飛揚,容顏妖冶仿佛來自地獄的修羅,飛身而上,手中的玉隱便向著巨大的蛟首飛舞而去,瞬間而至,只听「 里啪啦」一聲便撞到了蛟外露的獠牙之上,下一刻,細微的碎裂聲便傳入幾人耳中,所向披靡的玉隱,將蛟長長的牙齒,生生截斷。

三人接二連三對蛟的挑釁,接二連三造成的傷害,使得被慕容修文束縛的蛟仰天怒吼一聲,上身一陣大力搖擺,瞬間將慕容修文帶起。

玉瀟然心中一緊,提起長劍飛身而上,卻不料那蛟到底是成了年的有智生物,再加上本就將所有怨恨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她這一動,蛟像是守株待兔一般,巨大的身體帶著勢如千鈞的威壓撞擊了過來,快如閃電,瞬間而至,比三人的輕功,分毫不差。

她心叫不好,低估了這畜生的之上,下一剎那,熟悉而又陌生的氣息將自己包裹,她便落入了一片紫光之中,龍延拓聲音淡淡︰「這麼快心就亂了,平和帝若真這麼容易受傷,那還怎麼做皇上!」

他聲音中情愫未明,一邊說著一邊帶著她逃離巨大的蛟身,奈何他動作雖快,蛟動作也不慢,他剛帶著她挪開一寸,蛟身便已經抵達擦過了他的脊背,使他瞬間偏離了原本要去的方向倒飛而去。

這看似輕描淡寫的摩擦,實則是帶了千鈞之力,蛟身本就硬如鋼鐵,再加上這蛟用了自己的力量,玉瀟然若真的撞上去,只怕是立刻便會筋骨盡碎,所以龍延拓這一擦,妖冶的面上便瞬間蒼白了些許。

玉瀟然面色一變,眼底飛快劃過未明的神色,手中長劍一擺,便在身下的潭水上劈起一道浪花,正好落于她的腳下,她便借力帶著龍延拓飛到了岩石之上,有些不自然開口問道︰「你怎麼樣?」

「死不了!」龍延拓笑意盈盈地看著她,散落的如墨長發中,襯得他蒼白的面色愈發妖艷。

無心理會他的玩笑,她一轉身,卻被龍延拓抓著手腕止住了去勢,她眉頭一蹙,不悅道︰「你做什麼?」

「方才我襲蛟首,那蛟刻意地避開了自己的眼楮!」龍延拓好似沒有看到她的怒氣一般,漫不經心道。

玉瀟然一頓,隨即便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面上瞬間換上了尷尬之色,她以為他是阻止她去幫慕容修文,所以才如此惱怒,豈料竟是自己小人之心了,人家分明是在告訴自己蛟的軟肋,然還未等她想好該如何開口,龍延拓便又再次飛身而起,向著蛟首射去。

她腳步頓了頓,微微斂了神色,便也向著那蛟首飛去。

慕容修文雖然被蛟帶得飛舞不止,但也在一定程度上減慢了蛟的速度,剎那間玉瀟然和龍延拓便各局一側對著蛟首巨大的眼楮攻擊而去。

蛟似是察覺到兩人的意圖,一聲怒吼之中頭顱便搖擺地愈加瘋狂,勒住其脖頸的慕容修文卻突然將手中的末方才,在空中被蛟首一甩,一腳已扣在了譚便一塊數丈高的岩石之上,借力穩住了身形,同時手中也是光芒乍現,使了十足的力道去勒緊蛟的脖頸,使得其搖擺的動作頓時滯了一下。

然就蛟停滯的這一下,便給了玉瀟然和龍延拓以可乘之機,二人身形幾乎不差先後地舉起手中的神兵,一個蓄力的長劍,一個飛舞隱約閃著光芒的玉隱,頃刻間見便齊齊沒入了那巨大的雙目之中。

腥熱的液體瞬間噴灑了玉瀟然滿身,卻不是紅色的,而是透明的如眼淚一般,隨進又一股青色的液體便順著長劍流了出來,詭異之極,她依舊是不曾遲疑,將手中長劍再加了力道刺入一分,而那邊,龍延拓亦是如此。

下一刻,便只听蛟慘叫一聲,一股大力將玉瀟然甩開來去,是蛟因為劇烈的疼痛而搖晃不止,身下的潭水也因為它的擺動而激起數丈高的巨浪。

玉瀟然被這大力甩開來去,速度快得自己已經無法控制,接連撞在了幾道浪柱之上才緩了去勢接著後面的一道浪花翻身上了岸,而反觀龍延拓和慕容修文,亦是一身狼狽地落了岸,並不比自己好到哪去。

三人迅速湊在一起,龍延拓與慕容修文齊齊看向她道︰「你沒事吧!」

她搖了搖頭,看著水面上痛苦嘶吼的蛟首,喘息一聲道︰「這下,我們可以……」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下一刻,便被水中的情形而硬生生驚駭住了聲音,巨浪滔天的潭水中,一只與先前同樣大的如蛇一般的蛟首自水下浮出,由著巨大的身軀漸漸支撐到半空中數丈的高度,一瞬間她以為潭中有兩只蛟,但電光火石之間她便明白了過來,驚呼道︰「雙首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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