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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 終將面對的結局

再說玉瀟然這邊,她身處地牢之中,一片黑暗,用手一下一下地有規律地敲擊著地面,心中計算著,待覺著到了月上枝頭,她突然捂著肚子在地上滾起來,聲響巨大。舒愨鵡

密室的石門「 」一聲大開,右護法走進了來道︰「怎麼了?」

「我……我突然月復痛,很痛,哎呀,疼死了!」她一邊滾動一邊叫嚷,面色蒼白。

右護法站著不動︰「怎麼突然無緣無故月復痛,怎麼回事?」

「你會點穴嗎?」玉瀟然抬起頭,滿頭細汗。

「會!」右護法不解道。

「你幫我把止痛穴點上!」玉瀟然抿了抿唇,瘦削的面龐之上帶幾分楚楚可憐的表情。

右護法遲疑道︰「這……」

「大長老讓你看著我,可我若是忍不住了,咬舌自盡了!」她睜著烏黑的大眼楮看著右護法,頓了頓道,「你們大長老留著我還有大用處!」

「那好吧!不過,你別想耍花招!」右護法遲疑片刻,緩緩伸出手俯來。

玉瀟然眼中光芒一閃,說時遲那時快閃電般出手,一把白色的粉末便灑向了右護法的面上,使得右護法連連後退幾步,她趁機快步向密室的樓梯口跑去。

右護法慘叫一聲,卻是精準地一個閃身阻攔住玉瀟然的去路,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哪里走!」

玉瀟然內力被鎖,手腕使不上力道,被右護法反手一甩,便向台階下跌落而去,豈料下一刻,眼前白色的影子一晃,她便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中︰「瀟然!」

她心中一松,笑了出來︰「慕容大哥!」

慕容修文將她放穩,而後身形一閃,便向台階上跌跌撞撞的右護法拿去,右護法身受玉瀟然所灑的粉末影響,自然手腳不是十分伶俐,再加上慕容修文是突然出現,所以慕容修文一招便點上了右護法的穴道,而後轉向玉瀟然道︰「你沒事吧?」

「你來的倒挺快!」玉瀟然一邊向外走去一邊笑著道,「我沒什麼事,只不過內力被鎖,渾身使不上力道來!」

慕容修文一頓,抬手搭上她的手腕,皺了皺眉道︰「九浮樓的藥,我也不是十分清楚!」

「沒事!我知道哪里有解藥!」玉瀟然神秘一笑,「我們先離開這里再說!」

「你方才用的什麼,就這麼一會兒,這右護法就已經神志不清了!」慕容修文看了一眼地上的右護法問道。

「大長老把我身上的一切東西都搜了去,我手中什麼也沒有!」玉瀟然笑笑道,「那日有人來給鐘懷仁看病,我便從那人藥箱中拿來了這個,包括方才一路灑落的藥粉,也是從那拿來的!」

慕容修文皺了皺眉︰「所以,你是想找那大夫給你解藥?」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玉瀟然復抬首看向了他,向外走去,「放心,我有把握他會幫我!」

慕容修文看著她在前的背影,眼底劃過一抹未明的神色,良久之後幽幽道︰「瀟然!」

玉瀟然猛然抬首,看著他沉重的面色,問道︰「怎麼了?」

「九浮樓中……除了你我之外,還困了一人!」慕容修文沉聲道。

「知道,你是說那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吧!」玉瀟然笑了笑,「我已經見過她……」

「是龍延拓!」慕容修文定定地看著她道。

她聲音戛然而止,不可思議道︰「你說誰?」

慕容修文沉默不語。

「他怎麼會?」玉瀟然掩去眼底的波動,皺了皺眉道。

「他比你我早到一步!」慕容修文看著她,眼底飛快劃過一抹未明的神色。

玉瀟然頓了頓︰「他在哪?」

「你要去救他?」他眉宇幾不可察地皺了皺眉,下一刻卻搶在她前方說道,「好,我陪你!」

她猛然抬首,面上滿是不可置信。

「天下,我會堂堂正正地與他爭奪,但是,如今我們共同面對的,是要竊取天下的大

長老!」慕容修文淡淡道。

「你都知道了!」她微微斂眸。

「自昨晚你被抓,我一直跟在大長老身後,發現大長老只身去了一個極為緊密的地方,他從那里,帶出一個人,單看那人背影,我幾乎以為是你!」慕容修文淡淡道,「直到臨近,我才沒有繼續跟下去,再後來,我就發現了路上的粉末,我覺得事有蹊蹺,便跟了來,一見到你,我就知道,大長老一定是想魚目混珠!」

「他何止是想魚目混珠,他想要的,可不止這些!」玉瀟然冷笑一聲。

「他悄無聲息抓了天行的皇上,又找人來假冒于你,這大長老,心思如海啊!」慕容修文沉吟道,「九浮樓地理位置特殊,早有一天會有人來取,所以他就在此守株待兔,只等獵物一入甕,便收起大網,企圖挾天子以令諸侯,只怕他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了!」

「若非我這麼貿然來九浮樓,你們也……」玉瀟然遲疑道。

「你錯了!即便你不來,大長老也一定會想辦法逼我們來!」慕容修文接過她的話,「你接觸政事不久或許能你沒發覺!但是,自六年起,我就開始發現我莫名的勢力滲入了朝堂,這股勢力混入的十分巧妙,一直悄無聲息的蟄伏,而且並沒有影響朝政,若非我無意間察覺,怕是一直也感覺不到!而我又查不出來路,所以也就沒有打草驚蛇,直到近日,樺津才有些眉目,所以,你一來九浮樓,我就覺得有些事情,是該浮出水面的時候了!我想,龍延拓,必定也是察覺到了什麼!」

玉瀟然沉吟片刻︰「大長老深受族人信賴,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如今我們又深處敵營,只怕很難收場!」

「所以,就要先找到應天帝!」慕容修文定定道。

玉瀟然細細看了他良久,才點點頭︰「那事不宜遲,明日鐘兄就要上祭壇了,我們快走吧!」

她說罷,便轉身向外走去,卻未曾發現,轉身的背後,一直面色溫潤淺笑的慕容修文的眼底,浮起深深的灼痛之色。

玉瀟然與慕容修文二人離開之後,趁著夜色,直接來到了一處庭院之中,院中四處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草藥,

她辨認了方向,果然,行醫的人大都是夜行者,往往深夜還忙活著,她向著燈火通明的房間走去,敲了敲門,里面傳來嘶啞的聲音︰「誰呀,這麼晚了!」

門「吱呀」一聲開了,玉瀟然笑了笑︰「勤爺爺!」

那老者面色一頓,面上一片不可思議之色,一把將玉瀟然和慕容修文二人推進屋內,小心翼翼道︰「你……怎麼……」

「跟鐘兄也就是逸軒在一起的人,不是我!」她開門見山,「勤爺爺,我知道,您一定不想逸軒死吧!」

那老者定定地看了她許久,嘆息一聲︰「不想又怎麼樣,長老會的決議都已經公布了!」

「勤爺爺,你怎麼不問一問,跟逸軒在一起的那個人,為什麼不是我?」玉瀟然見他眼神閃了閃,知道他是故意避開自己的話。

老者面色一頓,良久說道︰「老夫年紀大了,不中用了,記不住太多事!」

「是大長老!」玉瀟然自顧自地說道,「勤爺爺,當年你是逸軒兄弟兩個最為親近的人,我想你不會不知他們這兩兄弟接二連三地遇到生命危險這件事!」

那老者沒有說話,緩緩轉過身去,搗弄著他的藥,良久之後,他遞過來一粒藥丸︰「這是你的解藥!」

玉瀟然一愣,隨即面色一喜,想也不想地接過,卻被慕容修文一把按住。

那老者面色一沉︰「既不相信老夫,那還來找老夫作甚!」

玉瀟然啞然失笑,而後拍了拍慕容修文,將藥丸放入口中吞下,便只覺肺腑之中頓時一暖,身體中在漸漸蘇醒的熟悉感,讓她的身體每一個角落開始興奮起來,她笑了笑︰「多謝勤爺爺!」

她拜了拜,而後看著慕容修文︰「我們走吧!」

「丫頭,請等一下!」身後老者突然出聲。

玉瀟然轉身笑道︰「勤爺爺還有什麼吩咐嗎?您放心,明日,我一定會救下逸軒!」

「不是!我不是說這件事!」老者搖了搖頭,沉吟良久,「我是說……逸軒的父親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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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瀟然一頓,而後面色一喜,與慕容修文對望了一眼。

自藥房出來之後,二人辨認了下方向,而後遠遠地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九浮樓地廣人稀,整個納蘭族也不過兩千人口,是以幾里才有一戶人家,但這也為二人的夜行提供了方便,玉瀟然在慕容修文的帶領下,來到了一處山地,她皺了皺眉︰「這里地處偏僻幾乎沒有人會來,也沒有陣法!」

「正因為沒有陣法,所以才不會惹人懷疑!」慕容修文頓了頓,「可就是因為不會惹人懷疑,可我偏偏就生疑了!但是我擔心洞中有機關會打草驚蛇,所以未敢輕易進去!」

「那你怎麼知道里面是他?」玉瀟然皺著眉頭道。

慕容修文頓了頓︰「昨夜有兩人提著食盒出來,他們口中形容那人,除卻應天帝,不會再有其他人!」

她頓了頓,繼而笑了笑︰「他那樣的人,也有成為階下囚的時候!」

「你我不也是如此!」慕容修文眼底劃過未明的神色,抬腳向前走去,「走吧,這里沒有人看守!」

她腳步一頓,沒有人看守?但也隨即跟了上去,一腳踏入山洞,她與慕容修文的腳步齊齊一頓,怪不得沒有人看守,九浮樓中,再也沒有比幽眸更可怕的看守了,從里到外的山洞壁上,爬滿了熟睡的幽眸,玉瀟然眉頭一皺,半開玩笑道︰「這下,你的末,可是無用武之地了!」

「你還有心玩笑!」慕容修文無奈看她一眼,「還是九浮樓的人未雨綢繆,你還不快把藥水拿出來!」

玉瀟然一邊掏出藥瓶一邊看著他道︰「幸而你及時想起問一問,否則此刻我們還真沒有辦法了!看來,這天下,還有讓你慕容修文膽戰心驚的東西,真是不容易!」

慕容修文淡淡一笑,接過藥瓶,倒出里面的藥水灑在二人腳上,然後將藥瓶收好︰「走吧!」

二人一踏上幽眸,本應該霸道非常吞噬萬物的妖物,此刻竟紛紛退開來去,哪里還有半分兩人初見時的囂張模樣,玉瀟然突然想起當時被這沒有智慧的生物逼得狼狽逃竄的模樣,頓時覺得十分解氣,便不由向旁邊多踩了兩腳,眼底一片得意之色,耳邊突然傳來一聲輕笑,使她身形一頓,這才想起身邊還有個慕容修文,她也不惱,斜眼看了過去,十分鎮定道︰「有什麼好笑的,我這是為民除害!」

慕容修文腳步一頓,良久之後才說道︰「我還以為,再也看不到這樣小氣的玉瀟然了!」

他目光灼灼,唇邊噙著溫如三月春風的淺笑,看她她心神晃了晃,咳了一聲,收回目光看向前方,一邊走一邊嘟囔道︰「怎麼說話呢?誰小氣了,誰小氣了!」

身後又是一聲輕笑,一地絕美的幽眸花叢中,兩道絕美的身影並肩而去,宛如花叢中滋生的仙人,風華傾世。

不過一個山洞而已,縱然花繁錦簇,但也終有盡頭,二人一路深入,轉角之處,已然一道寬厚的石門,玉瀟然一眼便看到石門的機關,向著牆壁一塊凹陷處按了下去,石門便轟地一聲緩緩開啟了。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如此狼狽的他,他,其智如神,其形似妖,舉手投足之間便是不可一世的王者姿態,他有邪魅的眉眼,俊美無儔的容顏,神秘的微笑,君臨天下的睥睨和果決,此刻的他,卻手腳盡縛,手指粗的精細鐵鏈扣在他的四肢之上,但盡管如此,他也依舊姿態妖嬈,神情散漫地斜坐在地上,紫色的衣衫如花一般散開,目光只在看到洞口處並肩而立的兩人時顫了顫,而後唇角翹起一抹未明的笑意,深不見底的眼中波光粼粼,聲音低沉有力回蕩在石室之中︰「二位,許久不見,別來無恙!」

慕容修文沒有說話,因為他不知該如何開口,嘲笑嗎,他也不過是左右逃竄的困獸,安撫嗎,他想他,不需要,若無其事地回應嗎,不是他的作風。

玉瀟然也沒有說話,她只是定定地看著龍延拓,神色未明。

笑意擴大,龍延拓漫不經心道︰「可憐我嗎?不必!」

他說罷,便手腕便動了動,骨節便開始緩緩收攏,貼著他肌膚的精致鐵鏈便也開始隨著他的手腕收攏而漸漸收攏,突然,他手腕猛然一縮,便月兌開鐵鏈來,這動作極費心神,讓他的面色有幾分蒼白,他從容起身,動了動手腕,笑了笑︰「抱歉,讓你們失望了!」

「應天帝這套縮骨術,真是已然登峰造極!」慕容修文目光微動,聲音淡淡。

龍延拓輕輕一笑︰「哪里,不及平和帝的至高幻術!」

玉瀟然心中一頓︰「你故意的?」

龍延拓這話,表明是他知道了洞外的情形,既然知道,就表明他出過這洞府。

慕容修文和龍延拓齊齊看向她,龍延拓漫不經心理了理衣衫,淡淡道︰「也不是,九浮樓的大長老,還是有些手段的,第一次,我差點被洞外的幽眸給吃得不剩骨頭!」

她袖中指尖收緊,而後冷笑道︰「應天帝的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他淺淺一笑,微微斂眸,沒有再次開口。

「大長老的密室,我們還是要探一探的!」慕容修文出聲道。

龍延拓微微側身,優雅從容︰「二位請!」

待走到幽眸處,玉瀟然和慕容修文二人踏上幽眸走了數丈,卻不見龍延拓走近,她冷笑道︰「莫非應天帝對這里還依依不舍?」

「你們難道不知,這抗衡幽眸花的藥水,超過兩個時辰,就失去了效用?」龍延拓站在原地不動,神情依舊漫不經心。

二人這才明白過來,高高在上的應天帝得到的藥水,必定已經失效,現在這是在找二人用藥水呢,但分明是這人在求人,但卻沒有一分求人的樣子,而且還說得如此拐彎抹角,如此隱晦,使得玉瀟然便有心挫挫他的銳氣︰

「知道啊,那又如何?」

龍延拓面色依舊,毫不尷尬︰「莫非以你們二人的能耐就弄了那麼一點點藥水?」

明明是他想用別人的東西,卻還要反過來責怪別人,這樣厚臉皮的事情,也只有龍延拓能夠光明正大地做得出來。

「應天帝說笑了,皇上能力通天,連那千年雪山之下的玄鐵打造的鐵鏈都能逃月兌!朕以為,一方小小的妖物不在話下!」慕容修文淡淡一笑,袖口一甩,精致的藥瓶便到了龍延拓手中,「原來是朕錯了!」

龍延拓一邊將藥水灑向黑靴,一邊面不改色道︰「是嗎?朕還以為平和帝舍不得這點寶貝呢!」

慕容修文面色一頓,正欲說話,只听玉瀟然極為不耐道︰「你們還走不走,不走,通通留在這里做幽眸的盤中餐!」

二人立即禁了聲,一言不發地向洞外走去,玉瀟然搖了搖頭,眼底卻劃過一抹欣慰卻沉痛的光芒。

欣慰,是因為慕容修文與龍延拓,又將一起共事了,就像當初在致遠山莊為她齊心協力治療失憶一般。

沉痛,是因為此事過後,他們將,不死不休。

這是,她終將要面對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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