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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 二十萬年後【萬更

「怎麼了?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亦瑾他們都覺得好似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緊張的不行。

「大哥,輕陌醒不過來了。」亦桓這一聲哀嚎,嚇慘了亦瑾他們。

「什麼?」

他踉蹌一步,一個沒站穩,跌在了地上。

待亦瑾看到入定著的寧輕陌的時候,蹲子,看著寧輕陌那張好似睡著的容顏,整個人都陷入了無邊的悲傷中。

但是,他還是有些慶幸的。

「我還以為…輕陌死了。」他說完就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咒罵道︰「呸,瞧我這張破嘴。」說著他就站起身子,沖還在抽噎的亦桓笑道︰「你個小子真沒出息,哭什麼,只要輕陌還活著就好,她總會醒過來的,你想,他舍得我們嗎,舍得她的爹娘嗎,她舍不得的,所以她一定會醒過來的。」

「話是那麼說,可是要等很久呀。」亦桓嘀嘀咕咕的,還是很難過。

「很久也要等,難不成我們就將她丟在這里,自己出關去嗎?」亦崇瞪了眼亦桓,動不動就說喪氣話,真想打死他。

亦桓揉了揉眼楮,聲音悶悶的︰「我知道了。」

他們好好將灶房的門關起,全部擠在那庭院中,泡著的茶已經冷掉了,可是亦瑾絲毫不介意,一口就給灌了。

「獨瑯還沒回來是麼?」他心中猜測估計獨瑯沒回來,可還是不放棄的想問一聲。

「大哥,獨瑯到底怎麼了?你為什麼說他會有危險?」亦桓貼著亦瑾,好奇的很。

亦瑾深深嘆了一口氣,臉色凝重。

「可不止獨瑯呀,就連龍太子和太子殿下,我都說不好會不會有事,如果他們的魔氣在體內到現在,估計也無回天乏術了。」

「什麼魔氣?」鳳娘听得糊涂。

「之前關內不是有魔族入侵麼?那丫頭受傷了,是龍子夜和天宮的太子殿下將她的魔氣吸走,她才能好好活下來的,然後獨瑯和亦瑾就要護送那兩個去西海的安魂洞去除魔氣,這不,一個被滕夕顏抓了起來,一個還到現在還沒回來。」花蓉這次難得有耐心給鳳娘說了來龍去脈。

鳳娘了然的點了點頭。

「那要魔氣還要在體內的話,估計也可以不用做什麼西海太子天宮太子了,直接去魔界做太子得了。」鳳娘這話一落,其他人都悶悶的看著她。

鳳娘尷尬的笑了笑道︰「都這麼看著我干什麼?我這是愉快氣氛好麼?」

「不帶你這麼愉快的,我現在心情很沉重。」亦桓那認真的樣子真是讓人不習慣。

「那我們出關去找找?這樣輕陌要是醒了看見獨瑯,一定很開心。」亦皓想著他們現在能做的,也就這些了。

花蓉嗤笑了一番︰「漠北有多遠你們知道嗎?現在就不說漠北有多遠了,漠北的那些非人非妖的東西有多野蠻你們知道嗎?好,就算你們這個也不知道,那就說這出關好了,如果那個滕夕顏死了,仙盟不會善罷甘休,這個寧府是肯定要找來的,如果,她沒死,她估計也會記恨你們沒一個人救她,或者,她也會沖著魂鎖而回來,到時候你們都走了,寧輕陌還在府里,如果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們誰負責?」

他們大眼瞪小眼,都不說話。

「那…我們就在這干等嗎?」亦瑾嘀咕著,覺得心里很不爽。

「我們並不是組織你們去找獨瑯,但是,眼前寧輕陌也很危險。」鳳娘知道他們的心思,可是兩者只能選擇其一,還是要他們自己決定的。

他們每個人都蔫兒不拉幾的,都沒有精神。

他們什麼都不能做,只能在這個寧府里頭干等著。

一天一天,一日復一日,他們每天都會有人輪流陪寧輕陌入定,一待著就是一整天。

寧輕陌的周圍被擺著許多的盆栽,開了又謝,謝了又開。

一年一年,太陽從出升到落下,整個寧府,經歷了陽光的日曬與月光的洗禮,依舊在雪上上巍峨的矗立著。

門前的那一片樺樹林終于長成,鳳娘讓亦瑾他們砍了些下來,和花蓉一起做了許多的樺樹皮酒壺,鳳娘還在酒壺上繡上了他們每個人自己的名字,給他們每個人都分了一個,花蓉也將從寧輕陌那里拿來的樺樹皮酒壺放在了寧輕陌的身側,看著她緊閉的雙眼,微微勾起了嘴角。

他們一直守著這個寧府,沒有一個人離開過,花蓉和鳳娘兩個人的切磋,不知從何時可以換對手了。

一開始是若臨仙君和鳳娘打的難舍難分,後來又有亦桓不怕死的和花蓉對著切磋。

整個寧府,都沉浸在一片和諧之中。

偶爾他們有人下山去采購,听山下人說,這一年的極雪之日,是往年來最冷的,也是靈氣最足的,听說很多人根本都沒法到達山上,就在半路被凍死了,這一年,這個雪山又造了不少的孽。

所以極雪之日過去之後,很久很久,都沒有人來再來這雪山上,除了…

鳳娘在忙碌著,他們將寧輕陌待著的灶房給改成了她的閨房一模一樣,灶房重新挪了個地方,鳳娘里里外外跑的很勤快,因為花蓉有朋友來了雪山。

听說,是之前就跟她一起在雪山上住著的。

高手與高手之間的會面,亦桓他們本來一個人都不肯出現,但是花蓉非要培養他們的氣質,生生將他們拉著陪自己。

足足有五六個,全部都是冷面。

亦瑾好不容易整理好心情,端起茶杯,鼓足勇氣道︰「那個,前輩們,我敬你們一杯,寧府歡迎你們。」

那五六個男女都淡淡然的看著他,也不動。

亦瑾緊張死了,拿著杯子的手都在顫抖了。

「行了,你們可別嚇他,他膽子小的很。」花蓉打趣道。

那幾個人忽然有人破功笑了出來,然後越笑越大聲。

「哎呀,花蓉呀,你都不知道,這高處不勝寒,待久了,都不知道怎麼面對這種熱情的歡迎了。」

亦瑾一听渾身都放松了下來,差點沒癱軟下去。

亦桓一看機會來了,連忙也端起杯子借機道︰「來來來,前輩們不要客氣,我以茶代酒,敬你們一杯,等下飯菜好了,我們喝個痛快。」

「好,喝個痛快,我可是饞了花蓉說的鳳霖姑娘的好酒幾百萬年了啊。」那帶頭的中年男子豪邁一笑,將一杯茶也喝出了陳年好酒的架勢。

「哪里還是姑娘,已經老咯。」鳳娘正巧著端著菜出來,听到他稱她為鳳霖姑娘,笑的是合不攏嘴。

「誒,你跟我們比比,不正是小姑娘嘛,而他們…」那人指指亦桓他們笑道︰「他們在我們眼里,就是還女乃女圭女圭,哈哈哈哈。」

就是小女圭女圭他也認了,亦桓連忙露出諂媚的笑容。

飯菜好了以後,他們就著坐了一桌。

七七八八的,人員還挺齊全,除了若臨仙君和樓江山不在,若臨仙君今日正巧輪到他陪著寧輕陌,而樓江山則去了雪山之巔去看望羽夢塵,他之前跟著他們去過好幾趟,也算听說了羽夢塵的事情,之前寧輕陌醒著的時候,是每隔一段時間就在那洞口待會的,順便陪羽夢塵說幾句話,雖然,從來沒有人知道里面的人究竟能不能听到。

之前寧輕陌醒著的時候所持有的習慣,他們都延續了下來,並且保持的很好。

他們都默默的有了一個不成文的習慣,他們一定要等寧輕陌醒過來。

不管那個時間是有多久。

「你們說這個是寧府,可是你們中間沒有一個人姓寧,那這個府的主人呢?」那中年男子,藍彥喝了一口鳳娘釀制的老酒,眯起了雙眼,好一陣回味。

花蓉放下杯盞,眸光黯淡了不少。

已經好幾年了。

在這雪山上,每一天過的就好像眨眼一樣。

可是寧輕陌依舊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他們從開始的期盼到失望,再從失望到期盼,已經漸漸的變成了習慣,習慣等待,習慣沒有寧輕陌的安靜,就這樣在漫無邊際的雪山上等待著。

其實,她完全沒有必要陪著他們在這里耗著,她還可以過回她那瀟灑的日子去,依舊可以對他們的生死不管不顧,可是,自從鳳娘那一日讓她看著寧輕陌的眼楮說像她之後,她就越來越對寧輕陌割舍不掉。

每一次,在輪到她陪寧輕陌入定的時候,她都能盯著她的五官看很久很久,她發現自己好像真的能從那些分明就一點不像的五官中找到她的影子。

她覺得好奇,也覺得懷念。

于是就這樣一天天的,她怎麼也沒舍得離開過。

瞧見她那表情,尉遲熙不禁覺得稀罕︰「哎喲,瞧瞧花蓉這表情,我可是從來沒見過的,怎麼?難道這個寧什麼的,是你的老情人?」

「去你的。」花蓉打了尉遲熙一下,然後嘆了一口氣︰「她的年紀呀,小的可憐,也是你們口中所說的女乃女圭女圭,而且,是個女女圭女圭。」

「啊?女女圭女圭?」他們都震驚的不得了。

「那可真是稀罕了,那她人呢,怎麼沒出來呢?」一個能讓花蓉這樣守護的女子,一定是不得了的厲害。

霍齊寒表示自己很期待。

歐陽謙和佐安也齊齊點頭。

「也沒什麼厲害的。」一看到他們都有興趣了,花蓉倒覺得小題大做了,她揮揮手,笑道︰「瞧你們一個個的,我只是覺得這個寧府住著比我那破地方,而且鳳霖又非要住在這,那我就勉為其難留下陪陪她了,有什麼的。」

可是他們都不相信,都放下筷子不再動彈了。

一個勁的追問道︰「不行,你得告訴我們,那個女女圭女圭在哪里,我們可真想見見。」藍彥不依不撓的。

「就是呀,關內格局變了以後,我們都被丟到最南邊去了,想著也不急,我們就在關內晃悠玩了一圈才來雪山,可這一路,遇到的都是些什麼人呀,我還以為我早就對這關內和六界失望了不過今天听你這麼一說,我倒是又有興趣了。」

佐安敲著桌案,一臉的好奇。

亦桓他們互相看著,亦桓和花蓉看了一樣,沒等花蓉說什麼,他立馬就道︰「花蓉前輩,為何不告訴這些前輩,搞不好他們會有辦法呢。」

花蓉瞪了他一眼。

「花蓉,到底有什麼事情呀,你瞞著我們干什麼?」

歐陽謙沉下了臉︰「我們好歹也是一起在雪山上住了幾百年的,不過才幾年沒見,你這麼生分干什麼?」

「就是,你太過分了。」霍齊寒是i急得直咂嘴。

花蓉無奈的嘆了口氣。慢慢的站了起來。

「我帶你們去看看。」

說著還不忘記用眼神罵罵亦桓,鳳娘辛辛苦苦做出來的一頓飯,還沒撈得著吃呢,就給他攪黃了。

鳳娘剛忙完想坐下來,听他們說想見見寧輕陌,她跟著站起來,和花蓉對視了一眼。

然後鳳娘就跟在他們後面,就跟著一起去了。

寧輕陌還安靜的在那坐著,若臨仙君坐在她的旁邊,不知道在發著什麼呆。

「極雪之日之後,她就一直這樣了,沒再醒過。」花蓉看著寧輕陌的眼中滿是憂慮。

這手腳要是幾百萬年都不活動一下,要萎縮了可怎麼辦呢。

「前輩們,你們可有什麼辦法?」亦桓焦急的問道。

藍彥撫模著下巴,然後搖了搖頭︰「她這是將靈魂封閉起來了,不過也是一種修行的方式,這樣修行的速度會快很多,只是這樣也很危險,因為要找個完全不讓自己的肉身得到一絲損壞和打擾的地方實在是太難了。」

「是呀,不過如果你們都在守在她身邊,就讓她這樣修行下去也未必不是件好事。」尉遲熙將盯著寧輕陌看了好一會,感慨道︰「真是個漂亮的姑娘呀,如果她醒著,那雙眼楮一定很好看。」

她的這一聲驚嘆,又徒增加了所有人的傷感。

話,雖是那麼說,但是這個偌大的寧府,少了寧輕陌,總覺得冷的不行呀。

好像那極雪之日還沒過去一般,冷到人的心坎里頭。

前來尋花蓉前輩的五位,曾經都是在六界赫赫有名之人,他們選擇隱居于關內,也無不是因為想要圖個清靜,如今這雪山是比關內更清靜的地方,他們在關內逛了一圈,還是決定回到關內。

他們與花蓉,鳳娘,若臨仙君等人合力布置了一方結界,再一次將整個雪山籠罩其中。

那堅固如城牆般的結界,徹底將雪山之內的世界和雪山之外的世界分成了兩個。

應邀著鳳娘的邀請,他們五個也在寧府中有了自己的房間。

即便他們平日里都是在悶頭打坐,根本不怎麼出門,亦或者出門了,要麼就是找人下棋,要麼就是找人比試,愛好同花蓉一樣樣的奇葩。

這一下寧府里頭有了這麼多個高手,若臨仙君出關想去尋找獨瑯的心又蠢蠢欲動了。

花蓉和鳳娘安靜的坐在若臨仙君對面,看著他,想說出口的話又咽了下去。

若臨仙君豪邁的擺擺手道︰「有你們在這里陪著她,我很放心,我想去找獨瑯,那小子,我想輕陌也在擔心他。」

本來鳳娘是極為不同意的,但是若臨仙君很堅持。

于是她思前想後,只能松口了。

畢竟若臨仙君有一身醫術,要自保最起碼比其他人麻溜。

若臨仙君最後向寧輕陌去道別,他站在她的面前,很久很久,像個木頭樁子,一句話沒說,然後轉身,頭沒不回的出了寧府。

他們都看著他的背影在風雪中慢慢的變小,那麼決然,那麼果斷。

亦桓很不爭氣的擦了擦眼楮。

「怎麼,你小子又哭了?」

花蓉眼神還在若臨仙君的背影上,嘴巴上卻是在笑話亦桓。

亦桓撅著嘴巴,哼道︰「我才沒哭,我就是有點難過。」

「那不就是哭了?」花蓉才不會放過他。

亦桓悶聲,然後真的哭了出來。

「我就是哭了不行麼…」他嘟囔著,傷心了好一陣,忽然道︰「前輩,你說仙君他什麼時候會回來?」

花蓉和鳳娘的眼神在風雪中看不出情緒。

只是過了許久,花蓉才輕聲低喃︰「或許很快就回來了。」

就因為她的一句很快,寧府里頭每一天都準備好了寧輕陌醒來,若臨仙君和獨瑯回來的準備。

只是日子一天一天過去,他們這樣一天天的過著,不知山下今夕何夕,不知關外年復一年,一遍一遍重復著每一天的事情,就這樣,不過白駒過隙,過去了二十萬年。

亦桓用手指頭掰了很久,才能算的清楚是過了多久了。

他也喜歡爬上房頂,看著飄渺的雪山,感嘆一聲道︰「二十萬年了,輕陌,你還沒要醒嗎?」

當年,她跟墨唯逸說好的,二十萬年之後,就要出關回天宮了。

輕陌,你還睡著,你是想食言嗎?

你就不怕你家那個小霸王沖進關內來找你麻煩嗎?他已經攪和的天宮不得安寧了,還要讓他來禍害關內嗎?

想到此,亦桓不禁淒涼一笑。

二十萬年了,不僅寧輕陌沒醒,就連若臨仙君都沒有消息,甚至這二十萬年里面,龍子夜和墨唯逸都沒有進關一次。

一切都沒有變,除了亦崇和亦皓收到亦家來的書信,說家族中有要事,所以他們兩個就提前出關了。

其他的,都跟以前一樣,花蓉還是喜歡偶爾去山下殺殺人,逗弄逗弄那些不自量力的新進關的修行者,鳳娘還是喜歡釀酒,但大多數都藏著不給人喝,亦瑾和樓江山矜矜業業的打理著寧府,每一處都一絲不苟的,其他那五位前輩,卻是喜歡上了陪寧輕陌一起入定。

有時候,他們也會陪著寧輕陌一入定就是好幾年。

他們還笑說等寧輕陌醒過來要好好謝謝她,如果沒有她這個榜樣,他們也不會有那種心定下來,這下有個榜樣,可算用功多了。

可說是這麼說,整整二十萬年了,寧輕陌都沒有醒過來,還是讓越來越多的人喪氣了。

這一天,與平日里無異,只是下山采購的亦瑾帶來一個消息。

此刻關內終究是由仙盟掌管了,不過不是滕夕顏。

也是一名女子,卻是手段毒辣,雷厲風行,一接手關內就迅速將關仙全部趕出了關內,甚至還殺了不少的關仙,他依舊在南方建立起了關盟,井井有條的恢復了關內的秩序。

還有五天,就是關神與戰神之賽了。

亦桓一听到這個消息就跑到寧輕陌的房間里頭去,在她旁邊嘀嘀咕咕的。

「輕陌,你知道嗎?還有五天就是關神與戰神之戰了,你不是一直想當關神和戰神嗎?好,就算你不想當,可是現在關內的關神可是龍太子,你難道不擔心他會被後來居上的高人打傷嗎?你也該醒醒了,你修行了這麼久,還沒有滿足嗎?你現在要醒過來,肯定六界都沒人打的過你了,輕陌,我求求你,睜開眼楮好不好?」

亦桓越說越悶,最後頹然的坐在一邊,捧著腦袋兀自傷心。

他已經不會隨隨便便就哭了,在這漫長等待難熬的日子里,沉默與隱忍,漸漸侵蝕了他的內心。

回答他的,是一如既往的沉默。

他嘆了一口氣,輕輕走出去,順手關上了門扉。

關門的那一剎那,他沒有看到寧輕陌的睫毛扇動,即便只是微微的一下。

還有五天,龍子夜會進關接受來自關內各個地方修行者的挑戰,新的關神與戰神也許會誕生,也有可能會是龍子夜蟬聯。

亦桓問亦瑾,龍太子會來寧府看寧輕陌嗎?

如果來了,他看到寧輕陌那個樣子,會不會打死他們?

亦瑾沉默著,沒有說話。

如果只是算五天,日子太好過了。

一天一天的,倒是過去的很快很快。

關神與戰神之戰是多麼的讓人向往,那是真正的高手之間的對決,亦瑾與亦桓還有樓江山獲得了花蓉和鳳娘的允許,收拾收拾,準備下山去觀看。

還有兩天就是關神之戰了,龍子夜要不來,估計也不會來了,整整二十萬年,龍子夜都沒有再進關,他們十分好奇他和墨唯逸的體內的魔氣究竟怎麼樣了,也很好奇,龍子夜忽然而然的不進關,究竟是為了什麼。

下山之路,對他們來說已經很輕松了,曾經上山就好像要了他們半條命一樣,如今不知不覺,他們走在雪山之上,就好像走在十分普通的小路上一般。

三個神采奕奕,精神抖擻的男子,一下雪山,步入人堆,就引來了一陣陣的回頭率。

他們根本不知道,二十萬年的雪山封閉,讓他們的修為變得越來越高深,與七位高手的朝夕相處,也讓他們的氣質變得越來越加的神秘。

「看,洛砂鎮。」亦桓指著那洛砂鎮,挺小腳步,眼中全是懷念︰「當年我跟輕陌和若臨仙君下山想找找獨瑯和大哥的消息,卻不想稀里糊涂的丟了符石,丟了也罷,倒教我們找到了鳳娘。」

那一年的陰差陽錯,那一年的喜怒哀樂,就好像是昨天的事情一樣,亦桓勾唇,引周圍一眾小女子的尖叫。

「怎麼的也叫洛砂鎮,當年你被抓取奴賽好似也是在洛砂鎮?」亦瑾看著那石碑問道。

說到奴賽,亦桓和樓江山相視一笑。

「鳳娘說,地碑在哪里,哪里就是新的鎮子,這洛砂鎮的地碑到了雪山之下,估計就是緣分。」

他和樓江山在奴賽不過是生死敵人,樓江山還砍斷了他的一只胳膊,但是如今,他們卻在二十萬年的時間里,學會了心心相惜,更是擁有了兄弟之情。

寧輕陌常說,你眼楮看到的,未必都是真的,你現在所遭遇到的,未必都是最後的。

未來的一切,有太多的不確定了。

「走,進去瞧瞧。」

他們舉步進入了洛砂鎮,鎮子里頭依舊熱鬧非凡,人頭攢動,街市上的熙熙攘攘,人氣十足,讓他們都不禁露出了笑容。

在雪山安靜了幾十萬年,倒還有些不習慣了。

突然前方鑼鼓聲響,本來都在街道上行走的人們全部都退到了兩邊,好像要迎接什麼人一樣,擠得亦桓他們全部也跟著退到了一邊,伸長了脖子看著不遠處,都不知發生了什麼。

當看到有人影過來的時候,他們前方的人突然全部都跪了下去,他們面面相覷,都不知道這是在搞什麼。

邊上有人拉了拉樓江山的褲腳,小聲道︰「鎮長來了,你們還不都跪下,找死啊?」

樓江山瞪圓了眼楮,還以為自己听錯了。

見他們三個都沒反應,那人也放棄了,搖著腦袋自己跪的好好的。

倒是過了二十萬年,他們倒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鎮長來了還要跪成這樣的?

鎮長算個鳥呀。

他們在雪山和七位曾經叱 六界的高手朝夕相處都沒跪過,下山了要他們去跪一個小鎮長?

當下他們一個個都昂著腦袋動也不想動。

一條街上,就他們三個站得直挺挺的,所有人的腦袋雖然埋著,卻是都打心里頭可憐他們三個。

他們一定是剛進關的菜鳥,都不知道關內如今的制度,這遇到鎮長不磕頭不下跪的,簡直是在找死,可惜了三個大小伙子了,還沒在關內有好好的發展,就要死在這里了。

然而亦桓他們是不知道他們的想法的,一個個都大眼瞪小眼,看著一頂轎子由遠及近,然後,停在了他們的面前。

不得不說,他們三個大高個實在是太顯眼了,在一溜跪著的人當中,就他們三個站得那麼鶴立雞群,別人想不注意都難的很。

「你們三個,哪里來的,為何見到鎮長不跪下?」

轎子前頭跟著一個人,那人指著他們三個,語氣蠻橫,一點都不客氣。

亦瑾瞪著他的牛眼,發出了一聲譏笑的冷哼︰「你們鎮長是什麼東西?也配讓我們跪?」

這種高低尊卑的制度是特麼誰想出來的呀。

他這一句話,噎死那人了,他一下就跳了起來,十分的生氣。

「你們三個不知好歹的東西,如今關內的制度你們是不知道呢還是裝傻,遇見比自己身份高貴的就是要下跪,你們要不跪,可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好呀,你不客氣個給我們瞧瞧,我們都被人客氣慣了,都忘記不客氣是個什麼滋味了。」亦桓得瑟得瑟的,一副我很拽我很狂的樣子簡直是能活生生將人給氣死。

那人手腳都不知如何安放好,最後手一揮,喝道︰「都起來,給我好好教訓他們三個。」

他話一落,剛跪在地上的所有人全部都站了起來,扭頭對著他們,一個個摩拳擦掌,準備好武器,好似要好好的打一架。

「我去,這麼一大群打我們三個?」

樓江山整個人都在風中凌亂了起來。

「怎麼樣,怕了吧?」

那人高興極了,恨不得踩到轎子上將他們狠狠羞辱一番。

熟料樓江山聳了聳肩膀道︰「太少了也,要不連你們一起吧。」

那人的笑容直接僵硬在了臉上,然後轉化成無邊的憤怒,他咬牙切齒,一聲大喝道︰「給我打。」

亦桓,亦瑾和樓江山一听就笑了。

正所謂對手不在于多,而在與精,這一群群的,他們不過彈指間就能讓他們灰飛煙滅。

實在不是他們想要惹事,而是男兒膝下有黃金,他們的膝蓋,跪天跪地跪父母,就是不會跪這些鬼怪。

亦瑾手中的損魔鞭   打開七節,帶著濃郁的元力,不過開個鞭子,就掃倒一群人。

這種殺傷力,簡直是讓人瞠目結舌的。

那人瞪圓了眼楮,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樓江山就出現在了他面前,他嚇了好一大跳,連忙後退,又被轎子給絆倒,摔得那叫一個慘兮兮。

樓江山捧著肚子在笑。

那人氣不過,提起劍就要刺過來,可是那劍卻刺了個空。

樓江山不見了,就這樣生生的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那人整個已經傻掉了。

那邊亦瑾和亦桓是走到哪里哪里就倒下一大片,他們甚至都不用怎麼打,好似是在慢悠悠的走路一般。

他們一步一逼退,很多人已經不敢撲上去了。

「住手。」

正當亦桓和亦瑾已經要靠近轎子的時候,當樓江山準備將轎子給掀掉的時候,轎子自己被掀開了,從里面鑽出來一名男子。

那是個中年男子,很普通。

亦桓眼楮微眯,覺得十分的眼熟。

將他從頭打量到腳,眼神忽然落在了他右手的小拇指頭上。

銀色的,麒麟血…

他恍然大悟。

只見那人看到他也是笑嘻嘻的,忙不迭從轎子上下來,一下就到了亦桓跟前,一把抓住他的手感慨道︰「貴人,二十萬年啦,我們終于又見面了。」

這…

在場所有人都震驚了,就連樓江山和亦瑾都沒看明白。

亦桓嘴角抽了抽,翻過他的手,看著那戒指,道︰「你是…」

「貴人,你不記得我了嗎?我就是那個賣首飾的小商販呀。」

亦桓在心底嘀咕了一句,廢話,我當然記得呀,但是表面卻沒有露出聲色。

只見那男子繼續說道︰「貴人,如果當年不是你跟那位女貴人,我也不會有今天呀,我真的要好好謝謝你們一番。」

「鎮長…」之前耀武揚威的小子跑了過來,不明所以的,卻被鎮長一腳給踢翻了。

「你個不長眼的東西,這可是我的貴人和他的朋友們,你也敢打?要是他們受了一點點的傷,看我不弄死你。」

鎮長一發怒,那人立馬就跪了下去嚇的好慘,其他人也跟著都跪了下去,現場一點聲音都沒有。

只見那鎮長親昵的拉著亦桓的手道︰「貴人,如果您不著急,可否去我府上坐坐?我有今天,可真的是要好好謝謝你的呀,誒?那位漂亮的女貴人呢?」

亦桓看了眼亦瑾,亦瑾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

亦桓將自己的手抽開,冷聲道︰「你管她呢,她有自己的事情。」

被沖了一聲,那鎮長依舊是面不改色,笑嘻嘻的。

樓江山從轎子上跳了下來,靠近亦桓問道︰「怎麼回事?」

亦桓看他看鎮長手上的戒指,悶悶不樂道︰「諾,府里那麼多女人家的首飾都是這戒指給換的。」

樓江山抓起那戒指看了又看,發出了一聲惋惜的嘆氣。

那些首飾有什麼用呀,還是這戒指寶貝。

看著都覺得稀罕,寧輕陌有什麼東西是不稀罕的呢?

可惜他們到今天一件都沒撈得著。

「貴人…」鎮長見他們都在研究他的戒指了,不免要開口問一聲。

「就去坐坐。」

亦桓打斷了他的話,鎮長連忙說好,用眼神示意那跟班機靈點。

本來還趾高氣昂的小跟班,這下只敢對他們卑躬屈膝的,彎著腰在他們旁邊陪笑著。

「三位公子,請跟我走。」

亦桓沉吟,愛答應不答應的。

他們是什麼來頭,那小跟班是著實不知道,但是鎮長對他們重視他,他們一定厲害的緊,偷偷的,他想用天瞳看看他們的來頭,忽然亦桓就轉過臉來瞪了他一樣。

他嚇了一跳,連忙垂下腦袋不敢說話了。

「就你那破天瞳還想看透我的底細,你未免太自信了。」亦桓的冷嘲熱諷就在頭頂。小跟班卻一句話也不敢回話。

他竟然能感受到他用天瞳去窺探他,看樣子他真的不是什麼小菜鳥,而是厲害的不得了的高人呀。

他想著,抬頭看了眼只能看見飄渺雲霧的雪山。

在關內,二十萬年來有個傳說,傳說在雪山上有個寧府,里頭住著全部都是絕世高人,他們一起度過了千萬年難得一見的比極雪之日還要極雪之日的七天,他們從來不下山,他們也不搭理凡塵俗世,他們的族長是一個女子,傳說長得無比美麗,凡是見過她的人,都沒法忘記她的容顏,還有更讓人振奮的傳說,就是那個女子曾經來過洛砂鎮。

關于他們的鎮長,也是眾說紛紜。

他們都知道,他曾經不過是在洛砂鎮販賣從花蓮池打造出來的首飾的,當仙盟與關仙打個你死我活,最後是仙盟來接手關內之後,每個鎮的鎮長都是經過重新篩選的。

那時恰逢極雪之日過去沒多久,雪山上死了不少人,大多數都死在靠近山腳的地方,那時候,整個洛砂鎮就好像一個墓地一般安靜。

洛砂鎮那時人煙十分的稀少,就算是有人,也都足不出戶。

大家都被雪山上壓抑的氣氛搞得神經兮兮的。

就在那種氛圍下,他們的鎮長如出頭的鳥兒一般冒了上來,一下就打敗各大參加選舉鎮長的修行者,接手了洛砂鎮。

這麼一當,就當了二十萬年。

要說那花蓮池雖然是個好地方,但也不至于會讓人的修為增長的那麼快,很多人都注意到了鎮長手上的戒指上,他從來沒有摘下來過,有識貨的大多都會碎念一句,那外頭看起來像麒麟血,但是里頭是什麼材質,估計也是稀罕的。

所以,鎮長今日稱呼面前三位男子的其中一位叫貴人,還有一位女貴人,就不免讓人想到雪山上的那些高人。

「發什麼呆呢,還不快帶路。」

鎮長的吼聲從腦袋上劈下來,小跟班連忙打起精神,走在最前頭。

樓江山還是莫名其妙的。

他們走在最面前,亦桓低聲對他道︰「他手上的戒指,可是蛇骨尾戒,外頭還鍍了一層麒麟血,能增加修為的,當年我也想要,輕陌說這東西不稀罕,她根本就是騙我,還不稀罕,不稀罕這家伙以前是個商販,是怎麼變成鎮長的?你瞧他威風的,別人看見他還都得下跪,真是。」

亦桓越說越來氣,他都進關這麼久了,都沒人給他下跪下跪呀。

樓江山笑著,攬住他的肩膀,拍了拍他的後背。

「行了,你光看見別人跪他了,你瞧見跪他的是什麼了?就這一群小嘍嘍,跪你還不掉了你的檔次?」

他這麼一說,亦桓倒是覺得心里舒坦多了。

那可不是嗎?

他們在後面嘀嘀咕咕的,前面的小跟班是好奇極了。

他們在說什麼呢?

好像知道呀。

那鎮長轎子也不坐了,就跟在他們後頭畢恭畢敬的,到了他的府之後,他是端茶送水都要自己親力親為,好不容易坐下來了,他才笑道︰「不知道今日三位下山,是否是為關神之戰而去的呢?」

------題外話------

終于到二十萬年之後了,大家一定是十分的期待的吧?

時間飛逝,當年的小豆芽,有沒有長大咩?

哇卡卡卡。

大家期待的關神之戰,終于來鳥,我會不會虐呢,唔,其實我真的想告訴大家,我不會虐,真的呀,不會的。

我發s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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