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悲壯的戰斗(1)
凌晨四點的時候，躺在防炮洞里迷迷糊糊打瞌睡的馬磊生給一陣炮火吵醒了，連忙抓起了56半自動步槍朝洞外開始了張望。炮聲將所有新兵們的心都提了起來。馬磊生側耳傾听了一會才發現那是聯邦軍隊的炮擊，炮擊點就是自己戰壕前的陣地。
張連長的叫喊聲在炮聲的間隙中傳了過來︰「敵人上來了，一排，二排投入戰斗，三排負責支援，四排做預備隊。」
大家趕緊鑽出了防炮洞，順著坑道一個一個都爬進了戰壕。馬磊生腦袋微微探出了戰壕，只見戰壕前的山坡上到處都是炮擊留下的彈坑，天上的月亮給烏雲遮住了，馬磊生只能借一些正在燃燒的火光來觀察，隱隱看到在四、五百米外有些密密麻麻的影子在朝這里移動著。
「所有人子彈上膛，手榴彈的蓋子起開，放低身姿，注意降低瞄準線，我的槍聲就是開火信號，準備戰斗！」馬磊生所在班的劉兵班長命令道。
馬磊生將彈匣從武裝帶左後腰的彈盒里拿了出來,將彈匣在頭盔上輕輕磕了兩下,為的就是保證之後射擊的時候盡量少的卡彈。裝上彈匣一拉槍栓就將56半自動步槍架在戰壕的沙袋上，用槍口對準了慢慢朝這里移動的黑影。和平時的射擊訓練不同，此時他手心中全是汗，握槍的手不住的在顫抖著，這是他第一次上戰場，也是第一次有可能殺人，殺活生生的人。這些黑影應該就是安南王國的精銳步兵，無論從戰術動作以及戰術素養都可以看出這些步兵非常厲害，他們非常小心的向著山坡上的聯邦陣地慢慢移動著。
在離戰壕三百米的地方，那些黑影全部停住了，一個個找了地方隱藏起來了。馬磊生非常好奇安南士兵在干什麼，難道在在等著什麼命令，或者在為最後的沖鋒積蓄體力？。
突然有一個‘咻’的聲音從遠處傳了過來。「炮擊！進洞！」不知道哪個人大聲喊道，此時馬磊生已經知道對方在等的是火力掩護，這是明顯的步炮協同！于是一個矮身趴在戰壕里一滾，朝著防炮洞就爬了過去。在即將爬到洞口的時候，炮彈落下炸起的泥土朝著馬磊生劈頭蓋腦的就撲了下來。爬進防炮洞的馬磊生使勁將頭頸中的泥土抖掉，但是掉在身上的泥土實在是太多了，順著脖子就溜進了汗衫中。很巧的是張連長此時也在這個防炮洞里。
「是155毫米榴彈」張連長低聲說道，之後又轉頭對通訊班的戰士說道︰「敵人馬上有155榴彈炮群打過來，得通知兄弟們隱蔽。」
過了片刻，隨著炮彈在空中滑行刺耳的尖嘯聲，陣地上響起了一片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地面又陷入了震栗，簌簌的混凝土碎塊落在防炮洞里戰士的頭盔上、肩膀上。爆炸結束後好一會兒馬磊生才松開堵著耳朵的手指，整個胃被剛才的爆炸震得翻騰不止，那種想吐卻吐不出東西的感覺折磨著讓人苦不堪言。張連長也不像之前那麼輕松了，靠在牆邊大口地喘著氣。
這就是戰爭。沒有鮮花，沒有清新的空氣，甚至沒有安靜的夜晚；只有致命的子彈與炮火，只有彌漫在周圍那嗆人的硝煙，還有那躲在暗夜角落中隨時會把筋疲力盡的你推下死亡深淵的死神。
所有人都被這場戰爭絞緊了神經，互相尋找著對方的弱點，尋找著機會給對手致命一擊。馬磊生盡管知道戰爭的殘酷，可是只有你親身經歷過後才知道它的滋味，在希望和絕望中，在興奮與沮喪中，在清醒與疲憊中，第一次的戰斗都會讓人品嘗到人生里許許多多難忘的體會。這就是戰爭！每個人好象都在飛快地流逝著生命，一個夜晚的經歷就能讓人變得蒼老。
敵人155毫米榴彈炮炮擊沒持續多久，本方的炮擊也響了起來，漸漸的敵人炮擊聲音弱了下來，馬磊生心中猜測那一定是本方將對方的炮兵干掉了。但是敵人炮擊剛停，外面就傳來了震天動地的喊殺聲，那是安南猴子殺上來了。
這次根本不用軍官們叫喊，所有人都立刻沖出了防炮洞爬上了戰壕，剛剛的炮擊使得戰壕前的山坡陣地上多了很多彈坑，那些安南猴子非常聰明的借著這些彈坑一步步進逼過來，嘴中還叫喊著馬磊生完全听不懂的話。
各層戰壕里的戰士都緊張得看著眼前的一切，大戰一觸即發。馬磊生此時滿頭都是汗水，握槍的手已經因為用力過大有些發白了，但是他卻根本沒有發覺，只是用眼楮一眨都不敢眨的瞄著那些黑影。
黑影前進的速度不快不慢，不久就來到了陣地前300米附近，這時候，連屬60迫擊炮和80迫擊炮開始發威了。‘咚，咚’的炮彈離開炮管的聲音剛傳出幾秒種，那邊就看見炮彈爆炸的亮光了。馬磊生借著炮彈爆炸時的火光看到一個黑影就這麼被炸飛了出去，同時飛出去的還有幾個身體的零件，馬磊生用手抹掉快要滴到眼楮里的汗水，再次死死得盯著那些黑影。
這些黑影根本不為所動，還是這樣彎著腰不快不慢的向著戰壕邊喊邊移動著。規範的戰術動作，良好的隱蔽性，讓馬磊生看得倒吸一口冷氣，心中只想到了一點︰‘我還活下去嗎？’可惜的是安南猴子並不給馬磊生繼續瞎想的時間，在離戰壕200米後所有的黑影都站了起來，由于馬磊生他們是在高地頂上，所以安南猴子是仰攻。
伴隨著一陣齊整的吶喊聲，所有的安南猴子開始了沖鋒，馬磊生听到了‘啪’的一聲，班長大喊一聲︰「60米扔手雷，機槍點射，節約子彈。」那是班長的攻擊指令。馬磊生也就瞄著黑影右手扣動了扳機，雖然馬磊生是左撇子，但是在新兵訓練的時候將右手射擊學會了，第一槍由于緊張又是右手馬磊生感覺並沒有打到那個黑影。
而邊上的戰友也開始了射擊，‘噌噌噌’︰重機關槍的射擊聲，‘嗒嗒’輕機槍的射擊聲。‘格格格’那是沖鋒槍的點射聲。‘噗’從山坡下飛上來的子彈把馬磊生面前塵土打得直冒煙，不時還有子彈‘ ’的從頭上飛過的聲音。
馬磊生第二槍換成左手了，瞄準百米外一個正拼命向著自己戰壕沖來的影子就是一槍，只見那人頓時停頓了一下，慢慢的栽倒在山坡上了。對于是否擊斃了這個敵人，馬磊生根本沒辦法判斷，因為是晚上，根本看不清楚到底是擊中了哪里，只知道肯定擊中了對方。
戰斗進行得非常慘烈，沖擊馬磊生所在連隊的安南猴子密密麻麻的起碼超過500人，每一百人為一個梯隊，一層疊一層的沖上山坡，馬磊生也已經麻木了，只知道瞄準摳扳機，再瞄準摳扳機。
突然，戰壕外的山坡下飛上來兩顆黑黑的東西準確的砸進了戰壕坑道，轟轟的兩聲悶響，宋副班長和機槍手周仁重重地撞在坑道的牆壁上再僕倒在地。馬磊生和班長劉兵好一點，背撞在牆上就止住了。不過馬磊生手上的56半自動步槍已經被炸壞了。
「宋副班長！周仁！你們兩個怎麼樣？挺得住嗎？」馬磊生和班長劉兵急切地伏身扶起他倆。
借著陣地上炮彈爆炸的閃光，馬磊生看見他們臉色慘白，更多的鮮血從他倆鼻孔和嘴角涌了出來。馬磊生趕緊用手擦著血，急切地叫著他們的名字。好半天，這倆位才相繼睜開了眼楮。這讓馬磊生和班長劉兵長出了一口氣。
「打完這仗我一定要好好吃一頓牛肉！」機槍手周仁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把馬磊生三個人逗樂了。
「我也想，不過到哪去找頭牛啊？」宋副班長哼哼著回了一句。
「快！我們把他倆扶到下面休息一會。」劉兵說道。
戰壕坑道的隱蔽休息室里還有一些藥品。馬磊生和班長劉兵把他們攙扶到那里後背靠牆放在地上，翻箱倒櫃找到內服的野戰急用止血藥後給他倆服下。戰場上大家的水壺都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現在沒有水，宋副班長和周仁只有艱難地把藥粉吞下。
就在馬磊生為自己感到慶幸的時候，忽然發現班長劉兵的腰背上全是鮮血，起初還以為是別人的，但是那鮮血卻層層不斷的冒了出來。「班長，你受傷了啊，剛剛是你幫我擋住炮彈啊！」馬磊生這時候感覺到要哭了出來。
「沒事，就被咬了幾下！沒事情的，快回去！」班長劉兵揮了揮手不在意的說道，但是臉色發白並且滿頭冷汗的表情出賣了他。
「你們先在這休息，別在亂動了。我先上掩體看看。」說完馬磊生就囑咐宋副班長和周仁照顧好班長，轉身隨便拿了頭盔就沖了出去。
回到之前的陣地上馬磊生發現只有兩三人在堅守了，而戰壕外最近的安南鬼子已經在30米附近了。
此時的馬磊生絲毫沒有猶豫，從異次元空間箱內拿出一把帶微光夜視瞄準鏡的暗夜之狼狙擊步槍，又拿了一個消焰器裝在了狙擊步槍的槍管前。
抬著狙擊槍，馬磊生弓著腰一個標準的隱蔽前進的戰術動作，立刻躲到一個不惹人注意的角落里，接著慢慢將槍口對準了一個黑影，同時將這個臉色猙獰的安南士兵套在了瞄準鏡內，‘撲’馬磊生從狙擊槍瞄準鏡內看到5.8毫米的狙擊步槍子彈從一個正在沖鋒的安南士兵的眼楮中射入，接著就從後腦爆出一堆血霧，這個場景讓馬磊生感覺非常美妙。端著狙擊槍又瞄準了下一個目標，一個，兩個，三個，馬磊生機械般的摳動著扳機，終于在擊殺了10多個安南猴子後，對方意識到了有冷槍手，一溜子彈就朝著馬磊生這邊傾泄而來，馬磊生急忙一縮腦袋，迅速滑進了戰壕的坑道內。
奔跑、射擊、翻滾，馬磊生一直重復著這些動作。就在馬磊生打完兩個彈匣換上新的彈匣再次瞄準的時候，從狙擊槍的瞄準鏡內馬磊生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是班長劉兵抱著一個炸藥包沿著塹壕向敵人最密集的地方沖去，「班長瘋了！這麼遠，怎麼可能沖得上去？」馬磊生開始為班長劉兵鹵莽的行動開始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