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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睡得香的公孫雅蘭被人輕輕推醒,睜開眼楮一看,站在她床前的竟是梅公館的侍女。

看到她醒過來,面無表情的侍女朝她輕輕一福身子,道了聲︰「太妃萬福!太子殿下有請!」

一听說歐陽燁請她去,還沒完全清醒了頭一下子就被轟醒了,想到他臨走之前所說的話,她深深地吐納氣息,腦子里組織好言辭,又細細理了一次,覺得只能這麼說了,便揮手叫侍女去回話,說她隨後就到。

等到侍女消失在門口,她才慢慢地坐了起來,很吃力地下了床,心里暗自月復誹歐陽燁一翻,有什麼重要的事需要讓她這麼急出去見人?她這個樣子,都不知道別人看了會不會笑死過去。

因為她知道全身都是傷痕,便尋了一件淡藍色的錦袍穿在身上,對著銅鏡,給自己上了一點淡妝,因為手抬起來扎頭發太痛了,她就將頭發全部梳到後面,輕垂在後背,穿了一雙舒適的棉鞋,看看自己這一身打扮並無出格的地方,這才打開門走了出去。

由後堂走到前堂,也只那麼一點距離,可是,她卻咬著嘴唇,用了好一會才走到,並且,身體還是在盡力保持平衡的情況下才沒有摔跟頭。

前堂聚了好一些人。

歐陽燁坐在上位,神情冷漠地看著跪在他面前的一長溜男男女女,一張冷臉讓她這麼一瞧,渾身不禁豎起一層雞皮疙瘩。

他的後面分別站著垂手听令般的梅護衛、白凌及一個他的貼身侍衛。他的身旁分別坐著晉王歐陽華和一個五十歲上下的男子,她從來沒見他,但看他那臉上的表情,能斷定他心里有著悲傷。

一個個表情嚴肅,似乎空氣在他們的冷臉下都停止了流動。

再看看地上跪著的人們,梅公館的管事,還有侍女,及側妃霍芝和她的侍女,就連夜晚在門口守衛的兩個侍衛都沒有幸免,卻獨獨不見白晴的身影。

顯然坐著的人正在審問跪著的人,側妃正哭得梨花帶雨,其他的人表情也是相當地低落。

出了什麼大事?公孫雅蘭心里驚呼,一絲不好的感覺悄無聲息地涌上來。

見到她的身影出現在正堂,無論是坐著的還是跪著的人們,都將目光齊嗖嗖地集中到她身上,見她睡容滿面,形容憔悴,走起路來微微不穩的樣子,作為同是女人的側妃止住哭泣,一雙刀子似的目光就差點將她刺穿。

歐陽華見到她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挺直腰身,而眼楮卻一瞬不瞬地瞧著她臉,皺了皺眉頭,心里掀起的滔天巨lang差點將他的理智淹沒。

多日沒見到她,而她卻變得那麼憔悴,是不是過得很不好呢?他心里隱痛,卻又無可奈何。

收到歐陽燁不滿的一瞥,他只能斂下眼皮,端起桌上茶盞,輕輕地呷了一口,然後想將茶盞放回桌面上,卻沒有想到,「踫」地一聲,茶盞落地摔個粉碎。

吸引了全部的不明所以的眼光,他稍顯有點狼狽地咳嗽起來,跪在地上的侍女趕快過來收拾好碎片,再重新給他上了一盞茶,之後又自動自覺回到原地跪下去。

歐陽燁本來已經很黑的臉上又多了一層冰霜,轉眼直視著公孫雅蘭,好像要將她看穿似的,半晌才冷冷地說︰「給太子妃賜座!」並指了指他的面前。

他這麼一說,其他人才紛紛向她見禮。

侍女過來給她搬來地張椅子,放在與歐陽燁面對面的地方,那也是一個被人審問的範圍內吧,既然整個梅公館的人都有份,那她當然也不可置身事外,可是,到底出了什麼事情?要這麼大動干戈?

公孫雅蘭輕輕地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因為的痛,她臉上冒出了一些冷汗,眼楮與歐陽燁對上後馬上別扭的移了開來。

她低垂著頭,靜等他的審問,心里如同翻江倒海般。

「太子妃,你知不知道白夫人的一些事情?」歐陽燁開門見山地說了出來。

轟!——公孫雅蘭驚懼地抬頭看著他及其他向投來的目光,心想,難道白晴與人通、奸的事被人知道了?是誰知道的?

但是,除了她與白晴的約定外,白晴的事又關她什麼事?她雖然名義上是太子府的女主人,但是,誰拿她當女主人了?她也懶得去管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翻了幾個白眼,心里已做好了一翻心理建設,亂蹦亂跳的心慢慢平靜下來,問這事,總好過問她為什麼夜不歸宿好對付,那就是一個「不知道」可以解決的。

「不知道太子殿下想知道些什麼?妾身與白夫人走得比較近,與她聊得也比較多,如果妾身知道的,太子也想知道的話,妾身自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她這一翻看似謙恭的說辭,終于讓歐陽燁臉上的冷硬線條稍稍軟化了些許,只見他微微地點了點頭,眼角瞄了一下他身邊坐著的那個老男人,老男人也點回回應了他一笑,嘴角扯出一抹不達肉里的笑意。

歐陽燁清了清嗓子︰「太子妃就說說白夫人近期有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吧,比如,晚上獨自坐著不能好好睡覺,比如,糊言亂語,神智不清什麼的

公孫雅蘭不明所以地看著歐陽燁,他好像想引導她說出那些話吧?可是,那是為什麼呢?其實,她心里清楚,白晴是一個很聰明,很明智的女人,盡管與她同伺一夫,但是,她對她心里根本沒有一丁點的芥蒂,怎麼能這麼去詆毀她呢?

但是,如果不說的話,是不是又會觸怒歐陽燁呢?她心里猶豫不決,最後想了一個折衷的辦法,就是兩邊都不討好,也不得罪。

「回太子殿下,妾身只是與白晴說些日常生活方面的事情,交往也僅限于吃飯出行方面,深入交往是沒有的,從這些日常來看,就不覺得她有什麼不妥當的行為,而梅公館的其他人也應該看得到她這方面的表現,至于其他的,妾身就不知道了!」

為了撇得更清些,公孫雅蘭故意吃驚地問︰「白夫人呢?您叫她來跟大家說說話不就行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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