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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醫診了脈,心里有了底,便收了東西要出去。林如海忙叫住他,「老先生留步,我的病我自己有數,還望老先生替我遮掩一二,免得家母擔心。」

那老御醫原本就是君祁特意吩咐過的,也不是林家家常請的那位,不用林如海說也知道這中毒的事哪能輕易說出來,因道,「皇上已經吩咐過了,林大人放心。不過是天氣太熱,又急著趕路有些中暑,不礙事,不礙事。」

林如海放下心來,讓人把御醫送了出去。林珩等在外頭,听了御醫的話也就放心了,立刻派人先去唐氏那里說了一聲。請過茶又看了藥方,林珩親自把老御醫送到門口,見他上了年紀行動不便,又吩咐兩個小廝一路送上轎子。待這里吩咐完了,才去了唐氏那里,親自回話。

唐氏分明不信,「你們爺倆別合起伙來糊弄我,打量我老糊涂了。才剛你父親那樣的臉色怎麼就是中暑了,快些說實話。」

林珩道,「並不敢欺瞞祖母,才剛那位御醫就是這麼說的,只是還說父親早年受過傷底子弱,中暑不過是個引子,勾起了舊癥,因此看著才有些嚴重。只是年歲久遠,怕是不能根治,只能平日里好生保養,或可緩解一二。因此除了一張解暑湯的方子,還有一張平日補養的方子。」

唐氏想了想,嘆道,「怪道呢,當日仗著年輕就不注意,如今可是要受罪了。讓他們照著方子去辦吧。玉兒,再吩咐廚房每日給你父親準備一碗參茶,要用上好的人參,若是家里沒了就趕緊讓人買去。我是不愛那味道,每每收了好的都送出去了,這會兒怕是也沒了。」

黛玉道,「祖母放心,年里頭不是才有一個掌櫃的從東北帶回來好幾支上好的,我估模著今年各處的禮也差不多了,就留兩支備著,其余的都送到父親那里去吧。」

唐氏點頭笑道,「你安排的很好,就這樣吧。再備兩份禮,給你兩位伯母送去。這段日子也苦了她們了,家里也有許多事還操心這邊,原本想著等你父親回來請一次酒,不過現在怕是不能了。再說她們這幾日大約還忙著要辦你太姥爺的百年忌辰,定然抽不出身來的。對了,我讓你準備的東西都備好沒有,那些香燭紙錢雖然不值錢,可是必須要的。」

黛玉道,「早就準備好了,只等日子一到就可以送去了。只是自來沒听說過還要辦百年忌辰的,是不是南邊的規矩?」

唐氏笑道,「是啊,老爺子一輩子在南邊,自然要按照南邊的規矩。倒也不是正經的一百歲,卻是九十九。京城里的是長房,繼承了宗祧,不然也不用費事,在杭州祖祠里弄要簡便不少。唐家是大族,族中除了家譜還有家規,這些都是上頭寫明了的,半點不能錯。林家也是有的,只是咱們家你們也看到了,人少得很,因此不大在意,只讓珩兒學了。大概明年又該修訂族譜了,到時候把珩兒的名字添上,咱們家這一輩就是他了。」

族譜家規,是各家族最要緊的兩樣東西,真論起來,比那國法還嚴苛。若是不記入族譜,將來連財產都分不到半點,更不用說繼承宗祧。

再說那位老御醫,坐著小轎一路到了宮里,匆匆放下藥箱就趕去見皇上。

君祁听他扯了一通的病理藥理,總算明白個大概齊,「得了得了,你說了這半天,就是說也不能根治,只能先壓制毒性?」

老御醫戰戰兢兢的回道,「是,皇上。」

「那,于性命可有礙?」

「依目前的脈象來看,這毒暫時不會有傷性命,只是每當林大人體內的熱氣和寒氣相沖撞時,五髒六腑也會受到沖擊,長此以往不僅發作時會疼痛難忍,對身體也是不小的損耗。雖不至于即刻傷了性命,于壽數終究有傷。」

君祁捏緊雙拳,若是那個鄭鐸此刻在眼前,他必定要手撕了他!「那按你說的,如今到底要怎麼用藥,可以拖多久?」

「這,微臣實在不知。治愈舊患已然不易,又添了新毒,恐怕就算是找到了解藥,也不能直接用。只能先用溫和的方子,再輔以藥浴,大約還能有些作用。」

君祁看在他頭發花白的份上,忍了一時的怒氣,打發了人,即刻讓暗部在全國各地遍訪名醫,又想起君祐似乎曾經認識一位聖手,便又叫戴權去把他叫來。他此刻最想見的自然是如海,只是事情還沒有個定論,又不能讓如海帶病進宮,只等著這里的事兒處理的差不多再偷偷出宮見他也是一樣的。

君祐來了自然少不了一番抱怨,他上個月好容易盯著耶律定越發陰沉的視線把耶律齊那個小祖宗送走,最近又因為琪官的事正心煩,沒幾日睡得好的。這會兒好容易把琪官找著了,抱著人還沒動手呢,宮里又來人了,真真是惱人的很。

「皇兄喲,耶律齊不是早就走了嗎,您還有什麼大事要臣弟做呀,咱們不是說好了不往別院去找我的嗎,讓家里那只母老虎知道了又該鬧開了。」那可是他最後一片淨土,若是再被發現可真就沒有安寧之日了。且琪官的事也要緊,雖然母老虎如今被那個側妃膈應的有些氣弱,但果真鬧起來可要壞了大事。

君祁這會兒也沒心思跟他開玩笑,直接問道,「朕記得你認識一個什麼神醫,那人在哪兒呢,可還找得著。」

君祐疑道,「好好的問神醫做什麼,太醫院不有的是高明的大夫。那位老先生早就神隱了,我也長久未見了。」

君祁將林如海的事簡單說了,又道,「你說說在哪里能找著他,現下沒工夫瞎掰扯了,橫豎先把人找到再說。」

君祐忙道,「自然自然,林大人的事怎麼可以耽擱,更何況還是性命攸關的。那位老先生有些怪癖,不喜歡別人貿然造訪,還是臣弟派人去請。不過早年听說他有意雲游四方,效仿神農氏嘗遍百草,因此臣弟也不確定他是不是還在京城,皇兄還是盡快讓人去找找還有沒有別的大夫。」

「這是自然,原本以為御醫就可以解,沒有準備,才剛下令讓他們去找,也不知幾時能找著。你結識的能人義士多,也幫著打听打听。」

君祐應下,又道,「既然是出雲國的人下的毒,恐怕還得去出雲國找才行。泉州那里與出雲多有往來,怕是會有線索。」

君祁一拍腦門,「怎麼把這個給忘了,真是糊涂了。不過听當時在場的侍衛所說,那鄭鐸根本沒說這是一種什麼毒,還說是無解之毒,偏生御醫也診不出個所以然,不好去問呀。」

「那就更簡單了,讓御醫把林大人的病癥仔細寫下來,總能找到的對應的毒吧。」

「果然是糊涂了,一時著急連這樣簡單的辦法都沒記起來。」君祁總算是暫時解決了心頭大患,大手一揮,「行了,這事兒先這麼找了,你趕緊回去把人找著,走吧。」

君祐不樂意了,「喲呵,感情您這是過河拆橋,卸磨殺驢呀。找急忙慌的把我叫了來,才說了幾句話就又趕出去,皇兄您也忒不厚道了。」

不等他繼續開腔,君祁理直氣壯的說道,「怎麼,不服氣?」

君祐忙討饒,「哪能啊,只是臣弟也有件事想要求皇兄幫個忙。要不是耶律齊那小子突然來了,我早就搞定那小子了。誰知道就這麼些天,他居然勾搭上了水鈞家小子,跟溶小子好的跟一個人似的。我看這里頭不簡單,您看是不是提點提點他,老大不小了可別栽在這個小戲子身上。」

君祁笑道,「你不是也算計了耶律齊,走的時候都是耶律定把人抱上車的,有什麼氣都出了,這會兒又憤憤不平的給誰看呢。溶小子那里卻是糊涂,老太妃眼看著身體越發不好,听說家里還張羅著要給他娶妻沖喜,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候跟個戲子攪合上了。你不是跟他們這些小子處的來,怎麼不自己去說去。」

君祐道,「嗨,如今滿京城都知道他是我的人,若是我找上門去說,那溶小子保不齊怎麼想,還以為我為了個戲子故意跟他這麼說呢,還是您去說恐怕還听得進去。正好人現在急著娶媳婦兒,您給指個婚什麼的,讓老太妃也好安心。」

「行了,這事兒我有數了。不過那個琪官,你到底是怎麼個意思。上回還信誓旦旦的說什麼立馬就能把人拿下,這都多少日子了,也就這樣兒吧。倒是他,借著你攀上了不少富貴人家的門路吧,听說怎麼也得二品大員家的宴席才能請得動他呀。上回還跟馮家那些人一塊兒,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君祐一提起這事吧心里還真有些犯怵,當日他的確是夸下了海口,可如今看來卻是給對方推波助瀾了,若不是他這麼捧著,憑他再好的身段和功夫,哪里能紅遍京城,還聲名遠播呢。因此也不再辯駁,只老實說,「這事兒是臣弟大意了,再給我些時間,這回保證不會再出差錯了,管教他服服帖帖的。」

君祁也不在乎這麼一個小角色,便道,「你自個看著辦吧,別讓他知道不該知道的事兒就成,橫豎不過一顆棋子兒。行了,我也要出去了,你趕緊走吧,別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在我這兒礙眼,一會兒讓母後抓住了可別怪我。」

君祐一听這話,也不管會不會被太後抓去嘮叨,立馬會意,笑得猥瑣,「喲,皇兄這就等不及了,不是還讓人不用回宮復命直接回家嗎,又眼巴巴的跑到人眼前去獻殷勤,別到時候見不著人反被林老太太轟出來,那可是人唯一的兒子。」

君祁兩眼一瞪,「這事兒沒別人知道,你可不要在外頭瞎說。再說了,我就是獻殷勤又怎麼樣,你倒是想獻殷勤呢,也沒人讓你獻呀。」說完也不理他,自往內室換衣服去了。他算是明白了,君祐這個人就是臉皮厚,一說起這種話,就比誰更不要臉。

君祐沒想到這位最正經的皇兄居然就這樣面不改色的承認了,腦子一時反應不過來,愣在那里。直到君祁換完衣裳出來,君祐還在那里做木頭人呢,被扇子一敲這才回過神來。

「想什麼呢,罷了,一塊兒出去吧,你要是再慢一些,說不得母後那里的人就真的找上來了,又要拖累我。」君祁因為這個也頭疼得很,因為一直找不到君祐,母後往往抓著他就要嘮叨,「你說你也是,也沒人攔著你荒唐啊,偏生就是不要個孩子,就這事兒母後說了多少年了,如今還捎帶上了我,真真是冤枉。我倒是真想把這天下都丟給你,自己逍遙自在去,省得受這些氣。」

君祐立馬狗腿的上前,「皇兄,這樣的事可開不得玩笑,您別逗我了,就我這樣荒唐的人,哪里能擔得起如此重任呀。這孩子的事兒也不是我一人說了算的,你看我後院里被塞了這麼多人,她們不爭氣我有什麼辦法。」

「你別糊弄我,太醫也沒少看,你家王妃藥也沒少喝吧,若不是你在其中動了手腳,這麼些年,這麼多人都沒有一個懷上的,你這不是分明說自己不行嗎。」

君祁還以為這一招能激到他,沒想到君祐毫不在意,「哎喲,天大的冤枉,誰不希望自己留個後呀,生不出兒子有個閨女也好呀。您若是非要這麼想,就當是臣弟不行吧。」

君祁舉起手中的折扇就往他腦袋上招呼,「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這話你跟父皇和母後說去。」

君祐捧著頭逃得老遠,「皇兄息怒,這麼多人看著呢,好歹給臣弟留點面子呀。」

君祁不理他,理了理有些凌亂的衣衫,「罷了,打你也是髒了我的手,這會兒沒工夫跟你掰扯,回頭趕緊把神醫的事兒給辦了,你的小戲子跑不了,用不著這麼著急。白日宣婬,虧你還是個王爺。」

君祐瞪了戴權一眼,定是戴權這個老小子派去的小太監多嘴了,才讓皇兄知道當時自己在做什麼。真是的,他自詡風流卻不下流,也不想大白天的就做這種事,可是這樣一個可人在眼前放著,里頭又有許多緣故,當時一急一氣可不就想著立刻把人辦了嗎。不過這事兒也的確不光彩,因此他也不說什麼,眼看著宮門就在眼前,匆匆告辭就坐上轎子,自然還是去了別院。

君祁也不理這些,鑽進了特意吩咐準備的一頂不起眼的轎子,往林家去了。

微服出宮又是去林家,君祁自然不會用真實身份,仍然是以林如海的故交,安清安老爺的身份掩人耳目。好在林升雖然有些年紀了,記憶力還好,立刻就想起了這位通體貴氣,卓爾不群的安老爺,恭恭敬敬的把人請到客廳奉茶,一面派人進去回過老爺。

林如海沒料到這時候君祁還會出來跟著裹亂,若是被母親知道了恐怕又是一番事端,因此心里有些不高興,但也不好把人轟出去,奈何自己又走不了幾步,就讓人把他請進來。橫豎他的院子里也沒有女眷,不需要避諱,也招不來風言風語。

君祁跟著小廝一路進到內院,可憐戴權卻是被丟在外頭,由林升林管家招呼。林升看了他好幾眼,總覺得這位渾身上下透著股子怪異,又說了兩句話,猛然發現這可不就是經常往家里來宣旨的掌宮內相戴權戴總管嗎!既然知道了戴權的身份,剛進去的那位爺的身份也就昭然若揭了,林升勉強擺出一張笑臉,卻不知比哭還難看。乖乖,他可真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見到皇帝老爺,還是紆尊降貴到林府來探望自家老爺的皇帝。

君祁可不知道這些,他一開始還有些興奮,終于可以到如海的臥室去一探究竟,總有些登堂入室,名正言順的意味。待真正進去,也沒有了仔細觀賞的心思,尤其是見到了還臥病在床的如海,一顆心都懸在他身上了。

打發了幾個小廝,如海掙扎著想要坐起來,卻不想才剛痛得厲害,折騰一番之後身上早就沒什麼力氣了,單憑自己哪里就能起來。

君祁見狀忙上去按住他,「別瞎動,乖乖躺著。」

說完這句話卻不知道再說什麼好,一時間室內陷入一片安靜。

「你別擔心……」

「你放心……」

二人同時出聲,卻又同時收音,最後看著對方,突然就笑了出來。

君祁笑過之後把他扶起來,讓他靠著自己坐著,一手握著林如海的手,低聲說,「你放心,我已經派人去遍尋名醫,一定能找到解毒的方法。」

林如海笑道,「我有什麼可擔心的,御醫不也說了暫時無礙。就是現在去了也沒什麼,我這半輩子也夠了。只可惜珩兒如今還不足以頂門立戶,若是我真的就這樣去了,你可得照應著些,總不能讓他受了別人欺負。」

君祁道,「瞎說什麼呢,你的兒子自然要你來護著,我一個外人怎麼好插手。你現在是上有老下有小,怎麼可以輕易的說這種話。我可是把暗部的人都派出去了,連君祐都幫你去找神醫了,你怎麼可以自己先泄氣呢。」

林如海也不跟他爭辯,只是反握住他的手,訥訥的說,「不是外人。」

君祁的心忽然就軟了,恨不得把人揉進自己懷里,卻顧及著他的身體,還強撐著跟他說笑,「我們兩自然不是什麼外人,可老太太指不定怎麼想呢,怎麼說拐了她的兒子,心里總歸是不舒服的。說起來,這回也是我的錯,若不是讓你去和談,哪里會有這樣的糟心事,鬧得我都沒臉見岳母大人了。」

林如海老臉一紅,才剛還說什麼外人的話,這會兒又打趣他,真是沒個正經兒。才想開口卻岔了氣,咳得驚天動地的,連帶著胸口隱隱作痛起來。君祁見他這樣還以為是毒又發作了,慌了手腳,連聲問道,「怎麼了這是,可是毒發了。不是才發作過一次,這麼頻繁可不像御醫說的那樣輕松,我這就叫人去,你先忍忍。」

林如海死死地拉住他的手,這才阻止他沒頭沒腦的沖撞,待咳了一陣平復下來,才說道,「不是毒發,你別瞎操心。」卻也不提是為什麼才咳。

君祁見他雙頰微紅,大概是咳得狠了,不過其余到並沒有什麼異樣,也就放下心來,只是還是忍不住囑咐一句,「若是不舒服可千萬別忍著,一定要說出來,別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不行,我還是派個御醫日夜在你府上守著吧,等到毒徹底解了再讓他回去。」

林如海趕緊攔住他,「別了,不是說好了這事兒別聲張出去嗎,外頭多少人盯著呢,若真讓御醫整日守在府上,還指不定外頭怎麼傳呢。我帶給你的東西可都看了?」

君祁道,「自然看過了,不過你可是晚了一步,這些事兒我可都知道了。只是沒想到他們膽子這樣大,原先還以為是母後的意思,幸好你攔著我沒去找母後說清楚,不然真是要傷了母後的心了。不過如今也沒辦法立刻整治他們,畢竟沒有十足的證據。」

林如海笑道,「你是皇帝,若果真要治他們的罪,還要什麼證不證據的。況且通敵叛國本來就是事實,你想辦法加點鐵證不就行了。也只能說這個鄭鐸心機太重又小心謹慎,竟然什麼都沒留下。」

君祁愣住,既然嘆道,「如海呀,你現在越發的厲害了,怎麼都學會這一套了,給我出這樣的餿主意,從前那個耿直正氣的林如海去哪兒了。」

林如海背對著他,笑得狡黠,「我這不是,近墨者黑嗎。」

君祁立刻回過味兒來,知道他這是變著法兒的說自己呢,也不計較,如海還能有心思跟他貧嘴就是天大的好事,不過這事兒也不能這麼輕易的解決。「畢竟都是一朝重臣,不像薛家那種小角色又有小辮子可以隨意抓,我看還是再等等,是狐狸總要露出尾巴來的。」

林如海道,「我也不過是說笑,且不說沒有鐵證,就是有了,把他們一下子都撤換了你也受不了。只是我還是不明白,我難道就這麼惹眼,怎麼甭管是誰都想要我的命啊。」

君祁道,「誰讓你是我的人呢,自然就成了香餑餑。」

林如海無奈道,「豈不就是受了你的牽累,不對,就是替你受過的,人也不敢拿你怎麼辦就把我當做出氣筒了。罷喲,我看我還是早日告老還鄉,免得在這里擔驚受怕的。上有老下有小,這可是你說的,一家子的吃喝都指著我呢。」

君祁收緊了雙臂,低下頭在他耳邊吹氣,「說好了五年的,這才一年你就想反悔嗎。」

林如海被他這樣一弄,本來無力的身子立刻軟了大半,心底好像有爪子在撓,不輕不重卻惱人的很,說不出是什麼感覺,「你,你好好說話,誰說要反悔了,你又沒說這五年里我也必須待在京城。我現在是眾矢之的,就是自己不怕死也得為一家子想想。我也不指望林家能像從前的石家、甄家那樣,只盼著子孫能安安穩穩就夠了。亭台樓閣,雕梁畫棟,總有倒的一天,倒不如清粥野菜的布衣生活,遠離這些心計紛爭,活得輕松快意。」

君祁忽的把人轉過來,直接把人按下,堵住他的嘴。不同于以往或溫柔繾綣或霸道攫取,毫無章法的啃咬讓林如海很是不滿,幾次用反抗都被更加強硬的進攻,直到氣息將盡的那一刻才被放開。透明的液體混合著點點猩紅,也不知是誰的嘴唇還是舌頭被咬破了。

君祁盯著林如海的眼楮,一字一頓的說道,「我絕對不會讓你離開我!你也不要妄想可以逃離,不管你走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會找到你!」

林如海被他盯得心里發毛,听到這句話心里卻是咯 一下,他不知道君祁是不是洞悉了什麼,抑或是單純的因為自己有辭官的心思而不滿,因此只強笑著說道,「胡說什麼,還不快些放開我。」

君祁自然不放,「你答應我不會辭官,不會離開京城。」

林如海的眼神開始閃躲,有些事情不是他想就可做的,也不是他不想就可以不用做。

君祁小心的把他放回床上,一臉落寞,再開口時聲音低沉的不像話,「你又瞞著我。」

作者有話要說︰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作死啊,居然忘記上個星期申榜了這星期必須完成兩萬一啊,然後今天沒有背重點好容易擼了一章啊,真的是很肥的一章有木有!!!

好了我滾回去睡覺了,明天還有考試/(ㄒo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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