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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道體仙身

「嘔~~~~」

花小雀瞪著一雙蚊香眼,往海水中嘩嘩嘩地大吐特吐。

錦鱗兒樂得眼楮里流出了晶亮淚花,嘻嘻笑道︰「都說人族乃是萬物之靈長,我看也不過如此,這才這海里憋了多久?有小半時辰?」

「你……嘔~~~~~」花小雀強撐起身子,指著錦鱗兒碩大的頭顱,剛要發聲喝罵,一股子海水帶著咸腥味從胃里又洶涌而至,到了嘴邊的話又變成了一連串的嘔吐聲。

「哈哈哈……」

錦鱗兒朗聲一笑,大大的魚尾一甩,朝著正南方向繼續游去。只是這次是貼浮海面前行,並沒有潛游。這讓原本吸足了一口大氣,準備再受虐的花小雀算是稍稍安了一顆心。

清新的海風拂面而來,讓人清倍感舒爽。花小雀和錦鱗兒乃是一對口頭冤家,互相間恨不得把對方的嘴巴縫住,哪里會主動開口找罪受。所以,錦鱗兒一心破水前行,花小雀百無聊賴之下,開始琢磨老龜傳授他的那套遁法。

「行澤步,五步出兌宮……」

花小雀口中念念有詞,足下步伐踏得極為緩慢,在他身後,憑空出現一個個沼澤一般層層疊疊的氣團出來。有一條飛魚躍出海面,剛巧就落到氣團之中,魚身被瞬間拔高三次,又在瞬間被拉低三次,最終發出一聲鳴叫,啪的一聲墜落在了錦鱗兒背上。

花小雀一腳把飛魚踢進水里,單手托腮,喃喃道︰「既然是按九宮八卦之位行走,那麼最少也要八種走法才對,怎地只有這風、澤兩種?」

「嘻嘻,要不要本公主幫你推演第三步?」錦鱗兒听得花小雀嘀咕,莞爾一笑道。

花小雀被錦鱗兒這一句話逗得一樂,笑道︰「就憑你那點兩棲小爬蟲的智商?」

錦鱗兒脆生生的哼了一聲,巨大的魚身猛然躍出水面,在半空中攀升了數丈才轟然落水,激起潑天大浪。灌水灌怕了的花小雀求饒道︰「小姑n in i,我錯了不成麼……」

錦鱗兒听得花小雀求饒,得意地甩了甩魚尾,似是自言自語道︰「地行踞坤宮,步步安天弦。」

花小雀聞言,只道是錦鱗兒听了老龜傳授與他的步法,自己胡亂造出了這麼一句口訣,並未真個就信了,誰承想這時識海中又傳出了令人熟悉的踏地聲響。

花小雀狐疑之下,分神往識海中一瞧,原本矗立在識海中的魔魂,竟然真的按錦鱗兒所說的口訣,一步一步的走了起來。

巨猿尋了一個位置站定之後,上身紋絲不動,右腳微微一跺,巨大的身形就憑空出現在身前三步。花小雀覷得清楚,巨猿臉上的毛發一根都沒有飄動,就似這一步不是走,而是憑空消失,又出現出現一般。

「難不成真讓錦鱗兒給蒙準了?」

花小雀退出識海,幻想身前出現了一副九宮八卦圖。前走兩步進入坤宮,右腳足底發力,輕輕地跺了一下腳——果然一根頭發都沒動,不光頭發沒動,娘希匹!自己也一步也沒動!

「難道是我走錯了?」花小雀按照巨猿的步法,重新走了兩遍,結果還是外甥打燈籠——照舊。「我說,仙子姐姐,你這口訣是個贗品啊。」

「哈哈,老龜說的沒錯,你果然是個癩皮狗……」錦鱗兒笑道︰「老龜還說了,不用我多言,真假你自知。唉……你要是真個信不過我,那下一句口訣就罷了……」

「別,別,我信,信還不成麼……」花小雀撓了撓頭,嘟囔道︰「可為什麼我就是使不出來呢?」

「還是讓本仙子給你解惑吧…誒,有好東西!」

這一處海域是兩處海流的交匯處,海面上漂浮著許多樹枝和瓜果。錦鱗兒歡呼一聲,將幾個椰子渾淪吞入月復中。魚鰭再一拍,一股水浪托著一枚椰子飛入花小雀懷中。

「謝啦小鯊兒!」花小雀朗聲一笑,拍開椰殼,將鮮美的椰汁大口吸入嘴中。

一人一鯊,在萬里無波的海面上,豪飲暢談。

在與錦鱗兒的交談中,花小雀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里出了紕漏。

原來這套遁法名為「太乙y n陽遁」,為龍龜一脈所獨有。

也如花小雀所料,遁法共有天、地、雷、風、水、火、山、澤八種變法,合八種變法為一,就能領悟太乙y n陽遁」的另一個,也是最大的妙用——推演天下氣機變幻。老龜親自傳授花小雀風、澤兩種變法,再通過錦鱗兒,傳他地變和雷變。至于花小雀為何使不出地變,是因為他法力低微,並且遠離陸地,感應不到天地之間的五行土氣,所以才屢屢失敗。

花小雀恍然大悟道︰「天、水、山、火四變消耗真氣,風、澤、雷、地四變消耗的卻是神魂念力,怪不得龍龜前輩只傳我這四變……」

「停。」錦鱗兒打斷花小雀,笑道︰「你今天沒有真氣,以後總會有的。我師傅不傳你那四變,卻是因為……」

錦鱗兒說到這卻閉口不言,花小雀正听到關鍵處,冷不丁被她這麼擺了一道,惱道︰「因為什麼?接著說啊……」

「因為……」錦鱗兒撲哧一笑,「因為你還沒給解惑費。」

「這鬼主意肯定是老王八教你的……」花小雀輕輕問候了下老龜的祖上,苦著一張臉說道︰「說吧,看上本少爺什麼了,要錢沒有,要命不給,實在不成,那就只能以身相許了。」

「呸~~你想得美!」錦鱗兒輕輕啐了一聲,道︰「前面就是目的地,抓緊了,咱們島上談!」

前方海面出現了一個海島的模糊輪廓,花小雀緊緊抓住錦鱗兒的背鰭,錦鱗兒輕叱一聲,破開水浪,朝海島疾馳而去。靈鯊一族有「水中驚雷」的美譽,況且錦鱗兒的本體還是靈鯊的變種——七彩靈鯊,在水中的速度更是遠勝同儕,盞茶功夫不過,兩人已經站在了海邊沙灘上。

「呶——」花小雀走到一棵椰樹旁,揮拳一擊,掉落了滿地椰子,撿起一枚丟給錦鱗兒,說道︰「還你剛才的那枚,咱倆兩清了。」

「賴皮鬼,想得美!」錦鱗兒嘻嘻一笑,伸出手指刮了刮鼻頭,做了個「羞羞」的動作,「你難道就真的不想知道為什麼?」

「原先想,現在又不想了。」花小雀身上的衣服已經被錦鱗兒弄破,他從椰樹上扯下幾片葉子,馬馬虎虎做了件上衣套了進去。答案他當然想知道,但他也知道,越是顯得興趣十足,就越會被錦鱗兒趁機再加碼。

「喂!花小雀,只要你肯給我一……」錦鱗兒從腰帶上系著的百寶囊里取出一個半尺高的丹壺,想了一想又放了回去,換了一個不到一尺的小丹瓶出來,「只要你肯給我一瓶你的鮮血,我就告訴你。」

花小雀一口回絕道︰「做夢。」

「十滴!」

「免談。」

「五滴!」

「沒門。」

「三…兩滴!」

「一滴。」

「小氣鬼。」錦鱗兒憤憤地一跺腳,把丹瓶丟給了在一旁鸕鶿ji n笑的花小雀。

花小雀咬破指尖,滴了一滴鮮血進去,又把丹瓶丟還給了錦鱗兒,笑著說道︰「我的仙子姐姐,你這討價還價的本事還是沒有得到老龜的真傳啊,說說,你要我的血有什麼用呢?」

錦鱗兒听了之後臉s 有些暗淡,將丹瓶丟進百寶囊後,屈膝盤坐在了沙灘上,望著遠方海面飛騰的海鳥,痴痴發起呆來。

花小雀討了個沒趣,見錦鱗兒臉上帶著悲傷神s ,也挨著她坐了下去。

錦鱗兒單手托腮,緩緩說道︰「你可知曉道體仙身一說?」

「那自然是知曉的。」花小雀回道。

在閻浮提世界,有一些人的先天一特異于常人,于修煉一途有莫大的天份。這些人共分十種——三大仙身,七大道體。

位居三大仙身之首的便是「九子金鱗身」,真氣可化萬物,天生便可釋放真龍威嚴。

其二為「藥王仙身」,據說具有藥王仙身的人,生而肉身即為天地至靈,號稱「一指長生」,寓意「吃他一根手指便可獲長生」。當然,這只是以訛傳訛罷了,長生之境千難萬難,豈是吃一塊肉就能成就的。據說這種仙身在數千年前曾出現過一次,結果那人投生在一個獵戶家中,被隨後洶涌而至的九九八十一頭妖怪給煮著吃了,直接就誕生了八十一位妖族大聖。

其三是號稱「吃喝拉撒睡,神仙自然成」的「大自在仙身」。具有此仙身之人,不用辛苦修煉,身體會無時無刻的自然吐納天地元氣。這種仙身只是傳說,存不存世無據可考。

七大道體之中,花小雀只知道五種。

這五種道體被統稱為「先天五太」,為「太易道體」、「太極道體」、「太素道體」、「太初道體」和「太始道體」。五種道體分別對應五行之金、木、水、火、土。身具這五種道體之一的人,對天地間的這五種元氣天生具有強大的親和力,在運用起對應的五行元氣之時,

會更加掌控于心,隨心所y ,而且還能剝奪對手對這種五行元氣的使用和控制,說是同系無敵亦不為過。

「我是天生的太初道體。」錦鱗兒往海中對了一枚石子,緩緩說道。

「真的?!」花小雀驚呼一聲,轉頭卻見錦鱗兒臉上並無喜s ,疑惑不解地問道︰「太初道體統領五行火氣,修真資質無與倫比。怎麼看你的樣子,好像並不以此為傲呢?」

「有什麼好!我寧願自己是個普通的小妖j ng,也不要什麼勞什子的太初道體!」

錦鱗兒帶著哭腔啜泣道︰「我們靈鯊一族喜寒厭熱,世代居住在東海冰峪之中,血脈中自然蘊含j ng純寒氣,而我卻生而具有統領火氣的太初道體,先天一與血脈天生相沖。按理說我這種怪胎應該在娘胎之中就會自然化掉,但是我娘卻在那時,服用了一顆六階靈獸赤焰金鵬的真火金丹,用金丹的火氣暫時壓制住了我血脈中的寒氣。三年之後,我平安降生,而我娘卻被真火燒得經脈盡損,生下我之後不久就……為什麼,為什麼別人都有娘親,我卻沒有……」

「原來錦鱗兒要我和老龜的血,是為了借真龍氣息壓制血脈中的寒氣。」花小雀心中暗暗忖道。他伸手,輕輕擦去錦鱗兒臉頰上的兩行清淚。「你比我強,你好歹還有一個百般疼愛你的爹爹……」

錦鱗兒說道︰「你也……」

「你娘現在肯定在天上看著你,看著你哭,看著你笑,看著你快樂的活著。」花小雀望著遠方的天空,那里雲朵變幻,恍惚間竟似出現了一個白衣女子的如花笑靨。

錦鱗兒順著花小雀的方向看去,小聲問道︰「真的麼?」

花小雀拍了拍胸脯,「自然是真的,老實人不說假話。」

「哈哈哈……」錦鱗兒仰起哭花了的小臉,破涕而笑。

笑聲清脆,宛若銅鈴。

花小雀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怎麼,這句話很好笑麼?」

「好了,不跟你鬧了。」錦鱗兒從地上一躍而起,說道︰「我師傅說了,他之所以不教全你八種變化,是因為「太乙y n陽遁」能推演自身氣機,趨吉避凶。你身上的變數太大,我師傅看不透你,所以不會,也不敢把整套「太乙y n陽遁」傳授給你。」

兩人說說笑笑,半天時間恍惚而過。見r 頭西落,錦鱗兒跟花小雀道了一聲別,化出七彩靈鯊本體,破浪而去。花小雀在海邊呆呆的凝立稍許,轉身朝島上大步走去。

老龜說,仙緣自在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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