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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錦鱗兒

嗤——

花小雀自從修煉了神魔真傳之後,五感較常人敏銳多倍,感覺到身後有微不可查的風聲傳來之後,猛地一蹲身,閃過一爪,後背的衣物發出一聲裂錦聲響,被撕開一條長長的口子。

「你的這套步法僅是凡俗武藝,自然跑不過修士的真氣遁法,且讓老龜我指點你一番。」危急之時,老龜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行中宮,走風位!」

「依循九宮八卦走位,這也是一套仙家遁法!」

在花小雀眼前,老龜的龜殼紋路間冒起團團青光,鋪成一條暗合九宮八卦的龜殼路。

花小雀看著眼前發光的龜甲紋路,在這關鍵時刻,心神猛地飄忽起來,神識竟然自己遁入識海之中——在虛無縹緲的識海中,那頭霸氣絕倫的巨猿緊閉著雙眼,巨足連踏,發出一連串的空氣爆鳴聲。

看著巨猿的步法,花小雀猶如醍醐灌頂一般,一邊注意著巨猿的步法,一邊c o縱著雙腿左邁一步,右上跨三步。這三步剛剛跨完,花小雀身上忽的騰起一股颶風,將他斜斜的推開數尺,堪堪躲過了背後奪命追魂爪的一擊。

「咦——」背後的七彩光芒中發出一聲輕咦,旋即又傳出一陣風鈴般的輕笑,「看你往哪跑!」

七彩光芒強光一催,速度又快了三成。

「地行八步入巽宮,巽走九步月兌山澤。」

常年夜宿亂葬崗培養出的膽s ,在這種危急關頭發揮了作用。面對七彩靈鯊的步步緊逼,花小雀臨危不亂,始終按照老龜和魔魂的指點,在龜殼上閃轉騰挪,屢屢在靈鯊即將得手的時刻,險至毫巔又妙至毫巔地躲過追捕。

花小雀的逃亡之路並沒有持續多久,在他一路狂奔到老龜的頭部時,在老龜的眼中sh .出兩道青光,將那道七彩光芒牢牢地定在了半空中。

「呼——好險好險……」

花小雀一屁.股坐在地上,暗呼僥幸。回頭一看,七彩光芒已經散去,半空中立著一個身穿七s 衣衫,發s 七彩,眉毛竟也分作七s 的美貌少女。

少女被青光束縛在半空,掙扎了一番,見實在掙不月兌,怒叱道︰「臭王八爛烏龜,有種放你家姑n in i下去,咱倆憑真本事真刀真槍的斗一番!」

「老龜我是海龜,不是王八!」

老龜瞪了少女一眼,不過只一瞬間語氣又平和了下來,討好似地訕笑道︰「錦鱗兒,老龜只是偷偷吃了你爹一點丹藥。你看啊,你從東海咬著老龜的尾巴都到了這南海地界了,這事就這麼算了吧。嘿嘿嘿……」

「呸!」

叫老龜喚作「錦鱗兒」的少女很顯然不吃老龜這一套,啐道︰「一點?我爹爹十個丹庫全都讓你一口吞了,這叫一點?還有臉說是偷吃?有你這麼大搖大擺地偷吃的麼?你眼里可曾瞧得起我爹!」

「以老龜我神出鬼沒的身形,竟然還被你爹給看見了,聖蛟這小家伙當真眼力非凡啊……」

老龜感嘆一聲,面帶赧s 地訕笑道︰「老龜是偷偷溜進去的,自然算是偷吃。老龜可從不說瞎話的,你說對吧,小猴子。」

「……」花小雀翻了翻白眼。你妹的神出鬼沒,老子隔著百八十里遠就看見你這個老王八了。長這麼大塊還去當小偷,你這大腦袋瓜子里裝的都是什麼啊……

「我不管!」錦鱗兒听老龜服軟,緊繃著的小.臉略作緩和,接著說道︰「我爹爹說了,一顆丹藥一滴血,十個丹庫足足有八萬顆丹藥,你得讓我吸足八萬滴血才成。」

「那怎麼成!」老龜還是一如既往的無賴,「那樣豈不是要把老龜我給吸成龜肉干……」

老龜大腦袋一晃,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嘿嘿笑道︰「錦鱗兒,老龜給你換個人吸成不?」

花小雀撲稜一下站起身來,指著老龜罵道︰「老王八!我告訴你,別想打小爺的主意!」

「咦,我還以為這人是你的身外化身呢,原來不是呢……」

錦鱗兒上下打量了花小雀一遍,問道︰「你身上隱隱也有老龜的血脈,你是老龜的兒子還是孫子?」

「我呸你一臉!」花小雀跳腳罵道︰「你才是王八!你全家都是王八!」

「要是爹爹和我真個是龍龜一脈那就好了……」

听了花小雀的喝罵,錦鱗兒卻不惱,只是喃喃說道︰「七彩靈鯊雖屬靈鯊一族當中的珍稀異種,但確實比不上龍龜這般血脈中含有熹微的真龍之血。」

花小雀疑道︰「前輩身具真龍之血?」

「嗯,是有一點……」老龜晃了晃大腦袋,說道︰「當年祖龍身化中土神洲之時,我龍龜一脈的老祖偏巧被壓在了龍軀之下,機緣巧合之下吞食了一些龍血。這就是我這一脈‘龍龜’稱號的由來了。」

「原來是這般……」花小雀听到這,腦中靈光一閃。這頭老龜有真龍血脈,自己曾為龍奴,血脈中也多少有些真龍氣息,怪不得錦鱗兒會誤會。

「難道……」原本在一旁擺出一副思考者態的錦鱗兒突然失聲大叫,滿臉的不可思議,「難道,難道這人是龍子?!」

「想什麼呢……」老龜嘿嘿一笑,「他要是龍子,你以為憑你這點微末道行,能把他逼得像一條喪家之犬似的四處亂竄麼?」

「我……」花小雀一瞬間就在心里把老龜的祖宗十八輩給問候了遍。

「那還能是什麼?」錦鱗兒眨巴著晶亮好看的紫眸,櫻.唇撇了一撇,「這人血氣雄厚,又不像是病怏怏的龍奴,那還能是什麼東西?」

「你才是東西。」

花小雀見老龜收回法力束縛,錦鱗兒從空中飄然落地,暗道一句「好漢不吃眼前虧」,只能在心中這麼暗暗罵了一句,轉頭對老龜說道︰「老……老前輩,忙我已經幫了,到了你實現諾言的時候了。」

「呀,差點忘了這事,怪我怪我……」老龜打了個哈哈,對錦鱗兒說道︰「小鯊兒,你爹還囑咐你啥來,不會就只是要老龜幾滴血吧。」

錦鱗兒小.嘴一撇,囁嚅道︰「我爹爹……嗯…我爹爹……」

「嘿嘿…你說不出口,就讓老龜算上一算……」老龜打斷了錦鱗兒的碎碎念,笑道︰「可是讓你拜我為師?」

錦鱗兒杏眼溜圓,駭道︰「你怎地知道?!」

老龜得意而笑,「你爹難道沒有告訴你,老龜我稍具推算之能麼。」

「哼——沒說,我爹爹只說你是個貪吃的老王八。」

錦鱗兒輕輕皺起j ng致的小鼻子,似乎在做一個重大的決定,良久,沒好氣地說道︰「師…師傅在上,受錦鱗兒一拜。」

錦鱗兒嘴上說了一拜,卻動也懶得一動,花小雀在一旁打趣道︰「頭一次見拜師還擺這麼大架子的,前輩,你這徒弟是想讓你給她一拜啊。」

錦鱗兒怒叱道︰「我愛拜不拜,干.你屁事!」

花小雀剛想回嘴,老龜滄桑的聲音在他心中響起,竟用上了傳音入密的本事,「小猴子,你莫要和這小鯊兒吵鬧了,你拜師的事還得有求于她呢。」

無奈之下,花小雀只得把到了嘴邊的話又憋回了肚里,朝老龜頜了頜首。

老龜見花小雀點頭回意,對錦鱗兒笑道︰「聖蛟這小子小算盤打得倒是響,不過是否要收你為徒,還得看老龜我的心情不是。」

「這個嘛,嘻嘻,我爹爹早就給我支了後招……」錦鱗兒聞言咯咯一笑,說道︰「他說你要是不允,就讓我整r 的跟著你。嗯…什麼都不用做,只管把一路踫上的什麼人啊妖啊全部一口吞進肚里,見什麼吃什麼,直到你答應收我為徒。」

錦鱗兒蹲身下去,撿起一顆石子,尋了一個方向猛地擲出,驚起一群飛鳥。白.皙的秀臉上,寫滿了小小的得意。

「聖蛟這小子也不怕教壞了自家閨女……」老龜倒吸了一口冷氣,嘆道︰「也罷,只要你答應老龜三個條件,老龜就答應收你為徒……」

錦鱗兒仰著一張小.臉,討價還價道︰「三個麼……不行,太多了,一個吧。」

「咳咳……」老龜氣得干咳數聲,嘆道︰「也罷也罷,一個就一個。」

花小雀嘿笑一聲,朝老龜豎了豎大拇指——收徒收到你這個份上了,這也真夠窩囊的。

老龜對花小雀的調侃手勢裝作視而不見,繼續說道︰「老龜這一個條件就是——你拜師之後,凡事都得听老龜的。」

「就這一個是吧?」錦鱗兒撲閃著大眼楮問道。

老龜一臉肅穆,義正言辭地答道︰「對,就這一個。」

听到老龜的條件由三個變成一個,錦鱗兒莞爾一笑道︰「那好,我就答應你!」

「……」花小雀朝老龜又豎了豎大拇指︰娘希匹,你真是拐帶無知少女的一把好手!

「既然這樣,你我就算是師徒了……」老龜得意一笑,對錦鱗兒說道︰「為師讓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這小子結為道侶!」

……

……

一段寂靜之後,花小雀和錦鱗兒極有默契地異口同聲喊道︰「我不干!」

「嗯?」

耳听花小雀嘴里竟然冒出了一個和自己一樣的答案,錦鱗兒驀地把頭撇了過來,死死地盯住了花小雀,咬著一口銀牙,嘴里跟含.著連珠炮一般罵道︰「你憑什麼不願意?我難道還配不上你?切,誰稀罕你,和老王八一樣的油嘴滑舌,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花小雀反唇相譏道︰「倒不是姑娘您配不上小的,而是小的有夜游癥。保不準哪天夜里犯病了,聞著了您身上這濃濃的海洋氣息,興許就把您給烤了吃了呢。」

「別的怎麼都成,就這個不成,老王…師傅你還是換個條件吧。」花小雀暗諷錦鱗兒是「海鮮一族」,錦鱗兒身居大海,不善言辭,雖然總覺得花小雀話里有話,卻又想不明白。冷哼一聲之後,坐在龜背上,撿起身邊的石子扔到海里打水漂。她力道頗大,石子在她手里就如火炮一般威力十足,在海面上「咚!咚!咚!」,炸出無數水花。

「小鯊兒,老龜的良苦用心你r 後自然會知。現下你既然不願,老龜也不勉強……」

「老王師傅」見錦鱗兒撅著小.嘴賭氣,嘿嘿笑道︰「此地直直往南三萬里,有一座海島,師傅讓你把這個小猴子送到那座島上,這個要求總不過分吧?」

錦鱗兒倒也干脆,從老龜背上聳身一躍,憑空就化出七彩靈鯊的本體,轟然一聲落入水中,叫道︰「那誰…那小猴子,快到我背上來。」

「你才叫小猴子,少爺我叫花小雀!」

花小雀回了一句嘴,一臉狐疑地問老龜道︰「前輩,你這徒弟靠譜不?」

「放心,我們妖族最重誠信,哪有你們人族那些花花腸子,去休去休……」老龜含笑而言,巨大的嘴巴里呵出一口清風,將花小雀送到了錦鱗兒背上。

做完這些,老龜龜嘴闔動,像是有所言語,花小雀只見嘴動不聞龜音,正疑惑著,卻听身下的錦鱗兒不耐道︰「知道啦知道啦,羅里吧嗦的……」錦鱗兒巨尾猛然一甩,也不管背上的花小雀,轟然一聲入水,在水下化作一道絢麗彩虹,轉瞬間就游得遠了。

待錦鱗兒遠去,老龜巨眼一閃,從中飛出一塊和它形狀一般的小巧龜甲出來。龜甲s 作青黑,紋路中隱有靈光跳躍。

老龜看著龜甲稍許,嘎嘎怪笑了幾聲,緩聲說道︰「天地間竟還真有這種異數,有意思有意思。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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