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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睡嘛?」等石頭吃完飯,郭昕問道。

石頭搖頭。

「那,明天還是後天,我們去宜家村?」郭昕征求著石頭的意見,既然此行不可避免,那就早去早了。

哪知石頭卻搖頭,「我要去和同鄉聯誼,進考場時,我被攔下了,還是益州的舉子給做證的呢,同鄉作用大著呢,我要和他們搞好關系,沒準對付姓胡的時候有用。」

郭昕對此倒不反對,石頭畢竟是舉人了,老不在這個圈子混也不叫個事,以前是守孝,可如今孝滿了,是得走動走動,拉拉人際關系了,「那你多帶些銀子在身上,別充冤大頭,但也別小家子氣,知道吧?」

「還要你教?」石頭癟嘴,「我們游家就不知道小家子氣這四個字怎麼寫。」

「那就記好了,別充冤大頭!」郭昕沒好氣道。

「我有那麼傻嘛?」石頭翻了個白眼。

「對了,交際歸交際,」郭昕突然想到一點,文人多風流,小說里不都最愛寫考生和青樓女子相戀嘛,嗯,貌似最後都是負心人呢,想遠了,「不許跟著他們鬼混!什麼青樓啊,煙花之地啊,你可別去,知道吧?」

石頭在男女情事上還沒開竅呢,若是遇到一風塵女子,不陷進去才怪…

郭昕真的覺得,自己是在為石頭負責,「什麼听曲兒的啊,也不準叫!」

「妒婦。」石頭輕輕吐著兩字。

「你說什麼?」郭昕聲音高了八度。

「沒說什麼。」石頭嘿嘿笑了兩聲。

「你別以為我和你說笑!」郭昕指著石頭,凶巴巴道︰「你若敢去那些地方,我就立馬打包回益州,分走你一半家產,和你和離!爹說過,你若負我,讓我與你和離,家產一半歸我!我這是謹遵父命!還有,你那一半家產暫時也得歸我保管,你負我,我不能負爹啊,你胡亂將家產敗在青樓了,哪什麼娶媳婦養孩子!」郭昕覺得自己真偉大。

「听曲兒肯定有的。」石頭看了郭昕好半天,哭笑不得道,「在益州秀才們聚會都要叫個唱曲的呢。」

舉人聚會石頭在益州就沒參加,守孝嘛。

好吧,這個貌似是陋俗,讓石頭去打破也不合情,郭昕是很通情達理的,便道,「不許勾搭唱曲的!」

「知道了,知道了。」石頭不耐煩道︰「膩膩歪歪的有什麼好勾搭的…」

「還有,不許勾搭唱戲的!」郭昕補充道。

「喜歡听戲的是爹,又不是我!」石頭再度白了郭昕一眼。

「潔身自好,你懂的哈。」郭昕來了句。

「嗦。」

于是乎,就這樣,石頭覺補足了,便跑去搞聯誼了,天天都喝得微醺,早出晚歸的,不過每天回來,石頭還是會做一下匯報,「今兒听曲了」「今兒做詩了」「今兒我請客」「今兒又听曲了」「今兒吃羊肉」「今兒菜不好吃」「今兒畫畫了」…

期間,石頭還告訴郭昕,打仗很厲害的英國公也叫胡俊。

益州有些偏,但是,偏有偏的好處,沒怎麼遭受戰亂,也沒啥敵人入侵,因此,對于英國公胡俊的威名,益州人都不大知道。

「你懷疑?」郭昕緊張了,若真是英國公,那這事還真麻煩了。

石頭好笑道︰「怎麼可能,英國公娶的是皇上最疼愛的妹妹昌平公主,伉儷情深得很,英國公前幾年對付北狄,昌平公主都跟著去了的呢。」

「駙馬爺還可以領兵啊?」郭昕納悶,好像駙馬都是閑職的啊。

「怎麼不可以?」石頭反問道。

好吧,大夏朝的規矩不一樣,郭昕不問了,轉而關心起胡俊來,「他和公主伉儷情深啊…」

石頭點頭,「嗯,再說了,英國公可是我大夏響當當的人物,怎麼會做出奪人妻室的事來?」看來石頭對英國公有些崇拜,「你說我若能到他帳下去當個副將之類的,那該多好…」

「你還是慢慢考會試吧…」郭昕打擊著,只要不是英國公就好,不過想來也不可能是英國公,這個圈子太遙遠了…

石頭和郭昕說過就忘,誰也沒再多想…

一連十多天,石頭的作息時間都差不多,半個月過後,某天,石頭竟然吃了午飯就回來了,

「听曲的喜歡小白臉。」石頭一進屋就給郭昕總結…

「你怎麼光關注這個啊?」郭昕惱道︰「遇到可深交的人沒?」

「王崖拸和溫里然這兩人還不錯。」

「多大年紀了?」郭昕問道。

「王崖拸40多了,溫里然28。」石頭道︰「王崖拸是益州茂源人氏,溫里然在縣學我們就認識。我和他們聊得來。」

「那你們明天又約在哪兒?」

「明天沒約,明天放榜呢。」石頭道,「他們住的近的大概會湊一起。」

「怪不得今天散得這麼早。」郭昕笑道,「大家肯定都回去拜神去了。」

「才沒有呢,有幾個要走親戚,所以大家就散了。」石頭道,「你逛街不?我陪你?」

郭昕搖頭,「不想動,我去睡一會兒。」大姨媽來了,郭昕哪兒都不想去。

「喔。」石頭道,「那我去看看爹和娘。」

郭昕才不放心他一個人去呢,萬一遇到姓胡的怎麼辦?來個報信的人都沒有呢,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明天就放榜了,後天咱們去吧,落榜也得給爹娘知會聲,對吧?要不你納兩鞋底吧,我的鞋好像小了些。」

大夏朝沒纏足的陋俗,所以,郭昕的腳如今正該長。

石頭有些猶豫,郭昕又補了句,「我有點不舒服,你在家守著吧,待會兒幫我倒個熱水什麼的…」

「好吧,那布呢?」石頭問道。

「就用紅布吧,」郭昕道,「只是顏色敗了些,其他的都還好呢。」

「多長?」

「比現在的長一個手指寬。」郭昕拿了雙鞋給石頭,石頭這些年來已完全是納鞋底的熟手了,可以從零開始做起,不用郭昕給他弄好樣子了。

于是,郭昕便去睡覺了,石頭便開始剪了紅布納鞋底,瞅瞅外面太陽還不錯,就端了個板凳坐院子里了。

納鞋底正納得歡,卻听見院門嘎吱一聲,給推開了,探進個腦袋來,見了拿針納鞋底的石頭,一楞,旋即笑道︰「請問益州舉子石宜和住這嗎?」

石頭沒隨時鎖院門的習慣,因此,倒沒吃驚院門怎麼給推開了,放下鞋底,站起來,「是啊,你是?」

院門徹底給推開了,石頭瞧清楚了,原來是個富家公子,听口音是京城人,怎麼找自己啊?挺納悶的。

「我姓劉,排行五,麻煩你知會一下石舉人,就說劉某前來拜訪。」小公子笑眯眯道,長得很秀氣的,讓石頭不由想起爹,看來京城盛產秀氣男…

「我就是。」石頭道,「劉公子…」

石頭正想問劉五你從哪兒知道的我啊,卻見劉五非常突兀的給嗆著了,一旁的小廝是趕緊的拍背。

石頭很郁悶,來了句,「誰規定的讀書人必須得秀氣啊?」

劉五一邊咳嗽一邊擺手,「楞不丁吸了口冷氣給嗆著了,呵呵…」

石頭翻了個白眼,「我和劉公子素不相識…」

「喔,家中有親戚是益州的舉子,听他說起石兄,呵呵…」

「你家的親戚是誰啊?」

「啊?」劉五轉了轉眼珠子,「姓王,我記不大清了,呵呵,家中親戚太多。」

「喔。」石頭郁悶,心想,不就是益州來了個五大三粗的舉子嘛,至于專門跑一趟嘛。

「石兄今年貴庚?」

「17」

「我15,你比我高了兩個頭呢。」劉五伸手在腦袋上比劃了一下,然後看了看石頭放在一旁的鞋底,「你還自己那鞋底啊,這鞋子挺小的啊,你腳…」

「給我媳婦納的。」石頭很淡然道。

劉五又一陣猛嗆,讓石頭更郁悶了,這真不怪石頭,自從石頭爹默許兼鼓勵他納鞋底後,納鞋底就歸石頭了,鄰居們也有偶爾瞧見的,可當時石頭小,大家也都沒人笑話,等石頭大了,大家也就習以為常了,沒人覺得石頭納鞋底是多麼奇怪的一樁事…習慣的力量是很可怕的,所以,在石頭眼里,力氣大的男子都應該是要納鞋底的…

卻不想劉五又給嗆著了…

「你嗆完了吧?」石頭做了個請的手勢,「那就請慢走,不送。」當自己是猴子啊,來看稀奇啊,真是的,井底之蛙,枉你還住在京城呢!

劉五嗆得眼淚都出來了,好容易給止住了,「石兄,你還真不同尋常啊。」

石頭一听,白眼一番,手一伸就將劉五和他的小廝給送出院門了,然後將門栓一插,鼻子哼了聲,繼續回去納鞋底,京城無聊人怎麼那麼多呢?

小廝待去敲門,劉五擺手,悶笑道,「回宮,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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