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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忠誠與信仰 第006章 殺了她

周圍的貴族富賈們用好奇,詫異,以及幸災樂禍的眼神齊齊望向張揚,而此時張揚面色尷尬,嘴角正掛著玩味的笑意。本來想幸災樂禍的看丹拿亨特出丑,沒想到自己先栽了跟頭。張揚雙手撐住椅子想要站起身,卻因為昨晚的打斗以及狂暴藥水的副作用而險些摔倒。

突然間在近衛隊的人群中,一個略微有些艱澀的聲音大聲嘲笑道,「一個站都站不穩的廢物,也配娶凱曼帝國高貴的公主嗎?」一名芊瘦的男人穿著皇室禮服騎著馬從人群中緩緩穿過。

剎那間匍匐一地的人群中整齊的響起了拔劍的金屬摩擦聲,三四十名男子手持長劍怒視著那個人,而離他最近的一名持劍男子只有不到三米。所有站起來的男子穿著不同的衣服,然而胸前的銀月徽記卻是一模一樣。除了公爵府中今天在職的護衛,很多僕人以及輪休的士卒都來參加今天的千年神祭。

突然而來的狀況讓那名男子恐懼的大叫了一聲,隨後由于坐下馬匹被驚嚇,整個前腿高高抬起,轉瞬間他便被甩了下去。一名近衛隊士兵搶先一步拽住那匹受驚馬的韁繩,而其他的衛兵們則改變隊形將那男子護在中央。那男子臉上毫無血色,從地上坐起來以後看到自己被皇家近衛們護在中央,這才怒氣沖沖的指著人群中拔劍的人,「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安普侯爵,凱曼七世的親佷子!」

「就算凱曼大帝親自來,也不敢侮辱沃爾斯曼家族。」

「沃爾斯曼家族抵抗蠻荒之地獸人幾十年,你們不過是在金屋里想吃想喝!」

人群中有人大聲的叫喊起來,立刻引起一片附和之聲。

「給我把這些卑賤愚蠢的平民們都殺了。」安普用他那艱澀的嗓音嘶聲嚎叫著,只不過周圍的近衛們並沒有理會這個命令,依然警惕站在原地望向四周。

平民們見那些近衛並沒有動手的意圖,霎時間叫的更歡了。

貴族的這座高台距離中央台子也不過五六十米,從這里能夠清晰的看到一臉怒容的溫蒂尼。這小姑娘只有十三四歲,然而卻已經是火系魔法士了。如果瑞琪站在這里一定會被羞愧死。她被譽為大陸千年來最有天賦的魔法師,據說前不久已經到達巔峰魔法士的境界,正在準備突破至魔法師的級別。

伊文娜緩緩從看台上站起身,霎時間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她淡淡的望向中央祭台上的溫蒂尼,平穩而有力的說道,「沃爾斯曼家族並未接到凱曼陛下的婚旨,更何況……」伊文娜笑著看向自己的孩子張揚,「我的孩子也不一定會答應這門婚事。」

張揚也笑了,他听出了母親話中的含義。他深吸一口氣環顧那些站在人群中的沃爾斯曼家族僕人與衛兵,高聲大喊道,「沃爾斯曼家族從不懼怕任何困難,也從不接受任何威脅。」說罷,他目含它意的看了一眼站在祭台一邊看笑話的丹拿亨特。此時的丹拿亨特當然樂的看到沃爾斯曼家族與凱曼王族出現斗爭,這樣他才更有機會將這輪新月拉到自己一邊,看到張揚望向自己的眼神,他不自覺的渾身顫抖了一下。

忽然間天空中遠遠的傳來一聲咆哮,這一聲咆哮讓整個大地開始震顫,坐在木質高台上的貴族們感覺更為明顯。近衛隊的騎士們不停的安撫自己坐下的馬匹,牠們不安的打著響鼻,踱著腳步在原地繞圈。

圍在祭壇邊上的聖騎士們的那些披著聖光鎧甲的坐騎也略微有些驚懼,然而當所有的騎士輕輕將自己的手放在馬脖子上,口中輕念了些什麼,那些坐騎便驟然安靜下來。最為混亂的要數新古萊城的衛兵們,那些拴在廣場邊緣的馬匹掙月兌了韁繩,四處奔逃。零星個別坐在馬匹上的衛兵,也被自己的馬甩下馬背,任他們如何安撫都沒有效果。

北方的天空中個黑色的影子由遠至近驟然放大,一條駝色的巨龍扇著牠那碩大的翅膀緩緩降落。在距離地面仍有一百多米的時候,坐在巨龍背後的一個健壯身影驟然一躍,落向中央祭台。當這個健碩身影即將于祭台接觸的時候,他的腳下突然凝出一片土色的氣氳,卷著沙土微微將他一托,他就那樣安靜的落在了溫蒂尼身邊。

而那原本翱翔在天際的駝色巨龍,也緩緩降落在距離台子不遠的廣場地面上,周圍的人群們連滾帶爬的讓出一片空白區域。不論是貴族還是平民,誰也沒有見過這個架勢。巨龍的威壓感讓他們臉色蒼白,很多人軟倒在地上站不起身。

「帝國第六龍騎士米娜西亞小姐,歡迎來到沃爾斯曼平原。」伊文娜平淡而不卑不亢的行禮道。

張揚仔細看去,那偉岸的身軀實際上是因為被無數堅硬厚實的土屬性斗氣包裹所致,穿過那層斗氣,隱約能看出來她高挑的身姿。斗氣難以控制的外放,是大劍師境界才有的特點,而作為擁有穩固屬性的土屬性斗氣,竟然能夠外放至包裹全身而無法控制,可見這名龍騎士已經到達大劍師八九階的水平了。

現在在沃爾斯曼平原上,沒有人是她的對手。而在沃爾斯曼家族內,恐怕也只有守在南方烏谷的父親阿瑟斯可以與她一戰。張揚心中略微計算著,原本提爾的城防軍就與凱曼王室曖昧,再加上那些訓練有素的三十幾名皇家禁衛隊,那些站在平民中沒有穿甲冑的沃爾斯曼衛兵已經處在劣勢。現在又有龍騎士,拖上中央神殿那三十六名聖騎士也不是對手。更何況現在的中央神殿所積蓄的力量並不夠,肯定避免與凱曼王室正面沖突。

「公爵夫人!」米娜西亞單手放在胸前,行了一個騎士禮,隨後她取出一封繡著金邊的羊皮卷軸,甩手交給身後不遠處一名皇家近衛隊士兵,「我奉凱曼陛下旨意,要您的孩子穆恩前往帝都與溫蒂尼公主訂婚。」

丹拿亨特的臉色驟然變了,只不過在龍騎士面前,他這個毫無戰斗能力的文職人員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你看那個穆恩,虛弱的樣子風都能吹倒,我怎麼能夠嫁給他這樣的廢物?」站在米娜西亞身邊的溫蒂尼指著看台上的張揚急道。

米娜西亞順著溫蒂尼的手,看了一眼站在看台上的穆恩,以他大劍師的境界,當然很容易就發現那個面色有些蒼白的男孩,體內沒有絲毫斗氣。她略微皺了下眉頭,最終還是說道,「這是陛下的旨意。」

伊文娜接過那被近衛士兵送過來的羊皮紙看也不看一眼,交給了站在身邊的張揚,「結婚這種事情,還是讓孩子自己做主的好。」

「這是陛下的旨意,難道您要拒絕嗎?」米娜西亞面色一冷,喝問道。趴在一旁的土屬性巨龍配合的抖了抖身子,整個大地因此而再次顫動起來,剎那間再一次引起人群的混亂。

張揚到是從沒有見過皇家的書信,他好奇的打開來看了一眼,無非就是一通贊揚沃爾斯曼家族,然後賜婚給張揚和溫蒂尼。這套陳詞濫調沒有什麼值得吸引人的地方,張揚伸手模了模羊皮紙的表面,質地不是一般的優良,張揚心中暗道,這東西適合做附魔卷軸——張揚很滿意的收進了懷里。

「如果帝都的女人缺男人,缺到非要從沃爾斯曼平原搶一個走,我不介意讓台下的勇士們輪流上陣。」張揚呵呵笑道。

剎那間那些在台下響起一片叫好和哄笑聲。台上的龍騎士米娜西亞蹙起眉頭,顯然有些不悅。跪在一旁的城主提爾也是忍俊不禁,險些笑出聲來。而站在張揚身側的伊文娜斜了一眼張揚,並沒有怪罪的意思。

溫蒂尼望著張揚「不來咬我啊」的表情,帶著那不知道是因為憤怒還是羞澀而發紅的小臉,指著看台上的張揚連說了好幾個你……

「我殺你了!」最終她帶著稚氣的聲音怒道,隨後口中便響起了怪異的音節。

貴族看台上的貴族們立刻連滾帶爬的跑向外邊,生怕殃及池魚。只余下面色平淡的伊文娜以及滿臉笑意的張揚。

溫蒂尼左手將法杖斜舉在胸前,右手張開手掌朝上,自然而然的放在腰間,一團火焰在他手掌中心凝聚。圓形的火球似乎周圍包裹著略微發暗的深色火紅,這是一個只有魔法師級別才能釋放的炎爆術,不過以她凝聚的速度,顯然她剛剛踏足魔法師級別不久。

不到十四歲就達到魔法師級,那活了二百八十年還是魔法士的瑞琪可以找塊風水好的寶地把自己埋了去了。

站在溫蒂尼身邊的米娜西亞輕輕伸出手搭在了溫蒂尼的肩上,重復道,「這是陛下的旨意。」米娜西亞的手剛接觸到溫蒂尼的身體,溫蒂尼手中幾乎凝聚成形的炎爆術瞬間湮滅,只余下空氣中濃厚的熱浪。

「姐姐!」溫蒂尼委屈的拉了一下米娜西亞的衣擺。

這一聲姐姐顯然叫的米娜西亞心中一軟。米娜西亞外表看起來不過二十多歲,然而已經達到大劍師境界的她,指不定活了多少個年頭。隨著斗氣等級的提升,人類的壽命可以被延長,同時也能夠保持身體更年輕。

一般而言,魔法士等級的魔法師也不過能活到一百四五十歲,瑞琪顯然使用了特殊方法比如藥劑和附魔法陣使得他能夠依然活到現在。當然不去看他的臉,只看他的四肢,十個人九個認為他是從墓地里爬出來的,另一個則把他當做來自地獄的惡魔。

溫蒂尼眼神一動,忽然間抬起她那左手的法杖,指向了看台上的張揚。一道燃燒的烈焰箭從法杖頂部紅色的魔法寶石內飛射而出。站在溫蒂尼身邊的米娜西亞急忙揮手向上一抬,駝色的斗氣卷著沙粒只斬到了烈焰箭的尾部。土屬性斗氣本就不擅長速度,更何況這個只有大魔法師需要吟唱很久才能釋放的烈焰箭早已被儲存在魔法寶石中,突然間的釋放她根本來不及反應。

這道烈焰箭的在所有大魔法師以及以下的火系魔法里,是速度最快的魔法,從中央祭台到貴族看台五六十米的距離眨眼間就能到達。一個蒼老的身影驟然從看台下躍起,埃爾伯手持一把短匕刺向那道烈焰箭。

能夠對抗魔法的武器只有那些具有極好魔法傳導性材料制作而成的武器,埃爾伯手中的匕首雖然是由只有矮人族才有的薩鋼鍛造,卻也經不住這道魔法箭的炙烤,瞬間破碎。

普通鋼鐵打造的武器與秘銀魔法武器是有巨大區別的,前者能夠承受大量斗氣凝聚而不折斷,後者能夠傳導以及擊潰魔法。這也是為什麼聖騎士身上背著一把青鋼寬劍和一把秘銀長劍的原因。

武者對抗魔法師最好的武器便是秘銀武器,秘銀武器擊中魔法可以將魔法元素擊散通過武器本身金屬的傳導性而消化,而法師脆弱的身體不論是用略微柔軟的秘銀武器還是青鋼武器,都一樣能夠輕易撕開。而武者與武者的對決,由于秘銀之類的魔法武器對于斗氣的包容性小,很容易在對抗中折斷,使得他們必須要使用非魔法金屬制作的堅硬兵器。

在空中的埃爾伯心中一驚,身子扭轉瞬間橫移了幾厘米,努力讓自己的身體撞向那支烈焰箭。毫無聲息的,那支烈焰箭瞬間擊潰了埃爾伯匆忙凝聚起的冰霜斗氣,穿透了他的身體,繼續向著張揚飛去。

祭台上的溫蒂尼顯然也沒有想到這個魔法擁有這麼強大的力量,害怕的叫出聲來。那支烈焰箭實在太快了,張揚虛弱的身體根本來不及反應,就在埃爾伯試圖阻擋那支烈焰箭的時候,張揚只覺得身體一歪,撲通一聲斜斜摔倒在看台上,身體擦著地面滑行了兩步距離才停下來。

「母親!」張揚心中一驚,急忙爬起來。那支烈焰箭已經穿過了伊文娜的身體,勢頭不減飛向遠處的空中,一直砸進遠處鐘樓高塔的牆壁內。連同後面八九面牆壁穿了窟窿,才消失不見。

埃爾伯咬著牙,捂著不停流血的右肩落在看台上,「夫人!」

「母親!」張揚撲在伊文娜身邊,此時伊文娜月復部完全被烈焰箭打穿,鮮血瞬間染紅了紫色的衣衫。

張揚在顧不得別人的眼神,手一揮,瓶瓶罐罐眨眼擺了一地,雙眼中的淚水不停的流淌著,模糊了他的視線。埃爾伯伸出一只手平舉在伊文娜月復部夸張的傷口處,隨後一層冰霜驟然浮現,將整個傷口封住。

張揚手忙腳亂的將各種藥水灑在母親傷口處,又或者小心的喂給她。

「孩子……」伊文娜抬起手想要撫模張揚的臉龐,卻因為失血過多沒有太多力量而垂在身側,「沃爾斯曼家族的未來!」

「別說話,母親。」張揚急道,母親的一句話牽動了那恐怖的傷口,險些破開冰封再次出血。

「少主人,這只能暫時止血。」埃爾伯焦急的說道。

張揚冷靜了片刻,一股腦將幾個瓶瓶罐罐收進戒指里,隨後把戒指塞到埃爾伯口袋里,眼楮直直盯著埃爾伯說道,「帶著母親去找瑞琪魔法師!」

「是!」有了主意埃爾伯也冷靜了下來,看了一眼正往看台上奔跑的僕人本森命令道,「照顧好少主人。」

本森有些六神無主的點點頭,伸手去扶張揚,卻被張揚甩手打開。

目送埃爾伯背著母親離去,擦去眼淚的張揚仰天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讓張揚漸漸冷靜下來。他環顧四周最終從看台邊緣找到了那名來自科密港的蘇提密,他緩緩來到他的面前,望著有些驚恐的他,伸出手平淡道,「不好意思,請將那瓶不穩定巫師藥水還給我。如果您還需要,過些天來公爵府,二十瓶藥水一瓶也不會少。」

蘇提密用顫抖的雙手將那瓶巫師藥水取了出來,遞還給張揚,張了張嘴想安慰幾句,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張揚打開瓶子,一口將這三人份的不穩定巫師藥水吞下,隨後擦了一把嘴角流下的藥水痕跡,緩緩走到看台邊緣。

台階下鴉雀無聲,所有的人們都睜大了眼楮看著這一切發生。那些散亂在人群中的新月衛兵們,將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張揚的身上。而中央祭台上的丹拿亨特眼珠亂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一旁站著的提爾已經癱軟在了地上。龍騎士米娜西亞微微跨前一步,將溫蒂尼護在身後。而公主溫蒂尼雙目中已經完全失去了神采,只是呆呆的望著站著高台上的張揚。

她沒有想到導師放在法杖中的魔法會這樣的強大,造成這樣的結果她也未曾預料。

台上的張揚臉上勾起冰冷的笑容,緩緩抬起那沾著母親鮮血的右手,直指著中央祭台上的溫蒂尼,聲音極其平淡的說道,「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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