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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的曙光劃破灰蒙蒙拂曉天際,將大涼的皇都鍍上一層淡淡金色,武安城內車馬早已穿梭如流,西市大街兩旁屋宇鱗次櫛比,茶坊酒肆相間其間,寶馬香車爭馳御道,坐攤小販吆喝其間,香火門店,名流商賈,街景士紳,騎馬小吏,布衣白丁往來其間,數不盡的繁盛。千里之外的河內叛亂並絲毫影響這座風雨四百余年的大涼皇都。

含元殿外身著朝服的大臣們正三三兩兩嘮著昨晚的風花雪月,最近的奇聞異事,亦有一二正直大臣滿面愁容望下四周同僚無奈的低頭嘆氣。這時只見一華麗大轎落下,一身著緋色羅袍裙,腰授羊脂白玉佩,配一三尺凌風劍的老者走出,四周官員忙向其靠攏而來,忙山呼太傅,甚至有一二官員走向前殷勤攙扶。原來此人正是當今權臣,皇帝親舅大涼太傅當朝首相梁超。

梁超微眯著雙眼,點了點頭,似乎很享受這種萬人膜拜的感覺開口道︰「各位同僚真是勞心勞力,不辭勞苦,來得如此之早,老夫慚愧。」、

左都御史劉威諂笑道︰「誰不知太傅夙興夜寐,嘔心瀝血,為國為民為陛下那是操碎了心思」,我等豈敢望太傅項背。周圍朝臣連忙應和

就在這時一陣車馬聲由遠及近,眾臣應聲望去,相互交談「這是哪位同僚,車帳為何不曾見過」只見梁超微眯雙眼手捻胡須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車馬在先前落轎之處停下,簾幕掀開,只見一頭戴紫金冠,身著黃色虯龍服飾的少年,被下面行侍太監攙扶下車,隨即小孩拾階梯走向眾大臣。

「那不是岐王殿下嗎,他不是該由翰林院張憲通負責教授嗎,為何今日來此」周圍朝臣滿月復疑惑的看向梁超。

梁超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此事,心里盤算著看來皇上還真是重視自己的這位皇弟,如此,我謀劃之事看來更加好辦了。念及此,見梁超連忙迎上前去。♀

何熙承艱難的爬著階梯,心里萬般無奈稻息現在自己嬌小的身板,看見梁超朝自己走來,忙做出親切狀喊道「舅舅」,梁超走到跟前拉起熙承的手滿懷關懷滿臉連痛苦的問道「听聞皇佷前日落水昏迷,舅父心中萬分焦急,無奈手中政務繁忙,是在騰不出時間探望,若是皇佷有何三長兩短,我該如何向我死去的妹妹交代,說完忙拭去眼角那不知怎樣擠出的淚水。」

「舅父無需自責,承兒知道,我這不是已經好了嗎,這才奉詔參加今日朝會,」熙承干脆地回答道

「果然如此,看來皇帝已經知道自己不可能生育,想要從小培養其弟弟了解朝政,」念及此梁超臉色不禁陰沉下去。

「哈哈,看來以後要與皇佷同殿為臣了」,梁超連打哈哈笑道

「還需舅父指點」雖然不知道梁超心里到底如何想,但兩世為人熙承自然不會就覺得眼前這位所謂的舅舅會如表面上那麼和善。嘴上依然連連應聲道

望著眼前這個僅僅十二歲的小孩,梁超眼前恍惚了一下,心中竟生出絲絲煩亂,這氣度不似一個十二歲孩童所能表現出來的,看來此子也非常人,不知道按計劃行事是對是錯。

正當大家還在相互議論的時候,只見含元殿大門敞開,兩排整齊的御林軍分別列于自己站立的位置,只听老太監一聲嘹亮的「上朝,」眾大臣連忙列好隊整齊的向殿內走去。

熙承跟隨在梁超之後快步跟上,在這人流中顯得多少有些不倫不類。

走入殿中只見皇帝高坐于九龍御座,頭頂牌匾上書「中流砥柱」,據說此牌意喻身在朝堂群臣時刻牢記自己的身份職責,發揮自己于國家匾是太祖太武皇帝親自手書,的支柱作用。

緊接著文武群臣跪拜山呼萬歲,熙承隨眾人下禮,卻見太傅梁超依然傲然而立,熙承已經了解到,自父皇道宗文成皇帝駕崩,母親梁太後垂簾之時,梁超作為朝廷元老當朝國舅,權勢日益膨脹,自皇兄永平三年開始梁超更是乾綱獨斷,權傾朝野,不僅車駕鑾帳直逼皇帝,甚至上朝允許不行跪拜禮,且允許佩劍上朝,自此愈加驕茲跋扈。

待群臣站起後,皇上走下御座走到熙承跟前,拉起手說道︰「如今天家血脈不濟,兩位皇叔都遠在外鎮守邊地,朕總覺朝堂無至親之人,皇弟自幼聰慧過人,符彥卿太尉對其評價頗高,朕就做主張,令其自幼接觸朝政,待可用之時,加以重任,眾卿家以為如何。

說完看了看梁超,又掃視了下群臣。只見群臣相互議論起來,又都不一而同看向梁超,見梁超依舊面無表情。

兵部侍郎郭開義走向前奏道︰「陛下,自古無此做法,十二歲立朝者,皆為歷朝儲君,無王爺自小若此听政者,還望陛下明鑒。」

御史中丞鐘于會奏道︰「郭大人所言極是,陛下今方19,當待有皇儲後再行議此事,岐王殿下若此時就如此培養,臣擔憂待陛下日後建儲之時,會有很大阻礙,朝堂之臣明白陛下乃愛弟心切,可世人百姓不若此想只怕。」

「混帳,那你告訴朕他們會如此想,」皇帝惱怒道。

「臣等惶恐」郭開義和鐘于會連忙跪下,驚恐的答道望著拂袖走向御座的皇帝,兩者相互望了下,又不約而同望下梁超,心里不禁後怕,皇上親政方才半年卻流露出真正上位者的姿態,這令以前一直為梁超馬首是瞻的二臣頓生顧慮之心。

熙承望著眼前一幕,雖不明白皇上為何對自己如此眷顧,卻著實從這朝堂之上看出絲絲端倪,皇上如此所為,當然不止是因為自己乃一母同胞至親兄弟,實則是做給前日對自己下黑手的人看,自皇帝親政以來對大權在握權傾朝野的梁超早已經心存不滿,如此作為是想看梁超究竟是何反應,換而言之皇帝是在嘗試著自己做主,化被動為主動,想將大權收歸己手,對于郭開義這些梁黨予以下馬威,警示他們誰才是這大涼之主。

「我覺得陛下這樣做甚好,」梁超出列進言道。哦?剛走到龍椅前尚下的皇帝連回過頭,面帶驚訝的神情道︰「太傅如何認為」。

「臣以為陛下此舉甚好,一則可彰顯陛下與岐王的兄友弟恭,當世人典範,二來,岐王殿下自幼聰慧,讀書能過目不忘,三歲便能吟詩作對,堪稱神童,我大涼宗室出此能人,加之陛下如此栽培,可做社稷之福也。」言罷又朝跪著二人道︰「你二者,鼠目寸光,不知變通,只知恪守祖宗禮法,卻不知陛下知人善任之心,還不快退去。」

那二人如蒙大赦,告罪後立即退回自己班位。

皇帝雖心有疑慮,但見目的已經達到言道︰「太傅真乃社稷之臣,卿等亦應該多向太傅學習方才對得起,朕頭頂太武皇帝這手書的四個大字。

既然如此岐王上前听封「加封岐王為晉王,授資善大夫,地封臨晉」封王禮儀由禮部擇吉日舉行

熙承連忙跪拜叩謝

「吾皇聖明,」只見朝臣異口同聲回道。

禮畢,兵部尚書周運道奏道︰「陛下,河內叛亂日益嚴峻,臣剛接到奏報,河內名將李泰斬殺沁州知州並開城向亂賊蘇運投降,自此河內二十四州郡盡陷,臣請陛下當速擇良將討伐,若不再行對策,則我大涼欽天府以北將盡陷賊手。

皇帝一拍龍案怒道︰「河內有安化,盧龍,彰義三鎮強兵十萬,何以局勢會如此弱勢。」

周運道再眼︰「安化軍節度使劉登自在邢州,連州連連受挫之後已經退守欽州,懼不出戰,「

「那現在何處軍隊可調往平叛,卿請速講。」皇帝焦急問道

「我大涼軍隊以西南西北二軍最為精銳,然西南軍需要防止鮮于族作亂隴西郡王劉昭素鎮蜀州,素有威名,故平定內亂不可用西南軍。」周運道看了看皇帝繼續道

「北齊在文成朝西北亂之際曾趁火打劫,擄掠我西北邊地,現北齊主蕭子顯野心勃勃,無時無刻不想南下,且西北到河內關山路遠故也調動不得,為今之計只有潞王何欣,安王何猛之兵可調,還請陛下決斷。」

何熙韜思慮片刻道︰「翰林院速擬詔潞王,安王,讓他們兵發欽州,會劉登,共同平叛,加潞王為河內行營招討使,安王為副使,河內道,淮南道均由其節制。

「陛下親王領兵須派監軍加以節制啊,潞王安王手握重兵,需從朝中另尋監軍前往督戰,」

太傅梁超進言道

皇帝思慮片刻道︰「依太傅之言派何人前去監軍合適,人選就由太傅推薦吧。」

臣覺得︰「文淵閣學士梁豫穩重干練,是此行的最佳人選,還請聖裁。」

「哈哈,太傅當真是內舉不回親戚啊,」皇帝盯住梁超笑道

「臣一心只為社稷著想,不分親疏貴賤,」梁超不卑不亢回答道,臉上流露出一絲陰沉正被熙承捕捉到。心道:」這老賊果然奸猾,此行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好,就令梁豫監軍河內,領朕御詔,即日出發」熙韜拂袖道「退朝,」便朝後堂走去。

群臣山呼萬歲,也依次退出大殿。

殿外,梁超走到熙承身旁笑道︰「恭喜皇佷加封晉王,這可是一等王爵,比你那兩位皇叔爵位都要高。」

熙承突然意識到什麼,很快接口道︰「若不是舅父的幫忙,熙承怎會如此順利,承兒再次謝過舅父」說完揖深一禮。

梁超再次驚嘆熙承的答話老道,卻不似十二歲頑童,內心陰郁下來,就在這時听到後方有人叫道「太傅」,梁超回頭看去卻是兵部侍郎郭開義。

見此熙承連告禮告退,梁超望著熙承那小小的背影,冷哼一聲,便轉過身看向正在朝著自己這邊奔來的郭開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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