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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關懷

赫連容晟上前牽起她的手,邊走邊道︰「大鳶朝橫亙這神州大陸數千年,數千年來,這都城只在這千重雪山南邊數百里的無量京,自然是意韻悠長,同青州是不一樣的。愛睍蓴璩」

兩人在前面走,千音和蓮心在身後交談著。而最後的赫連容瑜卻是難掩激動之情,眼眸中都有了水光。他十幾歲懵懂之時,被人加害被迫離開皇宮,離開父皇和皇兄,一人漂流在外多年。

哪里可能不想回來,只是他若回來,不僅性命不保,還會叫那些想要他命的人更生警覺,去對付他的皇兄。他兄弟二人自幼失怙,相依為命,在深宮之中,步步為營,處處驚心。稍有不慎,便是天人永隔。

倒不如遠離京城,在外面逍遙自在。這逍遙是有了,心卻不自在了。這心一旦有了惦記的人,還能由得了自己逍遙麼?

如今真的回來了,赫連容瑜一時間感慨不已,他好久不曾去皇陵祭拜自己的母妃,是該去看一看了。疼他的皇祖母,不知身子骨可還健朗?在萬佛山修養的父皇,還會記得他這一個早以為撿了閻王投胎轉世的兒子麼?

幾人很快到了瑞安王府,蘇清婉被赫連容晟牽著走進內堂之時,還來不及感嘆王府的富麗堂皇,就听見幾百位下人穿著同樣式的衣裳跪拜在赫連容晟的面前,齊聲道︰「恭迎王爺回府!」

蘇清婉忍不住笑出聲來,見赫連容晟板著臉,一副冷冰冰的模樣,更是忍俊不禁。赫連容晟在府內,一貫的冷峻模樣,見蘇清婉笑話自己,也勾唇笑起來。

這可把底下跪著的下人驚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八王爺的名聲在外,那可是「鐵血王爺」,誰人敢笑王爺,那人還真是嫌命長了。可這模樣清絕的女子,竟然還能惹得王爺露出笑臉,莫非是什麼神仙人物?

府內的總管接到蜂信,就命人準備好迎親的東西,敲鑼打鼓一路去了青州,這會子,府內的人都知道王爺要將青州的一名女子迎娶到府內,成為這瑞安王的王妃娘娘。那這被王爺帶回來的女子,到底是什麼樣的名分?

「今後,王妃娘娘,便是你們眼前的這一位了,都記住了嗎?日後本王不在府中,一切盡可听王妃的差遣。」

「奴婢(奴才)遵命!」

把蘇清婉直接帶到了自己的寢殿,赫連容晟命人去打了熱水,才俯身在蘇清婉的臉頰上親了親。這幾日,兩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親密舉動,但赫連容晟一直風度翩翩,僅僅是親吻臉頰而已。但如此用心呵護,深情款款,讓蘇清婉每每都心動不已,羞紅了雙頰。

「眼下我們只需要等迎親的隊伍回來,就可以成婚了。我府中不說是銅牆鐵壁,但有我在,旁人就別妄想傷了你。你這幾日在船上吃的都是些素食,人都瘦了,合該好好補補。」赫連容晟說著,見下人抬進來浴桶和熱水,才轉身出了門。

蘇清婉月兌了衣服坐在浴桶內,不自覺的就笑起來。眼眶內也隱隱含淚,自然不是因為難過,有感慨亦有恍然。甚至還會想,前世若是她答應了赫連容晟的提親,是不是幸福當即就會來到她的身邊?

而不是在她拒絕後,被徐正卿欺騙了多年,到頭來,卻被送與別人的床上受盡侮辱,最後,落得個死了都沒有人來收尸的淒慘下場。

怪只怪她有眼無珠,叫小人得志。

或許她重生,正是上蒼給她的機會,叫她重回一次,看清一切,看清楚,誰才是值得她去付出的心上人。

「王妃娘娘,水還熱麼?若是不熱,奴婢給你再添一些。」守在屏風外面的攬月有些著急,王妃娘娘不讓她伺候,已經叫她有些戰戰兢兢了,這會子連水聲都沒了,莫非是睡著了?這要是找了涼,自己的罪過可就大了!

蘇清婉回過神來,「熱著呢,你把衣物送進來吧。」

等她穿戴好衣裳,只是簡單的梳了妝,見外頭天都黑了,赫連容晟卻還沒有出現。

「娘娘,王爺方才被攝政王傳召進宮了,晚膳娘娘自己在寢殿用就可以。王爺說,蓮心姑娘就住在寢殿旁邊的安華殿,娘娘若是想見,奴婢可去喊蓮姑娘過來。」攬月遞上一件狐裘大衣替蘇清婉穿好,這里可不比青州,靠近極北,不穿暖和了,怕是又要凍壞了。

蘇清婉擔心赫連容晟,也吃不下飯了,她知道蓮心這些日照顧她也累壞了,也不想去打擾她休息。

而赫連容晟接到赫連容雅的手諭,不過是寫著家宴二字。即便知道這「家宴」猶如龍潭虎穴,但他一日沒有把握一舉就能擊敗所有人,只能按兵不動。

宴會設在御花園旁的百鳥朝鳳閣,原是太後娘娘招待後宮妃子的地方。如今靖安帝移居萬佛山,太後閉門不出,這百鳥朝鳳閣倒是分外冷清了。

連帶著赫連容晟一起,也不過只有四王爺赫連容靜,五王爺赫連容萱,六王爺赫連容覺,七王爺赫連容雅,九王爺赫連容飛。幾人都帶著護衛來的,站在一旁。

赫連容雅看了一眼病怏怏的赫連容飛,眼底流露出一絲輕蔑,舉杯道︰「今日家宴,諸位不必拘謹了。日後我們一人誰登基為帝,就不會再有此圍桌而坐,把酒言歡的時候了!」

這話說得沒錯,數千年來,為了這帝位,兄弟相殘的史冊,數之不盡。即便是苟活下來,也是沒了權勢,再見當年的兄弟,也許跪拜稱臣,哪里還有今日對坐同飲的資格?

赫連容飛喝了一口,便咳嗽起來,起身稱頭暈目眩,先行離去了。赫連容萱惶惶不知所雲,只是怯懦的看著他的弟弟赫連容覺。赫連容覺眯眼舉杯道︰「對坐同飲之事,不過是小事一樁!」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他若為帝,願意與人同坐對飲。只是旁的人又怎麼會答應他為帝呢?!

「我前幾日經過虎頭嶺時,竟遭遇到了山匪,想不到在無量京之外,還有這麼一窩勢力,當真是膽大包天!若是普通的匪賊,知道我的身份,早就逃之夭夭了,他們竟然還不要命的沖上來,你們說,是不是受殲人唆使了?」

赫連容雅將眼神落在了赫連容覺的身上,低眸嗤笑一聲。

赫連容覺是何等心機城府俱佳的人,怎會受他這樣一撩撥就亂了陣腳。當日確實是他錯估了,才白白丟了幾十名死士的性命。但也不過是區區幾十名死士而已,為求皇位,身邊的親生大哥,都可以舍棄。

「不過是幾十個山匪而已,你身為攝政王,命官府的人好生管教了就好,若是親自出面,豈不是叫外人笑話了?」赫連容覺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冷笑一聲。

「這個自然,只是我身邊的護衛武功不俗,也生擒了幾個山匪,叫他們求死不能,慢慢拷打,總會有一個松口的。」赫連容雅大笑起來,一連喝了幾杯酒。

此刻,赫連容覺的臉色才難看起來,將手中的杯盞捏緊了,一言不語。

這頓飯,可謂吃得索然無味,從頭到尾,也不過只是赫連容覺同赫連容雅之間口舌相爭而已。只是,離席後,赫連容雅身邊的護衛卻追了上來。

「王爺,我家主子交予你的!」是封了蠟的信函。

千音接過信函,等兩人出了宮快到王府時,才將信函遞交到了赫連容晟的手上。

「容雅席間一直與容覺爭鋒相對,怕是不是先前勢力還弱的模樣了,否則他還不敢弄這樣的家宴,目的只為了挑釁容覺。」赫連容晟說著,打開了信函。

越看,赫連容晟臉上的笑意越盛。這赫連容雅的如意算盤打得倒響,只是他赫連容晟並不是任人撥弄的珠子,而是撥弄珠子的那人。

「容雅說要與我結盟,等他登基為帝後,封我為睿親王,將青州,岳州,千羽島都作為我的封地,且我r後的孩子,出生便封為王爺。」赫連容晟將手中的信函捏成團,取出火折子,點燃,燒為灰燼。

「主子,柏將軍約您明日在城郊相見,怕是叫七王爺得了消息,否則他不會拉攏你的。明日,我們還去見將軍嗎?」

赫連容晟拂去了地上的黑灰,冷笑道︰「去,當然要去,只是我們得演一場戲。」

等赫連容晟回到府內,蘇清婉已經靠在軟榻上睡著了。攬月悄聲道︰「王爺,奴婢勸了幾次,但娘娘執意要等您回府,這就靠在軟榻上睡著了。」

「晚膳用了沒?屋內的炭火再燒得旺一些,她體寒,受不得凍。」赫連容晟走過去,伸手捏了捏蘇清婉的手,發覺是熱的才放了心。他輕輕的抱起蘇清婉送到了床上,期間蘇清婉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楮,只是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被赫連容晟哄著睡著了。

既然宣布了蘇清婉的身份,兩人自然是要睡在一起的。

一夜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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