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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京城行

這上房,也不過是一張小床罷了,頂多能容許兩人住下,若是兩個大男人住,還真是有些擠了。愛睍蓴璩只是外頭已然大黑,再去找客棧,也不一定能找得到,反而會引起別人注意。

「屬下去睡通鋪就行,兩位王爺一人一間,王妃您就同蓮心……」

蓮心心中有打算,又怎麼會應了千音的話,當即搖頭道︰「不可不可,小姐如今可是王妃,我不過是侍女,哪能同小姐住在一起,千音大人你一路奔波,早就該睡個好覺了,小姐要的另一間放床大些,讓九王爺和你一同住正好,我定的那間房床最小,就我來住,這一間,王爺和小姐安歇吧!」

她說完,笑嘻嘻的推門就跑了,赫連容瑜和千音相視一眼,都明白其中意思,心照不宣的點了點頭,也拱手告退了。

屋內留下赫連容晟和蘇清婉兩人,都有些尷尬,二人雖然已經有了名分,但畢竟還未成婚,就這麼住在一起,叫人好生害羞。

「你先睡吧,我听你聲音還啞著,我坐在這邊看著你。」赫連容晟說著,就推著蘇清婉上床睡覺。蘇清婉轉身拉住了他的手。

「你一路趕來,眼圈都黑了,還逞什麼強?我這間房的床確實大,兩人睡還是可以的……」見赫連容晟雙眼一亮,蘇清婉心底微微一顫,忙又道,「但大被同眠,早些睡覺就好,不許說話了。」

赫連容晟抑制不住笑意點了點頭,兩人倒也真的是規規矩矩的並排躺著,原先赫連容晟還想著等蘇清婉睡著了,將人攬到自己懷里來。但他確實累得不輕,沒過了多久,就真的睡著了。待他呼吸平緩,蘇清婉才翻了個身,伸出手來描繪赫連容晟的眉宇。

「傻瓜……」

翌日一早,赫連容晟就醒了過來,他睜開眼,便看見蘇清婉依偎在他的懷里,當即心中一暖,在蘇清婉的額頭親了一記。但唇踫到蘇清婉的額頭時,被那滾熱的感覺驚了一跳,伸手模了模蘇清婉的後背,果然也是滾燙駭人。

竟然是傷寒未退,高燒再起了。

等蓮心他們三人進來,就發現蘇清婉靠在赫連容晟的懷里,小臉燒得通紅,勉強能睜開眼楮說幾句話。

「主子,還趕路去京城嗎?王妃的身體……」

「無……無妨,此地不宜……久留,以免……咳咳……」話也說不清楚了,只能劇烈的咳嗽,被抓來的這兩日,她有哪一日是睡得安穩的,每每都是睜開眼楮等到天亮,加之前日受了寒,便是風雨欲來,身體一下子垮了。

赫連容晟捏著她的手,用自己的內力幫她退熱。但這傷寒又不是內傷,頂多是強身健體,並不能即刻就見效。若是現在就趕路的話,途中顛簸,蘇清婉的身子又怎麼受得了。

蓮心擰干了涼水浸濕的帕子,擦著蘇清婉的臉,憂心道︰「不如我們先回青州吧,慢慢走,多用些時辰。」

赫連容晟卻是不易察覺的皺了皺眉,他此行已經花了十幾日的時間,而靖安帝在萬佛山的身體,不過能保四十九日。他回到京城,還需要打點好大婚,亦要聯絡柏雲龍。若是再回青州,怕是時日不夠了。

蘇清婉靠在赫連容晟的懷里,當然能感覺到他身體一瞬間的僵硬。

昨日赫連容晟跟她說過,靖安帝活不過今年春闈,他們的時間當真是不多了。

「主子,不如我們從水路回京,這樣一來不用受馬車顛簸,也甚為安全。為了掩人耳目,我們可以放蜂信回去,讓府中的人帶人去青州蘇府迎娶王妃娘娘,千寧他善于易容,易成王爺的模樣,定能瞞天過海。」

千音這話一出,赫連容瑜不禁拍手叫好︰「沒錯,如此一來,不僅可以混淆視听,掩人耳目,還可讓有心之人的目光留在那迎親的隊伍上,我們回京,也不會引起人注意的。」

「嗯,那就這麼辦吧。」赫連容晟起身,橫抱起蘇清婉,不顧她的驚呼聲,將狐裘大衣蓋在了蘇清婉的身上,「乖乖睡一覺吧,我有內力護著,不需要。」知道蘇清婉是想說這件衣服是他的,便提前打消了她的疑慮。

五人出城時,赫連容晟直接抱著蘇清婉越過城牆,千音在一邊用石子定住了城牆之上那些個侍衛的睡穴,等他們幾人出城走了幾十里,那些人才被交ban的侍衛察覺。但若要去追,又何從追起呢?

從涼州去京都,只有一條運河,這運河從北到南入海,縱橫萬里,是南北來往重要的交通樞紐,因是早春,堅冰剛融化,來往的船只,也都是那些個商船,還未到打漁的季節,河面上,也冷清得很,只有碼頭上傳來眾人吆喝的聲音,三三兩兩的壯漢,扛著麻袋,大冷的天,也打著赤膊,一身的薄汗。

蘇清婉腦子清醒了一些,瞥見來來往往的商船,道︰「我們也坐商船吧,眼下要租船,估計要受官府盤查的,會花上幾日的時間。」

涼州碼頭,來往的客船,一律歸官府管,所有客船,都需要登基備案,出船也需要記錄在檔的。

千音得了赫連容晟的示意,找了一條看起來約模十幾丈長,四五丈寬的大商船,商船上也有客房,他們來往涼州和京城,也都稍帶些客人,賺取些來往的費用。

五人上了穿,這船上不比客棧,余留的房間更少,五人只得了兩間房。好在船內的床就是連接在船艙上的,大得很,三個人躺在上面睡都不是問題,這一次,為了照顧好蘇清婉,蓮心被安排在和蘇清婉住同一間,畢竟她伺候蘇清婉順手了,赫連容晟空有一腔情意,做起這些事情來,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听說了沒,攝政王昨夜在虎頭嶺遇到土匪啦!喲喲,那些個土匪啊,真是瞎了眼,竟然敢去劫財!」一人公鴨嗓般,坐在商船的船艙內,將一條腿架在凳子上,端著一碗酒,豪爽的喝了下去。

這桌子另一邊,還坐著一個壯漢,聞言精光乍現,拍桌道︰「你這廝又在胡說八道!王爺回京,即便是便衣,遇到土匪,只要亮出令牌來,還有哪個敢劫財?」

「我說的可是千真萬確!那群土匪簡直拼了命,結果王爺身邊有一人武功卓絕,一人單挑幾十人還毫發無傷,那群土匪幾乎是悉數死絕了!我有同鄉從虎頭嶺經過,說是鮮血流成了小溪,惡臭漫天!」

兩人就這消息真假開始爭論起來,這等大事,一邊的人也按捺不住,參與了討論。獨獨只剩下赫連兄弟兩人面面相視,不發一言。

等兩人回到了房間,赫連容瑜才道︰「皇兄,看來容覺那邊的人沒有來記得及將消息帶回去,容雅身邊那位高手,看來不是什麼尋常之輩。容覺派出來刺殺的人,定當是有千絕千影等人的實力,但也殞命的話,這人可真就深不可測了。」

赫連容晟也明白他弟弟的意思,當初原以為赫連容雅雖然有野心但是並沒有那個實力,但如今看來,這一次刺殺失敗,朝中大臣看到了赫連容雅的背後勢力,一定會主動投誠。

朝廷素來明面上都不與江湖有所瓜葛,但哪一方朝廷勢力,都暗地里培植了一方江湖門派,這赫連容雅身邊的那位高手,肯定是某個門派中的精英,他們涉足江湖多年,比整日守在主子身邊的死士影衛經驗豐富得多,學的東西也多,當然厲害至極。

「吱呀——」門被千音從外推了開來,他手中拎著吃食,瞥見赫連容晟冷峻的臉色後,遲疑道︰「主子方才也听到外面的議論了?屬下方才從廚房那頭出來,發現了這個……」他說著,從袖中掏出一枚斷箭來。

赫連容晟當眼就看見斷箭之上的刻字,他眯眼一笑,「想不到,婉婉當日所見的那另一個漏網之魚,竟也在這商船上。先不要打草驚蛇,等到了夜里,你去探一探,將他帶過來,記得喂食迷魂散,叫他別自盡了去。」

「是,主子。」

到了夜間,蘇清婉睡熟了之後,赫連容晟才從她的房中出來,等回到房內,千音已經將那名為「凌雲」的死士綁過來了。他後背上中了一箭,深可見骨,加之逃離追兵,未有時間停下養傷,這會子已經糜爛開來,化為膿水。

再不救治,也是只有只出不進的氣了,活不了到第三日。

「他身上有一瓶化尸粉,些許銀兩,令牌一枚,再無其他東西了。」赫連容瑜仔細翻了這人的衣物,也就找出來這幾樣東西。

「畢竟是死士,也不會多帶東西。此人活不了多久,讓他自生自滅吧。至于這令牌,留著,回府後,找一個身形和他差不多的,假扮成凌雲,潛入到容覺的府內。」

從水路走了快五天,才趕到了京城。而蘇清婉第三日的傷寒便好了,歇息了兩日,人也精神起來。等踏上了岸,她便展顏一笑道︰「從前只听爹爹說京城富貴繁華,十里長街熙熙攘攘,不見縫隙。如今看來,倒真是浮夸了,也不過是底蘊深厚,看起來叫人心生安定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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