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第四十七章,黑衣女人

大年初一那晚吃過晚飯,易謹寧懶懶地躺在榻上,手磨砂著相思手鏈上的小小字體。忽然發現窗戶邊動了動,一個黑影閃過,她心中一喜︰他來了!

她趕緊起身對鏡看了一番,而後故作鎮定地對小桃道,「小桃,你去窗戶邊看看,那里好像有只野貓。」

「有只野貓?」小桃狐疑地往窗邊一瞧,卻是沒看見任何人影,外邊除了地上積雪的反光,到處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小姐曾與她約定,若是說窗外有野貓就是說師傅來了。可是現在窗戶邊啥也沒有啊,小姐太過敏感了。

「怎麼可能?」易謹寧握著左腕,輕輕旋轉那串珠子,她適才確實看見了一個黑影一閃而過。

小桃又認真地看了一遍,「沒人啊,小姐看錯了吧!這大過年的又是半夜,他怎麼可能來?」

也許真是她多心了,莫瀲琛這個時候怎麼可能來。他要是想來早來了,何必等到現在,還待在窗戶外鬼鬼祟祟等她來發現?

這到深夜,易謹寧也沒有等來莫瀲琛。她擔心他出事了,阿築那天急急忙忙走了,也沒說他去哪兒了。她真笨,該問清楚才是。

初三,阿築一身疲憊地回來了,一句話也不說。小桃著急不已,易謹寧更是如此。

「好歹說句話啊!」小桃脾氣以來就去揪他的耳朵。

「你讓我說什麼?主子都沒說話,你插什麼嘴?」阿築也是心情不好。

幾天前他收到主子的消息趁夜趕過去,卻發現那里已經遍地殘尸,濃煙滾滾,主子不知去向何處。他花了好幾天的時間才等到了主子特有的信號傳來的信息,原來主子跟隨一個商隊去了大漠,估計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了。

小桃被說得啞口無言,她只是關心他罷了,擺什麼臭臉!

易謹寧倒是依舊皺著眉,阿築忙道,「主子不用擔心,他沒事!」

他沒事,我有事啊!現在都初三了,再過一個多月她就得嫁給那個傻王爺了,莫瀲琛一點也不著急?

「沒事就好!」她不想在阿築面前過多地表現什麼,只得淡淡地應了一聲。

小桃卻看出來,小姐很不開心,她正琢磨著該做些什麼讓小姐高興起來,窗外卻是忽然有了動靜。

「是誰?」

阿築反應迅捷,眼尖地發現窗戶邊有人偷听,他一個箭步掠過去,卻只見一個黑色的身影往牆外翻去。

「主子,是那個黑衣人!我去追。」說完,阿築提氣追了上去。

追了一陣,阿築很快就追上了那黑衣人,卻見她快速閃身進了一間小黑屋,一下子不見了蹤影。那屋子里除了布滿灰塵的石桌上有一盞燭台,四下皆是黑乎乎的一片。

但是他很快就發現了蹊蹺,那石桌上的燭台又被旋轉過的痕跡,他隨手一轉,果見牆壁開了一條縫,他側著身子擠了進去,順便從懷里模出了一根火折子燃上。

那牆縫進取又是另一番光景,只見那斜下方密密麻麻的石階堆砌,他走了下去,又模索了一陣,發現自己進了一條密道。

循著密道走,直到一個木板嵌住的出口有意思縫隙,他趕緊推開那木板,鑽了出來。發現這里居然是「回頭客」旁那個有名的綢布莊子。

「人呢?」

阿築奇怪,他剛才一路追趕,確定那人是進了那條密道沒錯,出來卻是又一次不見了蹤影。

他四下看了一眼,仍舊沒有發現什麼。這里是綢布莊的倉庫,里頭全是捆綁起來的一捆捆的布料,那人不可能躲進布料里。奇了怪了,人怎麼突然又不見了?

阿築悻悻然出了倉庫,守在倉庫外的人驚叫一聲,「有賊啊!」

「大驚小怪!你家倉庫里出了賊是沒錯,但那賊不是我,我對你的布料不感興趣!」

阿築白了那守門者一眼,也幸好今日開倉庫搬出布料來曬,要不然他還真沒辦法出來。

回到相府,阿築將一路的經過告知了易謹寧,他道出自己的想法,「主子,那人不是擅長挖地道就是有個挖地道的組織在背後協助,我已經好幾次追擊她被甩月兌了。若是如此,要查出此人的身份還還真費勁!」

小桃看阿築似乎還有話要說,便問,「你是不是有什麼瞞著小姐,快說!」

「主子,莫公子他可能出事了!」他剛才在回來的路上又收到了主子的消息,說是那幫商隊居然是「鬼見愁」的人假扮的。

他擔心主子出事了,想去看看,卻又挪不開身,因此糾結著不知如何是好。還是小桃眼尖,發現了端倪,他才將事情說了出來。

莫瀲琛出事了?

易謹寧心頭一驚,暗叫不好,她道,「阿築,你知道他在哪里?」

阿築也說不清他在哪里,主子只說了會留下記號給他,若是出了事就用紅色記號,沒出事就用藍色記號。

阿築走後,易謹寧又是擔心了好一陣子。莫瀲琛,你可不能出事!

一天半夜,易謹寧起來如廁,又看到了窗戶邊那黑衣人的身影。

「誰!」她大喝一聲,那人又是迅速離開。等小桃和奴兒她們進來時,她早已不見了蹤影。

好快的身手!奴兒心中暗道。

易謹寧則眯了眯眸子,那人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來她的窗戶邊?她應該不是來傷害自己的,若是要害自己,她早就得手了。

這黑衣女人究竟是誰,她到底有何目的?

難道是父親的舊相識?或者是與自己有關的人?這里是不是牽扯了太多的秘密了?她很想弄清楚。相府多年前的恩怨她只知道關于母親那件事,其余的她一概不知。關于易謹安的事,她一直在暗中查探。

現在阿築去找莫瀲琛了,奴兒最近也沒有什麼消息,她有些焦急。她只是個相府嫡女,還是個記在嫡母名下的嫡女,要查探一些事情談何容易。易謹安的身份對她來說是個迷,這件事一直縈繞在她心頭,不弄出真相來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安心的。

自重生以來,報復易謹安和其余兩個人渣已經不顯得那麼重要了,這事要從長計議。她現在還沒那個能力去報復人家,急不得。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出易謹安的身世或者說要揭開她背後的那個秘密。她心中暗下決心,一定要查出事情的真相!

正月十五,元宵佳節,大家都去了街上看花燈猜燈謎。易謹寧躺在貴妃椅上看書,卻是一個字都沒有看進去。她右手又不自覺地撫上了左腕上的相思手鏈,嘴角扯出一抹甜甜的笑意,接著又是一聲淺淺的嘆息。

小桃放下手中的繡活,「小姐,你又怎麼了?」

小姐不去逛花燈會也就罷了,還一直躺在那里嘆氣,連他這個小丫頭都被弄得有些傷感了。

「這大好的時光不是用來唉聲嘆氣的,小姐,你應該跟其他小姐一樣出去走走,散散心。在這樣下去,我都感覺自己被你嘆氣嘆老了!」小桃扯下她手中的書,將她拉起來,「走,奴兒那妞兒都不知道哪里玩瘋了,你還在顧影自憐,連帶的我也要跟著你鎖在這屋子里。」

易謹寧嘆罷一聲,跟著小桃起身,「小桃,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我就要嫁給清王了。莫瀲琛又一直不出現,你叫我如何靜下心來?」

坐在銅鏡前,手撫上那如凝脂玉般的肌膚,易謹寧明顯感覺到了那鏡中人兒消瘦了許多。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她這是在為莫瀲琛憔悴了,還是為自己才消瘦了?

「小桃,我決定了!」易謹寧笑了笑,「我要嫁給清王!」

嫁給清王,這並不妨礙她*莫瀲琛的心。若是莫瀲琛真的*她,就會來帶走她;若是他不來,她就會徹底死了心,安心坐她的清王妃。

「嫁給清王?」小桃替她梳著發,一把小心扯痛了她的頭。

易謹寧輕輕齜牙,「小心些!」

「那師傅怎麼辦,你不是很喜歡他麼?」

那串相思手鏈就是最好的證明,小姐完全是陷進去了。

「*也罷,恨也罷,他*來不來,我就是決定了。,省的天天擔心要嫁人,還得盼著他什麼時候來,卻盼來一場空!」

「主子!」阿築不知何時已經回來了,他听得易謹寧那樣說,為莫瀲琛著急,就跳了出來替他說話,「莫公子他一定不會負你的!」

不會負她!易謹寧听得懂,卻是想不明白!

直到成親那日,易謹寧才明白阿築說的話里真正的含義。他確實不會負她,卻是讓她白白擔憂了許久,還給了她最大的驚嚇!

此時奴兒唱著歡快地歌兒蹦跳著回來了,她帶回來許多有趣的玩意兒,試圖逗易謹寧開心,卻是無果。

次日,駱笑笑又來了。

「我以為昨晚你會出府,好歹來光顧光顧‘回頭客’啊!」

駱笑笑總是一副笑嘻嘻地面容,加上她大氣的作風,讓人看著就是舒服。

易謹寧招呼她坐下,與她聊了許久。得知她的家鄉都是一夫一妻制,即男人只可以取一個女人,女人可以要求和男人平起平坐,也可以提出和離。她感到特別新鮮,又無限向往。在這個西越王朝,規矩都是定下來的,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女人嫁人了就得從一而終,否則就是被休棄,最終抬不起頭來。

前世的她,太單純了。她以為讓章引玨三妻四妾依舊可以保持她正妻的位置,沒想到卻是被上的體無完膚。今生,她只要一生一世一雙人,她只要簡單的唯一,她只要不再背叛的*,就夠了!

她以為,這會是天荒夜談,這只是個遙遙無期的夢。嫁給清王,加入皇室,那個夢終究只會是個夢。卻不想,那不僅僅不是個夢,還是個天大的驚喜。雖然,這個驚喜有些過了。

「我身子不舒服,不想出門!」易謹寧不太想說那件事,只得說些小謊了。

駱笑笑大笑一聲,「哈哈,看你,無精打采的樣子一點也不美,哪有錦城雙姝的樣子!來來來,打起精神來,我教你跳舞!」

易謹寧白她一眼,看著她僵硬的腰肢,「我還要你教麼,我的舞蹈可不比你差,你自信跳得比我好?」

「誰說跳舞就得像你們古人那樣扭扭腰肢,甩甩袖子的?」

駱笑笑經常爆出來一些古怪的詞語,惹得一屋子人莫名奇妙,搔首不已。

「古人?」易謹寧以為自己听錯了。

「呃……,我們家鄉話,城里人的意思!」駱笑笑有些尷尬。

駱笑笑說跳就跳,她走到空曠一點的地方,跳起了騎馬舞。那古怪的姿勢和僵硬又不是柔韌的動作看得一屋子的人瞠目結舌。

奴兒一口吞掉手中的糕點,「這是什麼舞蹈,這麼奇怪?」

「我也要學,你教我!」小桃嚷嚷著,叫駱笑笑教她。

小姐最近老不開心,要是她學會了挑著舞蹈,就可以哄得小姐開心了。剛才駱笑笑的搞怪舞姿都逗笑小姐了,看來挺管用。

「我也要學!」

奴兒一腳跨過來,踢翻了礙事的椅子。

「 當!」

「胡鬧!」

易謹寧笑過之後便是嚴肅的表情,卻見駱笑笑無辜地看向她,她扯出一絲笑意,「這……這有傷風化……」

……

駱笑笑無所謂地聳聳肩,古代女人就是這樣,做什麼都畏首畏尾,怕這怕那!

「好了,不學便罷了!」她笑笑道,「寧寧,你怎麼了這是?看你瘦的!」

易謹寧明顯瘦了不少,最然看起來更具風情了些,更林黛玉了些,但是太瘦總歸不好。她最是了解古代女人嫁入男方家庭後的各種悲劇,像易謹寧這樣的瘦法若是再瘦下去,這以後要生養可就難咯。

「沒什麼,可能是天氣變化的緣故吧!」易謹寧眼神躲閃。

有故事!駱笑笑看她那表情就知道她一定是思春了,傳聞相思病最是容易讓人消瘦。雖然她還沒見過,卻是相信的。

她眨著眼逗問,「是不是要嫁人了心中不安啊?沒事兒,女人嘛,遲早要出嫁的!你這是婚前恐懼癥,別想太多了!」

要是婚前恐懼癥就好了,最起碼不用天天愁著盼著,卻是苦等無果。

「小姐這哪兒是婚前恐懼癥,她這是害了相思病了!」

小桃一語道破易謹寧那點兒破事,羞得她尷尬不已,一個勁兒地死瞪著小桃。

「原來是相思病啊!快說說害你得了相思病的是那個?我幫你把他揪出來!」駱笑笑拍拍胸膛保證道,「他要是干不來見你,我揍扁他!」

為朋友兩肋插刀她不行,但是為朋友插別人兩刀她是萬分樂意。

「哎,小姐她啊!」奴兒磕著瓜子,吐出瓜子殼道,「被思念之人生死不明,下落難尋。她當然憂愁了!」

「呸,才不是呢!小姐她是擔心被思之人到時候不能信守諾言來劫花轎!」小桃搶過奴兒手中盛著的瓜子的小盆子。

原來是這樣,這妞兒擔心所*這人不能及時阻止她上花轎啊!

駱笑笑樂了,「尼瑪擔心個屁,他要是真喜歡你就會出現,他要是不喜歡你你死盼著也是白搭,听我的別再去想這事兒了,我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

聖旨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抗拒的,那是殺頭大罪。但是別人來劫花轎就不是易謹寧的錯了,意義不同唄。說不定被接了花轎之後太後擔心她清白不保,改變了心意不想讓她嫁給清王了,豈不更好?

一舉N得啊!駱笑笑想著。

「去哪兒玩來的比睡覺更讓人舒服?我還是不去了吧,笑笑,你先回去吧。改天我去回頭客捧場,給你增加人氣。」

易謹寧調皮一笑,駱笑笑曾打趣她,要是她往回頭客門前一站,定能吸引很多顧客。她這才有了這番話,可是這話要是讓母親知道了,定然饒不了她。

照母親的話說,有傷風化啊!

過了兩日,易謹寧稍微心緒安寧了些,不再死磕著想莫瀲琛的事了。這日,她想出門走走,卻發現了駱笑笑神神秘秘地進了相府後門。

易謹寧心中猜疑,笑笑怎麼鬼鬼祟祟的?她跟著駱笑笑去了後門,卻見她直奔哥哥的悠然軒去了。

不一會兒便見到她垂頭喪氣地出來,她想上前問問發生了何事,又見屋內跑出來一個人。

哥哥與笑笑?他們什麼關系?

易謹寧偷偷地藏在了一株花叢後面,掩住了身子,想听听這兩人都說了什麼。

只听見哥哥道,「笑笑,你別這樣,那協議我不是給你簽了麼?」

「什麼簽不簽的,你作假!」駱笑笑冷哼,「都說了別再給我送東西了,你偏要送!你看我那些所謂的家人都當我什麼人了?」

「笑笑,別這樣,我錯了還不行麼?」易謹宏可憐巴巴地去拉她的手,卻被她輕而易舉地躲過了。

駱笑笑嚴肅道,「協議就是協議,那是重要的憑證,不是用來玩的。請你尊重協議的內容,也尊重我!」

易謹宏原本以為只要能夠陪在她身邊,就什麼都可以不在乎。可是當他答應了簽訂那什麼協議之後就再也管不住自己的心了。他想要更多,想要駱笑笑成為他真正的妻子,而不是協議上的妻子。

「那協議上不是說了男方要盡量在女方家人面前盡一個丈夫該盡的職責麼?」易謹宏苦笑。

駱笑笑一拍身旁的門框,大聲吼道,「協議也有明確規定,你不得侵犯我的權益。不得在我沒允許的情況下自己做出任何有關于我的決定,可是,你卻是違背了這一條,你怎麼解釋?」

「我這不是跟你認錯了麼?原諒我這次,保證下次不再犯,好不好?」易謹宏舉著三根手指發誓道。

……

後面說了什麼,易謹寧沒再听下去。她站在那兒這麼久了,大致也猜到了哥哥一定是喜歡上笑笑了。至于那個什麼協議,估計又是笑笑搞出來的花樣。笑笑這個人啊,就是花樣忒多。

駱笑笑很快拜托了易謹宏的糾纏,交代了一些協議上要注意的細節就閃身走人,卻是撞見了一臉壞笑的易謹寧。

「說說,是不是看上我哥了?」易謹寧住著她的手,用懷疑的語氣。

「別,你哥那小樣兒,我看不上!」

易謹宏纏人的功夫可謂一流啊,她真後悔當初找了他來做墊腳石,沒想到將自己給扯進去了。

她頭疼不已,忙伸手扶額,「快別這麼說了,我都後悔死了!」

「哦?後悔什麼?」

易謹寧知道哥哥和笑笑之間一定有故事,看來哥哥沒能贏得美人心啊!

「寧寧,我跟你說吧!」駱笑笑拉著她坐在一旁的石墩上,「你听我細細道來。」

……

原來,笑笑竟有這樣離奇的故事啊。易謹寧沒想到她竟然是威鎮將軍流落在外的親生女兒!可是,她干嘛要整出個假結婚協議來?那不是騙人麼?

她皺皺眉,「你非得簽什麼協議,直接成親不就得了?到時候你就是我嫂嫂了!」

「那可不行,要真嫁給你哥,我還不得郁悶死?看他那纏人的功夫……」

駱笑笑嚴詞拒絕,反對聲響亮。

「好吧,你不願意就算了。估計我母親也不願意你來做我的嫂嫂!」

易謹寧很清楚母親需要的是一個怎樣的兒媳婦,像駱笑笑這種大大咧咧的性格她本就不喜歡,更別提她還有更怪異的行事作風了。

唉,看來哥哥的求妻路還很漫長啊!

「對了,寧寧,說道你母親,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兒來!」駱笑笑住著她的胳膊,「上次在普寧寺,我見到你母親跟你哥長得很帥的男子走得很近。你要讓你爹小心把關了,像你母親這樣的半老徐娘最有味道了,很多男人追的。更何況,你那母親長得這樣漂亮……」

母親有外遇了?易謹寧不太相信。母親是個安分守禮的人,既然已經嫁入了相府,她就不會做出敗壞門風的事。除非……她遇到了那個人,那個除了易謹宏之外,她心中一直牽掛的人。

龍痕……

「哎,我跟你說話呢,你媽可能紅杏出牆了……」

駱笑笑又爆出一個奇怪的詞兒來,易謹寧眯起拉眼楮,「你媽是不是你娘的意思?」

是有可能,若是那人是龍痕的話……

二月初,草長鶯飛,許多年輕人人都喜歡成群結隊去踏青。易謹寧還是如往常一樣不太願意出門,易謹安則不知關在屋子里做些什麼。四姨娘抵不過易謹容的軟磨硬泡,終于答應讓她出門去踏青。

那日,易謹容做了馬車出府,卻是街上人太多,只得下了車走路去找上自己的好朋友大夫之女**袂。她本與**袂約好了一起出行去踏青的,結果青袂家中出了點事叫她過去接人。可是這路……唉!

易謹容氣不過,讓車夫先回去了,自己帶著貼身侍女小樺走在熱鬧的街上,沒一會兒便走到一個偏僻的小巷。

忽然,幾個猥瑣的年輕男子從小巷的另一頭走來,她嚇得後退了一步,帶著小樺往回走。卻是在背後踫上了另外幾個流氓,他們邪笑著擼著袖子,看著主僕兩人的眼里閃著餓狼似的光。

「你們……你們想要干什麼?」易謹容害怕不已,小樺將主子護在身後,「你們別胡來,我們小姐是易丞相的女兒……你們……你們要是……救命啊……」

其中兩個流氓壞笑著,抓了小樺直模她的手,「好女敕的丫頭,一看就是個雛兒!」

易謹寧見他們抓了小樺,怒道,「放開小樺,我是易丞相的女兒,你們敢欺負我試試!」

「喲,這丫頭叫小樺啊!好名字!」

那兩個人在小樺身上模了好幾把,一人直接將她扛在了肩上,小樺拼命地捶打著那人的背部,「你們……你們放開我,小姐救我,你們放開我……」

易謹容驚恐地看著他們進了一間普通的屋子,她想逃卻被堵住,頓時嚇得兩腿癱軟,心道,完了!

屋子里立時傳來小樺的呼喊聲,「別過來,求求你們別過來……」

很快,屋子里便沒了聲音,偶爾傳出一兩聲舒暢的粗喘,听得在外面看著易謹容的幾人心猿意馬。

易謹容早嚇壞了,小樺的下場可想而知,她不敢想象接下來自己會面對什麼。現在有誰能來救她,她哭喊著,「求求你們,放了我,我給你們錢……」

在外面的幾個流氓見易謹容姿色更甚,歡喜得不得了,才不管她如何祈求。他們是無人看管的流氓惡霸,頂多犯事兒了被關幾天,放出來後又可以橫行無阻了。

他們現在哪還管得了那麼多,個個摩拳擦掌,「這個好,嘗起來更美味!」

其中一個穿棕色衣服的人笑得最是猥瑣,哈喇子流的老長。他是幾個人的老大,自是最先享受福利,只見他一把抓住易謹容的胳膊,粗魯地扛起來進了那間小屋。

「啊!放開我……救命啊!」易謹容不住地捶打那人,使勁地掙扎喊叫,「救命啊,來人啊!嗚嗚……誰來救救我……」

一只惡心粗糙的大手撫上了易謹容的臉,「嘿嘿,小娘子,這里不會有人來的,你叫也沒用。從了我們吧,我們會很溫柔的!」

其余幾個人也進來了,那兩個把小樺扛進來的人早已好好享受了一番,正提著褲子系腰帶。

他們拍拍後進來的那三人的肩膀,「兄弟,好好盡興,我們先走了!」

門被關上,易謹容被丟到了一張大床上。

床上躺著死得慘不忍睹的小樺,她的衣衫全被撕爛了,身上到處是傷痕,一雙眼楮睜得老大,像是在跟誰索命。

易謹容嚇得哆嗦起來,不住地磕頭,「求你們放了我,求求你們!」

「先把那丫頭弄走,礙事兒!」

那扛著易謹容進屋的人對著身後兩人吼了一聲,那兩人立即將小樺用被單裹了,扛了出去。

床上凌亂不堪,一抹殷紅在粉底白花的床單上顯得特別刺眼。

那是……小樺的處子之血。

「不要,求求你,不要!」

啪!一個響亮的巴掌抽過來,打得易謹容的腦袋歪向了一邊。

易謹容的哭喊聲湮沒在那猥瑣男的粗暴中,「臭娘兒,你再叫老子抽死你!」

「救命啊……」她越是掙扎就被箍得越緊,那人更是亢奮不已。

那男人邪笑著撕扯著她的衣裳,動作粗魯不堪,全然不顧易謹容的大吼大叫。

一張臭嘴湊下來,易謹容絕望地閉上雙眼。

她第一次感覺到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面對無盡的屈辱卻無法反駁,可怕的是面對衣禽獸的施暴她無法抵抗。她不哭了,也不掙扎了,任那人在她身上瘋狂肆虐。

是不是自己上輩子做了太多的錯事,才招來這次的劫難?她忽然覺得,自己好髒,好骯髒!

不一會兒,那出去的兩人也回來了……

接下來,易謹容面對的便是無盡的黑暗與痛苦的折磨,再接著她什麼也不知道了。

小屋內男人的邪笑聲不斷,女人的哭喊聲一下子淹沒了。離那間屋子不遠的地方走出來一個女人,她一身黑衣,臉上還蒙著黑色面紗。只見她扯下臉上的面紗,露出一張毀了半邊的臉來,若是有人在附近見了,一定會被嚇走。

這女人神秘一笑,一口白牙煞是好看,卻是因毀了的容貌而顯得有些詭異。

她就是那個易謹寧一直在追查的女人,多年前一次浪漫的邂逅造就了一段淒慘的故事。她本不是狠心的女人,卻因此而扭曲了本性。她要報仇,她很那個男人,她恨相府里所有的人!

易謹容醒來天已經黑了,她不敢回家,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去了一家小客棧。她托人帶了封信回家說是住在了將青袂的家里,第二日午飯過後才慢悠悠地往相府里走去。

回到家中的易謹容完全變了一個樣,她不再潑辣跋扈,有時丫鬟做錯了事她也不再追究了。易謹寧听說了覺得有些奇怪,這個四妹妹啥時候變得這麼溫柔了?莫非是出嫁前想來次徹底的改變,好博得夫家人的歡心?

其實,自那日回來,易謹容就完全沒了脾氣。她似乎變得沉默寡言了,對著誰都是溫婉的樣子,叫人心生憐*。

沒有人知道那天的事,沒有人發現她的改變,她似乎又看明白了一些事情,整日里悶悶不樂地發呆。有時她會做惡夢醒來,有時她會帶著牆壁喃喃自語,她現在精神變得有些恍惚了。

四姨娘看出來她的變化,卻以為那是出嫁前的通病,叫她別想那麼多,也就沒怎麼理會這件事。

二月初三,安夢兒不似尋常那般待在家里,而是去了普寧寺。易謹寧覺得奇怪,母親前兒不是剛去過嗎,這會子又去?她從母親此舉中嗅出了不平常的氣息,母親這次去普寧寺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今天右眼皮老跳,擔心母親可能會出事。特地叫上了小桃和奴兒,「走,我們也去普寧寺瞧瞧!」

安夢兒來普寧寺確實不是為了上香,她一路趕到普寧寺下了馬車後就直接去了那里的客房,她與龍痕上次見面的地方。

龍痕早早地就到了,他背著手站在一幅畫前看地極為認真,連安夢兒到了他也沒察覺。這普寧寺是個清修之地,平常少有人來,加上安夢兒走路極輕又沒有武功,所以他一是沒有察覺。

安夢兒看著他的背影,眼里盡是滿滿的柔情。

她輕輕地喚了一聲,「龍哥哥!」

「來了!」龍痕笑了笑,好看的劍眉在他剛毅的臉上微微上揚,顯示他此刻的興奮。

這麼多年來,夢兒一直沒有忘記他,叫他如何能不開心。

「近些日子來過得好嗎?」

安夢兒柔柔夫人聲線將他濃濃的包圍了,他這輩子都無法擺月兌對她的沉迷。

「我很好,你呢!」

兩人的對話是那樣的蒼白,卻是顯得那樣的溫膩。龍痕很慶幸自己回來找了她,他知道她最近過得不好,除了易謹宏的事能讓她感到開心以外,其他對她來說都是浮雲。

他激動地握住她的手,這雙手還是那樣圓潤細膩,溫暖柔滑。安夢兒反握住他的大手,似將他的心暖暖地包裹了,他頓時倍感甜蜜。

有那麼一瞬間,他好想將她抱在懷里,告訴她,「夢兒,跟我走吧,我給你幸福!」

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他不想讓他們之間唯一的一點牽連也被打破,那唯一的牽連便是安夢兒對她的歉疚和她心底那個不曾實現的夢。

可是,安夢兒卻是主動抱住了他,這讓他又驚又喜,「夢兒,你……」

「龍哥哥,夢兒一直以來都有一個夢,那就是和你雙宿雙棲。可是,易長華的到來,打碎了我的夢。如果我不嫁他只有死路一條,那時候我很感激他,所以嫁他。但是後來……」

她深呼一口氣,抱緊了他,「後來,我發現了那個害我全家之人就是他,我恨不得食他的肉,喝他的血,卻發現自己懷孕了。我可以恨他卻不能恨自己的兒子,孩子是無辜的,雖然有那麼一段時間我也想過墮胎。」

「夢兒,別說了,我都知道。」龍痕從未想過夢兒會將他留在心底,當做最深的眷戀,此刻他願意去相信。

易謹寧帶著兩個丫頭在外頭看著幸福相擁的兩人,心里替母親高興。那個叫龍痕的男人是個真丈夫,他不嫌棄母親已嫁之身,還願意等母親回心轉意。這樣的男人,如何叫母親不去*,若是換做她也會不顧一切來找他。

「走吧,我們回家!」易謹寧對身後的丫鬟道。

奴兒小,她不懂成人的世界,好奇地問道,「我們不是要揭發大夫人麼?」

「沒看出來他們那麼恩*麼,你忍心拆散他們?」小桃一個暴栗敲過去,「敲醒你這個不懂裝懂的娃兒。」

主僕幾人高高興興地回了家,易謹寧心中卻在想著如何說服母親跟著龍痕走。照駱笑笑的話說,好男人不留住以後就沒了。她早前就听了駱笑笑的話特意去關注過母親的私事,發現母親是深*著那個龍痕的。要是能夠促成這段良緣,那哥哥得多高興啊。

這個時候的易謹寧已經將自己和母親列為了相府以外的人,父親什麼感受她全然不會顧慮。

次日,易長華去安夢兒院子找她商量關于姐妹兩出嫁的事和易謹容及笄及備嫁的事。卻看到她在院子里專注地讀著一封信,根本沒發覺他的到來。

他一把扯過那封信,意外地發現那竟是龍痕寫來的,開頭幾句還是酸巴巴的情話。他緊皺著眉,看也沒看下文,手不自覺地捏緊了那封信,將它捏的皺成一團。

「說,多久的事了?」他不來她的院子,就當他是死人了?竟然公開與那人有書信往來。

「你別弄壞了我的信。」安夢兒抓著他的手,試圖搶過那封被揉碎的信。

易長華哪里肯給她,一氣之下竟撕毀了扔到地上。

「我讓你們卿卿我我,安夢兒,你現在還是我的人,是我易長華的夫人。你憑什麼不顧我的感受,你這樣做對得起我?」

安夢兒雙眸含淚,提裙蹲下來撿那地上的碎紙,眼淚一直在眼眶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

這是龍痕寫給她的信,她要他幫忙找出是誰在陷害她兒子,好不容易盼來了一點消息,卻是被易長華給撕了。易長華撕毀的不僅僅是那封信,還有她對她僅存的一點好感。

她吸吸鼻子,將眼淚收回,「易長華,你知不知道當你來佛堂接我那一刻我有多麼地開心?你知不知道我等這封信等了多久?你知不道我一直盼著你能為宏兒做些什麼?這封信我……嗚嗚,這封信是事關宏兒短腿一事的所有真相,你居然給撕了?哈哈……你居然給撕了,好,你好!你不稀罕可我稀罕,她是我的兒子,也是你的兒子啊!你就這麼不待見他?你……」

她已經不再對他有任何幻想,她下了逐客令,「走吧,反正宏兒的腿已經好了,就算找出凶手也沒什麼好彌補的!」

「他不是我兒子……」易長華見安夢兒要趕他走,慌忙攔住,按住她的雙肩質問道,「他是你和龍痕的兒子是不是?」

這件事在他心里隔了好多年,一直到現在他還是不能放下。「宏兒當年才八個月就生了下來,算算日子就在你去送龍痕離開的那天,我……我怎麼能不懷疑!」

呵呵,原來他一直懷疑宏兒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難怪……難怪他會將斷腿的宏兒一個人送去普寧寺,還不讓她們母子見面。怪不得啊,怪不得!安

夢兒狂笑,「哈哈哈……易長華,宏兒是早產你不是早就知道了麼?怎麼,還去查了那產婆是不是?她早死了是不是,你在懷疑是我殺了她是不是?」

她捧著心口,笑得難受。原來她的丈夫一直懷疑她,這個口口聲聲*她的男人居然懷疑宏兒不是他親生的,而是她跟龍痕的野種?好笑,太好笑了!

當年要不是被一個穿黑衣的女人人無意之中撞了一下,她就不會早產,也許宏兒就不會痛苦地度過十幾年。她猶記得,那個撞上來的黑衣女人長得極丑,她的臉毀了半邊,看上去觸目驚心,怪嚇人的。

所以宏兒早產可能是被撞了一下再加上自己受了驚嚇所致,易長華當時也在場。可是現在他居然說不相信她?

罷了,她對他的心早就封印了,不是麼?想那麼多也白搭,還不如想想今後該何去何從。易長華這樣的男人,再也不配她*,再也不配。

她的心此刻算是真正安定下來了,她一直以為自己心中藏了別人對不起他,可他呢,根本就從頭到尾都沒信過她。

結束了,更好!

------題外話------

感謝親們支持兮兮,感謝……

哈哈,黑衣女人到底是何方神聖,請關注後續章節~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