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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第四十九章 戰爭塵煙

伴隨巨大轟鳴的步履聲,以類蠻戰士為主的八萬奧滿戰士終于到達了涅維斯格城下,身高三米的象蠻戰士高舉手中厚重驚人的巨型擂木,口中發出沉重的吼聲,向城上的人類挑釁示威。隨後而至的狼蠻族戰士與獵狸勇士也不甘示弱,一個個瞪著血紅的眼楮,身上的虯毛根根豎起,張開布滿尖利獠牙的血盆大口,發出可怕的嘶吼。

空中的馭禽獸也張開巨大的翅膀,呼拉拉掠過軍隊的上空,在高高的空中尖聲嘶鳴著。巨大的地形獸紛紛昂起高大的頭顱,與類蠻族戰士一起向遠處高大的城牆怒吼著。

盡管奧滿軍隊的人數遠遠少于涅維斯格城的人類軍隊,但他們的氣勢卻遠遠甚于城牆上膽戰心驚的人類軍隊。

一個身軀龐大的達格迪樹人領袖跨作在地形獸上,將手微微一揮,伴隨著震天的怒吼聲,奧滿軍隊蜂涌而動,卷起一股可怕的沙塵風暴,向微微震顫的涅維斯格城沖去。

一道道潔白的光芒由涅維斯格城頭升起,無數身穿白袍的人類魔法師出現在城頭上,他們口中詠唱著各種各樣的魔法咒語,召來了無數冒著白光的閃電與烈焰灼灼的火球,意圖阻止可怕的奧滿軍隊。

身居後方的奧滿古樹祭祀們也開始高唱戰詩之歌,這種奇異的戰歌能催幅類蠻族戰士的戰斗力,降低他們所受到的物理傷害。騎在一匹匹驥鹿上的尖耳靈族也開始使用元素之力,召來奇形怪狀的魔法水球或光之火球,與涅維斯格的人類魔法師們進行遠空對射。

奧滿人的怒吼,人類軍官的咒罵,雙方的嘶叫哀鳴頓時響徹天際,猩紅鮮艷的血霧在城池上下彌漫開來,形成一股巨大的紅流,傾刻將涅維斯格潔白的城牆染成了巨大的血幕。

類蠻族戰士踏著幾與城牆一般高度的地形獸的背脊沖上涅維斯格城,狠狠收割著身前阻路的人類士兵的性命,如果不是地形獸數量不多的話,他們可以輕易攻破這座堅固的城池。不過等象蠻戰士仗著他們驚人的神力沖破敵人的城門後,奧滿軍隊一樣可以達到這個目的。

奧滿軍隊確實強大,但人類軍隊卻也不是那麼不堪一擊,雖然不具備類蠻族戰士那天生霸道的力量與偉岸高大的身軀,但人類借以裝備精良的重裝盔甲與鋒利的武器,仍然可以給予類蠻戰士致命的傷害。

人類軍隊中素質最好的重裝甲兵,可以倚靠堅實的盔甲抵擋住類蠻族戰士的巨爪與長長的獠牙,即使是虎頭人戰士粗糙的巨斧,也不能輕易威脅他們的性命。而一兩次不足以威脅生命的打擊,可以讓他們從容的用雪亮鋒利的劍刃攻擊敵人。人類制作兵器的技術是一流的,他們手中足以吹毛斷發的精兵利器,可以輕易劃破虎頭戰士以及狼蠻戰士的肌體甚至脖頸,即使對皮粗肉厚的蠻熊勇士,這種兵器的威懾力也極其巨大。

以重裝騎兵為主力,其余的人類士兵雖然死傷慘重,但也牢牢阻住了奧滿戰士們的去路,但是身經百戰的類蠻族戰士不會輕易退卻,在戰歌的影響下,他們發揮出了比以往更加可怕的戰斗力,往往怒吼揮爪之間,眼前便出現一片血肉飛濺的情景。

位于城門上方的人類士兵瘋狂得向下投射巨石與矛箭,但是得到尖耳靈族祝福後的象蠻勇士們身上擁有透明的魔法護盾,簡單的物理攻擊根本不會對他們產生效果,而且他們身上得到祭祀戰歌的加幅,整個身體硬實如同堅石一般,力量也比以往大大增強,這更利于他們神力的發揮。毫不理會頭頂密集如簧的亂石長矛,象蠻戰士們發出低沉的怒吼,二十人為一組,合抱起一根半米直徑的巨大古木,發瘋一般撞擊著涅維斯格厚實的城門。

在涅維斯格的上空,戰斗同樣激烈,不時會有人類飛龍騎士或奧滿馭獸勇士從天空落下,摔得粉身碎骨,奧滿軍隊與人類的戰場充斥著怒吼與慘叫聲,猩紅的血液四處飛濺,將整個涅維斯格城渲染得如同地獄煉火一般。

伴隨著沉重巨大的轟鳴聲,涅維斯格寬厚堅實的城門終于在象蠻戰士不懈的撞擊下轟然破碎,憑借天生的可怕力量,象蠻戰士生生將厚重的城門撞出了一個大洞。象蠻戰士們揮動著巨木,洞沿四周的碎裂聲不斷響起,很快便被破壞的碎屑亂飛,露出了大門後人類士兵們驚悸的臉龐。

一場較之城牆之上更為血腥的廝殺展開了,在象蠻戰士的咆哮聲中,無數人類士兵被狂暴的力量撕得四分五裂,猩紅的血水灑滿涅維斯格城中,恐怖的哀號令活著的人們心驚肉跳。遠處的人類魔法師們對此無能為力,平日引以為傲的魔法對處于混戰中的人群根本無計可施。

守衛城門的人類士兵根本不是這些力大無窮,身高驚人的象蠻戰士的對手,如果不是渾身重甲的重裝騎士還可以勉強拖延這些怪物的腳步,他們早已被敵人粉身碎骨,化作漫天肉屑,永遠留在這片血腥的土地上了。時間只能暫緩敵人的步伐,血水只能暫時模糊敵人的眼楮,人類士兵開始逐漸退卻,面對不斷由城外沖進的奧滿戰士,他們已接近潰敗的邊緣。

當奧滿的軍隊即將吹響勝利的號角,士氣低落的人類將要步上滅亡的末路時,一個手持紅色巨劍的武士出現在了戰場上,而這個人的突然出現,對整個戰局所帶來的影響無疑是巨大的。

手持巨劍的灰袍武士尤如從天而降的魔神,手中紅劍一揮之下,數個奧滿勇士便身作兩半,無一例外地倒在塵埃之中,竟無人是他一合之將。身形巨大的象蠻戰士目睹此景,不由憤怒的咆哮嘶吼,恐怖的怒吼叫聲驚得周圍人類士兵一陣臉白心悸,紛紛向後退去。數個象蠻戰士瞪著血紅的眼楮,手持重重的擂木惡狠狠地沖向灰袍武士,象蠻戰士一旦發威,那種力逾千斤,席卷一切的威勢即便戰神也要為之心驚。如讓象蠻戰士手中的巨木砸中,只怕鐵人也要當時化為糜粉。

目睹威勢驚人的象蠻戰士,灰袍武士只冷冷一瞥,身子突然縱地而起,手中的巨劍發出幾道紅色光芒,帶著尖利刺耳的厲嘯聲飛速穿過幾個象蠻戰士的身體,隨著幾聲重重的悶響,象蠻戰士瞪著難以置信的驚悸紅眼,身子突然噴出尺高的血泉,倒在了灰袍武士的身下。

「劍氣,居然是劍氣!」只有武神級別的戰士才可發出的劍氣,周圍的人類士兵驚詫無比,目中隨之升起一絲希望。

象蠻戰士倒斃之後,灰袍武士毫不遲疑,飛速沖進涌入的奧滿軍隊之中,大揮大斬,冷酷無情地擊殺著城門處的奧滿戰士。隨著他無堅不摧的劍氣揮致,無數奧滿戰士悶哼倒下,周圍的人類士兵見狀不由士氣大振,紛紛向前涌上,將本已被打開了一個豁口的城門重新封住。

這一情景令本來勝利在望的奧滿勇士們大怒,軍團之中實力超群的戰士紛紛向屹立于城門處的灰袍武士撲上,恨不得立即將他碎尸萬段,擊成粉糜。其余近擊遠攻的類蠻戰士也是刀斧長矛一齊而上,全力往灰袍戰士身上招呼。

但灰袍戰士的實力太過可怕,他的身上籠罩著一層淡淡的白光,仿佛無法攻破的護身屏障,任何武器箭枝觸之即碎,根本無法動他分毫。灰袍武士的速度快得像是一陣無影的急風,令眾人無法捕捉他的身形,偶爾擊中的箭枝也被他身上淡淡閃漾的白光輕輕彈開,手中的巨劍更是鋒芒難當,往往輕輕一劃,毛皮粗厚的類蠻戰士便如氈板上的豆腐,被輕易的破開致命的切口,噴出泊泊鮮血,即便類蠻戰士中以皮堅肉厚著稱的牛頭人勇士也不例外。

數千類蠻族最為精銳的大軍竟為他一人所擋,無法越過已經破壞盡殆盡的城門,雖說灰袍武士身後仍有數之不清的人類士兵,但在奧滿人眼中,只有灰袍戰士一人才是他們真正的敵人。

幾個坐在長翼鳥上的尖耳靈族見狀怒不可遏,憤怒地向他發出了數道球形閃電,尖耳靈族是奧滿人中天生的魔法馭使者,他們運用魔法的熟斂程度甚至比之人類魔法師尤有過之,雖然不像人類借助咒語與魔法道具所發揮的威力大,但幾個尖耳靈族同時發出的閃電魔法,是任何一個強大的人類魔法師也不敢輕視的。

灰袍戰士見到閃電襲來,一時也不敢輕怠,右手巨劍一揮,硬生生擊斷幾柄重斧,左手隨之向上一舉,口中默念數語。一道紅色的光球立即出現在他左手之上。隨著紅球光芒一熾,灰袍戰士大喝一聲,手中火球突然漲大,化作幾道耀眼紅芒,飛速向上空迎去,硬聲聲與閃電撞擊在一起。

隨著可怕的裂擊聲傳來,觀望的人群只覺目中一痛,刺眼的紅白光芒頓時晃花了眼楮,待視力恢復,空中的閃電火球已經不見,而手持紅劍的灰袍戰士屹立于大門之處,身上毫發無傷,仍舊冷冷地注視著眼前吃驚不已的奧滿勇士們。

「魔武戰士!」所有觀戰雙方均為之一震,一直以來,聖固倫大陸上就有著一個根深蒂固的說法,魔法與戰技不可並存。就像水與火,它們之間是相生相克的,沒有一個人能夠同時擁有武技和魔法。盡管很多天才的武者和魔法師想打破這一成規,無奈精神魔法與強悍的武技就象是兩條並行的軌道,無論如何努力,兩者始終無法合二為一,因此人們也只有無奈地承認了這個事實,武技與魔法是無法同時兼備的。

但是正值人類與奧滿人大戰的生死邊緣,一個灰袍武士的突然出現,不但力挽狂瀾,將人類軍隊由絕境中拯救了回來,更為可怕的是,他將魔法與戰技融合到了一起,令人們終于明白,魔法與戰技是可以同時出現在一個人身上的。

看著目如神電,威勢難當的灰袍武士,奧滿大軍終于意識到,這次的攻城之戰,只怕如以往那樣容易取勝了。

殺聲漸息,塵煙散盡,經歷了一場殘酷慘烈的廝殺後,奧滿大軍最終沒能攻陷涅維斯格城,入侵人類之舉終告失敗。此役過後,灰袍武士一戰而名動天下,他的名字‘路克.斯特芒’從此深留人心,成為整個西北大陸永久傳頌的對象。

因其是以武者身份入道而悟通魔法的,因此西北大陸的武者均將他奉為武者之神,視之為畢身追求的頂峰神話。即便西北大陸的魔法師們,也無不對之肅然起敬,畢竟他是以武者融合魔法的第一人,而且其魔法修為更不遜于當世最強大的魔法師。

此戰之後奧滿帝國元氣大傷,再無侵圖西北之力。若干年後,因其內部不和,導致各種族四分五裂,、奧滿帝國戰亂頻起,國勢漸弱。

而整戈待旦的人類則趁勢而入,逐步蠶食東南大陸;一千年後,奧滿帝國宣告瓦解,人類最終統一大陸,而東南大陸上大多數的種族或消失滅絕,或淪為人類僕役,昔日最為強大的類蠻族更是湮滅無蹤,如今只成為了後世人們偶爾憶起的茶余話題。

路克.斯特芒,這個一手締造神話的傳奇人物,因其拯救人類的杰出偉績,以及那身幾近于神的超凡力量,最終被光明神認可,並賜于他神靈之格,規列眾神之位。由于其手持紅色巨劍及身具火系魔法的形象,人們均稱其為火焰之神。

路克.斯特芒成神之後,神格月兌竊而出,身體化為一道璀璨之星,永世照耀著西北大陸,後世為紀念他卓越的功績,將其星命名為斯特芒星。

講述完這個神話一般的傳奇故事,曼迪雙目生輝,仿佛親眼目睹一般,仍舊興奮不已︰「奧滿戰士的勇猛和驕傲無疑是值得尊敬的,但是我們的斯特芒大神卻更加出色,他永遠是西北大陸最為神奇的驕傲,也是我們武者的守護神。」

在曼迪敘述之時,周圍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了過來,眾人听得十分用心,均沉浸到了那個戰火紛飛的久遠年代之中。曼迪本就出身于休蘭聲名赫赫的世家,平時雖然怯弱一些,畢竟是名門子弟,所學自然不俗。此時一番詳解細說,那清朗而特有的男性磁音,再加上不俗的學識談吐,令眾人听來猶如歷歷在目,千萬年前的戰爭場景似乎就在眼前發生一般,不禁令人對他刮目相看。便連狂傲不羈的克萊蒙.席丹,此時見他大放光采,也不禁生出一絲嫉妒之心來。

此時的曼迪,終于將他的長處完全發揮了出來。

「斷玉小姐,您竟然會不知道?即使斯特芒大神並不是出自魔法師的一員,這位世人諸知的大神也並不會讓魔法師們感到陌生啊。」回過神來,曼迪有些奇怪地看著我道。

我不由微微一笑,心想你們這里的事我不知道的多了,又何止是這個斯特芒大神,不過在我看來,這個斯特芒大神倒未必如曼迪所說的那麼厲害,只不過後世為突出他的神奇,便將人類士兵的怯弱以及奧滿戰士的勇猛刻意畫夸大了些。如若不然,單憑並未成神的斯特芒一人,如何抵擋數以萬計的奧滿勇士,除非他擁有著不下于我的實力。

此時阿娜公主也是眸光閃閃,開始注意起這個白淨秀氣的年輕男子來,倒是金娜.巴茵茨全然沒注意到曼迪此時突發的魅力,有些大煞風景地問了一句︰

「那顆星星在哪,我怎麼沒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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