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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第八章 意外

以上諸人,也是飛鴻飛雁心目中一直崇拜的偶像。

十大高手之下,自然也有十小高手。這十個年輕高手均是各大門派中身手高絕的年輕俊彥,據說將是未來十大高手的接班人。

眼前的雪無痕正是十小高手中的一位。

「怎麼,想動武,陸有為,你就不怕我將你殺了青衣派滿門,只為了一本青冥心法的惡毒行徑說了出來嗎?」

「你……!!!」這小子說出來也就罷了,可沒想到竟然會用這種方法說出來,擺明是要氣他。陸有為只氣的混身發抖,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周圍的人一听皆嘩然色變,陸有為乃是當地大派飛天盟的舵主,沒想到竟作出如此血腥之事;現在大家都知道了他的丑事,恐怕此事無法善了。

此時陸有為面目一陣扭曲,厲聲向外喝道︰

「門下弟子听令,今日這里的人,一個也不準走掉。」竟要下黑手將這里所有的人滅口。

雪無痕此時卻夷然不驚,毫不變色的道︰

「你以為你殺的了我嗎?」

陸有為獰笑道,

「不錯,你輕功確實厲害,被你逃了幾次。但我這一次將這里圍了個水泄不通,看你還往哪里逃。老三老四你們準備好了嗎?」

外面傳來了人聲,「放心吧老大,上面下面我們都看住了,看他往哪兒逃。」

雪無痕一听之下,不由色變,飛天盟的另兩個舵主肖常貴和血無殺竟然也到了現場,看來此次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說時遲,那時快,外面話音剛落,雪無痕忽然化作一道白影向屋頂疾射而去;際有為一見不好,立即電射而出,身形緊跟著白影向上彈出。就在白影快到屋頂之際,突然一頓,身子往回一兜,回身就是一掌,其勢甚猛,陸有為早有準備,聚力一掌迎出。心道︰這小子狡猾之極,先前不知上了他多少洋當,這次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能讓他再跑了。

就在這電光火石的瞬間,白影收招撤掌,向一旁閃開。陸有為猛然驚覺,心道又上了這狗小子的當了,卻已收勢不及,「轟隆一聲」同听到響動後踏破屋頂自上而下攻擊的血無殺硬拼了一掌。一陣煙霧迷蒙之下,突覺身上一動,已然少了什麼,雪無痕也已消失不見,知道一時不慎又被這小子逃出了屋子。心中只有暗暗希望守在門口的肖常貴能將其攔下;卻見肖常貴神色慌張的從屋外跑了進來,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被雪無痕騙過的。不由心中暗暗氣惱,只怪自己等人蠢笨,智商方面不是雪無痕的對手。

原來肖常貴正在外面守株待兔,忽然听得屋內一聲大響,知道已干上了,眼下也不著急出手,只在外面等著痛打落水狗。突然卻見一物飛了出來,接在手上一看,竟然是老二的外袍,當下不由大驚失色,立即沖了進去,全然不顧從門口躍躍撞撞跑出來的店小二。

「老二老四你們怎麼樣……?!!」待沖進屋後肖常貴卻見二人灰頭土臉,神色正常的站在那里,不由心中一愕,突然想到剛才從門內跑出的店小二,這才醒悟過來,不由後悔不迭。

「又讓他給跑了,」陸有為惡狠狠的說道。

此時店中之人早已被這瞬間所發生的事情弄得糊里糊涂,如墜雲霧之中。大家正發著呆,突然听到門口一聲大震,一個人影飛了進來。

大家定楮一看,竟是那成功逃月兌的雪無痕,他怎麼又回來了?眾人正驚詫間,忽見一人出現在門口。

此人約年六旬,身子瘦小,但面目紅潤,精神爍爍,一雙鷹目射出點點寒光。

只听此人朗聲說道︰「老二你們也太不當心了,怎麼能讓雪朋友自己走了呢?」

眾人這才明白,原來雪無痕是被這人給逼了回來。能將十小高手中號稱輕功最好的雪無痕給硬生生逼回來,看來此人絕不簡單。

雪無痕站在店中竟不擔心,打笑道︰「成盟主比他們聰明,我只和聰明人打交道,他們自然留我不住了。」言下之意是暗罵陸有為等人蠢笨。

「想來青衣門慘案也是盟主指使的了,我就說嘛,這幾個家伙哪能擔當如此大任。」

眾人這才恍然,原來此人是飛天盟盟主成賢德,青衣門慘案幕後真正的罪魁禍首。心中不禁都為雪無痕擔心起來,飛天盟四大高手齊到,這雪無痕是走不掉了,只不知他現在還有什麼法子能自救,一時之間竟都忘了自己也是在被滅口之列,卻都為這個年輕人操起心來。

雪無痕朗聲一笑,「既然逃不掉,只有用真功夫來領教盟主的高招了。」話剛說完,整個人募然一束,身子挺將起來,一股無形氣勢立時彌漫當場。

成賢德心中暗驚,只听說此人輕功高強,逃跑功夫一流;眼下看來手下也絕不含糊,十小高手果然名不虛傳。心念之下口中也朗聲應道︰

「好,就讓我來見識見識雪朋友的雪影劍法吧!」暗地里運起內勁,凝神以待。

雙方對峙片刻,只見雪無痕身形一動,手中白影激射而出,成賢德凝目一看,卻原來是一柄周身雪白的利劍,當下默運玄功,運氣一擊,一掌拍向劍身。卻見劍身一轉,如蛇附骨般削將上來,不由為雪無痕變招之快大為驚訝,立即收掌以自身絕技小游迷蹤掌與其纏斗起來。

在外諸人只見兩道灰白人影飛速互擊,時而白影處于攻勢,時而灰影欺進攻擊。雙方你來我往,拼斗異常激烈,也不知究竟誰人佔了上風,轉眼間二人便過了百招。

成賢德心想,老夫可沒時間跟你瞎耗,還是早早打發了你,奪回青冥心法才是。想到這里,成賢德突然變招,將功力提升,使出成名絕技飛天掌。剎時只見漫天掌影,布下重重殺機,將雪無痕退路全面封殺。

雪無痕只覺突然一窒,周圍重壓加大,對迎面而來的飛掌避無可避,眼看便要束手待戮。

卻見他仍面色鎮靜,猛然全面提升全身功力,大喝一聲︰「看我‘雪雨紛飛’,殺!」

只見白影飄飄,飛雪綿綿,空中似乎飄下萬朵雪花,讓人只覺溫情默默,身心愉悅,其中卻暗藏殺機,乃是奪命之花。

雙方絕招相踫,‘轟然’一聲,爆發出強大氣勁,立時塵土飛揚,勁氣四溢,大多數人拿樁不穩,被卷到一邊,變做了滿地葫蘆。

待煙塵散盡,勁氣消逝之後。眾人看見若大客店的大廳中央出現了一個大坑,周圍狼籍一片,桌椅板凳的碎片散落一地。此時客店老板正縮在櫃台之下瑟瑟發抖,心中卻充滿無限懊惱,只祈求二人不要再打下去,以免自己數十年的辛苦勞作化為飛灰。

此時雪無痕滿身塵土,嘴角掛著一絲血絲,身形不斷發抖,顯見是受了內傷。成賢德到底是技高一籌,功力深厚,臉色只微微發白,身上雖多了幾個布洞,卻未傷著要害。但見其滿面怒容,雙目射出凶光,怒視著雪無痕,顯然是動了真怒。成賢德畢竟是成名已久的一代高手,今日在一個年青後輩面前竟受了些輕傷,已經大大丟了面子。眼下只恨不得立即便將雪無痕碎尸萬段,以解心頭之恨。

成賢德正氣怒間,卻忽然覺得場中極靜,只听得到眾人的呼吸之聲,錯愕間一眼瞥見陸有為三人正瞪大眼晴,直愣愣的看著一個方向,不由心中奇怪,于是順著他們的目光看去。

眼光一掃之下,成賢德身子一震,只覺大腦中一片空白,只想這樣靜靜的看著,心中再不作他想。在眾人目光的盡頭,一個如夢似幻,身上恍如罩著五彩光環的絕色佳人正俏生生的站在那里,眼波流轉間,立時將人帶入了彩色雲霧之間,一時無法分清身處何地。只覺得此女只為天地所生,非是凡人有緣可以見到的。

原來剛才一場巨震,氣浪竟將我的面紗吹了下來,飛鴻飛雁忙著運功抵抗這突如其來的強大氣勁,一時不察,便讓這一張絕色俏臉顯現了出來。

成賢德正如痴如醉當中,突然听到雪無痕喝道︰

「成老鬼,還打不打了。」

成賢德心中一驚,心道這雪無痕的定力還在自己之上嗎?自己尚且還在心蕩神移之中,他居然這麼快便蘇醒過來,不由老臉微紅,更堅定了殺雪無痕之心。

其實雪無痕也並非沒有被斷玉絕色容貌所震攝,那一瞬間,他也十分震撼,但無奈身負重傷,提氣療傷況且不及,哪有精力欣賞美女啊。剛才抓緊時間恢復了一些力氣,這才喊出聲來。

成賢德此時面色一整,回首對陸有為三人低喝一聲︰

「美人留下,其余人等一個不留!」說完立即飛身向雪無痕撲去,決意要將這年輕俊彥毀去。

陸有為等人听到老大命令,個個目露凶光,一臉猙獰之色。陸有為更是一馬當先向我撲來,肖常貴、血無殺則飛別向其余眾人撲去。

飛鴻飛雁立即搶上一步,提神聚氣,神情緊張的護在我的身前,準備與這魔頭一拼高下。二人雖身有武功,但無奈年紀太輕,功力不深,面對這縱橫江湖多年的高手恐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屋內有飛天盟四大高手,屋外被飛天盟幫眾團團圍住,店內眾人此時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了,只有眼睜睜的看著死亡的魔手向自己逼近。

就在這生死的剎那間,突听得「砰砰」兩聲,兩個重物重重的摔在地上。成賢德眼角一瞥,發覺竟是肖常貴、血無殺二人倒在地上,不由心中大驚,立即止住去勢,回身飛往二人身邊用手一探。

卻見二人嘴角溢血,竟已命喪黃泉。竟有如此高手潛伏在這里嗎?成賢德心中大驚拿眼一掃屋內眾人,再仔細一看二人致命之傷,不由臉色大變。陸有為也停止了進擊,愣在了那里,一看老大神色忙急切的問道︰

「老大,老三他們怎麼了?」

「飛皇劍、玄皇掌!」成賢德面色慌張的吐出了這幾個字,「什麼?十大高手中的飛皇劍和玄皇掌?」眾人一听之下,皆驚呼出聲。

「不錯,是我們。」只見平陽王府中那兩名密使走了出來,神色如冰的回答。

飛皇劍吳越、玄皇掌言鐵心。成賢德心中一陣抽搐,剛才他注意到了雪無痕詭異的笑容,心中頓時恍悟,知道上了此人大當。他定是早已知道有高手在這里,才敢放心大膽的在此與他游斗,怪不得適才自己出神之際他不趁機溜走,還出言挑斗,原來早有預謀。可恨自己以為志在必得,竟如此大意,沒能仔細留意便貿然出手,這才鑄成大錯。想到這里,對雪無痕更是恨到了極點。

眼下二個兄弟的命只有白丟了,十大高手中的任何一個江湖中都無人敢惹,何況眼前還出現了兩個,目前還是先收拾眼前的亂攤子吧。

這老奸巨滑之人想到這里,立即上前陪笑道︰

「在下實不知二位在此,冒犯了諸位,現下向二位陪罪了,改日一定登門致歉。」

言鐵心搖搖頭道︰「你們逼人太甚了,既然逼了我們出來,便拿命來陪吧!」

說完便一掌擊出,一股強悍絕倫的力道狂涌而來,成賢德沒料到他說打便打,驚恐莫名之下,聚集全身功力,迎擊而上。只听「 」的一聲,成賢德胸中竟出現了一個大洞;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脯,做夢也未想到自己賴以成名的飛天掌竟連一招也未抵敵的住,就這樣命歸黃土。死時眼晴尤自瞪得大大的,似乎仍不相信自己所見。

此時陸有為一見連老大都了了賬,恐懼之下拼命飛奔而出,速度比平時快過數倍,可見人類為逃命而激發來的潛力確實巨大。但眾人卻只听到「嘶」的一聲,一道青光一閃即逝,陸有為在奔出百米之後,突然腳步踉蹌,一頭栽到地上,再也沒有爬起來。

飛天盟四大高手就此全部了帳,聲名赫赫的飛天盟也在片刻之間便冰消瓦解,不復存在,可見世事變幻,往往難以叵測。

這時雪無痕才走上前去,向二人鞠了一躬。口中說道︰

「吳前輩的御劍術,鐵前輩的玄皇掌的確是天下一絕,讓小子大開眼界,小子在此謝過二位救命之恩了。」

飛皇劍二人看著他,卻不說話,只點了點頭,便回身對兀自發呆的陳湯宗說道,「我們已泄了行蹤,陳大人請快些起程吧,一定要盡快趕回平陽。」

原來他見外面的飛天盟幫眾早已逃之夭夭,知道此行再也無法保密,只有催促陳湯宗趕緊上路以期早些趕回平陽。

一邊的飛雁可高興的不得了,沒想到這次出來竟見到了如此驚險刺激的場面,還看到了十小高手和做夢也想一見的十大高手中的兩人。心頭不禁興奮不已,又是激動,又是高興。

相比之下,二個十大高手為人太酷,不容易接近。可這十小高手中的雪無痕只比自己大幾歲,但為人聰明絕頂,又十分好玩,把幾個功力強勁的高手玩弄于股掌之中,不禁讓人又是佩服,又是羨慕。

飛鴻也不禁起了結交之心,只覺得對方與自己年齡相仿,卻如此機智勇敢,自己一比之下,便相形見絀。眼下看見妹妹的樣子更覺得酸溜溜的,但確實佩服雪無痕的本事,誠心想要交他這個朋友。

而這時的我卻只覺得眼前的場面十分有趣,這些人打生打死的,在我面前如做游戲一般;他們控制能量的技巧還真差,不過在人類中應該算好的了;直到死了幾個人,我心中才有些吃驚;沒想到他們會自相殘殺,但見飛鴻飛雁不以為然的樣子,心知是以前他們口中所說的壞人,也就釋然了。壞人是該殺的,這便是他們告訴我的概念。

飛雁見還有不少人將目光集中在我的身上,立時將紗巾撿起給我戴上,擋住了眾人熱切的目光。

雪無痕在一旁注意到我的神色,一時沒想到這世上竟有如此麗人,也沒想到會有這樣心如白玉,純潔無瑕的女子,眼前這樣激烈慘殺的場面竟未讓她害怕,眼中只是閃著好奇懵懂的光彩,看上去天真純潔無比。尤其在有人被殺死之後流露出來的神色竟是有些吃驚,難道竟以為先前的生死相搏是在做游戲嗎?(如果他知道我真是作此想法,不知該作何想了。)想到這里,不由大感興趣,立時走上前來和我們打招呼。

飛雁一見他走來,心中立即如小鹿亂撞般跳個不停,臉也微微紅了起來。

雪無痕對她先前的活潑好動很有印象;過來之後,首先便與她打招呼,接著和飛鴻作自我介紹,幾人很快便有說有笑打成了一片。

陳湯宗待下人收拾妥當後,對剛才驚心動魄的場面猶有余怕,只到出發了心中仍未平靜。腦中一半是那張傾國傾城的俏臉,一半是那鮮血淋灕的搏殺場面,估計這樣的場景恐怕會伴隨陳大人很長一段時間。

我們出發之後,由于吳言二人不喜外人跟隨,雪無痕便告辭離去,約定以後在平陽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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