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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章 風波涌動

二十八章

跟弒櫻絆了一會嘴,聶歡斗志昂昂的頂著頭上的高帽出發了。

沿途經過,侍衛宮女無不對她恭敬有加,尊稱她一聲聶太傅。

前來接她入席的居然是邢浩宇。

月色下一身戎裝的他與三年前沒有分別,歲月似乎特別眷戀這些長的好看的人,他穿著當年出戰南遙時的鎧甲,在月色的承托下發著晦澀而又鋒利的光芒,聶歡款款的一拜︰「勞煩侯爺!」

跟隨一起來的李峻見到聶歡,忍不住多嘴道︰「侯爺可是在這等您很久了!」

邢浩宇瞪了一眼李峻︰「沒你的事了,下去!」

李峻不甘心的望了望兩人,慢吞吞的退下。

聶歡深吸一口氣︰「脾氣還那麼壞?我以為當了父親的人,會稍微好轉些!」

這並不是聶歡第一次數落他,眼前沒多在意,過去也就過去了,如今想听她一句數落卻變成稀有的事了,邢浩宇居然揶揄道︰「本候一向如此,你又不是不知道!」

「別說的那麼曖昧,我跟你已經劃清界限了!」她挑了一眼,卻見邢浩宇心情似乎不錯,並未有生氣,這倒是新鮮了,換做以前即便心里不氣,但臉上也該擺擺樣子,今天怎麼了?笑容滿面的?難道是有喜了?

面對著聶歡上下移動的目光,邢浩宇有些不自在的咳嗽了兩聲︰「看什麼呢?」

「呵呵,沒什麼!」

「時間快到了,本候接你入席!」邢浩宇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一路上兩人無言,秋風送爽,遠遠便听見喧鬧的聲音,走近了便看見群臣的身影來回攢動,聶歡一眼就看見宋城被眾人包圍。那春風得意的樣子別提多惡心。

「真不曉得看見那張臉,我還能不能吃的下飯!」聶歡嘆了口氣道。

邢浩宇止步不前,定定的站在原地。

「得勢便有失勢的一天,朝堂之上並沒有常青樹這一說,宋城趨炎附勢的性子,有朝一日必遭報應!」邢浩宇一字一頓說道。

聶歡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我看你挺長青的。」

李峻又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不過這次他手里多了個錦盒︰「侯爺,您要的兵符!」

「你帶兵符來做什麼?」此舉引來聶歡的不解。

邢浩宇接過錦盒,輕輕的撫模了一下蓋子,微笑道︰「這東西留在本候身邊是禍害,不如送給旁人!」

「這個你準備送給誰呀?」

邢浩宇看了看她︰「你如今跟宋城也算劃清界限,本候告訴你也無妨!」

「你要給那個老家伙?」簡直不敢相信了,邢浩宇是腦子秀逗了嗎?

「本候這叫做嫁禍于人!你懂什麼!」邢浩宇白了她一眼,心情似乎又升溫不少︰「走吧,在這個時候遲到,會影響不好的!」

入席之後,聶歡剛坐下,便感覺有道很不友善的目光射過來,定楮一瞧,居然是宋玉兒!

不光有宋玉兒,還有宋倩兒與宋氏一族的女眷都在,不過她們離主席還是有段距離,就好像第一次參加這樣的宴會一樣,當時她坐的也是最末端的位置,幾乎看不到金鑾殿上的皇帝。

想想風水輪流轉,那個時候不會想到,自己有一天可以一抬眼就能看見皇帝陛下!

聶歡位居太傅一職,雖然沒有實權,但是受到皇帝的器重,位子緊挨著皇帝的左手,而右手邊居然是宋城。

宋城第一次受到如此殊榮,一邊感恩戴德,一邊挑釁的看著聶歡。好像在說,老夫有今天的這一切,也並非全是你的功勞。

這些都被邢浩宇看在眼里,他看了看面無表情的小女人,笑道︰「三年不見,你的定力倒是增長不少!」

「人不能總在一個地方逗留,適當的時候移動一下有好處!」聶歡款款一笑,回頭看向邢浩宇︰「不過侯爺也一樣,今日也讓我刮目相看了一下!」

她確信一件事,有了權利的人很少有勇氣放棄,邢浩宇今日將兵符奉上,不光大臣們驚訝,就連釋心也同樣不解。

但是邢浩宇解釋的很好,這兩年國泰民安,要兵符在手並無用處,若他日大曜被敵人侵犯,他定當義不容辭的上陣殺敵。

邢浩宇為人孤僻冷傲,在朝上也沒有拉幫結黨的跡象,釋心即便對他有防範之心,如今也打消了。

那都是為了你呀,我的歡歡!

這句話邢浩宇埋藏在心中沒有說出來。

有句老話說的很對,失去才懂得珍惜,以前擁有她的時候,冷漠以對,如今換她冷漠,此番滋味也只有受過冷落的人才曉得。

想到這里,邢浩宇自嘲的笑了笑,他怪不得誰,要怪只能怪愛來的太晚。

宋玉兒見邢浩宇頻頻與聶歡交頭接耳,卻不曾理會自己的姐姐,頓時有些不是滋味。二姨太何嘗沒有察覺呢,酸酸道︰「又是一個狐媚的女子!」

宴會上聶歡只管自己吃飽喝足,這一回她再也不用吃別人剩下的菜肴,所以吃的分外開心。

「太後駕到!」

群臣放下酒杯,詫異的看著門口。

太後雍容華貴的走進大殿,群臣集體起立給太後請安。

「太後金安!」

「眾卿家平身!」看向皇帝,難掩喜色道︰「哀家來之前沒有通知皇帝,皇帝不會怪罪吧!」

「兒臣歡喜還來不及呢!」釋心微微勾了勾嘴角,可見他其實並不是太想太後參與進來。

這是釋心登基以來,第一次宴請群臣,而且規模如此龐大,太後前來必定是有所目的的。

釋心叫人又擺了一個桌子,讓太後坐。

入座之後,太後掃了一下台下,目光定格在一位女子身上。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宋城的女兒,宋玉兒。

「想必那位便是宋將軍的女兒吧?」太後微笑問道。

宋城連忙站起來道︰「正是!」

二姨太听見此話,眼楮頓時亮了起來,二女兒還沒有出嫁,算命的說她有後妃命,若是能跟皇帝攀上親事,那可再好不過了。

聶歡隱隱覺得不太對勁,轉頭看不遠處的釋心,只見他面目沉凝,似乎隱隱要動怒的姿態。

難不成……

「皇帝登基,後宮卻空的很,哀家尋思著給皇帝選秀,可皇帝卻總說以國事為重,如今哀家不親自來,便是想看看這里有什麼合適的人選,皇帝,你不會怪哀家多事吧?」

宋家其實跟太後有點親戚關系,算起來宋玉兒應該是太後的表佷女。

釋心冷冷道︰「太後,兒子並不想這麼快納妃!」

「先成家才能立業,堂堂一個皇帝,怎能一個妃子都沒有呢?」太後假裝訓斥道。

釋心握緊了拳頭,額頭青筋一抖一抖的,聶歡忍不住為他捏了一把汗。不經意側頭,卻看見邢浩宇一臉的幸災樂禍。

「你得意什麼?」聶歡忍不住小聲問道。

「本候當年也是這麼過來的,總以為沒有人能明白本候的心情,如今看來本候錯了,即便是皇帝,也有受制于人的時候!」

果不其然,太後話音剛落,立刻有人捧場,皆是奉勸釋心納妃的話。

彼此彼伏的聲音蓋過了絲竹聲,大家臉上一片盡忠的歡喜,以為這樣便能討好了太後,卻不曉得釋心已經在憤怒的邊緣。

聶歡見所有人都贊同釋心成親,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這些人怎麼想的,以為塞給皇帝一個女人,就能保住自己地位永久不衰嗎?

「你干什麼?」邢浩宇見她蠢蠢欲動,冷聲提醒︰「這不是你該說話的時候。」

聶歡果斷的搖搖頭︰「我若再不站出來說話,釋心就要娶那個宋玉兒了!」

如果是別人就算了,唯獨這個女人不行,宋玉兒恃寵而驕,性格嬌縱,看了就讓人討厭,釋心如果娶了她做妃子,那以後還有安寧的日子嗎?

聶歡不顧一切的站起來大聲道︰「如果要陛下納妃,也該在選秀之上,你們為何如此急躁?難道想讓陛下把精神都浪費在後宮?」

她的聲音不卑不亢,既沒有針對誰,也沒有大不敬的地方,說完,聶歡轉頭朝釋心一拜︰「陛下憂國憂民,臣覺得後宮若要填充,不如等明年大選,挑幾個看上眼的!」

「聶太傅,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在坐的女子中竟沒有讓陛下看上眼的嗎?」宋城氣的眉毛胡子一起動,她這不是擺明說自己女兒不入皇帝的眼嗎?

宋玉兒滿臉漲的通紅,小手在桌子下面握的緊緊的,這個該死的聶太傅,他們宋家到底與她有什麼過節,要這樣害他們。

宋倩兒同樣滿目仇光,恨不得將聶歡碎尸萬段,當日就是她折斷了自己的手臂,害的她兩個多月不敢妄動。狠狠瞪了聶歡一眼,宋倩兒暗自詛咒道,最好這女人別落在自己手里。

二姨太小聲道︰「死了一個宋思思還不夠,又來一個聶歡!」

釋心站起來,冷冰冰的朝宋城低嚇道︰「朕還在這里,輪不到你來教訓朕的太傅!」

群臣一听,頓時誠惶誠恐起來,連忙跪下道︰「陛下息怒!」

宋城見狀,心跳漏了一拍,此番榮寵得來不宜,不能毀于一旦,緊跟著跪下道︰「臣酒後失言,望陛下莫要怪罪!」

釋心看了一眼聶歡,見她表面平靜,但是嘴角卻是不屈的緊抿著,想必剛才一定生氣了,輕輕一笑沖宋城道︰「宋城,這些話去跟太傅說!」

宋城尷尬的抬頭,看了看站在不遠處的聶歡,心里又氣又恨,自己一把年紀居然跟一個晚輩認錯?

「陛下,宋城是老臣子,怎可對一名年輕臣子認錯?再者說,又是一介女流之輩!」太後威儀的聲音響起來,她不悅的掃了聶歡一眼︰「你是晚輩,自然要學會開闊胸襟,哀家看來,宋城沒有錯!」

得到太後的庇佑,宋城感激不盡,連忙搭腔︰「謝太後垂愛!」

「聶歡,哀家覺得,即便要認錯,也是你對他認!」

聶歡頓時抬起,眼里充滿了不甘。要她跟這個臭不要臉的老東西認錯?有沒有搞錯啊?

釋心冷冷的掃了一眼太後,迎接到兒子的警告,太後不光沒有收斂,反而變本加厲︰「聶歡,你沒有听見哀家的話嗎?」

釋心越是包庇,太後越是生氣,聶歡算個什麼東西?憑什麼兒子事事都要听從她的意見?即便她有本事,也只是女人而已。

「太後,聶太傅酒醉了,容臣扶她出去!」邢浩宇站起來,不顧旁人的目光,一把拉起聶歡的手朝外走。

太後倒抽一口氣,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了。

「連侯爺都為她說話,哀家覺得,再過不久,大曜的天下也快是她一個人的了!」

所有人都不敢說話,安靜的看著離開的兩人發愣。

……

湖邊,蓮花凋謝,光禿禿的湖面上倒映著今晚滾圓的月亮,咚,浮在水面的月被一顆石子打碎,可沒過多久,又恢復了平靜。

邢浩宇嘆口氣,望著不停往湖面丟棄石子的某人道︰「你何苦在這種場合得罪太後?」

「我得罪的人還少嗎?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反正我以後也不靠他們吃飯!」已經做好打算了,等釋心皇位坐穩,她就離開,以前她是做科學研究的,專門幫人編織美夢。如今到了古代也不能太偏離本行,實在不行就弄個美夢一日游的店面,專門幫人完成一天的夢想。

「你想以後靠什麼吃飯?」邢浩宇好奇了。

「靠手藝呀!」

「本候還不曉得,你有什麼手藝!」邢浩宇揶揄的挑起眉頭看著她。

丟了一會石頭,心情不再煩悶,加上清風吹的舒爽,聶歡伸了伸懶腰,心情頗好的看著他道︰「你有什麼夢想嗎?」

「你問本候?」

「嗯,不要太虛浮的,真真切切的!」

我想你回來!邢浩宇認真的看著她,眼波流動,但他卻曉得現在有些太急躁了,聶歡不是以前的宋思思,她是一個全新的人,若想再得到她的心,必須先征服她這個人。

「本候的心願嘛……」

「滿足侯爺之前,不知可否先滿足本座的心願!」一道冷冽的聲音穿插進來,打碎了原本靜謐的氣氛。

邢浩宇怒火中燒的回頭看,只見弒櫻一襲耀眼的銀袍素裹,風流倜儻的從陰影中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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