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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 歲月離靜好,不離不棄

219念恩是聰明人,又豈會如此心甘情願的,主不主婢不婢的在尚書府呆著呢?一個靳夫人的頭餃便是足夠了讓念恩出賣了自己的親妹妹,更別說是舒清鸞了。愨鵡曉

舒清鸞,對于念恩來說,那都只不過是念在了與南宮樾那名義上的表兄妹關系。可是,那又如何?這麼久了,還不是沒能得到自己真正該有的身份。

人的心都是貪的,如果念恩不是夏府的女兒,那麼或許她真的就會安安份份的在安逸王府當著一名婢女。可惜,她是夏家的遺孤,與卿九九有著一樣的身份。可是現在呢?卿九九是靳破天的夫人,是一品夫人,身份地位高高在上。就算沒有恢復她夏家女兒的身份,她同樣也是高人一等的

可是,念恩不一樣,如果不恢復她夏家女兒的身份,那她就只是舒清鸞乳娘的女兒,只是那個被曲宛若殺害的寬嬤嬤的女兒。那就注定了只能是一個下人。

同樣身上流著高貴的血液,查是卻享受著完全不同的命運。這讓念恩如何能夠接受呢?特別還是這段日子來與卿九九的朝夕相處,卿九九更是拿她當下人般的使喚著,根本就沒拿她當是姐姐般對待過。

這一點,就是舒映月掐住念恩的其中一點。

至于,另外一點,那便是念恩對靳破天的感情了。

舒映月是一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心靈細巧,觀察入微的女人,更是一個心里有著意中人的女人。且為了自己心愛的男人,她什麼事情都願意做,甚至是交出自己的性命。

所以,她了解女人,也了解念恩這樣的女人。她不可能在與靳破天朝夕相處的日子里,每每看著靳破天與卿九九的相親相愛,她會不動心,不對那個男人上心的。

是個女人,看到一個男人如此的寵著自己的妻子,將她寵入心里,揉進懷里一般的疼著,愛著,寵著。她會不上心,不眼讒的。莫說念恩,就說舒映月自己吧,每每想到南宮楀對百里飄雪的那一種溫柔,她也會心生嫉妒的,她甚至會相著,如果當初,她沒有向他提議,讓她娶百里飄雪。如果當初他娶的是自己,那麼今天,偎在他身邊,享受著他細心呵護的女人,明正言順又光明磊落的那個女人就不是百里飄雪,而是她舒映月。

但是,為了她愛的人,為了他的大事,她卻寧願選擇了這一條暫時沒有出頭之日的路。不為別的,只因為她愛他,只要是為他好的,她甘之如飴。

她相信,終有一天,她舒映月可以名正言順的偎在他的懷里,站在他的身邊。到時候,他一定也會很疼她很疼她,因為她比百里飄雪為他做的事情更多。

這一天,是舒映月做夢都想的日子,而今看來,這一天絕對不會太遠了。

現在舒府,比之前冷清了不少。

家丁和婢女被精減了不少,舒赫所有的侍妾也全都遣散了,季姨娘也跟著老太太上相國寺了。整個府府,也就雲姨娘一個女人了。而為舒赫挑新的姨娘一事,雲姨娘的說法是暫時還沒有挑到滿意的。

如果說,這會舒赫還是當朝相爺,那麼定是會有不少的官員心甘情願的將自己那未出閣的女兒送進相府的大門。但是現在,舒赫已經辭官,且,他的胞妹也已經被廢去了皇後之位,太子也同樣被設廢了。可以說,舒赫現在的勢力已經失去了一大半了,在朝中根本就沒有什麼靠得住的人了。唯一算得上位高權重的,也就只有他的嫡長女,現在的安逸王妃了。

可是,那不是個人,長個眼楮的,不都知道,舒赫這女兒,安逸王妃,跟他根本就沒什麼父女情份可言。曾經的一些事情,那是因為貴為相爺的他掩藏的太好了,但是紙終究還是包不住火了。關于舒赫之前如何縱容自己的愛妾也就是曲宛若,害傷自己的嫡女一事,那現在,可是各有各的版本,說法不一了。但是,不管再怎麼樣的說法不一,那都離不開一個事實。那就是,曾經的相爺舒赫,很不待見嫡長女,他的小妾更與庶女更是多次的陷害設計嫡長女。而這一切全都是舒赫默許的。

是以,安逸王妃與舒赫之間,也就僅存了那麼一點際實上的父女關系而已,至于父女情份,早在舒夫人與大少爺離世,大小姐一次又一次被設計陷害中,早就沒了。

所以,舒赫現在不管是死是活,安逸王妃身為長女,半點表示都沒有,一句話都不說。如此也就表示了她的態度,舒府的一切與她無關,是死是活,听天由命。

如此一來,又豈還會有官員們願意將自己的女兒送入舒府的大門呢?再說了,論年紀,舒赫確實已經不小了。又,現在誰都心知肚明,舒赫曾經做了不少的缺德事,盡管夏家的事情並沒有得到平反,但是也不知道是誰起的頭,總之現在誰都知道夏家當年被滿門抄斬,那就是被舒赫給陷害的。

一百二十六口人啊,一個不留,全部被滅了。

這是何等的缺德大罪啊!

不少年紀稍大一點的,甚至都還曾親眼見過當年夏家那血流成河的慘樣。個個都在說著,舒赫這就是造孽啊,所以現以遭報應了,竟是讓舒家給斷了後了。這都不惑之年了卻是連個兒子都沒有,唯一的一個兒子也就是當年舒夫人生下的,卻還是被他的小妾給害死了。從此,便是斷了香火了。可不就是報應了麼?

所以說,這缺德的事啊,還是少做的為好。這是人在做,天在看,壞事做多了,總是會遭報應的。這要真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啊,卻是連個送終的兒子都沒有啊!這都是做的什麼孽呢!

所以,誰都不願意把自己的女兒給生生的推入那個火坑里去。萬一夏家那麼多冤魂,纏上了。又或者說舒夫人和那短命的大少爺給看上了,受苦吃罪的還不是自己家的女兒?

所以,雲姨娘是有心辦事,卻無力辦成了。

如今,卻又突然之間的,舒赫又給倒下了。雲姨娘真是一時之間沒了主心骨般了。

曾經高高在上的相府,如今卻是冷冷清清。就連舒赫生病了,卻也是沒一個人來探望達。人情薄涼啊,這就是世道。如果舒赫現在還是相爺,又豈會落得個如此的下場呢?

彎彎的月亮高掛于空中,銀白色的月光傾灑著大地,朦朧之中又帶著一抹冷清。

入春的天,依舊還是那麼的冷。

舒赫服過藥後,睡下了。雲姨娘看一眼躺在床上的眉頭緊擰的舒赫,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同樣擰起了眉頭。輕嘆一口氣後,轉身離開了屋子。

屋外,舒映月正抱著舒圓缺。

已經三個月的舒圓缺長的越來越可愛了,只是眉宇之間卻也是越來越有曲宛若的樣子了。

此刻,舒圓缺還沒有睡著,而是瞪大了雙眸骨碌碌的望著舒映月。舒映月同樣垂眸望著她,姐妹倆就這麼你望著我,我望著你。舒圓缺沒有「安咯安咯」的笑出聲,舒映月也沒有出聲哄著她,而是有些茫然又惆悵的看著她。秀眉緊擰著,一臉濃濃的心事。

「哎∼∼」一聲嘆息,雲姨娘從舒赫的屋子里出來,朝著舒映月與舒圓缺走來。

「娘,爹睡下了嗎?」舒映月抱著舒圓缺站起,輕聲的問著雲姨娘,面上依舊帶著淡淡的愁容。

雲姨娘點了點頭,看一眼舒映月懷里的舒圓缺,又是一聲輕嘆。雙眸茫然的望著舒圓缺,手指揉了揉她那粉女敕女敕的臉蛋,「月兒,你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我怎麼覺的,我們就跟個孤兒寡母似的這般淒涼了呢?你說,這還是當初的相府嗎?我怎麼覺的這就好似一座大牢寵一般,沒有半點的生氣的?」抬眸望著一眼淒淒涼涼,沒有半點人氣的屋子,雲姨娘的聲音有些苦澀,又有些無奈,然後繼續對著舒映月說道,「你看現在,你爹病了這麼久了,卻是連一個探病的人都沒有!這要換成是以前,你爹還是相爺的時候,估計這探病的人啊,都快踏破相府的大門了。這人情啊,就是這麼的薄涼。月兒,你說,這可是如何是好呢?」

「對啊,人情薄涼。」舒映月同樣環顧一圈屋子,點了點頭,「娘,太醫到底是怎麼說的呢?」

「哎∼∼!」又是一聲嘆息,「說是抑郁成疾,你爹他心里頭藏著事,可是卻又不跟我們說,能不抑郁成疾麼?」

「抑郁成疾?」舒映月重復著這四個字,輕輕的慢慢的咀嚼著又回味著,雙眸一片深沉又暗淡,似是在沉思著什麼,卻又讓人覺的這沉思略顯的有些牽強。

見著舒映月這一臉深沉的樣子,雲姨娘有些不解的看著她,輕聲的問道,「怎麼了?月兒可是覺的不什麼不妥之處?」

舒映月抿唇淺淺的一笑,搖了搖頭,「沒有。我是在想著,父親心里到底藏著什麼事情呢?是因為祖母的事?還是因為大姐姐的事情,又或者還有別的。」

「大小姐?大小姐什麼事情?」雲姨娘不解的問。

舒映月輕輕的咬了下下唇,看著雲姨娘一臉沉色的說道,「沒什麼,就是我在想著,要不要讓人去安逸王府告訴一聲大姐姐,告訴她父親生病了。其實我知道,父親也是很關心大姐姐的,之前的那些事情,全都是曲姨娘與二姐姐所為。可是,大姐姐卻是將恨意埋在了父親身上,這對于父親來說,是不公平的。父親現在也一定是很想見見大姐姐的,只是不知道大姐姐願不願回來來探望他。上次,祖母去相國寺的事情,我也有去安逸王府找過大姐姐,卻是不她她只是不冷不熱的應了一聲,說是咱舒府的事情,以後就跟她沒什麼關系了。娘,你說,大姐姐怎麼就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呢?」

舒映月微有些小糾結的看著雲姨娘,表情有些沉重,語氣同樣有些傷神。

雲姨娘剛開始時還不是很明白舒映月的意思,可是這會,卻是完全的明白過來了。

「哎∼∼」又是很無奈的一聲嘆息,「人情薄涼啊!算了,月兒,這事,你也別再說了。不管怎麼說,大小姐現在的身份不一樣了,她現在是安逸王妃。這話在娘面前說說也就算了,千萬別在你爹面前說起。省得你爹听著難過,若是讓有心之人听到,傳到了安逸王爺與安逸王妃耳朵里,不知道該惹出些什麼事情來了。」

舒映月點了點頭,「娘,我知道。也不知道祖母在相國寺怎麼樣了,身體是否有好些。季姨娘也不見有帶個口信回來,真是讓人著急。」

這語氣听著著實是擔心又著急,可是,那眼神里卻半點沒有透露出與語氣相同的神色來,反而是滿滿的深沉與莫離。

雲姨娘接過她手中抱著的舒圓缺,「誰說不是呢!老夫人那邊半點音信沒了,這邊你爹又病下了。哎,我真是六神無主了,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圓缺啊,你倒是告訴娘,娘該怎麼做呢?」

舒圓缺當然不會回答她,只是朝著她眨巴了兩下她那水靈靈如星石一般的眼楮。然後就在雲姨娘與舒映月都等著她發出清清脆的「咯咯咯」的聲音時,舒圓缺卻是朝著她兩人張嘴打了個哈欠,看起來似乎是想睡覺的樣子。

「呵,」見狀,雲姨娘輕笑,伸出手指撓了撓舒圓缺的臉頰,「想睡了嗎?行,那就讓姐姐抱你回屋睡覺吧。」抬眸與舒映月對視一眼,「月兒,你先抱著圓缺回屋吧。我留在這里照顧著你爹。」

舒映月伸手接過舒圓缺,意味深長的看一眼又打了一個哈欠的舒圓缺,這才輕聲的安撫著雲姨娘,「娘,你放心吧,爹不會有事的。你也別太累著了自己,圓缺你就不用再擔心了,我會照顧著的。那我先抱著圓缺回屋了,你也多注意著自己的身子。」

「嗯。」雲姨娘點頭,又看了一眼舒圓缺,略顯的有些惆悵的嘆了一句,「長的越來越像了,可千萬別忘記了我才是你娘才好。」說完,帶著滿臉愁容的轉身又進了舒赫的屋子。

舒映月抱著舒圓缺有些失神了,好半晌的才是低頭看向舒圓缺。不禁的發現,娘親說的沒有錯啊,這小圓缺可不越來越像曲宛若了麼?

此刻,舒圓缺已經連打了三四個哈欠後,舒舒服服的睜著眼楮,呼呼的睡著了。但是,舒映月卻是看著她的臉頰發楞了,怎麼都沒想到,這舒圓缺會越長越像曲宛若。如此,再等她大點了,別人還會看不出來,她就是曲宛若的女兒嗎?

一想到曲宛若,舒映月便是想到了舒紫鳶。她就那麼憑空消失般的不見了蹤影,生不見人,死不見尸。到底,她是被人給救走了?

那日,她是親眼見著舒紫鳶將那把刺中了臻妃的鄙視刺向了她自己的,也是親看眼看著意嬤嬤拖著她走去了,更是親耳听到意嬤嬤說把她扔井里的,可是卻也是親耳听到意嬤嬤說,扔在井里的舒紫鳶就那麼不見了。

初听那會,她楞是嚇了一大跳。

怎麼就不見了呢?

到底是誰救走了?

而如今,舒紫鳶又在哪里?會不會對她的事情有所阻礙?這是舒映月無法想通的,之前因為太過于專心的為著南宮楀對應付著舒清彎與卿九九,是以根本也就沒有過多的精力去思量舒紫鳶的事情。可是,這會,看到了長的越來越像曲宛若的舒圓缺,卻是不得不讓她想到了舒紫鳶。

舒圓缺,舒紫鳶。

舒紫鳶,舒圓缺。

舒映月心里細細的重復著這兩個名字,眉頭緊擰。看著熟睡中的舒圓缺,舒映月的手指輕輕的撓揉著她那柔女敕的臉頰,在她的唇角處,輕輕的觸撫著。

而熟睡中的舒圓缺,則是好像感覺到了她的觸撫一般,吧唧了一下嘴巴,有些懶洋洋的睜開一只眼楮,迷迷朦朦的看一眼舒映月,只那麼一下的功夫,又重新閉上了眼楮,繼續呼呼睡覺。

然而,舒映月卻是在看到舒圓缺剛才那麼一下子的睜眼時,心卻是猛的「咯 」了一下,似乎她的小心思被人看穿了一般。

一個快速的收回自己那觸撫著舒圓缺唇角處的手指,將她抱在懷里,然後邁步朝著綺雲居走去。

她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會被一個小毛孩的眼神給嚇到了?

一個小毛孩懂什麼呢?又怎麼會知道她心里想的事情呢?她這是在怕什麼?為什麼她的心跳的這麼快,就好似做壞事被人給當場抓到了一般?

是的,就在剛才有那麼一瞬間的功夫,她想到了,這個她抱在懷里的小毛孩,是不是能為她做一些事情?不管怎麼說,她都是曲宛若的女兒,是舒紫鳶的親妹妹,是舒清鸞最恨的曲宛若生的。如果可以利用她讓消失的舒紫鳶現身,讓她找上舒清鸞,那麼她是不是可以坐收漁翁之利呢?

可是,為什麼,卻在舒圓缺睜眸的那一刻,她卻心虛了呢?好似被她看出了自己的想法一般?為什麼會這樣?

舒映月慌了,慌的有些心虛了,且還六神無主了。然後便是加快了腳底的步伐,直朝著綺雲居而去。

一到綺雲居,進了自己的屋子,便是急急的將熟睡中的舒圓缺往床上一放。然後自己則是坐在了床沿上,雙眸直勾勾的盯著舒圓缺,心卻是「撲通撲通」跳的更快了,幾乎快要從她的喉嚨處跳了出來。

舒映月,你怎麼可以這樣?

她只是一個不懂事的小毛孩,你怎麼可以這麼對她,怎麼可以有這樣的想法?

可是,如果不這麼做,她真的無法猜測出舒紫鳶的下落,更不是舒清鸞的對手。她只是想為南宮楀得到他想要的一切而已,為了她最愛的男人,做所有的事情她都是心甘情願。別說只是一個小孩了,就連她自己的性命,她都可以隨時的霍出去。

如此想著,舒映月那狂跳著的心也就慢慢的減了下來。深吸一口氣,再長長的舒一口氣,雙眸一眨不眨的看著熟睡中的舒圓缺,手輕輕的握向了那只柔柔的,胖胖的小手。將它圈握在自己的掌心里,又用食指在她的掌心里撓了撓,「圓缺,你不要怕姐姐,姐姐這麼做也是迫不得已的。你本就是不該來到這個世上的,就連你自己的親娘,她都不待見你。你甚至差那麼一點就死在她的手下,如果不是娘親與我收留了你,你又怎麼可能長的這般的白白胖胖又惹人憐愛呢?圓缺,你是一個不祥的人,人人都說你是夫人轉世投胎的,就連你自己的生母也是這麼認為的。你知道嗎,夫人就是被你親娘給害死的,不止夫人,還有舒家的大少爺。可是你卻選擇在夫人與大少爺忌日的這一天出生,你說你不是夫人投胎又能是什麼呢?」

「你一出生,就被大家認為是一個怪物。呵,其實你還真是一個怪物沒錯。你看,你只有一條腿,哪家的孩子一出生會只有一條腿呢?你知道嗎?你剛出來的時候,祖母和父親同樣不待見你。是我和娘親,讓你越長越惹人憐愛,才讓父親與祖母都喜歡上了你。可是,你卻偏偏越長越像你的生母了。你說,你現在才不過三個月而已,這要是再長大些,越長越像曲宛若了,你讓我們舒家的臉面往哪擺?你又讓父親和祖母的顏面往哪擱?舒赫的女兒,竟然是一個只有一條腿的怪物,這要是讓人知道了,那還得怎麼樣的戳著父親與祖母的脊背了呢!」

「圓缺,千萬別怪我,知道嗎?我和娘親照顧了你這麼久,疼了你這麼久,就當是你報答我和娘親對你的恩情了。我是絕不會讓任何人來破壞了我與楀之間的關系的。為了他的大業,我可以犧牲掉任何一切,就連我自己這條命,我都準備著隨時交出去的,又何況是你呢?所以,千萬別怪我!當然,念在我們姐妹一場的份上,我也不會親手對你怎麼樣的。至于你今後的人生該怎麼樣,那就看你的造化吧。睡吧,好好的睡吧,你現在還是我最疼愛的四妹妹,還是舒府的四小姐。」

舒映月一邊輕撓著舒圓缺掌手的手,不知什麼時候改成輕輕的一下一下的拍著她的胸口處,似是在安撫著舒圓缺,也像是在安撫著自己。看著舒圓缺的眼眸充滿了復雜的神色,有疼愛,有算計,有不舍,卻也有陰森。

舒圓缺還是閉著眼楮呼呼的大睡著,睡的十分的香甜,甚至唇角處還揚起了一抹若有似無的淺笑,就好似睡夢中吃到了好吃的女乃一樣,十分的滿足。

……

相國寺

舒老太太到相國寺已經半月有余了,卿九九同樣到相國寺半月有余了。半個月下來,卿九九卻是一點也找不出來老太太昏睡不醒的原因。

老太太在相國寺是有一處門專的小別院的。老太太的身份也算是十分的尊貴的,女兒是一國之母,兒子是一朝宰相。在這天祈天,又還有幾個能及得過老太太的身份呢?

相國寺,作為國寺,許多皇親國戚都在這里有著自己**的小院。相國寺的香火也是十分的旺盛的,而後院也是很廣的。

雖然舒箐的後位被廢,南宮佑的太子之位同樣被廢,舒赫辭官,但是舒家在相國寺的小院卻也沒有因此而撤了。

此刻,舒老太太依舊雙眸緊閉的躺在小屋內的竹制小床上,比起之前在舒府的時候,現在的老太太臉色倒是好了不少。在卿九九的藥物幫助,以及陳嬤嬤與季姨娘的悉心照顧下,確實比在舒府的時候臉色紅潤了不少。

在舒府,盡管雲姨娘也是盡心的照顧著老太太,但是卻沒有隱嬤嬤照顧的仔細了。雲姨娘的照顧,那多半還是有些作給舒赫看的樣子的,如果非得在劃分的話,那麼就是真心與作戲各自佔了一半。但是陳嬤嬤不一樣,那是十成十的真心照顧著老太太的。且,舒府里,又不是還有一個舒映月麼?但是在這相國寺,不一樣,卿九九可以說是盡心盡力的在為老太太找著原因的。只可惜,卻是半個月過去了,仍未見起色。

陳嬤嬤正用溫水細細的替老太太擦拭著臉頰與以手背,等陳嬤嬤替老太太擦拭好了,卿九九這才在床沿邊上的椅子坐下,替老太太把著脈。

「九姑娘,老夫人怎麼樣?」陳嬤嬤微躬著身子,很是恭敬的看著老太太,然後輕聲的問著卿九九,臉上除了恭敬之外更多的是擔心與希望。

擔心,自然是擔心老太太的身體。希望,當然是希望能從卿九九的嘴里听到好消息,希望著老太太能早日醒過來。

卿九九把了好一會脈,卻只能對著陳嬤嬤搖了搖頭︰「陳嬤嬤,老夫人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陳嬤嬤在听到這四個字時,充滿希望的臉上劃過一了一抹失望。這是這半個月來,卿九九每天都說的,但是卻也是意味著,老太太沒有任何的好轉。

「哎∼∼」陳嬤嬤一聲輕嘆,然後將老太太的手放進被褥里,又幫著老太太掖了掖被子,這才對著卿九九鞠了鞠身,「九姑娘,真是太勞煩你了。這些日子來,讓人成天的替老夫人的病情擔心著,奴婢真是過意不去。為了我們老夫人的事情,害的你與靳大人分開這麼久,奴婢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才是了。奴婢知道再說什麼都抵不過九姑娘的這一片心意,還請九姑娘受奴婢一拜!」

邊說邊朝著卿九九「撲通」一聲跪了下去,然後便是重重的一個磕頭。

「陳嬤嬤,你這是作什麼呢!快起來!」卿九九趕緊彎身扶起陳嬤嬤,「我與老夫人也是有過交情的,老夫人又是待我不薄。她又是清鸞的祖國母,我與清鸞又情如姐妹,所以為老夫人做這麼一點小事,也是九九應該的,更是九九份內的事情。只是,九九沒用,未能幫到老夫人,這麼久了,也沒能讓她舒醒過來,實在是愧對了老夫人對我的一翻疼愛了。」

卿九九很是無奈又失落的看一眼床上依然沒有任何反應的老太太。這話,說的也是真話,老太太是舒清鸞的祖母,她與舒清鸞也確實是情同姐妹,又是姑嫂。不過說實在的,如果這事不是清鸞的意思,只是陳嬤嬤來找她的話,那她估計不會這麼輕易的來相國寺,而且這一呆就是半個月。就算,她同意,靳破天也不能同意了。

半個月了,也不知道他好不好,過有怎麼樣。說實話,還真是有些想他的,特別是夜深人靜,習慣了有他溫暖的懷抱,現在獨自一人躺在冰冷的被褥里,著實的不習慣。

陳嬤嬤的雙眸微有些濕潤,起身之際緊緊的握著卿九九的雙手,「九姑娘,奴婢知道,你是個好姑娘。奴婢也知道,你會上相國寺留這麼久,全都是你和靳大人看到大小姐的份上的。說實話,你初次到相府的時候,老夫人和奴婢都知道你的用意。也知道那次雲姨娘的小產啊,其實根本就沒有這麼一回事,是你和小姐給那曲宛若下的一個套。這一些老夫人都是看在眼里的,明白在心里的。老夫人之所以不拆穿,一來也是想借著你和大小姐的手殺殺了那曲宛若的銳氣,二來,是老夫人想到了夫人和早早沒了的小少爺,這心里難過。也是想給大小姐出一口氣。三個孫女里,老夫人最疼的還是大小姐。有些事情呢,奴婢是最清楚的,奴婢跟了老夫人有四十年了,老夫人心里是怎麼想的,奴婢和趙嬤嬤是最清楚不過的。只是可惜了趙嬤嬤,卻是就這麼沒聲沒響的就沒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了。奴婢心里很清楚,趙嬤嬤的失蹤和老夫人的昏迷不醒,都是拜誰所賜。只可惜口說無憑,奴婢人微言輕,除了心里清楚,又還能怎麼樣呢?」

「九姑娘,奴婢除了給你道聲謝,磕個頭啊,真是不知道該如何謝你對老夫人的這一份情意了。姑娘,實在不行的話,你還是回吧。總是不能就這麼一直讓你在這里陪著老夫人的,就算靳大人看在安逸王妃的面上不說什麼,奴婢自己這心里也是萬分的過意不去的。老夫人知道了你對她的這份心意,也是會很寬慰的。」

陳嬤嬤一臉真誠的看著卿九九,說著發自內心的話。

正如她所言,她跟了老太太四十來年了,老太太心里想的什麼,她是很清楚的。同樣的,她也明白,如果不是看在舒清鸞的面子上,靳破天又豈會讓卿九九一直這麼陪在這里呢?

這都已經半個月了,老太太卻還是未見半點的起色。那麼如果一個月呢?兩個月呢?總不能就這麼讓卿九九一直陪著吧?就算卿九九自己願意,可是靳破天呢?他又會怎麼想?老夫人也是不會願意這樣的。

她只恨啊,恨三小姐。

她怎麼可以對自己的祖下手啊!

卿九九抿唇淺笑,「陳嬤嬤,放心吧。我心里有數的。老夫人不會有事的,你先照顧著老夫人,我先出去一會,晚點再來看老夫人。」

「哎,哎!」陳嬤嬤點頭,送卿九九出門。

卿九九回到自己屋子的時候,念恩不在,只在如畫。

「九姑娘回來了。」如畫剛準備好午膳,見著卿九九進來,趕緊招呼著,「快過來用膳吧。你看你啊,這些天來為了舒老夫人的事情,把自己給憔悴的。前些日子才補回來的血色啊,又全都不見了呢。這臉都有些泛白了,要是讓靳大人看到了,又該心疼了。」

邊說邊遞了一杯熱茶給卿九九,「來,用熱茶曖曖手。這手都涼的。」

接過如畫遞過來的熱茶,雙手捧著,「如畫,念恩呢?怎麼沒見著她?」

如畫搖頭︰「剛才還在,估計是去後山那邊了吧。也不知道怎麼了,總覺的念恩這段日子怪怪的,好像有什麼心事似的。問她,又什麼都不說。九姑娘,不是我在背後說著念恩的壞話,我總覺的念恩好像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你說,下次她在再出去什麼的,我是不是要偷偷的跟上去看看?」

卿九九微微的怔了一下,怔過之後抿唇一笑,笑看著如畫︰「瞎想的吧。她能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再說了,你要是真跟上去啊,肯定還沒跟呢,就被她給發現了,念恩的身手可在你之上呢。別多想了,沒有的事情,她如果不告訴我們,那就一定有她的道理的。清鸞說過的,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再說了,她是我姐姐,能有什麼事情?就算她真要做什麼事情,那也一定是為了我好的。」

如畫點了點頭,倒也是覺的卿九九這話說有道理。

「那倒也是,就算懷疑誰也不能懷疑自己的親人。行了,那就不管她了,反正念恩做事向來都是這麼神秘的,而且就一定是對九姑娘和王妃有利的。來,用膳吧,」邊說邊把一雙竹筷遞至卿九九手里,「可不能為了舒老夫人的事情,把自己給累著了。不然靳大人還不得找我算帳啊!佛門淨地,咱也只能吃齋了。」

「哪有你說的這麼嚴重。」卿九九接過她遞過來的竹筷,放下手里的熱茶,「我倒是覺的自己比前些日子重了些呢。說真的,這腰都覺著好像粗了一些。你沒發覺,我這段日子的食欲挺大的麼。」

如畫微微的想了一下,點了點頭︰「那倒是真的。我也覺著你這些天胃口挺好的,這在府里的時候,你吃的啊就跟只小貓似的,就那麼一點。這幾天,確實明顯是多了些。這樣也是好事,我啊就在這里把你服侍的好了,等回府的時候,靳大人一見著你比離府的時候胖了些,那可得夸著我了。」

「嗯,就你最得意了。」卿九九樂呵呵的看她一眼,「如畫,坐下來一起吃吧。不管是在府里,還是在這相國寺,都幸虧了你還有念恩了。我生病那段日子,可把你們給折騰壞了吧。」

如畫倒也沒有扭捏,在卿九九對面的竹椅上坐下,「可不是麼!可把我們給嚇壞了。看著你那一天比一天消瘦的樣子啊,我們可都心疼了呢。折騰什麼的都是其次了,如果折騰一下,能讓你的身子快些好起來,那我們都心甘情願讓你折騰呢!特別是靳大人,那都恨不得把你身上的病給過到他身上去呢。靳大人啊和我們王爺一樣,都是一個會心疼人的人。看著靳大人對你的好,還有王爺對王妃的好,我們幾個就開心著呢。可,就是一想到公主吧,又是真心的覺的心疼呢。九姑娘,你說公主和寒侍衛要是也能跟你和靳大人,王爺和王妃那般該有多好呢!這誰都清楚明白,他們倆就是心里都有著對方,可就是偏偏那麼誰也不肯邁出第一步,那就麼苦著自己。哎,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如畫有些無奈的嘆氣又搖頭,是真真的替南宮夙寧與寒柏心疼著。

「哎∼∼」听著如畫這話,卿九九也是無奈的一嘆息,「只能順其自然了,希望他們兩個都能想開了。如畫,一會用過午膳,陪我去後面那邊看看,我想去那邊找一味藥,或許對老夫人的病況能有所幫助。」

「好。」如畫點頭,突然之間又好似想到了什麼,「九姑娘,你剛才是不是感覺自己的腰有些見粗了?」

听著如畫這麼一說,卿九九瞬間的反應過來了,右手手指便是按向了自己左腕脈搏。然後唇角處微微的揚起了一抹隱約可見的淺笑。

「怎麼樣,是不是好消息?」如畫瞪大了雙眸有些緊張的問著卿九九。

卿九九有些淺羞的點了點頭︰「嗯。」

「真的!」如畫激動的從竹椅上站了起來,「那不行,一會你不能去後山了。你要找什麼藥,你告訴我,我去。雖然醫術及不上你,但是也不算是個半吊子。還在,我得通知靳大人,這可是大事,靳大人知道了一定高興壞了。趕緊讓靳大人接你回府,這里舒老夫人的事情就交給我來處理。」

如畫是真的替卿九九感到高興,是真的替卿九九與靳破天著想。卿九九與靳破天對于她來說,就與南宮樾與舒清鸞是一樣的,她答應過靳破天一定好好的照顧卿九九的。如今卿九九有孕在身了,那絕不能再呆在這相國寺了。卿九九本就身子這麼消瘦著,這在佛門淨地,又是頓頓的吃著素,那營養可就跟不上了。莫說她不同意了,靳破天更不會答應的。指定,一知道卿九九有孕了,就立馬上來接她回府了。

「如畫。」卿九九淺笑著打斷了一臉興奮的如畫,「還是再緩個幾天再說吧。」

「為什麼?」如畫一臉不解的看著她。

卿九九輕輕的一咬下唇,一臉沉色的看著如畫,「老夫人的事情,你不覺的沒這麼簡單嗎?剛才從陳嬤嬤的言語中,我能各得出來,她有意暗中告訴我,是舒映月下的手。」

「舒映月?」如畫重復著,「倒也不覺的特別的意外。」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她應該是安陵王爺的人。」

「安陵王爺。」如畫再次重復,「那麼九姑娘的意思是?」

卿九九抬眸,與她對視,「就是你心里想的那樣。」

如畫抿唇一笑,「晚幾天告訴靳大人也行,不過一會後山你不能去。不然,我可不答應。」

卿九九有些無奈的看著如畫,「行,听你的。那你自己去的時候也小心著些,我就等著你回來。」

如畫點頭,然後又搖頭,「不行,我還是得等念恩回來後再去。就放你一個在這,我不放心。萬一正如你說的,安陵王爺的人來了,你豈是他的對手。在念恩在,我更放心。」

卿九九失笑了,「行,全都听你的。有你一個有身邊就把我管的這麼牢了,真的很難想像,清鸞是如何在你,知情還有寫意三個人的看管下度過的。再加上一個表哥,還有一個寒總管,一個寒侍衛。天,我能想像,清鸞過的都是怎麼樣的日子,那絕對是半點自由都沒有了。」

卿九九很難得的心情十分的好,所以這會的表情也有些夸張了。

見著卿九九這般心情大好,如畫自然也是樂的開心的。

「王妃那可是樂的其中的呢。所以,九姑娘啊,你也接受吧。按著我對王妃的了解吧,估計著,你這以後就擺月兌不了我了。以後,我就這麼跟著你在尚書府了,九姑娘,可得一定償我口飯吃的。」卿九九心情好了,如畫也就隨著她耍耍樂子了。

「行,我有一碗飯,絕對分你半碗。」

「那靳大人還不得拆了我啊!所以,為了保住我的這知小命,還是你和靳大人一人半碗,我就過眼癮得了。」

「如畫,你真好。」

「知道我好,就乖乖的听我的話,過兩天後我就通知靳大人,讓他來接你回府。」

「好,听你的。以後,你就是府里總管了,年伯該讓位了。」

「那也不錯,我覺的我能勝任的。」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心情很好的搭著話,一頓午膳用的倒也愉快。

午膳過後,念恩回來了。如畫這才放心的離開去後山找卿九九告訴她的藥材。

卿九九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懷上了,按著脈象,應該就是那日生病時懷上的。

一想到那日自己的大膽,不禁的有些臉紅了。

是啊,那日的自己是真的很大膽,就那麼沒有嬌羞的跟他求愛了。而那一日的靳破天也是很溫柔的,生怕稍一用力就會弄疼了她,弄壞了她似的。是那般的小心翼翼的疼著她,寵著她,愛著她。讓她享受著他的觸撫與溫柔。

想著,臉頰不禁的便是爬上了一抹紅暈。手,也就慢慢的撫上了平坦如夕的小月復。眼眸里泛著一抹母愛初顯的光芒。

孩子,她和破天的孩子。此刻,正在她的肚子里孕育著。從她第一次心甘情願的把自己交給他,就想著能有一天為他生兒育女,如今終于實現了。

她終于懷上了破天的孩子。

破天,不知道,你知道後會是怎麼樣的表情?

開心?

那是一定的。

他一定會很開心的,會和她一樣的期待孩子的降生。一個月,肚子是無奈的孩子已經一個月了,再過九個月,她和破天的孩子就可以出生了。

想到靳破天,想到孩子。卿九九的心滿滿的盡是柔情蜜意與濃濃愛戀,她愛靳破天,也愛肚子里的孩子。這是她和他的孩子。

「破天,我們有孩子了。」輕聲的呢喃著,眸中一片柔情。

「可惜,他不會看到這個孩子的出世。」耳邊傳來一聲陰森如魅般的聲音。

卿九九抬頭,「你,南宮佑!」

南宮佑邁門而入,臉上的表情是那般的陰森,雙眸更是如地獄里的魔王般的凌視著卿九九依然平坦的肚子。然後一步一步的朝著她走來,越是走近,越是讓卿九九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一抹陰郁與森寒。

「可不就是本宮嘛!不然呢?卿姑娘覺的應該是誰呢?」

「本宮?呵!」卿九九冷笑,面無表情的直視著一臉陰郁的南宮佑,「莫非,你已經忘記了?你早已不再是太子殿下了,你的太子之位已經被廢了,你現在只是庶民一個。南宮佑,這里的是相國寺,是皇上欽封的國寺。皇上下令,你這輩子都不得踏入京城半步的,你這是在抗旨不遵!」

「抗旨不遵?!」南宮佑一臉不屑的重復著這四個字,然後揚起一抹似笑非笑的陰冷,「那卿姑娘倒是說說看,本宮抗旨不遵的下場會是怎樣?」

「……」卿九九正想說什麼的時候,南宮佑卻是半眯起雙眸,陰陰冷冷的說起︰「斬立決?還是一劍穿心?又或者其他的?你覺的本宮會在意嗎?本宮既然敢進京城,敢出現在這相國寺,你覺的,本宮還會在乎什麼抗旨不遵嗎?」

「那你在乎什麼?」卿九九沒有驚慌,反而更冷靜了。如杏般的雙眸不驚不詐的直視著雙眸含陰的南宮佑,不冷不熱的問。

「你覺的得?本宮在乎什麼?」南宮佑卻是不答反問,看著卿九九的眼神里多了一抹玩味,還有一抹探究與高深。

「呵!」卿九九再次冷笑,杏眸彎彎的眯起,十分怪異的看著他,「你可千萬別告訴我,你在乎我!這會讓我覺的很不可思議。」

南宮佑挑了挑眼梢,「若本宮說是呢?」

「是?」卿九九笑了,笑的一臉高深莫測,笑過之後一臉深沉的看著南宮佑,「不如我來猜猜你在乎我什麼?其實你在乎的不是我,而是如何利用我,讓破天為你做事吧?你是想拿我要挾破天,讓他與你里應外合,對安逸王爺來個措手不足吧?又或者說,你的目標根本就不是安逸王爺,而是直接晉跳到了皇上?畢竟,這樣的事情,對于你來說,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了。不知,我說的可有不對?」

「啪—啪—啪!」南宮佑拍手叫好,雙眸彎彎很是滿意的看著卿九九,「卿姑娘果然有見識,一語中地。沒錯,本宮還真就是這麼想的!對付南宮樾,那多累?除了一個南宮樾,不還有一個南宮楀嗎?那還不如干脆一點,直接就朝那老東西動手。這樣豈不是省事很多?而且,你又說對了,朝那老東西下手,我確實是得心應手了。只可惜,第一次,我失手了,讓他鑽了個空子。但是,這一次,如果由靳破天出手,你覺的他還會有空子可鑽嗎?畢竟靳破天可是他最信任的一個臣子了,信任到什麼程度呢?你不會不知道的,信任到了,他可以把自己的性命交到靳破天的手里,信任到他可寧信任靳破天,也不信任自己的兒了,當然也包括南宮樾在內。可是,有一點我卻是想不通了,他不信任南宮樾,卻是見著靳破天與南宮樾走的這麼近,又替南宮樾做事,他卻半點沒有阻止或者懷疑靳破天的意思。這一點真是讓我百思不得其解,怎麼都想不通這老東西到底是想些什麼。直到我被他廢了太子之位,被他貶為了庶民,我才終于弄明白了。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一臉神秘而又詭異的看著卿九九,語言之中盡是對南宮百川的不敬以及對南宮樾與靳破天的恨意。

看著他這一臉詭異而又陰森的表情,卿九九突然之間腦子里劃過一個不太可能的念頭。

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

不可能的,破天怎麼可能會是……?

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師傅從來都沒有跟他們提起過。那麼也就是說,就連師傅都不知道。師傅不知道,那麼破天也一定不知道。誰都不知道的事情,那南宮佑又是怎麼知道的?

不可能的,一定不會是這樣的。一定是南宮佑的信口開河,糊言亂語。

「不相信?」見著卿九九不說話,可是臉上卻是很明顯的劃過一抹訝異,雖然只是那麼一瞬間的功夫,但是南宮佑卻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

對著卿九九陰陰沉沉的揚起一抹詭笑,「實話告訴你,本宮剛開始的時候也不相信。但是後來本宮信了。你說,還有什麼樣的關系能讓南宮百川那個老狐狸這般的信任靳破天呢?他就連自己的兒子都不相信,卻憑什麼去相信一個臣子?明明不喜歡南宮樾,卻是由著靳破天處處幫關南宮樾。你覺的還能是假的嗎?現在東宮之位空懸,你又覺的為何他不立太子之位呢?南宮樾是前皇後所生,是嫡長子,重新立他為太子,合情合理,沒有一個朝臣會站出來反對的。面宮楀戰績在意,盡管他不是嫡子,但是立為太子,也樣也是合理的。可是,他卻偏偏一個都不立,由著朝中大臣鬧著,他全當沒有听到。所以,不管是南宮樾與南宮楀,那都不是本宮要對付的目標,本宮的目標很明確,那就是靳破天。當然,若要向靳破天下手,可不就得找你嗎?你說,本宮說的可有道理?嗯?」

卿九九整個人怔住了。

不得不承認,南宮佑說的句句在理,她完全找不到一點反駁的余地。

可是,這是真的嗎?

破天真的是南宮百川的兒子?南宮百川這是打算要將皇位讓給了破天?

為什麼會這樣?

如果破天真的是南宮百川的兒子,那麼他與表哥之間又該怎麼辦?表哥知道嗎?如果知道,表哥會怎麼做?會和破天之間生嫌嗎?

不,不可能!

破天不可能是南宮百川的兒子的,這都只是南宮佑的片面之詞,是他對付表哥和破天的一個招式。她是不會相信他說的話的,師傅都不知道的事情,他怎麼可能會知道?他只是在離間而已。但是離間對于她來說,是沒有用的。

「呵!」卿九九再次冷笑,「你說的合情合理,讓我找不出一點的漏處來。但是,很遺憾,讓你失望了。我根本就不相信你說的話。我不會讓你傷害到破天,也不會讓你破壞了他與王爺之間的情份。南宮佑,如果換成我是你,我會選擇感謝皇恩,謝皇上留我一命,不會再想著這會不屬于我的東西,再不踏入京城半步。就像這會,我也會自行離開。你知道,相國寺內高手眾多,又全都是皇上的人。你覺的你還有機會離開嗎?莫說相國寺的眾僧了,單憑我和念恩,你就不會是對手。你覺的你能拿我怎麼樣了呢?」

「哦?是嗎?」南宮佑又是一個似笑非笑的看著卿九九,並沒有因為卿九九的話而覺的有些驚慌,反而在他看來,卿九九的話更是激起了他莫大的興趣,然後唇角一挑,眼眸微眯,「本宮是不是忘記告訴你一件事了?你所說的念恩,可是她?念恩,還不進來,告訴卿姑娘,你與本宮的關系!」

隨著南宮佑的聲音落下,念恩從屋外走進,出現在卿九九面前。

「念恩見過太子殿下。」念恩朝著南宮佑很是恭敬的一個鞠身。

「姐……你……?!」卿九九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念恩,怎麼不相信她竟然與南宮佑走到一起。她是一開始便是南宮佑的人,還是現在才轉變的?

為什麼?

如果一開始就是南宮佑的人,那從一開始的所有事情,她都是在作戲嗎?不可能的,她不可能是在作戲的,她能感受到她的一切都是發自真心的。如果只是作戲,那麼不可能所有的人都被她瞞騙過去的。如果只是她一個被瞞騙了,那還有可能。可是,師傅,破天,臻妃娘娘,表哥,清鸞,還有所有的人,不可能這麼多人一個都沒有疑心的。

那就是說,她是最近才變心的?

突然之間,耳邊響起了如畫的聲音。

念恩這段日子怪怪的,好像有什麼心事似的。好你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

難道說,她是就是這段日子才與南宮佑走到一起,替他做事的麼?可是,這又是為了什麼?

卿九九怎麼想都不通,念恩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

「念恩,你告訴我,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為什麼要幫他做事?你為什麼要幫著他害自己的親人?你忘記了,臻妃娘娘是怎麼沒的?你忘記了,我師傅是怎麼沒的?你忘記了表哥和清鸞對你的好了嗎?你怎麼可以這樣?」卿九九雙眸直視著念恩,一句一個質問的問著念恩。

念恩直身子,緩慢但是卻一步一步的朝著卿九九走去,臉上的掛著一抹冷笑,冷笑中還帶著一絲嘲諷。看著卿九九的眼神不再似之前那般的關心與友愛,而是透著一抹隱約的恨與妒。

恨?!

這個字讓卿九九整個人又是怔了一下。

為什麼念恩看她的眼神里會有恨?她不明白,想不明白。

但是卿九九就是卿九九,在看到念恩眼神里的那一抹恨,不解的也只是那麼一瞬間。僅那麼一瞬間後,她便是明白過來了。明白為什麼念恩會恨她的妒她了。

「真的是這樣的嗎?念恩?」卿九九傷心滿滿的看著念恩,並沒有將話說的很明白,但是她相信念恩能听得懂的。盡管她心里已經明白了七八分,但是卻依舊懷著一份翼希,懷著一份渺茫的期待,希望這一切都只不過是她的亂想而已。念恩,這個身上流著跟她一樣血的姐姐,這個一母同胞卻是失散了十八年的姐姐,這個曾經對她那麼好,看到她生病,恨不得自己替她生病的姐姐,會對她產生恨意一妒忌。為了這一份恨意與妒忌,竟然與南宮佑聯手,想在傷害她唯一的妹妹。

「呵!」念恩一聲冷笑,在卿九九面前站立,還是用著那陰陰冷冷中愛著森然的眼神看著她,「為什麼?你心里不都已經想到了嗎?是不是沒有听到我親口告訴你,你不甘心,不願意相信?那好,我就親口告訴你,讓你心甘情願,就算死,也死的明明白白。沒錯,就是為了他,為了靳破天。我喜歡上了靳破天,喜歡上了你的夫君,為了要得到他,這麼說,你明白了嗎?」

「你喜歡破天?呵呵!你喜歡破天?!」卿九九的心在听到念恩親口承認時,狠狠的被刺痛著,就好似萬千萬小刀一刀一刀的割剮著她身的肉一般,讓她疼的有些無法呼吸。但是,她卻不允許自己在念恩面前表現出來,雙眸清冷的直視著念恩,「為了要得到破天,你就可以做出這麼喪心病狂的事情?為了得到破天,你連自己的親妹妹都可以設計陷害?為了得到破天,你可以忘記我們所以人對你的好?你可以出賣表哥與清鸞而與南宮佑聯手?念恩,你什麼時候變的?你明不明白什麼是喜歡?什麼是愛?你喜歡破天,就可以傷害他最親的人?最愛的人?」

「愛?!呵呵!」念恩再次冷笑,看著卿九九的眼眸里又是多了一份陰鷙,「喪心病狂?小九,就這樣你就覺的我喪心病狂了?那麼,索性,我更喪心病狂給你看!」說完,右手揚起,直接一個重重的巴掌拍在了卿九九的左側臉頰上,很重很響。

瞬間的,卿九九的臉上便是印出了五個明顯的手指印,而嘴角更是滲出了些許的血漬。

下意識的,卿九九亦是揚起右手,直接一個反手的巴掌揮在了念恩的右側臉頰上,「念恩,我卿九九從來都不是一個可以任人欺負的人。就算你是我的親姐姐也一樣。我說過,不管是誰,都不可以傷害到破天,就算是豁出了我的命,我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到他一分!你,也、一、樣!」

是的,卿九九不是一個可以任人欺負的人。這一點,她與舒清鸞很像,從來都是人敬我一尺,我還敬人一丈。若你傷我一分,我還你十成。就算是有血緣關系的親人也一樣,若是你想傷害到她們最在意的,最愛的人,那麼她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反擊回來的。

對于舒清鸞來,她最在意的與最愛的人是南宮樾。而對于卿九九來說,自是最在意的與最愛的是靳破天。

所以,念恩想要傷害靳破天,那麼她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念恩的一個巴掌是卯足了力打的,同樣,卿九九的這一個巴掌也是卯足了勁攉過去的。所以,瞬間的,念恩的臉上也是印出了五個明顯的手指印,唇角滲出了絲絲的血漬。

念恩沒想到卿九九會毫不猶豫的反手還她一個巴掌,那看著卿九九的眼眸里更是迸射出了一抹恨意。然後便是毫不猶豫的朝著卿九九的肚子上狠狠的便是一拳打了過去,「懷上他的孩子了是吧?那也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能耐生下這個孩子!小九,你可千萬別怪我,我既不會讓你生下這個孩子,也不會讓你有命再次見到他。妹妹?呵!你有當我是你的姐姐的嗎?啊!對你來說,我不只上一個讓你差使的下人嗎?我是你姐姐嗎?啊!是你姐姐,為什麼我天天都得侍侯著你?你是靳夫人,我是什麼?我只是跟如畫一樣,是舒清鸞從安逸王妃派遣到尚書府的婢女!你是夏家的女人,我也是夏家的女兒,我們是從一個娘胎里出來的,可是你看看我們現在的樣子,真的是一樣的嗎?啊!」

「不一樣!」念恩腥紅著雙眸,滿滿的盡是恨意的朝著卿九九怒吼著,「你是臻妃娘娘的義女,臻妃娘娘過世,你可以替她披麻戴孝!我呢!我是什麼?我什麼都不是!我甚至連現身都不能再身!哦,對了,你剛才還說了,還有表哥和舒清鸞的疼愛!那是疼愛嗎?他們疼愛的是你,而不是我念恩!在他們眼里,你卿九九才是夏家的遺孤,我念恩是什麼?只是一個老嬤子的女兒!他們疼愛我嗎?如果疼愛我,會不給我一個身份嗎?會一直讓我頂著寬嬤嬤的女兒的身份?對,你一定會說,不是南宮樾不努力,而是皇上不同意!對你來說,是不是夏家的女兒都無所謂,因為你是靳破天的夫人,是尚書夫人,是一品夫人!可是我呢?我有什麼?我還是一個卑微的下人!」

「你……真是這麼想的?」卿九九強忍著肚子上傳來的疼痛,念恩這一拳又是用足了力氣的,大有一副欲將她肚子的孩子打下來的意思。但,許是她真的被嫉妒心充滿了,這一拳並不是落在了她的小月復處,而是落在了她偏肋骨的地方。所以,對于肚子里的孩子來說,應該不會有很大的影響,但是卻是讓卿九九疼痛不已的同時,還是擔心著孩子。

這是她和破天的孩子,就算是她死,也不能讓孩子離開了她的肚子,她說過要為他生兒育女的,她答應過他,一定會好好的,絕不會讓自己有事的。所以,她一定不可以讓孩子有事,也不會讓自己有事。

微微的彎腰,雙手緊緊的捂著自己的肚子,以此來擾亂了念恩與南宮佑的視覺,讓他們覺的念恩這一拳是打在了她的肚子上。咬著牙,一臉憤恨的盯著面色有些扭曲的念恩,「就為了這些虛有的事情,你懷恨有心?是不是舒老夫人來相國寺的這個主意也是你們的意思?」

「呵呵!」念恩又是一聲冷笑,這一聲冷笑里夾著一抹嘲諷與數落,「小九,你還不算太笨!」

南宮佑則是雙臂環胸半倚靠在門框上,唇角處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冷笑,「不這樣,如何讓舒清鸞出面,請你來相國寺?如何又有今天這麼一出戲?」

「小九,你很聰明,但是你也很蠢!你蠢就蠢在你一心一意全都撲在了靳破天的身上。只要是靳破天想做的事情,你都會沒有任何怨念的替他去做。而靳破天又很忠心于南宮樾,所以,只要是南宮樾與舒清鸞說的話,他同樣會毫無二話的做,哪怕是讓自己的女人離開自己視線,他都沒有二話!你說,你們倆還真是絕了。也不想想,舒老夫人是誰?她是太子殿下的親外祖母,她能不幫著自己的親外孫嗎?舒映月想對她下手?那也得她有這個能耐!如果老夫人不想讓她得手,你覺的她有這個可能得手嗎?這不得了,一舉幾得了。既讓舒映月以為她替南宮楀做了事,又讓她露出了尾巴,還幫到了太子殿下,還設計到了舒清鸞,又把你引到了相國寺,更可以讓靳破天與南宮樾產了嫌隙了。小九,你說我該是如何的感謝你?」

念恩一臉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卿九九,說的無比的得意又得瑟,就好似看到了自己將來無人能及的榮華富貴。

「我不會讓你們有這個機會的!」卿九九咬牙,怒視著念恩。

「呵!」念轉再次冷笑,「小九,你覺的就憑你是我和太子殿下的對手嗎?莫說你沒有懷孕的時候,都不是我的對手,更何況,你現在還懷著身子呢!你覺的你今天還有機會離開這里嗎?而在,這會如畫還不在!不過就算如畫在,那又如何?她既要顧著你,又要對應我,你覺的她有幾成贏的把握?我猜,她會用自己的性命來護你與肚子里的孩子周全!但是,小九,你忘記了嗎?這里是相國寺,這山有多高?你不會不清楚,你覺的你還有可能離開嗎?這里沒有靳破天,也沒有南宮樾,沒有人能救得了你!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你死了,靳破天就是我的了,從此,也也無所謂是不是夏家的女兒了。只要有一個身份就足夠了。太子殿下答應我了,只要他登基,靳破天還是官拜一品,而我將會取代你成為新的靳夫人,一品夫人!你說,這樣的結局不是最好的嗎?」

念恩越說越是興奮了,越說那唇角的笑容越大了,那看著卿九九的眼眸里更是透出了一抹濃濃的殺氣。

「你別做夢了!」卿九九瞪視著她,「就算我死了,破天也不會娶你的!念恩,你太不了解破天了。所以,你是不會得逞的。」

念恩搖頭,一臉不以為意的搖頭,「無所謂!他是不是心甘情願娶我,我不在意!紅聖旨賜婚就行了!你是舒清鸞讓你來相國寺的,而老夫人根本就沒來相國寺。只要是我說的,靳破天就一定會相信的。畢竟,我可是你最親最信任的姐姐。你說,到時候,他與南宮樾還能一如往常嗎?他還能忠心耿耿的對南宮樾做事嗎?不能!所以說,誰都不是太子殿下的對手,太子殿下可是將每一個人都設計進去了的!你說,我不跟太子殿下聯手,難道還傻傻的繼續在尚書府里當著你的使喚丫頭嗎?」

「念恩,你真無恥!」卿九九恨恨的瞪著念恩,她想著要從這屋子里出去。可是卻一點辦法也沒有。屋子很小,只有一扇門,而那門卻是被南宮佑給擋著了。現在,她唯一的出路,也就只能指望著身後的那扇格子小窗了。可是窗外卻是成片的高山,只要她稍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將自己撞向那山石上。如果沒有懷孕,她絕對不成問題,可是現在她懷著孩子,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傷到孩子。所以,她絕不能有半點的大意。可是,如果不從這窗戶跳出去,她一點機會都沒有。

一邊與念恩周旋著,一邊在心里盤算著該如何的跳出,才是最合適的力度,才不會傷到肚子。

「呵!無恥?!」念恩又是冷笑,一臉不以為意的斜了一眼卿九九,然後走至南宮佑的身邊,揚起一抹風情的淺笑,「太子殿下,您覺的念恩無恥嗎?」邊說邊拉著南宮佑微微的往屋子里走近兩步,大有一副「隨便你怎麼說,我就這麼無恥了」的意思。

南宮佑一手往念恩腰上一環,陰鷙的雙眸掃向卿九九,冷冷的說道︰「本宮倒是覺的你挺可愛的!」

「呵!是嗎?」念恩似乎有意向卿九九證明些什麼,偎在南宮佑的懷里又是朝著卿九九走近了兩步,一臉似笑非笑的看著卿九九,「小九,你不無恥嗎?你不無恥,你會明明病的神智不清了,卻又引誘著靳破天跟你同房嗎?怎麼,我這在你眼里就成無恥了?」

被念恩這麼一說,卿九九瞬間的臉色一片灰白。但是,卻也看到了希望。那就是念恩為了刺激她,而拉著南宮佑已經離開了那扇門。如果,此刻,她趁著他們不備之際,一定可以出了這個屋子的。只在出了這個屋子,那麼她就有機會離開。

想著,卿九九便是揚起了一抹嘲諷的冷笑,一臉怪異的看著念恩,「那又如何?我跟破天是夫妻,我想要什麼時候同房,就什麼時候同房,還難還需要經過你這個外人的同意嗎?你再看看你,你覺的他會對你好嗎?念恩,你別想天開了,你對他來說,不過只是一顆棋子而已。等你什麼時候沒有利用價值了,你也就完了。」

說話間,不知不覺的卿九九已經轉了個方向,此刻她正慢慢的靠近著門口處。

「是嗎?那又如何?」仿恩一臉無所謂的說道,「那我做到隨時都可以讓太子殿下利用不就行了?只有我成了靳破天的夫人,太子殿下又怎麼會棄我這個永遠都不會成為廢子的棋子呢?太子殿下,您說呢?」

南宮佑沉浸在念恩的情柔與引誘中,自然沒有發現卿九九已經移到了門口處,對著念恩抿唇一笑︰「當然!本宮還在靠你成就大業呢!」

「那就祝你們好運!」卿九九扔了這麼一句話後,以最快的速度沖出了屋子,在南宮佑與念恩都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離開。

「呵!」念恩冷笑,「太子殿下,你說我這個妹妹是不是真的蠢了,她以為這樣就能逃離了嗎?她是不是也太小看我念恩的身手了?」

說完,同樣一個快速的沖出屋子,追著卿九九而去。南宮佑自然不會是在屋子里坐等了,大步一邁,跟了上去。

……

陳嬤嬤正端著一盆溫水進來,打算再給老太太擦拭一下臉頰和手背,卻是見著床上原來昏迷中的老太太竟是醒了,此刻正精神頭十足的坐在床沿上,打算下床站起。

「老夫人,您醒了。」陳嬤嬤激動之余,差一點把端在手里的木盆能打翻了。幸好,反應過快,這才沒有打翻,然後將木盆放在一旁,雙眸微濕的看著老太太,「老夫人,可以覺的哪里不舒服了?奴婢去叫九姑娘來瞧瞧。」邊說邊打算出屋去叫卿九九。

「陳嬤嬤。」剛走至門口處,還沒來得及踏出門坎,便是被老太太給叫住了。

陳嬤嬤止步轉身,「老夫人,您說,奴婢听著。」

老太太抬眸掃視一下屋子,然後皺了皺眉頭︰「這……不是相府?怎麼看起來有些像相國寺?」

陳嬤嬤點頭,「老夫人,這里確實是相國寺,你……」

「是嗎?」老太太又是抿了抿眉頭,打斷了陳嬤嬤的話,「那就回府吧。」

「老夫人?」陳嬤嬤有些不解的看著老太太。

老太太抬眸望著她,「怎麼了?有什麼不妥嗎?祈福祈過就行了,府里還有那麼多的事情,總要有人管事的吧?綺雲管事,我也不是太放心。對了,一會回府啊,把相爺的那些個侍妾都給打發遣走吧。然後再重新著給相爺納幾個妾侍回來,總不能斷了我們老舒家的香火吧。行了,你也拾掇拾掇,回府吧。」

「是,是!奴婢這就去收拾下。」陳嬤嬤雖是十分的不解老太太的舉止,卻也是半點不敢有所違背,對著老太太側了側身,便是轉身出了屋子。

見著陳嬤嬤轉身離開,老太太的臉上揚起了一抹陰沉的晦暗,讓人捉模不透。

卿九九的身手和武功底子都不錯,這要是換成平常,她也不可能像今天這麼慫的逃跑。但是,現在不一樣,她肚子里懷著孩子,她不止不可以自己出事,更不能讓肚子里的孩子出事。她的破天,還沒知道他們的孩子。所以,她絕不可以讓自己有事。

但是,念恩也有一件事情說的沒錯,這里是相國寺,是在山腰的相國寺,她的身邊既沒有靳破天,也沒安逸王府的其他人。唯一的如畫也不在身邊。

她怎麼都沒想到,這一切竟然會是念恩與南宮佑布的局,而舒老太太竟然是幫凶。

念恩還是說的沒錯,南宮佑是老太太的親外孫,她又怎麼可能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女兒與外孫出事而不管不顧呢?只是,怎麼都想不通,她竟然連自己的親孫女也設計了。清鸞如果知道老太太的設謀,一定不會讓她來相國寺的。只是,那舒映月又是怎麼回事呢?

卿九九朝著後山的方向而去,是一路小跑的,因為她在顧及到肚子里的孩子。後山,有如畫在。盡管,如念恩說的,她與如畫一起也不是念恩的對手,更何況這會還有一個南宮佑。但是,她現在唯一的希望也只能寄在如畫的身上了。

只是,卿九九盡管此刻心情很亂,卻也沒有亂到完全不能思考的程度。她的目的是後山,但是,她卻沒有直接朝著後山去,而是朝著相國寺的前院去,再經過相國寺的前院繞到後山。

不管怎麼說,相國寺都是南宮百川欽定的國寺,而她又是靳破天的夫人,相國寺的眾僧都是知道她的身份的,希望能由此讓南宮佑心有顧忌而不敢太猖狂。

但是卿九九卻是忽略了一點,那就是念恩的身手是在她之上的。更況何這會她又顧著肚子里的孩子不敢跑的太快,她不過只是走出些許的距離,念恩與南宮佑便已經追上了。

「咻,咻」卿九九朝著念恩射去幾枚銀針,但是念恩太了解卿九九的招數了。所以,銀針根本就沒能觸到念恩。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念恩放慢了腳步,似笑非笑的看著已經走投無路的卿九九,「小九,別做無謂的反抗了,你放心。看到姐妹一場的份上,我會讓你多活些時日的。今天想要解決掉的只是你肚子里的孩子而已,不管怎麼說,太子殿下看上你也是事實。如果太子殿下心情一好,把你留在身邊也說不準的。」

「呸!」卿九九朝著念恩吐了一口口水,一般不屑,「你怎麼不把自己送給他?」

念恩陰笑,「你知道,我心儀的是靳破天。」

南宮佑也已經趕上,雙眸直視著卿九九,「卿九九,本宮最後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打掉肚子靳破天的孽種,本宮可以不計較你是靳破天的女人一事,讓你留在本宮的身邊。」

「呵!」卿九九冷笑,如杏般的雙眸彎彎的眯成一條細線,一臉嘲諷的譏笑著南宮佑︰「你有喜歡戴綠帽的癖好,我可沒有出牆的癖好!南宮佑,你別在我面前惡心!」

戴綠帽三個字刺激到了南宮佑,讓他想到了百里飄絮與南宮楀的那件髒事。那是他這輩子都無法撫去的恥辱,特別是在卿九九的嘴巴里說出來,那更是讓他恨的牙癢癢的。

沒錯,他南宮佑就是看上了卿九九了。在那次柳悠嫻的事情上,在卿九九被柳悠嫻帶入柳府隔壁的那小院時,他便是看上了卿九九。所以,他讓百里飄絮去尚書府向靳破天提親,納卿九九側妃。一來他是真的看上了卿九九,二來自然也是想因此而拉籠了靳破天。卻是沒想到百里飄絮那蠢貨,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而靳破天竟是完全不給他面子,更沒想到的是,南宮百川,竟然下過聖旨給靳破天與卿九九指了婚。

這讓他十分的惱火。

所以,他又讓舒紫鳶在卿九九與靳破天的婚禮上,行刺卿九九。既然他得不到,那麼靳破天也休想得到!但是,舒紫鳶同樣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且還有一個百里飄絮從中作著梗。既然如此,那就很留著卿九九的命,總有一天,他能得到卿九九的。就算她曾以是靳破天的女人,也無所謂,反正他也沒想過給她一個名份。他要的就只是她這個身子而已!

但是,這一刻,卿九九卻是指著他的鼻子說他喜歡戴綠帽。是個男人,他都無法忍受別人說他戴綠帽一事。

「卿、九、九!」南宮佑怒了,雙眸一片腥紅的剮視著卿九九,雙手緊握成拳,指關節泛青,直「  」作響,「信不信,本宮現在就一掌擊斃了你!將你扔下這萬丈懸崖!」

沒錯,卿九九的前方不遠處便是萬丈懸崖。而卿九九這一路走來的,竟是一個相國寺的僧人也沒見著,就連其他的善男信女也沒見著。就好似,相國寺,突然之間冷清了一樣。

卿九九依舊還是冷笑,「南宮佑,你不會的!在你的目的還沒達到之前,你是不會將我怎麼樣的。我若是死了,你拿什麼威脅破天?我要是死了,你覺的破天會怎麼做?他不止不會听你的,而且還會對你趕盡殺絕。不止破天,就連安逸王爺也一樣不會放過你!到時候,你就真是成了一只喪家犬了!所以,就算為了你自己的大業,為了你還沒有得到手的大業,你也不會把我怎麼樣的。」

卿九九說的很是自任,看著南宮佑的眼神一片平靜又淡然,微微的透著一抹對念恩的失望與譏諷。

「哼!」南宮佑冷哼,「你倒是很了解本宮!如此,又是勾起了一份本宮對你的興趣!本宮對你的興趣越濃,就越不想讓你回到靳破天的身邊去。卿九九,從今天起,你就會是本宮的女人而與靳破天再沒有任何一點的關系。」

卿九九彎唇冷笑︰「你覺的我會答應嗎?」

「不管你答不答應,你都沒得選擇!如果你不想靳破天死的太快,如果你不想南宮樾死的不明不白,你只有這麼一個選擇!」南宮佑陰陰冷冷的雙眸如鬼魅一般的凌視著她。

「是嗎?」卿九九似笑非笑的看著南宮佑,「那可不一定!就你一個被廢又被貶為庶民的太子,拿什麼跟手握兵權的破天斗,如何與深謀遠虛的安逸王爺斗?更何況現在還是破天與安逸王爺聯手。只怕,你還沒出手,就已經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了吧?」

「九九!」念恩深吸一口氣,不再似之前那般的咄咄帶人,而是改用一抹很是平淡的語氣對著卿九九說道,「不管怎麼說,我們都是一母同胞的孿生姐妹,說實在的,我也不想看到你出事,更不想這麼設計你。但是,迫于現實,我卻不得不這麼做。其他的我不想多說,只想請你諒解我。還有,別再 了。你知道的,就現在這形勢,你也無從選擇了。你跟了太了殿下,我跟了靳破天,這樣不是很好嗎?對你對我,都是最好的結局。太子殿下也說了,不在意你與靳破天之間的一切,你跟了太子殿下,只會比跟著靳破天更加的榮華在身。而我如果成了靳夫人,也就不用去在意是不是夏家女兒的身份了,我也有自己的身份了。這樣不是兩全其美的結局?你又何必這麼執著呢?你得到了這麼多,是不是也該分一點給我這個什麼都沒有的姐姐呢?」

見硬的不行,念恩便是用軟來。希望能通過姐妹情深的這一招讓卿九九自己主動的跟南宮佑走。

卿九九沒有說話,只是平平冷冷的看著念恩。見著這個樣子的卿九九,念恩以為她的服軟打動了卿九九,于是繼續說道,「小九,過來吧。你後面是萬丈深淵,你就算不為自己想,也想想肚子的孩子吧。難道你真的想就這麼帶著孩子一起跳下去嗎?你于心何忍?我答應你,看在姐妹一場的份上,一定會盡最大的力幫你的。你相信我……」

「是嗎?怎麼相信你?不如這樣行不行?」念恩因為急著勸卿九九過來,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處下山回來沒見著卿九九,又見著老太太帶著陳嬤嬤與季姨娘急匆匆離開的背影的如畫。

在見著老太太醒來的且離開的那一瞬間,如畫突然之間腦子里閃過一個不好的預感,那就是卿九九很有可能出事了。也幸好季姨娘是舒清鸞的人,在知道老太太要離開而又不打算與卿九九提起之時,便也是想到了些什麼。可是她卻又不能去找卿九九,是以給如畫留下了提示。

而正好,也在這個時候,如畫回來了。所以,不用乍季姨娘留下的那提示,便中明白過來了。季姨娘在看到如畫的那一刻,用著嘴型告訴如畫「她想辦法通知大小姐」。

然後如畫便是拼命的找卿九九,卻是看到了念恩與南宮佑一起違著卿九九。

這個時候,如畫又怎麼還會不明白呢?念恩果然是有問題的,她果然已經彎了,她竟然跟南宮佑走到了一起,她竟然要對付九姑娘。

又因為,念恩與南宮佑是背對著如畫的,且這會全部的注意力全都在卿九九的身上。南宮佑被卿九九的「戴綠帽」氣的不輕,也就根本沒注意到如畫。而念恩,這會也因為勸著卿九九,也是忽視了如畫。

當然,卿九九是早早的便是見著了遠處的如畫,她就是故意激怒南宮佑,讓他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自己的身讓而忽略了如畫,這樣如畫才有可能接近過來。若不然,就憑著念恩與南宮佑的身手與耳力,如畫又哪有可能這麼快的接近呢?

如畫四人是南宮樾最貼身的婢女,那自然武功絕不會太差。如畫這會想的,那就是不管如何,她都要護了九姑娘與肚子里的小少爺周全,這是她親口應的靳大人,那就是等著應下了王爺是一樣的。所以,就算是陪上了這條命,她也不會讓南宮佑與念恩傷害了卿九九。

此刻,在卿九九與如畫很默契的配合下,如畫輕而易舉的將纏在腰間的那把軟劍抵在了南宮佑的後脖子上,「九姑娘,你先走!趕緊下山,這里交給我。」

一雙陰鷙如鷹般的雙眸迸射著濃濃的殺氣,直勾勾的盯著念恩,「真沒想到啊,我們安逸王府這麼多人竟然全都走眼了。你竟然會是我們安逸王府里出的第一個叛徒!念恩,你要還有些人性,就別為難九姑娘!」

「念恩,本宮命令你,給我殺了這個賤婢!」南宮佑盡管被如畫的劍抵著後頸,卻是沉沉的命令著念恩。

「是嗎?看來前太子殿下不怕死啊!我的劍都抵在你的脖子上了,你竟然還讓念恩殺了我?沒關系,我死之前,一定會拉著你作陪的!但是九姑娘就一定不會有事!我已經通知了我們王爺與靳大人了。這會我們王爺與靳大人已經差不多快到相國寺腳了!南宮佑,我們王爺與靳大人的身手與武功如何你可是很清楚的,你覺的他們上山會需要很久嗎?不用!只怕是念恩還沒殺了我,可是我卻已經一劍刺死你了。但是這個時候,我們王爺與靳大人也該到了,你覺的念恩有機會對我出手嗎?念恩,你說呢?」如畫一字一句的咬著牙,陰陰冷冷的看著念恩說道。

「是嗎?如畫,那你再轉頭看看,現在呢?」如畫的話剛說完,又是一道陰陽怪異的聲音傳來。如畫認得,這是百里飄絮的聲音。

「卿九九,沒想到了。是不是沒想到,你會落在本宮的手里呢?」百里飄絮手里拿著一把匕首,抵在卿九九的脖子上,笑的一臉猙獰又扭曲的看著如畫,「還不扔了手里的劍?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割斷了她的喉嚨!」

「百里飄絮,你個瘋子!」如畫咬牙切齒的怒視著百里飄絮,「你要是敢傷害九姑娘一下,信不信我現在就刺穿了南宮佑的脖子!」

「呵!」百里飄絮冷笑,笑的陰森恐怖中卻帶著空洞,雙眸如魅一般的看著如畫,「沒關系,你刺穿好了!我無所謂的,反正就算他真的有一天坐上了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他的身邊也沒有我的位置了。他剛才不是說了嗎?他要卿九九,甚至不介意卿九九是靳破天的女人!南宮佑,你說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為你做了這麼多,可是到頭來,卻是什麼都沒有得到!我本來可以好端端的當我的安陵王妃的,可是卻為了嫁給你,我舍棄了那麼愛我的南宮楀,眼睜睜的看著他娶了百里飄雪那個小賤人。我以為我可以穩當了太子妃,甚至以後的一國之母的,卻是沒想到你這麼沒用!你弒父殺君,你就做的干脆徹底一點,你直接把南宮百川那個皇帝給殺了也就成了。那麼你就名正言順的可以繼位了,而我也能順理成章的母儀天下。可是,你卻這麼沒用,呵呵,這麼沒用。竟然這就麼給廢了太子之位,還被貶為了庶民!」

百里飄絮越說越顯的有些激動了,一想到自己現在什麼都沒有了。本來吧還抱著那麼一點希望的,可是,卻誰知,這男人他竟然說想把卿九九佔為己有。但是卿九九的那句話卻也是徹底的刺激到了他,她明白,在這一刻。就算這個男人他真的以後事成了,坐上了那個高高在位的位置,他的身邊也絕不可能再會有她的位置了。

既然沒有她的位置,那麼她還要抱著這虛渺的希望做什麼呢?

為什麼?

為什麼到頭來,什麼都沒有的是她?

她不甘心,她是寧國公府的嫡長女,她身份尊貴,她有什麼配不上他的!如果不是因為他,她就會心甘情願的嫁給南宮楀,當他的安陵王妃。可是,就因為他,讓她看到了那高高在上的渴望,所以她放棄了南宮楀而選擇了他。可是到頭來,卻是什麼都沒有!這都要怪他,怪他的沒用!

一激動吧,那抵著卿九九脖子的就那麼微微的抖了一下。匕首劃破了卿九九的脖子,隱隱的血絲滲了出來。

見著卿九九脖子上那滲出來的血滲,如畫那抵著南宮後脖子的劍也就用了些許的力道。同樣的,劍頭刺破了南宮佑的皮膚,也是滲出了血漬,「百里飄絮,你再不松開九姑娘,我就直接刺穿了他的脖子!你可試試看,是你的動作快還是我的動作快!我一定會讓你們兩個一起做亡命夫妻的!」

「呵……呵呵——!」百里飄絮陰陰森森的大笑著,那看著如畫的眼神里透著一抹猙獰的恨意,「我不是告訴你了嗎?讓你刺穿啊!你刺穿就行了,何必來問我呢!反正卿九九,我是絕對不會放開的!南宮佑,你是不是覺的很不甘心!那行,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我們一起去死,當然,我會帶上這卿九九的。第二,你現在承諾我,如果你登上那位置,坐在你身邊的人還是我!我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讓你擁有卿九九,同樣我還可以幫你得到舒清鸞。我知道的,你對她還是念念不忘的。這些我都不在乎,我只在那個與你並肩而坐的位置而已!南宮佑,你應是不應!如果應了,我現在就放開了卿九九!」

「哼!」南宮佑冷哼,因後如畫的劍抵著他的原因,他無法轉身,但是那陰陰冷冷如同地獄使者般的聲音卻是從他的嘴巴里傳來,「百里飄絮,你跟了本宮也是有段時日了,你覺的本宮是為了一個女人而受人威脅的人嗎?卿九九?本宮只是有興趣而已!但是,如果因為她而讓本宮妥脅于你,莫說一個卿九九,就算是一百個卿九九,本宮也不會放在眼里!」

「南宮佑!你似乎忘記了一件事情!」如畫那抵著他的劍又是微微的加重了一些力道,「現在這事不由你說了算,你的命還在我手里拽著!百里飄絮如果不放了九姑娘,那你就必須死在九姑娘前頭!你自己看著辦!」

「念恩,還不動手!本宮命令你動手!先把百里飄絮那個瘋婆子給本宮斃了!」南宮佑怒吼著念恩。

「你敢!」念恩還沒邁步,百里飄絮便是將卿九九拉到了自己的面前,讓她擋住了自己。

「百里飄絮,你到底是幫我的還是幫南宮佑的?」卿九九忍著脖子上的痛,突然之間問了百里飄絮這麼一句話。

「廢話,我當然是幫著……」

幫著誰?

百里飄絮突然之間楞住了。

是啊,她現在到底是在幫著誰?

「你自己也弄不清楚,到底是在幫著誰吧?」卿九九似笑非笑的聲音在百里飄絮的耳邊響起,「不如我告訴你,該如何才能讓他答應你的要求。」

百里飄絮轉眸半信半疑的看著卿九九,「你知道我要什麼?」

卿九九抿唇一笑,「當然!你不就是想要重新當回太子妃,甚至以後母儀天下。」

百里飄絮點了點頭,「對,對!這就是我要的!你有辦法幫到我嗎?」

看著卿九九的眼眸里露出一絲的渴望之意,那抵著卿九九脖子上的匕首也是微微的離開了一些。

卿九九抿唇淺笑,偏頭在百里飄絮的耳邊用著只有她們倆人能听到的音量說道︰「你知道現在是誰在跟南宮佑爭著這太子之位嗎?你又知道是誰在與你爭這太子妃甚至于皇後之位嗎?」

百里飄絮雙眸茫然的望著卿九九,同樣用著很輕的聲音問︰「誰啊?」

「南宮楀與舒映月。」

「南宮楀?舒映月?」百里飄絮重復著這兩個名字,一臉的糾結。那抵頭卿九九的匕首也在這個時候放下。

就在卿九九舒一口氣,正準備拿手里的銀針刺向百里飄絮的時候,只見百里飄絮卻是突然之間反應過來了,那垂下的手又是一個快速的抵在了卿九九的脖子上,「卿九九,你當我傻呢!南宮楀的王妃是百里飄雪那個賤人,什麼時候變成舒映月了?卿九九,我告訴你,你別想對我使詐!不然,我就拉著你一起死!啊——」

百里飄絮一聲驚叫,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只見著整個人就那麼往後退著,而她與卿九九身後兩丈開外,就是萬丈深淵。

然後,在所有人都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之時,只見百里飄絮就那麼拽著卿九九朝著身後的懸崖倒去。

「不——!九姑娘!」

「不要!小九!」

如畫與念恩同時的叫了出來,然後兩人便是同時的朝著卿九九跑去,想要抓住卿九九的手。然而,念恩卻只是抓住了卿九九的一片袖角,卿九九就那麼當著如畫與念恩的面與百里飄絮一起掉了下去。

「破天,對不起,我沒能做到對你的承諾。我沒能保護好自己,讓自己出事了。對不想,我帶著我們的孩子先走了。往後沒有我的日子,你也要好好的活著。你要記得,九兒永遠的那麼愛你。破天,再見了,九兒先走一步了。這輩子沒有福氣再享受你的寵,你的愛了。下輩子,我重新愛你。」

卿九九的身子就那麼慢慢的往下掉,就好似一片浮雲似的消失在如畫與念恩的眼前。

某個方向,一雙陰鷙的雙眸看著這一幕,唇角揚起一抹冷笑,然後無聲無息的離開,沒有人發現他的出現,也沒有人知道,百里飄絮之所以會突然失控後退,是因為他暗中投過來的一顆小石子。

百里飄絮,你早就該死了。

卿九九,你也別怕我,誰讓你是靳破天的女人!誰讓你是南宮樾的表妹!

南南佑,這下看你還如何成事!你這輩子都別想了!

「啊——!」見著卿九九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如畫徹底的瘋了,「念恩,我要讓你為九姑娘陪命!南宮佑,你也一樣!」如畫一個靈激的起身,手里的長劍直朝著念恩而去。

念恩整個人傻了,傻傻的站在了原地。

小九,她的妹妹,沒了?!

就這麼當著她的她掉下去了。是她當死了小九。

「南宮佑,我讓你為小九償命!」念恩突然之間如瘋了一般的朝著出掌而去,「你害死了我的小九,我讓你一命還一命!如畫,你去追南宮楀,我剛才看到他了,是他出的手!南宮佑交給我!我要替小九報仇,殺了他之後,我任由你處置!」

念恩沒有想到,南宮楀會那麼卑鄙的對小九出手。

她跟舒映月商量好的,她把南宮佑引到相國寺,然後南宮楀帶著南宮百川出現。如此南宮佑便是抗旨不遵,死路一條。但是,她在南宮佑這邊卻是說,她以卿九九與舒老太太為,把南宮楀引到相國寺。解決了南宮楀,再拿卿九九威脅靳破天,刺殺百南百川。

但是,她絕不可能讓任何一個人傷害到卿九九的。因為她與百里青松說好的,在這個時辰百里青松必須上山的。可是,她卻沒見著百里青松,卻是見到了剛才一閃而過的南宮楀。那麼,如果不是百里青松突然之間改變了主意,那就是他出事了。但是,念恩知道,最大的可能是百里青松突然改變主意了。

百里青松,很好!

我念恩在此發誓,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但是,如畫卻並不听念恩的,她只知道,是念恩害了卿九九。此刻的如畫,一門心思的只想殺了這個忘恩負義的無恥之徒,還有南宮佑那個混蛋。

念恩想要去對付南宮佑,但是如畫卻不給她這個機會。她只想自親結決了這兩個惡人。

「念恩,本宮一定不會虧待了你。你替本宮解決了一個百里飄絮。卿九九的事情,本宮不怪你,這是意外。你放心,沒有了卿九九,靳破天就是你的。本宮相信,憑你的本事,一定可以讓靳破天替本宮做事的。這里的就交給你了,本宮相信你會讓本宮滿意的。」

見著如畫招招逼進,念恩卻不步後退,南宮佑再次火上澆油。說著仿如畫更加誤會念恩的話,其實剛才屋子里,念恩有意讓卿九九出了屋子的時候,他就完全的知道,這個女人並不是真心的替他做事,而是要以身犯險對付他。

早在念恩找上他的時候,他就沒相信過這個女人會為了他出賣南宮樾和靳破天。他只是將計就計,于是他和南宮楀聯手。當然,南宮楀是不會去請南宮百川上相國寺的,而這個女人與百里青松之間的那勾當,南宮楀早就知道了。這會,百里青松正吃了閔姨娘為他特沏的茶,睡的正香,又怎麼會與她聯手呢。

「南宮佑,我殺了你!我讓你替小九償命!」念恩咬牙切齒雙眸一片腥紅的朝著南宮佑而。但是,如畫卻是在听到南宮佑的話後,對念恩的恨意又加重了一分,根本不讓她有離開的機會。

于是,如畫追著念恩,念恩又避著如畫。南宮佑就這麼不費吹灰之力的就離開了。

「如畫,你听我說,我沒有忘恩負義,我也沒有要害小九。小九是我妹妹,我不會害她的。我和百里青松商量好的,今天一舉把南宮佑與南宮楀都解決了的。但是,我沒想到百里青松那卑鄙的小人竟然會出爾反爾。如畫,你相信我……」

「呸!」如畫這會根本就听不進去念恩的話,一招一式都在置念恩于死地,「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我不會听你說的任何一句話的。我今天就殺了你替九姑娘報仇!九姑娘對你這麼好,對你推心置月復的好,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你竟然這麼害她!你知不知道,她有了,肚子里有靳大人的孩子,你竟然這麼對她!我答應過靳大人的,一定照顧好九姑娘,不會讓九姑娘出事的。不然,我自請罪!但是,我在自請罪之前,我先殺了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念恩,你受死!」

當卿九九就那麼掉下懸崖,她就那麼眼睜睜的看著卿九九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可是她卻無能為力。她好恨,她恨自己,也恨這個忘恩負義的念恩,恨不得將她碎尸萬段才能泄了心頭之恨。

念恩的武功是在如畫之上的,她也知道,這個時候,不管跟如畫說什麼,如畫都是听不進去的。現在不是跟如畫糾纏的時候,而是去找南宮佑,南宮楀以及百里青松算帳的時候。

「如畫,我知道,這會,不管我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的。我知道,小九的事,我有推卸不了的責任。這條命是我欠小九的,但是我現在不能死!我要去找他們算帳!這條命算是我先借著,待我解決了所有的事情,我一定讓你親手斬了我!如畫,對不起了,我不能再跟你這麼糾纏著。」說完,念恩朝著如畫一個凌厲的掌風擊去,如畫整個人往後倒退好幾步,在如畫還沒站穩腳步之際,念恩又是一個快速的劈向了如畫的脖頸處。如畫只覺的兩眼一黑,暈倒。暈倒之前,朝著念恩露出一抹更加憤恨不的眼神。

「對不起,如畫!我不能再跟你繼續糾纏,等我辦完了所有的事情,我一定把這條命還給小九!」念恩對著暈倒中的如畫再說承諾著,然後又將如畫交到了相國寺一個小僧的手里,讓他照顧著如畫醒來。這才以最快的速度離開。

安逸王府

靳破天正與南宮樾在書房里商談著事情。突然之間,只覺的胸口處一陣刺心鑽骨的疼痛傳來,痛的他下意識的伸手緊緊的按向自己的心口處,不過那麼片刻的功夫,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而下,臉色一片的青白,雙唇發紫。

「破天,怎麼了?」南宮樾趕緊上前扶住他,滿臉擔心的問著,「寒敘,趕緊讓寫意進來,給靳大人看看。」

「是!」寒敘快速的出屋。

「怎麼了,哪里不舒服了?」扶著靳破天在椅子上坐下,滿臉擔心又不解的看著靳破天,看著這滿頭大汗,臉色發青的靳破天,南宮樾是真的被嚇到了。

胸口處的疼痛還有不斷的鑽痛著,那是一種蝕骨般的疼痛,就好似生生的從他的身上剮下了一塊肉那一般的痛,是鑽心的痛。

靳破天自己也弄不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從來都沒有這樣的情況發生過。

對著南宮樾很是無力的搖了搖頭,「沒事,王爺!不礙。」

「破天,對不起。九兒愛你!」

突然之間,腦子里就這麼響起了卿九九的聲音,是那般的無力又無助。甚至于,他還看到了她那痛苦而又不舍的眼神,是那麼的清晰,就好似她即將要離他而去一般。她有著不舍,有著眷戀,有著對著的愛,但是卻又滿滿的無能為力。

「九兒——!」靳破天就那麼月兌口而出的喊著卿九九的名字。

「噗——!」卿九九的名字剛一喊出,一大口的鮮血從他的嘴里吐出。

「破天!」見著靳破天突然之間吐血,靳破天大驚,「知情,寫意。」

「王爺!」

知情與寫意邁坎而入,就連舒清鸞與南宮夙寧也跟著來了。

「快,看看靳大人。」

「王爺,九兒出事了。我現在要去上相國寺。」他的心告訴他,他的九兒出事了。不然,他的心不會這麼的鑽心的骨。

強忍著那鑽心蝕骨的痛,拒絕了南宮樾的好意,沒有要讓知情或者寫意為他診治的意思。他現在只好快點去相國寺,去找他的九兒,他晚去一步,他的九兒就多一份危險。

「寒柏,備馬!」

「是!」

「王爺,靳大人這樣不行,你和寒敘陪他一起上相國寺。」看著靳破天這一臉慘白的臉色以及那虛弱無力的樣子,舒清鸞著實的不放心。

「你……」南宮樾同樣不放心舒清鸞。

「王爺,我這不是還有相詩,知情和夙寧麼。府里能有什麼什麼事?現在九九和靳大人要緊!你放心,不會有事的。你們趕緊去。寫意,你跟著王爺和靳大人一起去,靳大人這個樣子,你路上照應著些。」

舒清鸞是一個很明事理,很思緒有清晰,條理很明確的人,在任何情況下,她不會不讓自己亂了思緒。

「是!」

南宮樾沉沉的看一眼舒清鸞,「你自己小心點。你們照顧著王妃。」交待著相詩與知情。

「王爺放心。」

再看一眼她,南宮樾快步的追上了靳破天的腳步。

「九九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南宮夙寧輕念著。

但是,心里的那一份不安卻是那麼的沉重,能讓靳大人如此的人,除了九九又還能有誰呢?或許這就是愛人之間的心靈感應。九九出事了,靳大人感應到了。九九,你千萬不可以有事的,不可以有事的。你要是有事,你讓我和嫂嫂如何面對靳大人,是我和嫂嫂讓你去相國寺的,你要是出事了,我們的心該何安啊!九九,你不可以有事。母妃,你若是有天有靈,你保佑九九,千萬不能有事。

舒府

老太太突然之間生龍活虎的回到了俯里,楞是把雲姨娘和舒映月給嚇了一大跳,特別是舒映月,在看到老太太的那一刻,臉色「唰」下的就白了,差那麼一點,手里的舒圓缺就被她給摔到了地上。

「祖母,回來了。這佛祖真是靈驗了,祖母的病就好了。」舒映月蒼白著一張臉,硬綁綁的看著老太太說道。

「是嗎?」老太太似笑非笑的直視著她,「是不是讓你很失望?」

舒映月眼眸里劃過一抹閃爍的心虛,對著老太太露出一抹淺笑,「祖母能安然回來,映月自然是開心的,祖母何來說映月失望一說呢?這可真是折煞了映月了。」

「老夫人,奴婢和映月都擔心著老夫人呢。這下好了,老夫人安然回來了,真希望老爺也能快些好起來。」雲姨娘一臉喜悅的看著老太太說道,然後在提到舒赫的時候,卻又露出一抹擔憂與惆悵。

老太太一雙陰森如狐般的老練雙眸直勾勾的盯著母女倆,對著陳嬤嬤厲聲道︰「陳嬤嬤,把圓缺抱過來。」

「是!」陳嬤嬤點頭,往舒映月面前走近兩步,雙手一伸,「三小姐,請把四小姐交給奴婢吧。」

「祖母,您這樣……」

「老夫人?」

母女倆一臉不解的看著老太太,舒映月沒有要將舒圓缺交給陳嬤嬤的意思。

陳嬤嬤索性的就將舒映月手里的舒圓缺給抱了過來。

「以後圓缺就不勞你們費心了!」老太太冷冷的盯一眼母女倆,「扶柳。」

「奴婢在。」季姨娘很是恭敬的朝著老太太鞠了鞠身。

「你膝下無兒無女,可願意收養這個殘缺的女兒?」老太太陰沉著臉,很是凌厲的問道。

季姨娘「撲通」一聲在老太太面前跪下,「奴婢謝老夫人大恩,奴婢願意,一定視四小姐如親生女兒,絕不辜負老夫人的厚望。」

「老夫人,您這是為何?可是奴婢有做的不好的?」雲姨娘一臉不解的看著老太太問道。

「為何?」老太太凌視著一臉可憐相的雲姨娘,「你真的不明白嗎?真的需要我把話說絕了嗎?」說完,拿眼尾沉沉的掃了一眼舒映月,「你太厲害了,我怕我這孫女沒這個福份。這孫子,我能是這輩子都指望不上了,可能也就指望著這個小孫女了!」

雲姨娘與舒映月同時的身子一抖。

「還有!」老太太依舊陰沉著雙眸,狠狠的凌剮著母女倆,「以後你們母女倆就好好的呆在綺雲閣,赫兒的事情,你們就不用插手了。有扶柳和陳嬤嬤照顧著就行了。我累了,你們回吧。」

「老夫人……」

雲姨娘還想說什麼,卻是被舒映月給拉住了,對著她使了個眼色,然後朝著老太太鞠了鞠身︰「映月告退,祖母安歇著。」

老太太看也沒再看雲姨娘與舒映月,由著陳嬤嬤扶著朝舒赫的院落而去。

……

如畫醒來的時候,早已不見了念恩的身影,而她自己則是在一間禪房內。

「女施主醒了。」一小僧正好推門而入,見著如畫醒來,朝著她單手行了個佛禮。

如畫顧不得這麼多,「噌」下從床上起身,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自己的繡花鞋,顧不得與小僧說什麼,直接就沖出禪房。

念恩,我如畫發誓,一定不會放過你的。我這輩子的事情,就是取你的狗命!不管你躲到哪里,我都要將你碎尸萬段。

「九兒,九兒。」靳破天上山的時候,天已黑有些暗了。一到相國寺,會是叫著卿九九的名字。

如畫剛從禪房里出來,便是隱約的听到了靳破天喚著卿九九的名字。

以最快的速度朝著那聲音的發源地跑去。果然,遠遠的便是見著了靳破天和南宮樾等人。

靳破天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焦躁而又憔悴,盡管天已經暗淡,而且還隔著那麼遠的距離,但是如畫卻能很清楚的看到靳破天臉上的表情。或者更準確一點來說,應該是感覺到。

「王爺,靳大人!如畫有罪!」如畫在離南宮樾很遠的地方時便是重重的一跪,用著膝蓋跪行著朝靳破天而去,「靳大人,如畫沒能做到對你的保證照顧好九姑娘,讓奸人害到了九姑娘。靳大人……」

「九兒怎麼了?」如畫的話還沒說完,靳破天直接打斷,渾身陰寒而如閻王般的凌視著如畫。

「九姑娘……九姑娘……被百里飄絮推下懸崖了。靳大人,如畫在這里發誓,這條命是如畫欠你的,如畫應該現在二話不說就自行了斷以應了對靳大人的保證,但是如果……」

「懸崖?九兒?不,不可能的!九兒,在哪里?」靳破天再一次打斷了如畫的話,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她,雙眸一片腥紅又陰鷙。看得如畫恨不得現在就自己跳下懸崖陪了卿九九這一條命。看得南宮樾很是擔心靳破天的現在的情況。

「破天……」

「噗——!」又是一大口鮮血從靳破天的嘴里吐出。

「破天!」

「靳大人!」

「九兒到底在哪里!啊!」靳破天直接甩掉上前扶他的寒柏,陰寒著一張臉朝著如畫大聲的咆嘯著。

此刻的靳破天,誰也沒放在眼里。他的心里就只惦記著卿九九,只想知道卿九九在哪里。怎麼都不相信,他的九兒會掉下懸崖。

不!

他的九兒是不會先離他而去的。她答應過他,一定會好好的照顧自己,不會讓自己出事的。她說過了,要和他白守不相離,要陪著他一輩子。她說過,想跟他生個孩子的。可是,現在,為什麼就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不可能的。

他的九兒說算向來算數的,答應過他的事情就一定不會食言的。她是不會拋下他自己先離開的。她舍不得他的,他也舍不得她。

「靳大人,是如畫不好,都是如畫的錯……」如畫跪在地上,朝著靳破天直磕頭,就連磕破了額頭,滲出了殷紅的鮮血,她也渾然不知。

「我問你,九兒在哪里!」靳破天再一次朝著如畫大聲的吼道。這一刻,他完全的听不進去任何的話,他只想知道他的九兒在哪里。

他的眼眸里沒有任何的焦距,他的臉色一片的蒼白,唇角還沾著血漬。心,在一陣一陣的抽痛著,是那般鑽心又蝕風的痛,可是他卻半點沒有感覺。他什麼都不想听,什麼都不想做,只想知道他的九兒在哪里,只想看看他的九兒,抱抱他的九兒,听他的九兒喚他「破天」。

「如畫,帶路。」南宮樾對著一臉自責過度的如畫沉聲說道。

「是!」

如畫一路帶著靳破天與南宮樾等人來到卿九九出事的地方,指著那卿九九掉下去的方向,哽咽︰「九姑娘就是在這里,與百里飄絮一起掉下去的。」

「九兒!」靳破天站在懸崖邊,朝著懸崖底大聲的喊著,「九兒,你應我一聲,我是破天,你的破天。九兒,你應我一聲。」

眼角看到那一片念恩從卿九九的衣服上扯下來的袖角,靳破天一個劍步的沖過去,撿起那一片衣角,喃喃自語︰「九兒,這是九兒的衣裳。」

胸口又一陣鑽心的刺痛傳來,靳破天強忍著那一陣一陣的刺痛,緊緊的拽著卿九九的那一片袖角,心急之下便是要朝那懸崖處縱身往下跳。

幸得南宮樾眼疾手快,制止了欲縱身往下跳的靳破天。

「靳破天!」南宮樾勃然大怒,朝著靳破天連名帶姓的一聲大喊,「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啊!」

靳破天轉眸,兩眼無神的看著勃然大怒中的南宮樾,有氣無力的問道︰「王爺,如果掉下去的是王妃,你會怎麼做?我相信你也會和我一樣,不顧一切的往下跳的。」

南宮樾怔了一怔,確實,靳破天說的是實話。如果掉下去的是鸞兒,他確實也會跟著往下跳。但是……

「你跳下去能怎麼樣?啊!要打算要去陪九九?那如果九九不在下面呢?」南宮樾雙眸凌厲的直視著靳破天,「那你跳下去還有意思嗎?你能找到九九嗎?你親眼看到九九掉下去的嗎?你就能確定九九就一定出事了?如果你現在跳下去了,可是九九沒事,但是你出事了,你讓她怎麼辦?啊!這一點你想過沒有?」

南宮樾逼著自己冷靜,這個時候靳破天已經無法冷靜,可以說幾乎已經去理智了。如果他再不冷靜失去理智,那麼事情將一發不可收拾。

听著南宮樾這麼一說,靳破天微微的回過了神來,眼眸里也是露出了一抹光芒。對著南宮樾一點頭︰「對,王爺你說的沒錯!九兒不會出事的,九兒一定不會出事的。我心急之下犯糊涂了。」

南宮樾一拍他的肩膀,一臉情重的說道︰「破天,九九不會有事的。」

「我現在下去找她,她在下面等著我。」

「寒敘,跟靳大人下去找九九。寒柏下山回府,調動府里所有的人上山來,還有尚書府里的人。知情,去相國寺通知方丈,先讓他派些僧眾來幫著找。如畫,一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本王,一個細節也不能落下。」

南宮樾條理明晰的吩咐著每一個人。

「是,王爺。」

按著南宮樾的安排,各自行動。

盡管靳破天很想知道卿九九到底是怎麼出事的,但是他現在最要做的事是找到他的九兒,至于其他的事情,他相信南宮樾會處理好。也相信,等找到了九兒,再解決不遲。

靳破天急急的找路下懸崖,寒敘趕緊跟在他後面。

如畫將事情原原本本的,一字不落的告訴南宮樾。

南宮樾越听那眉頭皺的就越緊,那深邃的眼眸里盡是一片深不見底的陰沉與凌厲,還透著濃濃的寒芒。怎麼都不相信,這事竟是與念恩有關。

念恩,怎麼會跟南宮佑走到一起?怎麼會幫著南宮佑做事的?她到底是什麼時候就的?

還是說,她一開始便是南宮佑的人?

畢竟,他們認識念恩的日子並不長。不似九九這般,是知根知底的。

突然之間,南宮樾覺的,這一切全都是他的錯。完全就是他害了卿九九,如果九九真是……,那麼他該如何面對靳破天?

「王爺,還有一件事。」如畫戰戰兢兢的看著南宮樾,眼眸里滿滿的全都是自責還有愧疚。

「什麼事?」南宮樾緊擰的眉頭並沒有舒開。

「九姑娘有了,懷著靳大人的孩子。」如畫深吸一口氣,緊緊的咬著自己的下唇,對著南宮樾如實說道。

南宮樾的心緊緊的擰了一下。

九九有了?懷著破天的孩子?

如此可該如何是好?

要是讓鸞兒知道了,不知道該怎麼的自責了。要是讓破天知道了,又會怎麼樣呢?九九如果沒事還好,萬一九九沒了,那破天能接受得了嗎?可是,這事卻又萬不能瞞著他,不管是身為卿九九的兄長,還是破天的好兄弟,他都不可能瞞著他的。

「如畫。」南宮樾沉沉的吸一口氣,一臉沉重的叫著如畫。

「王爺,您說,如畫听著。不管任何事情,就算是要如畫的這條命,如畫也絕不會眨一下眼楮的。」如畫一臉凜然的望著南宮樾說道。

南宮樾依舊一臉凝重的看著如畫,「命,你不欠九九和破天。但是,事情你必須得做。你現在下山,先別回王府,去狀元樓,找佟掌櫃。讓他這麼做……」

對著如畫一番吩咐。

如畫點頭︰「王爺,您放心。如畫一定把事情辦好了,如畫的這條命先欠著王爺與靳大人。待事情解決了,如畫一定還上。」

「如畫!」

「王爺,還有何吩咐,您說,如畫一定听命行事。」

「第一,這件事必須你與佟掌櫃一起去做。第二,沒有本王的命令,你不得去找念恩。」南宮樾用著命令般的語氣對著如畫說道。

因為他在如畫的眼神里看出了她對念恩的那一抹恨。但是,卻有很多事情,是他想不通的。

如果念恩真的是南宮佑的人,那麼如畫去找她,絕不是她的對手。但是如果,如念恩她自己說的那樣,她對九九沒有害心,那麼她也就是故意接近南宮佑的。如此,如果如畫去找她,既如了南宮佑的願,又會壞了念恩的事。

南宮佑是什麼人,南宮樾自然很清楚的。如果念恩是真的故意去接近他,那麼經過今天這事,他已然已經發現了念恩的用意。那麼如果念恩不是他的人,只怕念恩凶多吉少。

「王爺?」如畫一臉不解的看著南宮樾,「為什麼?是她害死了九姑娘!」

「本王說的話,你也不听了嗎?」南宮樾一臉肅穆的凌視著如畫。

如畫又是一個下跪︰「如畫不敢!」

「既然不敢,那就按著本王說的去做!」南宮樾沉聲輕喝,「如畫,本王希望你記得剛才說過的話,一切听命于本王的話行事。本王不希望你有違本王之意,若是有違,你知道會是怎麼樣的後果!」

「如畫不敢,如畫一定听命于王爺的話行事。」如畫舉手發誓做著保證。

因為她知道,王爺絕不是開玩笑的。如果真的有違了,那麼這條命,王爺是不會稀罕的,但是從今往後,她就再也不是王爺的人了。這比直接要了她的命還要讓她生不如死。

所以,就算她再不解南宮樾的做法,她也絕不會違背著他的意思去做事的。

「奴婢現在就去,奴婢告退。」如畫起身,朝著南宮樾一個鞠身後,快速離開。安逸王府

舒清鸞在听到寒柏說卿九九掉下懸崖的那一刻,整個人都傻了。一個踉蹌的直往後退步,如果不是相詩與如畫眼尖的扶著,差一點,就跌倒在地了。

九九掉懸崖下了。

相國寺,她是去過的。也知道那懸崖有多高,那麼高的掉下去,九九還有生還的可能嗎?

那機會,幾乎可以為零。

不是她在不盼著九九好,可這就是事情。

突然間,舒清鸞覺的,這一切全都是她的錯。如果不是她讓九九前去相國寺給老太太診治,她又怎麼會掉下去?她該如何面對靳大人?

靳大人那麼愛九九,可是現在,卻是因為她,害的兩個相愛的人就這麼陰陽相隔了?!

她,對不起靳大人,對不起九九。

然後,只覺的兩眼一黑,舒清鸞暈倒不醒人事。

「王妃!」

「小姐!」

隨著舒清鸞的暈倒,安逸王府又忙成了一團。

南宮夙寧此刻的心情也不比舒清鸞好到哪去,若說卿九九的出事舒清鸞覺的她有很大的責任,那麼同樣的,她南宮夙寧也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不管想法還是做法,那都是她和舒清鸞一致認同的。可是,卻是害到了九九,害到了靳大人。

想著,也是不自禁的晃了子。

「公主?」寒柏一臉擔憂的扶著身子有些搖晃的南宮夙寧,「你沒事吧?」

南宮夙寧搖頭,強逼著自己在這個時候絕不可以倒下。九九需要找,嫂嫂需要有人照顧,她絕不可以再成為一個負擔。

深吸一口氣,強迫著自己鎮定,對著寒柏沉聲道︰「寒柏,府里的事,你別管了。你趕緊多派些人手去與我哥和靳大人匯人,現在找九九要緊。嫂嫂這邊,我和相詩,寫意還有初雨會照顧著。不管怎麼樣,一定要找到九九。」

「你真的沒事?」寒柏還是有些不太放心的看著南宮夙寧。

南宮夙寧點頭︰「沒事,你趕緊去。一定要找到九九,不管我和嫂嫂拿什麼臉去見靳大人!」

「好!」寒柏點頭,看一眼一臉鎮定實由內心無力的南宮夙寧,又看一眼由寫意和相詩扶著的暈倒中的舒清鸞,「你好好照顧著王妃,我走了。」

說完,轉身離開。

「相詩,寫意,趕緊扶嫂嫂回屋里。寫意,去端盆溫水來給嫂嫂擦臉。」有條不紊的吩咐著相詩等人。

「是!」

所有的人都忙開了,不管是安逸王府還是尚書府,都忙的不可開交了。就連狀元樓,也關掉掉大門,貼上了「東主有事,暫時歇業」的牌子。

這個時候,不管對于尚書府還是安逸王府,又或者狀元樓來說,卿九九的下落與安危都是最重要的。而安逸王府,更還要擔心著昏迷中的舒清鸞。

靳破天,直接就不上早朝了,整個人就如瘋了似的不停的沒日沒夜的在懸崖下找著卿九九。

一天,沒有找到卿九九。

兩天,還是沒有找到。

三天,依舊沒有。

第五天的時候,找到了與她一直掉下懸崖的百里飄絮。百里飄絮是整個被摔的跟團肉醬沒什麼兩樣,如果不是那張還有還有四分善存的臉,以及那身上佩戴著的屬于當初太子妃的身份,因為她不願意交出來的玉佩,估計也認不出來。

一見著百里飄絮這慘樣,南宮樾的心是越來越沉了。

卿九九是跟百里飄絮一起摔下來的,現在百里飄絮摔成了這個樣子,那麼九九呢?她會是怎麼樣?她可還有生還的可能?

越想,心里的那一抹不安的預感越來越濃,越來越覺。而他擔心的不止是卿九九的下落,還在擔心著舒清鸞。自從那天得知卿九九摔下懸崖暈倒之後,五天了,也沒見著她醒過來。

現在的南宮樾是最難做事的一個人了,他既牽掛著舒清鸞,又不放心靳破天。南宮夙寧很是明白體會他的心情,便是一力承擔下了照顧舒清鸞的事情,讓他必須陪著靳破天尋找卿九九。

這幾天下來,南宮樾跟靳破天一樣,幾乎根本就沒合過眼。

靳破天在看到百里飄絮的時候,臉上竟然沒有一絲的表情變化,就只是那麼冷冷的不以為意的斜了一眼如肉泥一般的百里飄絮,然後面無表情的走開了,繼續不死心的尋著他的九兒。

他的九兒,不會有事的。一定在哪個地方等著他,等著他找到她。

九兒,你一定要等著我,等著我找到你。

「破天……」見著靳破天轉身離開,南宮樾快步跟上,與他並肩而行,卻又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是,其實兩人心領神會。

好半晌的,南宮樾只是吐出了三個字,「對不起。」

倏的!靳破天一個轉身,如針芒般的雙眸一片陰沉又冷鷙的直視著南宮樾,「九兒不會有事的!王爺,你回去吧!王妃需要你。」

「……」很是無奈的看著靳破天,最終只是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九九不會有事的,她在等著你。」

除了這樣,他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靳破天。

百里飄絮都已經摔成了這個樣子了,卿九九又怎麼可能會沒事呢?

「謝謝!」靳破天冷冷的吐了兩個字。

「破天……」看著靳破天,南宮樾有些欲言又止,他知道,這個時候告訴他卿九九懷孕一事不是時候,可是卻也做不到瞞著他。深吸一口氣,又長長的舒氣,最終還是決定告訴他,「九九……已經有一個月的身孕了……」

靳破天的眼眸瞪大,然後又沉了下去,「可有念恩的下落?」

南宮樾搖頭。

「南宮佑呢?」

還是搖頭。

從那天起,念恩失蹤了,南宮佑也再一次失蹤了。

垂在兩側的手緊緊的握著了拳頭,「  」作聲,那深深凹下去的眼眸里劃過一抹陰鷙,迸射著濃濃的殺氣。

南宮佑,念恩!

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你們給我等著,但凡是傷害到我的九兒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的。

又是十天過去了,依舊還是沒有找到卿九九,生不見人死不見尸。所有的人都覺的卿九九生還的機會幾近于零了,卻只有靳破天,一直堅信著他的九兒一定還活著。

靳破天什麼事也不做,不早朝,不回府,不理人,就這麼如一具行尸走肉一般在卿九九出事的地方一遍又一遍的不停的尋找著。

安逸王府

「九九!」

舒清鸞再一次叫著卿九九的名字,驚醒過來。

五天前,舒清鸞醒過來了,但是卻一直記掛著卿九九。因為一直覺的卿九九出事,與她月兌不了干系,于是吃不下睡不著,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南宮樾看在眼卻是在在也是疼在心里。

正如她自己說的,看清別人的心病容易,悟透自己的心病卻是那麼的難。卿九九的事,就這麼跟一塊烙鐵似的印在了她的心里,怎麼都拔不出來了。她這一輩子最對不起的人便是卿九九與靳破天了,是因為她,他們倆個才會陰陽相隔。

「鸞兒。」南宮樾擁著一身冷汗,眼神有些迷離又茫然的舒清鸞,輕輕的舒拍著她的後背。

轉眸,直視著他,「還沒有九九的消息嗎?」

搖頭,「暫時還沒有。」

「沒有,沒有!還是沒有!」不斷的重復著,聲音苦澀又無奈,身子微有些發抖,手腳一片冰涼,「靳大人該是恨死我了吧。」

「沒有,別多想了。跟你沒有關系。」擁她入懷,輕聲的安慰著她,心疼又無奈。

「是我的意思,讓她上相國寺的,怎麼會跟我沒有關系呢。」雙眸一片濕潤的望著他,「如果不是我讓她去的話,靳大人是絕不會讓她去的。樾,你說我是不是很自以為是啊,我一直以為,所有的事情全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可是卻萬沒有想到,念恩會反咬一口。你說,是她隱藏的太好還是她有苦衷?如果讓我選擇的話,我寧願相信她是有苦衷的。念恩怎麼會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呢?不可能的。」

「嗯,她一定是有苦衷的,念恩絕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鸞兒的眼光是錯不了的,我也這麼想。」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拍著她微有些發顫的後背,似是安慰著她更是在安慰著自己。

舒清鸞淡淡的一聲冷笑,有些苦澀的看著他︰「我的眼光好嗎?如果我的眼光好,又怎麼會沒看出來舒家那老太婆是裝的呢?如果說九九的出事,我有著最直接的關系,念著有著間接的關系,那麼那老太婆就是元凶!我一定不會放過她的!舒家的每一個人,我都不會放過的!如果九九真的出事,我一定讓舒家的人陪葬!」

「嗯,我知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你別多想,你現在最需要的是好好的休息。你看你,都瘦成什麼樣子了?這些事情,你都不需在操心,我會去做的。听話,嗯?」輕聲柔氣的安慰著她,眼眸里只有濃濃的擔心與心疼還有抹不去的愛戀。

「王爺。」門外傳來寒敘的聲音。

「說。」

「九姑娘找到了。」

「什麼,九九找到了,在哪。」一听到寒敘說卿九九找到了,舒清鸞比南宮樾還在激動,顧不得自己身上僅著一件白色的里衣,便是要下床。

「小心點。」南宮樾制止了她,「躺好,我去問。」說完,幫她掖了掖被子,出門。

寒敘正一臉恭敬又惆悵的站在屋外,見著南宮樾出來,眼眸里劃過一抹沉沉的痛苦,「王爺,九姑娘找到了,可是……」搖了搖頭,沒有說出最重要的那兩個字。

見此,南宮樾已然是明白了。

屋門打開,穿好外衣的舒清彎出門,「寒敘,九九……真的沒了?」

說到最後四個字的時候,她完全不知道自己鼓了多大的勇氣。甚至于身子又是那麼晃了兩下。南宮樾一個快速的便是摟住她。

寒敘點了點頭,一臉的沉重,「靳大人體力不支,暈倒了。我讓他在相國寺的禪房內歇著,知情在禪房外侯著。九姑娘是寒柏發現的,在一處山坳里……」

「寒敘,帶路。」寒敘的話還沒說完,舒清鸞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王妃!」寒敘很是錯愕的看著她,「不可以,這一路太顛簸,你還懷著孩子,身體又這麼虛,不行!王爺……」

「去備馬車。」南宮樾看一眼一臉勢在必行的舒清鸞,交待著寒敘,他知道如果不讓她去的看一眼卿九九,她這輩子都不能原諒自己。雖然卿九九會帶回來,但是如果不去看一眼她出事的地方,她是絕不會同意的。

「是,王爺!」寒敘朝著兩人點聲後離開。

「樾,謝謝你。」舒清鸞一臉真誠的看著他。

伸手將她摟在懷里,滿滿的心疼,「就算我不帶你去,你自己也會去的。與其這樣,倒不如我陪在你身邊,還能護著你。答應我,一定要讓自己好好的。就算不為了自己,也為了孩子。嗯?」一手輕輕的撫上她那四個月微微隆起的肚子。

「嗯。」重重的點頭。

不止舒清鸞去了,南宮夙寧也去了。在南宮夙寧的心里,卿九九的事,她與舒清鸞有著一樣的自責現內疚。

崖底

靳破天一臉沉靜的看著卿九九,臉上依舊還是沒有任何的表情。

這是一處懸崖底的深坳,一尺見寬,卻有兩丈見深。四處布滿了莿刺,就連坳口處也是被那藤蘿與莿刺鋪滿了,根本就看不出來,這莿刺下面有一個深坳。如果不是因為卿九九摔下了那坳底而撞破了一些鋪在坳口處的藤蘿與莿刺,寒柏同樣不會發現坳底的卿九九。

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她的身上全都是傷痕,衣服被勾的破破爛爛的,臉上不止劃了好些傷口,還被那些藤刺給扎出了不少的針孔。其實可以說,幾乎也是看不出來她的容貌了,如果不是她身上的衣裳,她手腕上戴著那只當初臻妃給她的玉鐲,沒有人認得出來她是卿九九。

靳破天就這麼面無表情的看著卿九九,「她不是我的九兒!」

說完這句話,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甚至都沒有再一眼卿九九一眼。

半個月下來,靳破天已經完全沒了當初的意氣風發與帥氣逼人。現在的靳破天,眼眶深凹,眼圈發黑,下巴上冒著青胡渣,整個人消瘦了不止一圈。唯一不變的是他的那凌人的氣勢與眼眸里的果斷絕然。

「靳大人……」寒柏喚著他,但是靳破天卻並點沒有要停下腳步的意思。

「破天。」南宮樾與舒清鸞等人急匆匆的趕到時,與果斷離開的靳破天遇了個正著,「九九找到了?」

「她不是九兒!」靳破天依舊一臉果決的說著,然後再沒有停步,越過南宮樾離開。

「靳大人,對不起!」舒清鸞在靳破天經過她的時候,一臉自責又內疚的說道。

這是卿九九出事半個月來,她第一次見靳破天。但是,不管見沒見到靳破天,她內心深處的那一抹自責與內疚都是無去抹去的。

「靳大人,對不起。」舒清鸞的話剛說完,南宮夙寧亦是朝著他同樣深深自責又內疚的道歉。

「她不是九兒。」靳破天只是不斷的重復著這句話,然後邁著大步離開。

舒清鸞與南宮夙寧對望一眼,眼眸里深深的滿是自責與痛苦,除了「對不起」三個字,不知道還能再說什麼。然後視線落在了卿九九身上。

說實話,真的看不出來是不是卿九九。但是,身形與卿九九很像,身上的衣服也是卿九九,特別是手腕上的那只玉鐲,是臻妃當初戴到卿九九的手腕上的,說是當初太後本就是留給她的。

南宮樾眉頭緊擰,直擰成了一條直線。如鷹般睿利的雙眸直直的盯著卿九九,雙唇緊抿,卻是說不出來的感覺。

如果不是卿九九,又還能有誰呢?

「王爺,這……」寒柏看一眼卿九九,又轉眸向南宮樾,一臉無奈又不知所措,「現在該怎麼辦?靳大人說她不是九姑娘,可是,這不是九姑娘又還能有誰呢?卑職不敢對九姑娘不敬,這……」

「先帶回王府……」

「我說過了,她不是九兒!」南宮樾的話還沒說完,靳破天陰沉沉的聲音再次傳來,隨即只見他如一陣風似的卷到了南宮樾的身邊,「王爺,下官自己的九兒,自己最清楚。如果你非得說她是你的卿九九,那麼你就把她帶回王府,但是別想我靳破天會認了她!這個墳,我是不會方的。這個碑,我更不會給!我的九兒沒死,她一定在等著我!」

「破天……」

「王爺,你的好意破天心領了。王妃與公主也無須自責與內疚,這事與你們沒關系。若在算帳,那也是念恩與南宮佑。九兒也不會怪王妃于公主的。」靳破天面無表情的朝著舒清鸞與南宮夙寧說道。

「靳大人……」

「王妃無須再多說!我說了她不是九兒就不是九兒!」舒清鸞剛一開口,便是直接被靳破天打斷了,而且還用有些不耐煩的口氣輕吼的,完全不在意是否會因為這樣而惹怒或得罪南宮樾和舒清鸞。

「靳大人!」見此,舒清彎同樣朝著他一聲大吼,一臉陰沉,「你能听我把話說完嗎?啊!我有說過她是九九了嗎?你這麼急吼吼的做什麼!」

她這話一說,所有人的視線都朝著她望去。

「鸞兒……」南宮樾略有些不解的看著她。

「寒柏,把她手上的玉鐲摘下來。」舒清鸞朝著寒柏說道。

隨著舒清鸞的話,南宮樾亦是想到了什麼,緊擰的墨眉微微的舒展開了些許。而站在一旁同樣發楞中的南宮夙寧亦是眼眸里劃過一抹閃爍。

這會出現在這出事現場的也就南宮樾最心月復的寒柏等人,王府的其他下人以及尚書府的下人都沒有參與。還有便是年件與佟掌櫃。

寒柏聞聲彎腰從卿九九的右手手腕上摘下那只玉鐲,遞于舒清鸞。

「摔了它!」舒清鸞沒有伸手接過寒柏遞上來的玉鐲,而是命令寒柏將它摔了。

「王妃,這是娘娘送給九姑娘的。」盡管寒柏已然清楚了舒清鸞的用意,但是卻還是有些無法立馬下手。不管怎麼說,這都算是臻妃留下來的遺物了,而且這只玉鐲還是當初太後娘娘留給臻妃,再由臻妃交到卿九九手里的。若真是這麼給摔了,豈不是對太後與臻妃的不敬。

「寒柏,摔了。」南宮樾明白寒柏這會的想法,朝著他點了點頭,「皇祖母和母妃都會同意的。」

「是!王爺!」寒柏應聲點頭,找了一處相對較為平整的大石塊,將手里的玉鐲往那石面上一摔。

「啪!」玉鐲碎成了好幾截。

「沒錯,她不是九九!一定不是九九!」見著那碎成幾戴的玉鐲,南宮夙寧驚叫出聲。

「不!她就是九九!」舒清鸞一臉斬釘截鐵的看著一臉驚喜中的南宮夙寧,看一眼站在身邊的南宮樾,在他的眼眸里,她看到了與她一樣的想法。然後視線又落在了靳破天的身上,「靳大人,你說呢?她是不是九九?」

靳破天深睿的雙眸掃一眼卿九九,深吸一口氣,轉向舒清鸞,「就按王妃的意思吧。」

說罷,邁著有些沉重的步伐離開。這一次是真的離開,沒再回來了。

「王爺,我們這麼做會不會太過份了一點?」見著靳破天那漸遠卻十分落莫而又孤寂的背影,舒清鸞深吸一口氣,很是沉重的看著南宮樾,「他是那麼的看重九九,可是現在卻不得不給出他最看重的東西。」

南宮樾撫了撫她的臂膀,「放心吧,破天心里有數的,不管怎麼說,相對九九來說,其實這些都只不過是虛有的。這樣也好。寒柏。」

「王爺請吩咐。」寒柏對著南宮樾很是恭敬鞠身。

「你和寒敘幫著年伯把九姑娘送回尚府書,再幫著靳大人處理著九姑娘的身後事。」南宮樾交待著寒柏。

「是,王爺!寒柏知道,一定照辦。」

「回去吧,還有很多事情等著去處理。」對著舒清鸞柔聲的說道。

再沉沉的看一眼卿九九,由著他摟著自己轉身離開。

「王爺請留步。」剛走出沒幾步,身後便是傳來了年伯的聲音。

止步,轉身,南宮樾雙眸直視著一臉沉寂的年伯,「年伯,還有什麼事情嗎?」

經過了百里青鶴的事情,現在又被卿九九的事情這麼一折騰,年伯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幾歲。臉上滿滿的盡是滄桑與無助。他是從小看著靳破天與卿九九長大的,對于他們的感情並不會比百里青鶴少。雖然一直都喊著他們「少爺,小姐」,可是卻打從心里把他們當成了兒女一般。

如今白發人送黑發人,又看著靳破天那般的痛苦卻又愛莫能助,年伯真心的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是卻只能心疼著什麼也幫不上忙。

「小姐的事情,老奴在這里替少爺謝過王爺與王妃了。」年伯朝著南宮樾與舒清鸞彎身欲下跪。

「年伯,使不得。」南宮樾趕緊在年伯跪地之際伸手制止了年伯的下跪,「這都是本王該做的,破天是本王的兄弟,九九是本王的妹妹。都是應該的,不存在謝不謝的事情。本王能理解破天的心情,九九的事情只能到此為止了,接下來的事情,只能有勞佟掌櫃暗中進行了。」

佟掌櫃上前一步,一臉恭敬的朝著南宮樾點頭,「王爺放心,爺臨終前交待的事情,草民一定會全力以赴的。王爺和少爺的事情,就是佟嘯的事情。佟嘯就算是陪上了這條命,也不會讓爺的命白賠。」

「那就有勞佟掌櫃。」南宮樾一臉真誠的朝著佟掌櫃點了點頭,然後與舒清鸞雙雙離開。

……

三天後,卿九九的後事辦妥。靳破天整個人就好似被人抽干了全身的血液一般,任何事情都不管不顧,不去早朝,不出屋門,就這麼一直將自己關在了他與卿九九的屋間里,誰也不見。就連南宮樾幾次上門探視,他都拒而不見。似乎,卿九九出事後,他與南宮樾之間的關系也不再似之前那般的密切了,甚至越走越遠,越來越疏了。

最後一次,直接就與南宮樾在尚門府的大院里,大打出手,為的還是卿九九的事情。

壓抑的心情無處暴發的靳破天,終于在這一刻徹底的暴發出來了。終于說出了心底最真實的想法,卿九九之所以會出事,那全都是因為舒清鸞,如果不是她讓卿九九上相國寺給那舒老太太診治,何至于他的九兒會被出事?會被人設計?甚至直言,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了舒清鸞,還大罵南宮樾,重色輕友,自他娶了舒清鸞之後,整個人就變了,變的什麼事都听從了舒清鸞這個女人的話。指著南宮樾的鼻子大聲質問,為什麼死的那個人不是舒清鸞,而是他的九兒!

與此同時,舒老太太讓陳嬤嬤來尚書府傳話,說她這段日子就根本沒出過舒府大門,更莫說上相國寺了。卿九九出事,根本就與她無關,何來靳破天所謂的卿九九上相國寺是為了替她診治一事?

如此一听,靳破天更是如中了魔一般的再次與南宮樾大打出手。原來,這一切竟是舒清鸞這個惡毒女人所為,是她害死了他的九兒!

最後,靳破天直接撕掉了錦袍的衣擺,與南宮樾割袍斷義,從此橋歸橋路歸路,不再是兄弟。

對于靳破天與南宮樾的反目成仇,最開心的當然莫過于南宮楀了。這是他最想看到的結局,南宮樾少了靳破天,就相當于少了一只手臂。如今的南宮樾,獨臂難擋了。

不過,南宮樾卻沒有表現出有意拉攏靳破天的意思,反而多次向南宮樾走動起來。

靳破天依舊還是整日的將自己關在屋子里,哪也不去。

對此,南宮百川竟是一句話也沒說。既沒有質問靳破天的不上朝,也沒有過問他與南宮樾之間的事情,就好似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反而重新讓舒赫官復原位,又當起了他的一朝宰相。著實的讓人完全不明白他內心到底在想些什麼。

舒赫自官復原位後,那些個在他辭官後紛紛與他拉開距離,不願意將自己的女兒嫁他為妾的小官們,又開始蠢蠢欲動,紛紛的巴結上來,擠破了頭的想把自己未出閣的女兒送進相府。但是,卻一一的全都被老太太給拒在了門外。

笑話,當初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們這麼熱情了?這會一見著舒赫官復原位了,就又來拉攏了?

雲姨娘與舒映月被老太太禁足于綺雲居。

這個時候,母女倆才發現,老太太當初是將計就計,早早的便是看出了舒映月與南宮楀有染一事了。也是早早的就看出了,舒映月會為了南宮楀而出手害她的心思。于是,便是早早的做好了準備,給了舒映月來了這麼一招。她還來不及接招,便是直接被老太太給掐死了。

雲姨娘想扶正的願望徹底的破滅了。

在舒赫官復原位的三天之後,老太太作主,將季姨娘給扶正做了相爺夫人。

雲姨娘一听,兩眼一黑,不醒人事。

到頭來,她竟然只是白忙活一場。不止自己沒戲,還是給他人做了嫁衣裳。悔,悔不當初。早知道她就該跟季姨娘一樣,安安份份的替著舒清鸞做事,不貪心,那麼如今,是不是相爺夫人就是她了?

可惜沒有後悔藥。

又一個月過去了,春曖花開,枝葉開始發芽,大地一片青綠。

從卿九九出事後,念恩沒有半點的消息,南宮佑也依然沒有再出現過。好像這兩人就這麼憑空的消失了一般。

舒清鸞的肚子五個多月了,可是因為卿九九的事情吧,原本很圓潤的她,卻是並不怎麼見長了。自那天南宮樾與靳破天大打出手後,安逸王府與尚書府差不多已經互不來往了。

令所有人都意料不到的事情是,在失蹤了三月有余的舒紫鳶,突然之間重新出現在了相府。且還是在林公公的陪同下回到的相府。

林公公,就是當日廢皇後身邊的林公公,後來因為其是夏皇後的人,被舒箐發現後,咬舌自盡的林公公。卻是沒想到,沒死成,只是那舌頭卻是真真的被咬斷了。然後,那日意嬤嬤又是將舒紫鳶也給扔到了那枯井里。怎麼都沒想到,兩人竟然都沒死成。林公公成了啞巴,舒紫鳶卻是沒有任何事情。

舒赫不想再出個什麼事情,盡管老太太十分的不待見再次出現的舒紫鳶,舒赫也就那麼將舒紫鳶給留在了相府內,只是不準她再踏出絳綾閣半步,這輩子她要麼就在相府里老死,要麼就直接滾出相府,再也不用回來了。

舒紫鳶自然選擇了前者,就這麼與成了啞巴的林公公住進了絳綾閣。一如舒赫所言,真真的就沒有踏出院門半步。

盡管已經是春曖花開的季節,但是一到入夜時分,還是微有些涼意。

書房,舒赫正坐在太師椅上,愁眉思索著一些事情。

「咻!」

一把飛刀插在了他身後的木柱上,飛刀上帶著一張字條。

舒赫第一反應不是沖出去找那射飛刀的人,而是拔下飛刀拿出那字條。在看到字條上寫的字時,只見他那原本就有些深沉的臉色更加的沉重了,甚至可以說是一片陰鷙的烏雲蓋頂了。

「呯!」

重重的一掌擊在了面前的桌子上,那麼上好又結實的桌子,就那麼四分五裂倒地,桌面上的書與筆以及硯台散落了一地。

然後,只見舒赫如一陣風卷過一般,消失在書房里,更是消失在了相府。

一雙眼楮由始至終都在某一處角落里盯著舒赫的一舉一動,直至舒赫消失在相府,那雙藏著寒芒的眼楮也消失。

綺雲閣

舒映月站在雲姨娘的床頭,看著一臉蒼白雙眸緊閉的雲姨娘,一臉的深沉。手里端著一個瓷碗,碗里的藥已經喂雲姨娘喝完了。

在深深沉沉的看了雲姨娘好一會後,終是一咬牙,轉身離開屋子。卻是不想在門外走廊上與舒紫鳶遇了個正著。

「這大半夜的,三妹妹是打算去哪?」舒紫鳶一臉笑容可拘的看著舒映月。

舒映月冷冷的看著笑容滿面的舒紫鳶,「二姐姐,你這是把父親的話當了耳邊風了?」

斜眸往屋內瞟了一眼,舒紫鳶不怒反笑,繼續笑的一臉盈然的看著舒映月︰「我這不是擔心雲姨娘的身子嗎。哎,三妹妹,你說這人的命運怎麼就這麼的不濟呢?你說我娘吧,生前一門心思的想要當這相爺相夫,可惜壞事做的多了,到頭來什麼也沒得到不說,還失去了父親的心。雲姨娘吧,這眼看著也與這相爺夫人只有一步之遙了,可惜了……」眼眸繼續朝著屋內斜了一眼,一臉婉惜的看著舒映月,「三妹妹,你說這算不算是報應呢?不過呢,你再看看我吧,還別說,這報應一事,還真就沒有我身上發生了。你說,我做的壞事也夠多了吧?可是,卻是怎麼都死不了。這不,又跟只九命怪貓似的回來了。三妹妹,你說你能有幾條命?」

說完再次用著溫婉柔和的微笑淡淡在的看著舒映月,那雙彎彎的眼眸里看不出半點的情緒來,這舒映月完全的弄不明白,她這大半夜的來找自己到底是所謂何事。

舒映月同樣沒有將內心的想法以及不悅的表情露出在臉上,對著舒紫鳶抿唇一笑,「那妹妹就在這先恭喜二姐姐的好命了,但願二姐姐的命會一直這麼好下去,如此也能讓妹妹我跟著沾點福份。」

笑,依舊笑的如三月的春風似的看著舒映月,然後視線由她的臉上緩緩的移到了她的小月復上,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弧度︰「當然。姐妹之間一定相互幫襯著。那姐姐也在這祝三妹妹好運了。那就不打擾妹妹做事了。」說完轉身欲離開,然後卻在走出兩步的時候卻又突然一個轉身,繼續笑的一臉深不可測的看著舒映月,「妹妹,日子久了可遮不住,可得抓緊了處理了。若不然,莫說祖母了,只怕是父親也該不待見你了。好了,祝你好運。」

說完,再次神秘的瞥了一眼舒映月的小月復處,噙著一抹神秘的笑容,離開。

舒映月微驚,站于原地看著漸遠的舒紫鳶,腦子里滿滿的全是她那瞥向自己小月復處的眼神。

心下大驚。

她怎麼會知道的?

不可能的啊!

她回來才不過十日而已,怎麼可能會知道的?

百里府

與舒赫一樣,百里青松同樣也收到了一把飛刀,飛刀上帶著一張字條。在看到字條後,百里青松同樣臉色大變,然後便是急匆匆的出了百里府。

百里青松剛一出百里府沒多遠,只見一人如一陣風似的襲卷而來,在他還沒反應過來之際,便是結結實實的接了一掌。整個人一個站立不穩急急的往後退了很長一段路。一大口鮮血從他的嘴里吐出,定眸一看,只見舒赫跟著了魔似的兩眼腥紅,殺氣騰騰的朝著他又是一掌接著一掌的襲來。

「舒赫……」

「百里青松,我殺了你!你個畜牲!」百里青松的話還沒說完,舒赫直接打斷他的話,又是一個凌厲的掌風擊去。

回過神來的百里青松,又豈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給舒赫機會。于是兩人就這麼不顧一切的打了起來。

「舒赫,你有什麼資格指責我?啊!你對蘭心做的事情,你自己心里清楚,明白!你有什麼資格在這里指責我!」百里青松怒斥著舒赫。

不提沈蘭心還好,一提到沈蘭心,舒赫的怒氣暴到了極點。

「我對蘭心怎麼樣,那都是我們夫妻間的事情!百里青松,你個人面獸心的偽小人,你竟然對蘭心做出那樣的事情!我今天要是不親手殺了你,我對不起蘭心!」

「舒赫,你別在這里腆著臉說自己高尚了。如果不是你,蘭心會那麼早就離世嗎?如果不是你慣著縱著你的小妾,加害于蘭心,她會生無可戀的離開嗎?你確實對不起蘭心,這個世上,最對不起蘭心的人是你!你不止對蘭心狼心狗肺,你對鸞兒又可有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

百里青松每一句話都刺到了舒赫內心深處的那一個傷疤。

稟氣,舒赫將全身的氣全都凝結在右掌上,對準著百里青松就是一掌襲去。同樣的,百里青松也將全身的力凝在了左掌上,在舒赫的大掌擊到了百里青松胸口的同時,他的大掌也擊到了舒赫身上。

兩人同時中掌,卻是一步也沒有往後退去,就那麼瞪大了雙眸滿含恨意的怒視著對方。最後,又是同時的往後倒下。

就在舒赫與百里青松雙雙倒下時,一抹白色的倩影走到兩人身邊,右手握劍,左手提著一顆人頭。劍尖上還在滴著殷紅的鮮血。就那到毫不猶豫的將手里的人頭與手中的劍一起朝著倒在地上的舒赫與百里青松邊上一扔,唇角處揚起一抹陰森森的冷笑,看一眼雙眸瞪大死不瞑目的兩人,離開。

次日,當百里府的下人打開大門時……

「啊——!」驚叫聲響起。

府門外,他們老爺與相爺瞪大雙眸倒在門外兩丈遠之外,已然斷氣。而那一個滾在兩在中間的,同樣瞪大著眼楮的人頭,是屬于南宮佑的。

百里府炸開窩了。如錦很是好心的將百里青松與舒赫同歸于盡的事情告訴了沈惠心,沈惠心本就已經被如錦折磨的不成人形了,卻又偏偏的被如錦很是好心的扶著下床出頭,楞是看到了門口處的這一幕。

沈惠心頓時的一口氣提不上來,就那麼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但是,心里滿滿的全是恨意的如錦又豈會讓她這麼輕松的就死了呢?不把她折磨的生不如死,難消她心頭的那股恨意。于是如錦又給請了大夫,將沈惠心給救活了過來。再然後,很是好心的告訴了她一個關于百里飄絮的死訊。至此,沈惠心徹底的感受到了什麼叫做生不如死,也領會到了如錦折磨她的手段。

舒老太太在得知舒赫的死訊時,兩眼一黑,卻是暈不過去。然後突然之間「哈哈哈」的大笑了起來,瘋瘋癲癲又跌跌撞撞的出了相府大門,朝著百里府而去。卻是沒走出幾丈遠,然後又重新折了回來,沒有回文源閣,而是直接進了後廚,再次出來的時候,手里提了一把菜刀,直朝著綺雲居而去。

綺雲居,舒映月不在,被她喂服了迷藥睡的昏昏沉沉的雲姨娘就這麼毫不知覺的被老太太一菜刀給解決了。

當季姨娘抱著舒圓缺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只是雲姨娘身首異處,老太太拿著那血淋淋的菜刀,嘴里直念著「賤人,讓你勾引老爺,讓你勾引老爺。敢懷上老爺的孩子,這就是你的下場」!

季姨娘傻眼了,緊緊的抱著舒圓缺半步不敢往前,生怕老太太的菜刀下一個對準的便是她。

然後,老太太轉身之際,在看到季姨娘與舒圓缺時,卻是露出了一抹慈愛的笑容,將手里的菜刀一扔,朝著季姨娘走去,「箐兒,我的箐兒。讓娘抱抱你。哎喲,娘都好久沒抱過你了。」邊說邊伸手去抱季姨娘懷里的舒圓缺。

舒圓缺卻是「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不哭,不哭!娘疼你啊,娘再也不逼你進宮了,不進宮了。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不哭了啊!」舒老太太抱著舒圓缺,很是溫柔的哄著,然後朝著自己的文源閣走去。

舒老太太瘋了。

舒映月睜開眼楮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是在一個陌生的屋子里,她是躺著床上的,南宮楀正站在床上,雙眸直視著她。

見著南宮楀,舒映月抿唇一笑,笑的好生的柔媚與嬌羞,「王爺……」

「啪!」

話還沒說完,南宮楀的一個巴掌便是甩在了她的臉上,「賤人!」

「王爺?」舒映月一手撫著被南宮楀甩了一個巴掌的臉頰,滿臉委屈又不解的看著他。

突然之間,似乎是發現了什麼不妥之處。低頭,這才發現,床上不止她,還有一個陌生的男人。男人此刻正睡的跟只死豬一般,最重要的一點是,此刻兩人都是不著一物,就這麼一絲不掛的呈現在南宮楀的面前。

怎麼會這樣?

「不是,王爺,你听我說,不是這樣的。我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你相信我,映月這麼愛你,為了你可以做任何事情,我怎麼會做出對不起你的事情。王爺,你相信我,我是被人冤枉的。王爺!」

「呵!」南宮楀冷笑,「舒映月,本王會讓你知道背叛本王的下場是怎麼樣的!」

一臉陰森如地獄里爬上來的魔王一般的凌視著舒映月,在舒映月還沒反應過來之際,南宮楀手里不知何時竟是多了一柄長劍,然後長劍就那麼當著舒映月的面直直的刺進了那光著身子睡的跟死豬一樣的男人的胸膛。男人甚至都沒來得及哼一起,就那麼鮮血染紅了錦被,而舒映月則是嚇的渾身僵硬了。

目瞪目呆,一眨不眨的直視著南宮楀,舒映月已經完全忘記了該做何反應了。

「來人!」南宮楀一聲大喝。

一老嬤嬤推門而入,面無表情的瞟一眼舒映月,很是恭敬的朝著南宮楀鞠身︰「奴婢見過王爺。」

南宮楀陰鷙的雙眸直視著一臉呆楞中的舒映月,冷森森的聲音從他的嘴里吐出︰「既然這麼喜歡男人,那本王就成全了你。送她去紅香樓。」說完,一個甩袖,絕然離開。

「不要!王爺,不要這麼對我!不要這麼對我!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我所做的一切全都是為了你好,我這麼愛你,為你做了這麼多事情。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不可以1」

顧不得自己身上沒有穿衣,就那麼撲下床,朝著南宮楀大聲的叫喊著。可惜南宮楀連頭也不回。

「王爺,你不可以這麼對我,我懷了你的孩子了。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你再怎麼喊都沒用了!紅香樓,你是去定了!」那老嬤嬤暗沉著一張老臉,面無表情的冷哼著,「孩子?我們王爺不缺小世子,我們王妃正懷著呢!你說你是不是該死,打主意都打到我們王妃頭上了,你不該死誰該死?」

倏然間的,舒映月明白過來了。瞪大了雙眸死死的盯著這老嬤嬤︰「這一切都是百里飄雪設計的?是不是!」

「啪!」

一個巴掌重重的甩在了舒映月的臉上,「大膽賤人,竟然敢直呼王妃名字!找死!」說完,抬腳,狠狠的朝著她的小月復踢去。

「啊——!」舒映月一聲大叫,捧著自己的肚子蹲身而下,兩腿間一股曖曖的液流傳來,「孩子,我的孩子!」

可惜沒人理會她的孩子。

安逸王府

舒清鸞的肚子已經快六個月了,除了安胎養胎之外,她幾乎無所事事。

除著舒赫與百里青松的同歸于盡,相府沒了。百里府因為有百里雲寒這個狀元站著,倒是比相府好了不少。對于舒赫與百里青松的死,南宮百川又是什麼話都沒有說。

自百里青松死後,百里雲睿竟然帶著林夕,離開了百里府,就連自個親娘沈惠心也不管了。而百里府自百里雲睿離開之後,完全由百里雲寒掌家了。

書房

南宮樾正坐在太師椅上,雙眉緊擰,一臉沉思熟慮的樣子。

舒清鸞挺著個大肚子,進書房,走到他的身邊。

「在想什麼?」將一杯熱茶放在他的面前。

他伸手摟著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她順勢往她懷里一窩,拇指撫著他那緊擰的眉頭,將它們撫平,「別皺眉了,有什麼想不通的?」

執過她的雙手,握于自己的大掌內,另一手輕輕的撫著她那隆的高高的肚子,「他今天找我了。」

這個他指的是南宮百川。

「嗯,」舒清鸞點頭,「為了立太子的事情?」

他微微低頭,將自己的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嗯。」

「想立你?」

「嗯。」

「那南宮楀什麼表情?」雙手把玩著他的大的掌。

「表面上沒什麼,而且還自動請纓重新前往邊關鎮守。」

「只怕是整裝待發吧。」舒清鸞淺然一笑,「如今舒赫與百里青松都沒了,他的希望也就成泡影了。他是聰明人,自然知道這個時候,絕不是他動手的時候。不過,你覺的他會就這麼甘心嗎?畢竟,他的**可不比南宮佑小。」

「我沒答應他的要求。」拇指細細的撫著她的臉頰。

她雙手環上他的腰,「我知道,在我看來,那個位置雖好,卻是高處不勝寒。可是,你不想,卻不表示別人也不想,甚至還會踩著你的肩膀往上。九九有消息了嗎?」

轉移話題,這都快一個月了,依然還是沒有九九的消息。

南宮樾搖頭,「沒有。」

一聲輕嘆,「樾,你不覺的舒赫和百里青松的死很蹊蹺嗎?」

「嗯,」點頭,「這事我本來是讓如畫和佟掌櫃去做的,可是不管什麼事情,總有人先如畫一步。」

「你想到了誰?」

「你又想到了誰?」

伸手輕輕的揉了揉她的鼻尖,「應該是同一個人。」

她嫣然一笑,「嗯。靳大人怎麼樣了?」

「老樣子,九九不回來,估計他都回不到之前了。」

說起靳破天,兩人都沉默了。

是啊,九九,你到底在哪呢?

這都兩個月了,你到底在哪?

突然之間,舒清鸞的腦子里閃過一個不太可能的念頭。睜大了雙眸,一眨不眨的盯著南宮樾,眼眸閃閃發亮又發著灼灼的光芒。

「怎麼了,是不是想到了什麼?」有些不解的看著她,覺的此刻她的表情與眼神看起來有些不太一樣。

「我想去一趟舒府。」一臉認真的看著他。

「去做什麼?」不解又有些不安的看著她。

「或許會有九九的消息。」朝著他俏皮一笑。

「你是說……」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可能嗎?會不會是你想多了?」

她兩眼彎彎,笑的很是神秘又自信,「是不是想多了,一會去了就知道了。一會讓寒敘和寫意陪著我去,你該去尚書府找靳大人了。」

「不用我陪你去嗎?」還是有些不太放心的看著她。

又是嫣然一笑︰「兩頭行動,速度更快些。」

很是寵溺的一揉她的鼻尖,「那你自己小心些。听說舒家那老太太瘋了,別去靠近她,嗯?」

點頭︰「嗯,放心吧。我比你還不想靠近她。」邊說邊從他的腿上下來,「走吧。」

……

舒府

舒清鸞看著這個曾經她呆了十七年的相府,曾經的一幕幕在腦子里閃過。在這里,她有過開心的日子,那就是娘親還在的那幾年,娘親是疼她的,很疼她。

但是更多的則是不悅的日子。時時被人設計,處處被人陷害。如今相府已經不再是當初的相府了,除了季姨娘與陳嬤嬤之外,竟是再也沒有一個下人了。

季姨娘,現在的舒夫人。除了這個身份之外,還有什麼呢?哦,還有一個舒圓缺。

當舒清鸞回到舒府的時候,卻是不想竟然與百里飄雪遇了個正著。

百里飄雪挺著她那七個多月的肚子,笑意盈盈的看著舒清鸞。

「飄絮見過大皇嫂。」很是恭敬的朝著舒清鸞鞠身行禮,「大皇嫂這是來看望舒老太太?」

舒清鸞雙眸彎彎的看著百里飄絮︰「安陵王妃這也是來探望老太太?倒是有心了,沒想到安陵王爺與王妃這般的對老太太上心呢,著實讓我意外不少。」

百里飄雪淺笑,笑的一臉淡淡然,「大皇嫂誤會了,飄雪是來找二小姐的。」

「哦?」舒清鸞似笑非笑的看著百里飄絮,「不知道是否又是我的這個二妹妹招惹到什麼事情了?竟然勞駕安陵王妃親自來府找她?」

「呵!」百里飄雪清脆一笑,「大皇嫂言重了,二小姐怎麼會招惹到飄雪呢?只是飄雪怎麼著與二小姐也算是有些交情的,不管怎麼說,二小姐會成今天這樣子,與百里飄絮都是月兌不了干系的。而百里飄絮又是飄雪的姐姐,飄雪只是想替姐姐盡一份對二小姐的欠意。雖然姐姐已經過世了,但是身為妹妹,還是有這個責任的。大皇嫂,你說呢?」

依舊笑眸彎彎,十分恭敬又柔和的看著舒清鸞,半點沒有其他多余的表情。

舒清鸞抿唇一笑︰「安陵王妃真是有心了,不過至于領不領你的這份心,那也不是我說了算的。只能二妹妹自己說了算。既然如此,那就進府吧。」

「奴婢見過安逸王妃,見過安陵王妃。」季姨娘急匆匆的朝著兩人行禮。

「舒夫人無須多禮,」舒清鸞朝著她揮了揮手,看一眼笑的如花似玉的百里飄雪,「安陵王妃今兒是來找二妹妹的,那就有勞舒夫人去請了二妹妹出來吧。」

「這……」季姨娘一臉為難的看著舒清鸞與百里飄絮。

「怎麼了?可有不妥?」舒清鸞笑看著她。

「不瞞安逸王妃,二小姐五天前就不知去向了。現在府里根本就沒有她的人,就連林公公也離開了。」季姨娘一臉略顯發惶恐的說道。

听此,舒清鸞並沒有不悅也沒有責怪,只是揚起一抹淺笑︰「是嗎?既然如此,那……」轉眸向百里飄雪,「看來安陵王妃這是白走一趟也白浪費了一翻心意了。那清鸞也不打擾祖母清靜了,寫意,回府。」

「是,王妃!」

至此,舒清鸞已經很肯定自己內心的想法了。只是,她會去了哪了呢?

「王妃,你真的確定二小姐就是九姑娘?」

馬車上,寫意不解的問著舒清鸞。

「**不離十。」舒清鸞點頭。

「那你說她現在能去哪?」

「不是尚書府,那就應該是狀元樓。」

「那我們現在去哪?」

「回府。」

五日後

南宮百川下旨,立南宮樾為太子。

靳破天依舊還是沒有上朝,已經連著兩個多月不上朝了,南宮百川竟然什麼話都沒說。

這日,靳破天依舊把自己關在屋內,南宮樾直接一腳踢開了他的屋門。

「靳破天,你給我出去!」不給靳破天說話的機會,直接讓寒柏和寒敘將他架出了屋子。

「南宮樾,你這是要做什麼?」十分不客氣的直呼著南宮樾的名字,半點沒有給他面子。

「做什麼?」南宮樾冷冷的盯一眼靳破天,「本宮架你去成親!新娘已經幫你選好了,時辰也挑好了。就等你這個新郎了!寒柏,寒敘,給我架好了他!拜堂成親全部都省去,免了,直接給我扔進洞房!」

「是!王爺!」

寒敘與寒柏一時之間沒有改過口來,再次稱呼南宮樾為「王爺」,而非「太子」。對此,南宮樾是半點也不在意,更沒往心里去。

「南宮樾,你瘋了!」靳破天怒視著他,「我說過,九兒沒回來,我跟你之間就一刀兩斷!寒敘,寒柏,松手!我讓你們倆松手,听到沒有!」

但是,寒敘和寒柏從來都是只听南宮樾的話的。

靳破天想動武,但是很顯然,手腳被架,根本就無法動武。

于是就這麼架著靳破天按著南宮樾的吩咐押著他進了舒清鸞等人事先準備好的新房,就連他身上的衣服也沒有換。

將靳破天往屋里一丟,然後「呯」的一聲,就是將屋門給關上,且在外面鎖上了,而寒敘與寒柏兩人就這麼守在了屋外,對著屋內的靳破天冷聲道︰「靳大人,你就好好的享受著太子與太子妃給你準備的新娘吧。今天你是不可能走出這個屋子的。我們包你滿意!」

「開門!南宮樾,你讓他們給我開門!再不開門,信不信我劈了這扇門!」靳破天如獅般的怒吼聲在屋內響起,大有一副欲吃人的樣子。

當然,南宮樾是不可能會听他的話,讓人開門的。也不相信他會劈門的,這麼好的新娘,他又怎麼可能會不要呢?

「靳破天,我也告訴你了,今天這個門你出是出不得,不出也出不得。總之,你就給我老老實實洞房了。」南宮樾對著屋內的靳破天落井下石般的說道。

「南宮樾——!」屋內響起靳破天咬牙切齒的聲音,抬手正欲出掌擊身那緊閉的屋門。

「破天,你不要我嗎?」身後響起一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

靳破天那揮起的右手落下。

「九兒!是你的嗎?九兒!」靳破天轉身,雙眸直直的望著那朝著他走來的女子,雙眸滿滿的盡是不激動與喜悅。

「是的!破天,我回來了。」卿九九笑盈盈的朝著他走來,挺著三個多月的肚子,偎進他的懷里,「你的九兒回來了,還有我們的孩子。」邊說邊拉過他的大的掌撫上自己那隆起的肚子上,滿含柔情的看著他。

「九兒,我的九兒!」靳破天緊緊的將她圈在懷情,落下了一滴男兒淚。

他的九兒,終于回到了他的懷里。終于回來了。

「以後都不許再離開我,不許!」霸道又深情的在她的耳邊說道。

「嗯,以後都不離開你。永遠!」她踮腳,送上自己的雙唇緊緊的貼在他的唇上。

他柔情滿滿的反被動為主動。

屋內柔情一片。

屋外,所有的人都轉身離開。

南宮樾摟著舒清鸞,她略顯笨重的身子偎在他的懷里,唇角含著一抹心滿意足的微笑。

「樾,這樣挺好。只要你不離,我便不棄。」

「嗯,這樣挺好。不離不棄!」

摟著她走出春意盎然的院子,曖曖的陽光照在兩人身上,映射出一抹相依相偎的斜影。

歲月靜好,你若不離,我便不棄。

------題外話------

前面有四百個字,這一章實在是放不下了。我給貼到前面一章去了。親們倒過去看吧。

正文到這里就結束了。或許你們會說還有好些地方不明白的。估計著應該會有幾章番外吧。

一鞠躬,二鞠躬,謝謝乃們一路相陪。

矣,好酸。抖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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