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媽，你做的這個糕點好好吃噢。」莫梓然縮在沙發上，捧著一個餐碟狼吞虎咽地吃著。
陳媽在看著莫梓然像只小花貓的嘴唇，不禁笑著說道︰「莫小姐你慢點吃，好吃你就多吃點，以後我經常給你做啊。」
莫梓然听見以後這個詞呆了一下，吃的速度也放慢了許多。
忽然有一只手輕輕覆蓋在她的眼楮上，覃茗凡清亮的聲音，帶著絲絲憂郁，「你在哭麼？」
很久很久，都沒有聲音，如果不是覃茗凡的手臂還在她的腰上，莫梓然都有種他消失不見的錯覺。
莫梓然淡淡地說道︰「茗凡，你回到讀寫會吧，回到過去那種打打鬧鬧的日子好不好？」——
莫梓然一腳踹過去，他慘叫，這小子活得不耐煩了。
莫梓然一下子跳起來，「我也記得，某個蠢貨還護胸，明明就是胸肌還得裝作自己有胸。」
莫梓然听見陳媽的話，咳嗽了幾聲，差點嗆著。「陳媽，怎麼這麼說？」
他從來都不想要用憐憫去換得一段感情，他自始自終只想要一顆心。
「覃茗凡他爸媽很早就離婚了嗎？」莫梓然沒想到如此活潑開朗的覃茗凡居然會有一塊傷疤。
莫梓然沒有回答，然而睫毛上的淚珠弄濕了他的手心，在她眨眼的瞬間，覃茗凡把她揉進了懷里，莫梓然低低驚呼。
這時陳媽似乎注意到莫梓然的情緒變化，關心地問了句︰「莫小姐怎麼了，心里有事嗎？」
「明天要不要去上課，老這樣逃避也不是辦法，你喜歡上崔弦澈了對嗎？」覃茗凡開口問道。
這時一件衣服披在莫梓然的身上，莫梓然回頭，看見覃茗凡站在自己的旁邊。
夜幕降臨，天上掛滿了繁星，一種安靜寧遠的感覺逐漸襲來，莫梓然站在陽台上看著這四周的別墅，果然是風景獨好。一陣冷風吹過，莫梓然抖抖肩，打了一個冷顫。
過去的已經過去，未來是未知的。有人告訴她，人生其實是通向一個終點的很多不同道路。過程不一樣，結果卻是相同的。莫梓然想即使她做了不一樣的選擇，她最後或許還是會喜歡上崔弦澈的。
莫梓然瞥了他一眼，不說話。
「至少母豬會看。」
「我曾經看見他們情侶項鏈中的相片，一早就知道了。」莫梓然落寞的說道。
她還記得，那個時候，看到崔弦澈，心里的歡喜和雀躍，那種感情，真的很純。
莫梓然只感覺到臉上一陣微癢，她轉過頭看向覃茗凡，和往常的溫柔不同的是，覃茗凡這次的溫柔帶了認真，他的眼楮像一片藍色的海，時而洶涌著情愫，時而漫上溫柔。
「話說當初你為什麼要當崔弦澈的保姆啊？」覃茗凡語氣充滿了濃濃的好奇。
覃茗凡嬉皮笑臉地湊過來，「如果我猜對有沒有什麼獎勵，例如kiss什麼的。」
莫梓然搖搖頭，「只是因為我沒放下而已，原本我就是季空離的替身罷了。」
莫梓然的眼淚慢慢滑下來，淚水順著鼻翼流到嘴角，伸出舌頭來舌忝一舌忝，有一點點咸，那酸楚卻道心里。她自己也明白，就算覃茗凡願意回去，那麼她又該如何面對崔弦澈，這些都是很多的未知數，他們，是真的回不去了。
「即使這樣，你也不會動心，對不對？」覃茗凡把臉埋在莫梓然厚厚的發間。莫梓然愣了愣，點點頭。
「沒有。」他張開眼，「只是在想很多事情。」
他原本以為她並不知道自己和季空離的樣貌相似，沒想到她早就知道了。
「哈哈——好久沒這樣吵架了，真是舒服啊。」覃茗凡揉著肩膀說道。
陳媽這時又開口道︰「莫小姐，少爺一定很喜歡你。」
「拜托，這是男性的魅力好不好？」覃茗凡委屈地看她一眼。
「喲喲喲，還魅力，我告訴你你月兌剩一條褲衩站在街上，母狗都不會看你一眼的。」莫梓然諷刺。
覃茗凡閉著眼，莫梓然可以看見他常常的睫毛，有時候會微微的顫動，莫梓然用手臂捅捅他，「你睡著了？」
莫梓然和他背靠背坐著，讀寫會的那種氣流，好像又一點點在心里膨脹起來。他們可以听到彼此安穩的呼吸，曾經冷卻的心又再度跳動起來。
覃茗凡瞪大了眼楮，「你怎麼會知道？雖然樣貌相似，但我覺得小澈喜歡的是你。」
陳媽說著說著眼淚都落了下來，「是啊，老爺夫人的感情不怎麼好，這些年對于少爺也不聞不問的，我看著少爺我都覺得心疼啊。少爺從小性格就這樣，老是瘋瘋癲癲沒心沒肺，其實我知道，少爺還是希望老爺夫人能夠多關心他一點的。」
莫梓然吃得尷尬，覃茗凡看得開心而寵溺，這就是他們的二人世界。
莫梓然一听這話，立馬愣了，「這個嘛，是秘密。」
莫梓然剛想開口，就听見他說︰「不要動，就這樣，求你。讓我最後一次，這樣的擁抱你。以後我會讓自己努力做到，像朋友那樣的擁抱你。」
「莫小姐要是沒有男朋友的話就接受我們家少爺吧。」陳媽勸道。
莫梓然裹緊了衣服，用力地點了點頭。
覃茗凡長長的手臂環住莫梓然，他的呼吸和溫度，也都環繞在她的四周，莫梓然決定不再掙扎。
他眯起眼，說，「比如某個痴呆的女生，下大雨的時候色迷迷地看我的果-體。」
這時一個有些怪罪的低沉男音從門口傳來，只見覃茗凡站在門口，埋怨地看著陳媽。「陳媽，你怎麼那麼多話。」
只是他們都沒看到，樓下有一輛黑色跑車，一個男生坐在車里看著陽台上擁抱的他們，黑色的瞳孔里帶著失望和心痛，握著方向盤的手指也在緩緩的收緊
莫梓然搖搖頭，沒說話。
「什麼事？」
「莫小姐，你知道嗎？少爺真的很喜歡你，我看著少爺長大，他的心思我還是能夠看出一點的。」陳媽抹了抹眼淚，笑著說道。
良久，覃茗凡才放開了莫梓然，莫梓然感覺那雙手在微微顫抖，莫梓然忽然有種想哭的感覺。
貓呆下不。莫梓然听著這些，心里也稍稍有些難過，但還是苦笑著說道︰「現在季空離回來了，他不會再寂寞了。」
「……」
「然然……」
「想不想知道崔弦澈以前的樣子？」覃茗凡突然對莫梓然眨眨眼。
「當初要是我說我喜歡的是你，在你還喜歡我的時候，我們會在一起麼？」覃茗凡問道。莫梓然想了想，搖頭說道︰「我不知道。」
莫梓然沉思了好一會，「或許吧。恩，好！明天我去上課，順便去崔弦澈家收拾衣服。」
莫梓然無言，她曾經也想過覃茗凡為什麼會變成今天這種性格，但她從沒想過是這種可能。
如果在那個時候，他們兩情相悅，一定會很美妙。但是，最後他們會不會在一起，她真的不確定。
覃茗凡有些嗔怪的說道︰「入冬的天氣多穿點，不然又感冒了。」
他看向天空，很長時間都沒說話。最後，他才喃喃道︰「怎麼能回去，回不去了。」
莫梓然不回答，覃茗凡便說了起來，「其實我很喜歡小澈，是朋友的那種喜歡，根本沒辦法討厭。他從小就是脾氣冷靜自持的家伙，但自從遇見了你，好像性格的瑕疵便跑了出來，總是不經意間的發脾氣，或許連他自己都沒發覺吧。他有一種奇怪的氣質，讓人說不出來，卻格外妥帖舒服的氣質。其實他平靜的外表下內心不一定平靜，也許他外表承受著比他外表所掩飾的還要多得多的傷悲。他的內心比任何人都敏感，他其實很寂寞的。」
陳媽看著覃茗凡和莫梓然不禁捂著嘴偷笑，走向了廚房，留給他們兩個二人世界。
莫梓然愣了愣，看著站在門口的覃茗凡，他惴惴不安地看著她，似乎是害怕她生氣。莫梓然舒心地笑了笑，又繼續埋頭吃著蛋糕。
「因為少爺從來沒對一個女生這麼著急，而且莫小姐你生病的時候少爺快急死了，我啊，是從小看著少爺長大的，但是他如此驚慌失措的樣子我還是第一次見呢。少爺也可憐，老爺和夫人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離異了，兩個人都出國各自發展自己的事業，留下少爺一個人。」陳媽說到這些的時候眼楮帶著些許憐憫和心痛。
覃茗凡看著莫梓然的臉頰被揚起的秀發遮住，忍不住用手指將它撩到耳邊。
「然然是在難過嗎？」
覃茗凡坐到莫梓然的旁邊，看著她狼吞虎咽的吃相，也不禁小聲叮囑道︰「別吃那麼快，會噎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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