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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 要不要自薦枕席?

「讓他們進來。」夜喬墨淡淡吩咐道,眸子深處閃過一絲不知名的暗茫。

門外,特助很快把白允奕和冷盈玥請進了辦公室,瞧著夜喬墨沒有其他的吩咐,隨即很快又訓練有素的離去,給客人添茶備水。

相攜而來的一雙男女,男的俊女的靚,端端不止容貌上的出色,氣質更是絕佳,更甚者,由于長久以來工作上的配合,倆人無形之中竟衍生出幾分默契來,猛地這麼一瞧著,還真有種登對的感覺。

出色男女踏進辦公室的一瞬,夜喬墨穩坐在辦公桌前,看向倆人的一眼,眼尾微抬,長睫下黑潤清澤的眸子一片沉靜,讓人窺探不出所想。

然而隨即,男人儒雅有型的唇瓣很快勾起,揚起一抹客氣的弧度,雖不會讓人覺得失禮,卻也無形中透著淡淡的疏離。

「兩位一路上辛苦了,這邊先坐一坐,助理很快就會給二位添水。」唇瓣溢出客氣話語的同時,男人也自辦公椅上起身,將客人引往辦公室的沙發處。

「夜總。」

「夜總。」

白允奕和冷盈玥紛紛有禮的朝夜喬墨頷了頷首,打過招呼後,三人也來到了沙發旁,悉數落座。

助理很快倒來了茶水,在夜喬墨的一聲「別讓人打擾」後,頃刻間又安靜的離去。

端起茶杯潤了潤唇,冷盈玥優美的唇瓣勾勒出淺淺的笑意,率先開口寒暄道︰「夜總,多日不見,別來無恙。」

和夜氏談合作以來,至今已有兩個來月,除了兩個月前的那一次,夜喬墨到冷氏來,正式的開啟雙方合約的談判,這一次,是他們正式的第二次相見。

幾次網絡會議接觸磋商下來,如今合約內容條款的完善已進入最後階段,下一次,便是直接簽約了。

因此,作為雙方合作的冷氏負責人,她有必要到夜氏走這一趟,為雙方的合約洽談畫下完美的落幕。

雖說倆人這才是正式的第二次相見,但視頻會議中彼此早已是有過不少的接觸,對于眼前這男人,冷盈玥還真是生不出陌生的感覺來。

「托冷經理的福,一切都好。」夜喬墨唇角微勾,也客氣的回應道。

明明是客氣寒暄的套話,倆人唇邊的笑意也沒有任何不妥,就連兩人的眼神都沒有一絲異樣的端倪,然而在這你來我往的簡單互動中,這二人之間竟隱隱生出一絲讓人捉模不透的氣氛來。

無形的氣流淡淡的充斥彌漫在這二人之間,和諧卻也詭異。

暗自將倆人的互動不動聲色的納入眼底,白允奕眸光微閃,然而仔細一想,卻不禁暗笑起自己的多疑來。

該是自己這段時間被楚彎彎弄得對感情太過敏感,這會兒竟胡思亂想起來了。

要說夜氏總裁和冷氏總經理,也算十分搭配的一對,然而他是知道的,這才是倆人的第二次正式見面。

如若要他相信,一向淡情的盈玥會在和一個男人第二次見面時對那男人生出好感來,還真是有些勉強。

畢竟,優秀的男人盈玥工作中可沒少接觸,且以盈玥冷門二小姐的身份,什麼樣樣貌身世的男子沒見過,卻都沒見過她對誰表現出好感,更別論有傾心這一說了。

這二人也不過在網絡中商談過幾次,真實中的接觸也才有那麼短暫的一次,而他剛才竟然覺得這二人間有曖昧?

端起茶杯,白允奕再次嗤笑起自己的敏感來。

不說盈玥,這夜喬墨雖看著和氣有理,其實對誰都帶著淡淡的疏離,這樣的人,更是不會輕易對一個只算真正見過一次面的女人有異樣情愫。

這倆人,其實可都是一類人,輕易都不會讓人觸踫到他們的心房。

白允奕自詡看人功力不淺,這會兒一番心內解析下來,便也把剛才夜喬墨和冷盈玥倆人間那絲莫名的氣流,歸結為「志同道合」的「惺惺相惜」來。

放下茶杯,白允奕也開了口︰「夜總,初次見面,以後還請多多關照,合約簽訂後,後續的事宜都會由我接手,在此先預祝冷氏和夜氏簽約成功,合作愉快!」

商場上正是如此,進入正題前總要先說些客套話。

說是活絡氣氛為接下來的商談鋪墊也好,說是趁機拉近合作感情也罷,又或者彼此間是真有著不錯的交誼,在真心誠意問候的也不少,總之在正事前寒暄客套一番已是商場上的常態。

白允奕溫潤的面龐帶著慣有的笑意盈盈,笑容顯得和煦又親切,然而正端詳著夜喬墨的眸中,卻有著與面上笑容不符的冷鷙邪然。

以前雖沒和這人有過打交道,不過,夜喬墨這人他是很欣賞的,無論是能力還是性子。

14歲白手起家夜氏,至今不過14年就成就了夜氏的商業帝國,冷氏到底算背後有冷門的強大支撐,可夜喬墨僅靠一己之力就讓夜氏達到如今的高度,那就真的不得不讓人嘆服其手腕和能力了。

要知道,如今在美國,能與冷氏相提並論的,就只有夜氏了,甚至,在雙方共同的一些行業上,夜氏做得要比冷氏還要成功,醫藥一行正是最好的例子。

在美國,夜氏在醫院藥業一行可謂是最為頂尖的存在,就連冷氏都只能自嘆不如。

這樣的一個有能力的男人,偏生個人魅力卻一點兒都不落下,清雅如竹的外表下,卻是同時具備著張力和迅猛。

甚至此時就那麼靜靜的放松坐著,男人骨子里的那股子如豹的娟狂依然是淡然優雅的表象怎麼也難以掩蓋住的。

白允奕在端詳夜喬墨的同時,夜喬墨也在不動聲色的打量著白允奕。

白允奕,冷氏集團副總裁,更是冷門四大堂主之一,如此顯赫身份,男人的不簡單自是不用說。

商場上這男人有笑面虎之稱,之前沒打過交道,只憑傳言以及資料,感觸還沒那麼深,如今一見,男人眼底的邪冷之氣那是盈盈笑意都消融不了的,確實不容小覷。

而且,依他所見,這人的確是笑面沒錯,但可不是什麼虎,男人眼底那股子如霧靄般朦朧,時隱時現的邪戾,這分明就是只陰森森的狼。

有意思,冷門的人,真是讓他越來越有興趣了。

唇角淡淡一勾,夜喬墨笑容多了絲興味︰「白總客氣了,也請白總日後多加關照,夜氏和冷氏是互利共贏,合作愉快是必須的。」

一番寒暄熱絡畢,白允奕就離開了夜喬墨的辦公室,並在夜喬墨助理的引領下,帶著冷氏隨行而來的生產部經理以及技術部經理往夜氏的技術部和車間而去。

這次他之所以隨著盈玥到夜氏來,是因為合約即將簽訂,也快到了他要接手後續事宜的時候了。

簽約後就是產品的設計和生產,特別是在當家要求年底新產品必須上市的前提下,他更是得提早為產品設計和生產環節做好準備。

此次帶著生產部經理和技術部經理前來夜氏,主要是實地了解夜氏的狀況,因為合同的協商已經確定,主要的生產基地放在夜氏。

所以,到這邊來考察環境,讓管理層之間率先接觸,良好溝通,就成了雙方工作得以順暢餃接的重要保障,也有利于後續產品設計和生產環節的順利展開。

因為他並沒有和夜喬墨正式就產品的設計和生產環節進行詳細討論,這次只是相當于踩點來了,因此,他沒帶彎彎過來,而下次兩公司正式簽約時,也就是他正式接手盈玥,開始和夜喬墨進行工作討論的時候,那時,作為他的秘書,彎彎就也得跟著來了。

白允奕離開後,夜喬墨和冷盈玥也不再多說其他的,直接進入了合約討論的正題。

1個小時後,歷時兩個月的磋商洽談,終于完美畫下了句點。

冷盈玥心中緩緩松了口氣,總算是達成了于雙方來說都是利益最大化的局面。

這男人,真的很不好對付。

她從18歲起就踏進冷氏,一路也是從基層磨礪上來的,冷氏總經理一職也任了三年之久,她在商場上打滾這麼些年來,接觸過的商談對象數不勝數,但還從未遇過這樣的狠角色,甚至都讓她隱隱感到吃力。

男人看似不溫不火,卻總能犀利迅猛的直擊利益的要害,圓滑中不失強勢,為夜氏在爭取著最佳的籌碼。

當然,她也是做足了準備工作的,再者冷氏確實有這個資本,對于夜氏來說,夜喬墨也沒能從冷氏這邊討得什麼多余的便宜。

這一次最終的交鋒下來,便以雙方效益最大化,又絲毫不能侵佔對方半分利益為結局,整個合約的商談至此完美的落下了帷幕。

合上合約稿,收拾好桌上帶來的公文包,冷盈玥微微抬首看向對面正端著茶杯慢飲的男人。

男人的表情淡淡,保溫杯中倒出的茶水尤還熱燙著,散發著白色的裊裊霧氣,蒸騰在男人的面上,模糊了男人的面部表情,就連男人眼底的神色,都被茶水的霧氣氤氳得朦朦朧朧的,讓人看不太清澈。

合約商談完畢後便是一室的靜謐,此刻倆人之間,早已沒有方才談論合約時隱隱的針鋒相對,反而這一次的交手,連同之前的數次接觸,都讓對方在彼此心中衍生出不可名狀的感覺來。

倆人誰都沒率先開口說些什麼,就那麼任由著沉寂蔓延,任由著無言的氣氛籠罩彌漫在二人之間,說不清,道不明。

分明沒有剪不斷理還亂的糾葛,卻又偏偏像枝椏間無聲無息的蔓藤纏繞,交錯出一片錯綜復雜來。

男人只是不緊不慢的在喝著茶水,沒有像在剛開始時那般,在商談結束後也說些什麼客氣寒暄的話語,只是靜靜的坐著,似在若有所思,又似什麼都沒在想。

無需言明,卻都知一般的寒暄客氣對于彼此,都已是多余,此刻的沉寂像是心照不宣的在昭示著,倆人最開始時的那番寒暄攀談,都只因顧忌著白允奕的存在。

看著猶如一團迷霧般不能讓人通透的男子,冷盈玥羽眸微閃,心下幾番思緒。

若有似無的波動氣流充斥在彼此之間,有什麼在蠢蠢欲動,似在喧囂咆哮著要沖出這霧靄沉沉的重重迷境,破了這無形的僵局。

終于,男人緩緩放下了茶杯,抬眸看向了冷盈玥,兩汪暗如黑夜的沉寂,飄飄渺渺中又透著點點熠熠的亮光。

「冷小姐……」男人終是開口率先打破了沉默,但也僅僅只是喚了一聲冷盈玥,便斷了後續的話語,似是原本就只是想叫喚這麼一聲,又像是在等待女人的回應。

「要是不介意,我認為可以喚我‘盈玥’,平時允奕也是這麼喚我的。

我們也算得上是朋友了不是麼?雖然只算正式見過兩次,但網絡中我們的接觸也不算少了,你不覺得私下‘冷小姐’、‘夜先生’這樣的叫法太過生疏了麼?」

冷盈玥唇角彎彎,垂眸淡笑。

「太過生疏了麼?」夜喬墨倏地挑唇,笑得意味不明,清雅的眸中卻是散落了一片的星光點點。

頓了頓,男人話音里帶上了微微的笑意,「要是我喚你‘盈玥’,你是否得回喚我‘喬墨’?」

男人微微帶了戲笑調侃的語氣,連同那一聲「喬墨」直擊女人的心房,攪得女人心湖一池的微波凌亂。

讓他喚她「盈玥」,只是不喜倆人間太過生疏,而且,允奕他們一般都是這麼喚她的。

只是,她倒是從未想過,要叫他「喬墨」。

如今被男人這麼一提議,她頓時覺得倆字的叫法不太適合倆人如今的情況。

那般直呼男人的名字,于她來說,實在覺得有些過于親昵了。

至少,現在的她無法適應。

允奕他們不同,她與他們幾乎是從小長大的,彼此間的情誼那是常年累月形成的,那樣稱喚他們是自然而然,而諸如「允奕」這類的叫法也早就是習慣了的。

這麼一想,冷盈玥不禁有些莞爾,是她沒想周全,有些隨意了。

當下,冷盈玥便輕笑道︰「還是喚我‘冷小姐’好了,夜先生。」

夜喬墨聞言低低輕笑,垂眸道︰「冷小姐’、‘夜先生’這樣的叫法,盈玥不覺得太過生疏了麼?我們應該也算是朋友了。」

冷盈玥听言一怔,有些微噎,她沒想到這男人居然會拿她剛才的話來堵她,還真的叫上了她‘盈玥’,他這是在變相要求她回禮麼?秀美的眉宇輕蹙,冷盈玥在為那聲‘喬墨’而糾結著。

真的,不太適合。

特別是,在這般說不清道不明的時候,這男人,她沒料到他竟還會有這樣的一面。

這已經算是,在言語上戲弄她了,難道他不覺得這樣會無端的生出曖昧來麼?他剛才的沉默,包括一直以來他的表現,她可是絲毫沒看出他對她存了心思,怎麼如今……

「盈玥……」

沉思間,男人的聲音再度傳來,溫溫淳淳,乍然一听,竟還帶了絲溫存的意味,冷盈玥心間驟然一窒,生生亂了幾拍心跳。

抬眸看向男人,在觸及男人那帶著黯色的沉沉黑眸時,女人心下倏的生出幾分慌亂來,原本放置在公文包上的雙手,手心不自覺的微微攥緊。

舌忝了舌忝因為心慌而微微發干的唇瓣,冷盈玥試圖鎮定的開口解釋道︰「夜先生……」

女人正待說些什麼,卻猛然被男人截斷︰「是喬墨。」

冷盈玥再次頓住,男人卻很是堅持,淡淡柔柔的清冽嗓音里帶了絲強硬的意味︰「叫我喬墨,夜先生太過生疏了,我不喜歡。」

男人這一聲堅持,這一句解釋,冷盈玥心中再度紊亂起來,垂眸斂笑,女人不再堅持,淡淡喚了聲︰「喬墨」。

她看不透這男人,更弄不懂他在想什麼,那麼所幸不要胡思亂想,男人說什麼便是什麼了。

看著女人微變的面部表情,耳邊听著女人那一聲頗為勉強的稱喚,原本臉上帶著笑意的男人頃刻間臉一沉,清潤黑澤的眸子深處緩緩生出冷意來。

「怎麼,你不喜歡那麼喚我麼?」

依舊是淡柔的嗓音,此刻听著,清冽中卻微微透著幾分的寒涼。

冷盈玥不想違背自己的真實想法去撒謊,但要讓她直言,她卻也覺得沒必要。

叫都叫了,況且男人那般堅持,她此刻再與他討論這稱呼的問題,難不成他可以因為她覺得不太適合而讓她換回「夜先生」麼?

這男人,兩個月的接觸下來,她算是對他有了一定的了解。

面上看著清雅淡然,實則也是個強勢的主,決定了什麼,便很難再改變他的心意。

那麼與其再多說些什麼浪費唇舌,還不如閉口不言,待話題自然掠過。

這頭冷盈玥的垂眸不語讓夜喬墨眸中的黯色愈發濃重起來,兩簇暗黑的火苗在眼中隱隱跳躍著,男人心中的郁結漸盛。

兩廂沉默了一陣,就在冷盈玥以為男人會開口主動放棄這稱謂的話題時,夜喬墨倏的淡淡起了身,然而,下一瞬,男人的身子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驟然一下竄至冷盈玥跟前。

接著,在女人詫異的錯愕中,男人低低的俯下了身子,驚得冷盈玥身子迅速往沙發靠背上一退,可,男人卻伸出了雙手,支在了沙發軟軟的靠背上,將女人困在了他和沙發之間。

曖昧且詭異的氛圍中,男人唇邊倏的緩緩勾勒出一絲娟狂的弧度來,凝視著女人的眸子又黑又濃,混合著點點散碎斑駁的亮光,像一個攝人心魄的黑洞般,欲要將人神魂都吸噬進去︰「叫喬墨,真的有那麼勉強嗎?如果我沒听錯,剛才你也叫了白總‘允奕’吧。」

冷盈玥早就呆愣住了,身子更是僵硬得仿佛化了石,為男人這意料之外的舉動,為如今倆人這有些曖昧的姿勢,更為了男人口中這似乎別有深意的話語。

近距離的端凝著彼此的面龐,男人身上隱隱傳遞而來的熱力更是讓冷盈玥心頭大亂,被男人身上的氣息壓迫得幾近喘不過氣來,女人無意識的舌忝了舌忝因緊張而干澀的紅唇,男人危險的氣息讓她下意識的答道︰「不,不勉強。」

這一聲應答後,女人一向清明理智的思緒在這一刻盡數糊成了漿糊,壓根兒不能再思考半分。

女人的答案本該讓男人感到滿意的,可此刻男人的眸子卻再度沉了沉,幽黯得再也看不見一絲亮光,同時,炙熱的暗潮洶涌而來,像是即刻就想要將她吞吃下月復般,瞧得冷盈玥頃刻間心驚膽顫,頓時不知所措起來。

就在冷盈玥以為男人就要維持這樣的姿勢看著她直到地老天荒,而她也即將要緊張到窒息而亡的時候,夜喬墨緩緩退去站直了身子,口中淡淡的溢出一句︰「那就好。」

男人的退離讓冷盈玥狠狠的松了口氣,原本糊成了漿糊的意識也漸漸清明起來。

緊張消弭,冷盈玥恢復了行為能力的同時,思緒也開始迅速運作起來。

男人剛才的舉止已經超出正常朋友間該有的尺度,要說朋友間的開玩笑那也太過牽強。

一來他們雖算得上是朋友,也只是再為普通簡單不過的朋友,見面點頭順便一聲問候,頂多再深入交談幾句日常,以這樣的朋友程度,那樣的玩笑真的一點兒都不適合用在倆人身上,這一男一女,男未婚女未嫁的這樣的舉動就算是朋友間也很容易讓人生出誤會。

再者,她怎麼看都不覺得男人像是這種喜好在朋友間玩曖昧的性格,可是,他對她這般,又如何解釋?

如果硬是要理解為他真對她有了什麼心思,那她未免有點自作多情的嫌疑。

畢竟,他之前對她可是沒有任何男女間懷情的跡象顯露,且要真是對她有意思,為什麼不直接跟她說明,而是要這般,不清不楚的玩著曖昧讓人看不清猜不透他的心思?

秀麗的眉宇微蹙,冷盈玥心中有著細微的不悅,惱男人這般不清不楚的曖昧行為。

那一次在冷氏的相見,以及之後倆人多次網絡上的接觸下來,她是隱隱對男人生了好感,但是,這好感還不至于足夠到讓她確定的確已經非他不可。

畢竟,她的決定還是要以他對她是否懷有同樣的心思為依托。

可是,這男人竟然在對她有了這般曖昧的舉止後,卻像是個無事人一般,這讓她隱隱生出被他戲弄的感覺來。

她的感情是認真的,而他卻看似這般的隨意……

要是對她也有好感,何不直說?

要是對她沒有其他心思,又何必這麼不清不楚,還做出那麼曖昧的舉止徒增別人的煩憂?

心頭的感覺有些紛亂,冷盈玥不知是在惱男人不清不楚的言行,還是在惱自己竟會被男人這般的撩動心緒。

男人這樣的態度,而她卻深受著他的影響,這不是件好事,任何一種單方面的情感的努力,在她眼里,都是吃力不討好的行為。

可她如今卻似乎已經沉浸在了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氣力活中,疑似還不想抽身?

意識到自己心中真實的想法,冷盈玥眉間蹙得更深了。

看著冷盈玥撇頭蹙眉的模樣,夜喬墨原本微亂的心緒更甚了,最終還是抵不過心頭的沖動,低低問了出來︰「你怎麼了?」

怎麼了?

冷盈玥轉頭看向他,她在為了他的行為困擾,說了這男人恐怕也不懂吧。

再說了,為什麼她要說,不該他得為他剛才的言行做出什麼較為合理的解釋,以至于不會讓人誤會他的意圖麼?

見女人沉默不語,然而那雙瑩潤的眸子卻直勾勾的盯著他,像是在等什麼解釋,又像是在等一個最終的答案般,夜喬墨心間梗了梗,喉結微微上下滾動著,心中越來越清晰的念頭硬是逼迫得一向沉靜的他生出煩躁的感覺來。

那股子躁動的情緒對他來說仍舊有些陌生,但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對這女人生出這樣的情緒了。

甚至,在今天再一次見到這女人後,那股子躁動就如同久被壓抑的熾熱岩漿終于等來了地表活動的契機般,這會兒眼看著就要沿著火山口迫不及待的噴涌而出了。

暗暗握起了拳,夜喬墨暗自做著深呼吸,努力克制住想再度上前的沖動,剛才那樣的舉止,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緩了緩心中躁動的情緒,夜喬墨唇邊倏的溢出一聲淺笑︰「怎麼,覺得我剛才的舉動過分了麼?」

男人輕輕柔柔的問著,語氣中卻透著絲絲娟狂的不以為然。

對視了良久,等來的卻是男人以這樣的語氣說了這麼一句話,冷盈玥這會兒是真的惱上了,冷聲道︰「難道不過分麼?夜先生不覺得該解釋些什麼麼?」

一句話如同那最強烈的一記地表震顫,將男人的冷靜和理智通通迫到了邊緣角落,心中一直在壓抑著的蠢蠢欲動的岩漿不斷叫囂著要噴發,要用炙熱融化倆人,一起沉淪在這無邊的灼熱當中。

心中劇烈的躁動讓男人的眸子是一沉再沉。

說些什麼?說他不由自主的受她吸引,甚至發自內心的在渴望著觸踫她麼?

說他對她也有感情,但身不由己,不能給她任何的保證甚至是未來麼?

他不想說,真的不想說,可是,他卻無法阻止自己想靠近她的念頭,這也才會有了剛才那般隱忍的失控。

本以為他及時抽身,不說破,不挑明,一切就都可以裝作無心也不在意,不料,這女人居然會主動要求捅破這層薄薄的紙。

如今這般……

凝視著女人執拗的眸,男人心中最後一絲理智消散殆盡。

既然她想知道,那麼,他便告訴她!

夜喬墨眸色深深的突然再度逼近了冷盈玥,右手食指頗為輕挑的勾起了女人細致白皙的下巴,居高臨下的睨著女人,微微戲謔道︰「冷小姐,你喜歡我對不對?你看要不要自薦枕席,我枕邊還真缺了個女人。」

這話一出,冷盈玥甚至顧不得被男人發現心意的無措,惱怒的緋紅頓時襲上那張漂亮精致的容顏。

自薦枕席?是暖床的意思吧?!

這是女人對一個男人有興趣,圖謀那男人的身家背景或權財樣貌時,通常會向男人主動做出的提議吧?!

這男人當她是什麼人?

就算她對他有好感,想過或許這人會是她的良人,但是,他可以不喜歡她,卻不能輕賤她的感情!

冷盈玥這般的反應完全在男人的料想之中。

畢竟以女人這樣的身份才能樣貌家世,說是天之驕女一點兒也不為過,甚至,平日該是萬千榮寵集于一身的人兒。

然而,卻因她對他可能存在情意而遭受他這般言語上的低貶,想想都知道她會生氣。

可是,如果她硬是要他給她一個解釋,硬是要知曉他的心意,那麼,這便是他能給的答案。

這樣的說法這樣的口吻,如果她知趣,就該離得他遠遠的,否則……

見著女人那雙瑩瑩玉眸染上怒火和冷意,夜喬墨心中越來越沉的同時,卻一邊又違心的想著,如此,她便該知難而退了吧。

不料,冷盈玥在一瞬的怒極和難堪後,竟迅速冷靜了下來,爾後似笑非笑的看著男人反擊道︰「如果不自薦枕席,就不配喜歡你對不對?看不出,原來你竟是這樣的一個人。」

話落,冷盈玥迅速推開男人挑在她下巴的手指,拿了公文包就要起身,卻被男人再次一個傾身,壓制在雙臂與沙發的軟背間。

「說清楚,我是個什麼樣的人?嗯?」微微調高的尾音彰顯著男人此刻的躁怒,嗓音的清冽更是讓人不寒而栗。

被女人可能那般誤會著,男人心中的煩躁瞬間爆棚,身上那股子娟狂強勢的勁兒首次毫無遮掩的全然流露而出。

通身的氣息一下狂盛而起,此刻的男人,危險十足。

不舒服,心中很不舒服,他剛才的話只是想讓她知難而退,但思及女人真的會那般想他,他卻完全無法接受。

「什麼樣的人,你心中有數。」冷盈玥低低冷哼了聲,撇過頭不想看這讓她心生矛盾的人。

明明不悅男人以那般口吻故意說出低貶她的話語,卻仍舊身不由己的為男人在心動著。

因為從男人的表現中,她已經可以看出,男人對她,也是有感情的。

可是,為什麼就不能好好跟她說,而是故意以那樣惡劣的話語來惹怒她?

因為她逼迫得他不得不表明他的心意麼?男歡女愛天經地義,他也喜歡她,這有什麼好不能說的?

察覺冷盈玥對他的排斥,夜喬墨原本躁亂的心不由得一緊。

維持著這樣的姿勢,兩廂沉默一會兒後,男人突然低低開了口,語調听不出喜怒︰「盈玥,我有未婚妻了。」

這樣的一句輕輕淡淡的話,卻彷如在冷盈玥心中投下了一枚土雷般,頓時在她心里炸開了鍋。

他,有未婚妻了?

這就是他不能也不願讓她知曉他對她情意的原因麼?

「你,自願跟她訂的婚?你,愛她?」冷盈玥心頭顫動,唇瓣掀掀闔闔,最終有些無力的吐出了這麼句話。

這男人什麼時候訂的婚,她怎麼完全不知道?

雖然正式認識男人才不過兩個來月的時間,但是她自認對男人的了解還是比較深的,冷門的情報網鮮少有什麼事是查不出來的。

夜氏總裁夜喬墨的資料她更是齊全的備了一份紙質的,她怎麼不知道這男人什麼時候和哪兒冒出來的女人訂了婚?

女人的話讓男人眉眼微顫,看著女人微微震驚無措的模樣,心中更是生出尖銳的刺疼來。

喉間梗了梗,男人有些困難的上下滑動著喉結,嗓音低沉︰「我不愛她,但是,訂婚是我自願的,我對她,有責任。」

自願的?有責任?

冷盈玥心間一涼,原本以為如果男人對那個女人沒有感情,且訂婚不是出于男人自主意願的話,他們如今這般算是兩情相悅,沒有什麼不能克服的。

可是,一句「自願」便讓她再也說不出後續的話語。

不愛那女人又怎麼樣,還不是同樣跟那女人訂了婚?

他們兩情相悅又如何,他的一句「自願」,便足以讓差點兒不知情的她淪為不堪的第三者。

甚至,她都不敢去細想那句「有責任」背後可能暗含的含義。

無論如何,此刻的他,對另一個女人是有責任的,在知道了這樣的緣由後,不管再怎麼不舍,她便都不該參與進倆人中間來。

明明算是兩情相悅,卻連在一起的願望都達不到,心頭的寒意一點一點在周身蔓延開來,通體寒涼的感覺讓她幾乎都要發抖。

她想,她有些明白剛才男人那惡劣的話語是出于什麼樣的目的了,是為了讓她知難而退吧。

人家都給了她暗示警告了,偏生,她卻像那不怕虎的初生牛犢一般,以為只要憑心間一股子執著的勇氣就能解決掉問題,逼得男人最後說出了他的情意,也逼出了這樁橫在他們之間的高山險阻。

就算他對她有感情又怎麼樣,男人自願的訂婚,有責任的未婚妻,這便是她無論如何都無能為力的事實。

這段感情,她,束手無策。

那麼,便那麼罷了吧。

幸好,醒悟的還不算遲,現在抽身應該也還不算太晚,就算得知他對她也有感情,她也還沒到非他不可的程度。

只是,明明都想清楚了,心頭怎麼會還會有隱隱作痛的感覺?

想要的,她從來都會盡力去爭取,而對不可為的事,她也一向看得開,不會偏執的明知不可為還繼續去為之。

可是,這次,她怎麼覺得這般不願割舍,拿得起,卻放不下?

死亡一般的靜寂彌漫在倆人之間,這出僵局,倆人都是無解,可是,愛畢竟沒錯不是麼?

或許,這算錯的時間遇上了對的人吧。

男人垂眸,斂下眸中的情緒。

答應藍閣閣主照顧他的女兒,是因為那人對他有救命之恩開導之情,和夜希訂婚,只是單純的覺得婚姻的方式最能給以一個女人最為妥善的照顧,僅此而已。

接手藍閣,甚至與夜希訂婚時,他以為,他這一輩子可能都不會涉及什麼男女之情。

畢竟,父母妹妹離世,還是以那樣可能並不是意外的方式離世,還沒找出那背後的始作俑者,還沒替無辜的親人報了仇,他哪來得心思去想那些閑情逸致的男歡女愛?

因此,和夜希訂下了婚約,方便照顧她的同時,也算給自己定下了終身,只是結個婚,人一輩子都要結婚的,既然無關情愛,那麼和誰又都不是一樣?

不想,接手藍閣八年後,父母無辜而亡的仇沒能得報,他卻不可自控的喜歡上了冷盈玥。

他不是沒遇見過特殊的女人,更不是沒遇見過優秀的女人,只是卻從未有任何一個優秀特殊的女人能如冷盈玥一般,這般的觸動他的心扉,撩動他的心思——

讓他哪怕每日提醒著自己,自己已有了未婚妻,大仇也尚未得報,卻還是不可自控的失了心迷了情。

可是,這算不算命運的漏洞?或者是他的失算?

他高看了自己,以為可以淡然心扉一輩子,不料在給了夜希承諾後,命運才讓他遇到了她。

如今他這般,又能給得了她什麼?連一個相愛的名分都不能給予。

現在的他,沒資格獲得她的感情,沒資格牽起她的手,更沒資格向她挽留什麼。

既然他身不由己,除了感情,什麼都不能給她,那麼,他便願意讓她離去。

只要夜希一天沒能找到所愛,夜希30歲時,他便會堅守諾言,娶夜希。

那麼,他與她之間,便算是全部結束了。

可,若是五年之內,夜希找到了可以度過一生的另一半,讓他得以恢復了自由身,那麼——

那時,只要她未嫁,他必娶。

不惜一切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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