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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形篇 040 當時1

黑色的暗道又窄又長,蜿蜒曲折,宛如人生,有幾分淒迷之感,只是總要向前走,總得一直走。

在黑暗里,佑生不怎說話。

他一直是一個,有些沉默的人。

我在黑暗中靜靜的靠在他身邊,靜靜的看著他的眉眼。

他一直都那麼好看,嘻嘻……濃濃的,粗粗的眉毛,大大的眼楮,整個人帶著一種寧和溫柔,盡管環境惡劣,他氣息平和,讓人忍不住在陰暗潮濕的岩洞里,不斷向他靠近,不斷汲取他的氣息。

天機道人和黑風老怪一直沒有追來,這是好事,只是前路好似永遠也走不完,走的累了的時候,我們便靠在洞窟里的青苔上,靜靜听听滴答的水滴穿砸岩石的聲息。

佑生神識強大,為了避免走錯道路,也試過用神識掃描前路,可惜這里非常古怪,神識一放出,便遭遇一股無形的阻礙,呵,難怪天機道人和黑風老怪沒有追來,原來,這里是神識無法掃描到的地方。

不知怎的,我一點也不擔心出路,甚至,我有些自私的想,如果一直不出去,如果一直只是我和他留在這里,也是好的。

我甚至又有心情吟詩呢,我對他道,「佑生,我念詩給你听呀!」

他答,「恩!」

于是,我在黑暗里低低的吟︰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

我念得一首再一首,搖頭晃腦,興致勃勃,他在一旁靜靜听著,末了,道,「想不到凡人之中,竟也有如此驚艷絕才之輩,難怪容兒喜歡那位李公子的詩詞,听著,確是一種享受。」

我睜大圓鼓鼓的眼楮看著他,「真的嗎?佑生也喜歡嗎?」

他點頭。

我看他點頭了,因由共同的愛好,言語里,便有說不出的雀躍。

佑生一直微笑,看著我蹦蹦跳跳的樣子忍不住有些搖頭,不過,他被我的快樂影響,走在潮濕陰冷的岩窟里,也如散步一般,並不著急。

可惜,正如天下有不散的宴席一般,路也有到盡頭的時候,等我和佑生眼前出現一個寒潭,再無洞可走,我們倆看著寒潭,大眼瞪小眼,都有些呆了。

佑生先反應過來,有些憂郁的道,「原來無路了,容兒,應該快到一個月了,如果你不回樹身,你……」

他的面色里寫滿了對我的擔憂。

對了,我是樹呀,我一個月必須回到樹身補充元氣,如果不回去……听說,身子會一點一點的腐爛,然後死掉。

我打個抖擻,心情也有些沉重。

我和他在一起,不知不覺忘記自己身份,我原來把這些,如此重要的事兒,都忘記了。

我垂下了頭。

佑生知道我不開心,但他並不知道我真正不開心的原因,我真正不開心的原因,只是因為我……我只是只小妖。

一只無能為力,不能改變什麼的小妖。

說實話,有時候,我並不怕死,真的,只是我的心事,便真的沒有法子了嗎?

他在寒潭旁邊運起神識掃描寒潭里的世界,尋找出路,寒潭里的阻礙更深,他神識不入片刻,便被不知名的物件攻擊了回來。

忽然一聲「轟鳴」的咆哮聲,寒潭里無數冰箭朝我和他飛來,我們運起真元護住身體,隨著這些冰箭,一頭頭上長著雙角,體型如同一座小山一樣大小的墨黑色怪獸浮出寒潭水面。

這頭怪獸咆哮一聲,周圍的世界立即被冰凍成冰雕,我和佑生一動不動,大氣也不敢出,這頭怪獸並沒有立即攻擊我們,只是它那兩顆如大碗一樣大小的眼珠子一眨不眨的,只盯住我看。

雖然它出場的場面弄的我和佑生很狼狽,但是不知為何,我感覺這頭怪獸對我們沒有惡意,看佑生似要攻擊,我忙制止他,只是和佑生站在一邊,也一眨不眨的盯住這頭怪獸。

我之所以制止佑生,除了這頭怪獸似對我們沒有惡意的感覺外,最大的原因,則感覺到這頭怪獸實力澎湃,恐怕不是我和佑生這樣的修為能夠對付的。

然而,就在這時,忽然一陣腳步聲,然後天機道人和黑風老怪「哈哈」笑著從洞窟後面走來。

黑風老怪得意的道,「天機,這兩人倒是狡猾,竟然逃到這麼遠來。」

天機道人冷哼一聲,沒有作答,只森然的看住我和佑生,那眼神似恨不得把我們立即生吞活刮似的。

洞里本來沒有光線,出現的怪獸長的又和水潭里的水一樣顏色,天機道人和黑風老怪突然進來,只盯住我和佑生,卻沒有發現水潭里的異常。

只見那怪獸一甩尾巴,一股帶著寒冰的白霧立即朝洞窟處的天機道人和黑風老怪襲擊而去,幾乎同時,天機道人和黑風老怪一個是立即化作一塊大石頭,一個是立即變化成一團黑煙,然而,盡管他們反應也不慢,卻依然晚了,只見石頭和黑煙被白色的冰雕包住,只一會,石頭和黑煙里便相續傳來慘叫聲,幾乎等冰雕一化,黑風老道和天機道人立即化作一陣風,逃的不見蹤跡。

我和佑生面面相覷,心里感慨,幸虧沒有出手攻擊,如果出手,只怕也只是自尋死路。

可是,就這樣面對著一頭古怪的怪獸,卻也未必有什麼前途,迫不得已,我和佑生正要往洞窟處退去,就在這時,只見那怪獸嘴巴張大得猶如一座房子一樣,鮮紅的,帶著寒氣的舌頭只一卷,我和佑生尚且來不及作任何反應,便被那怪獸卷進了他的口里。

遠處的天機道人和黑風老怪沒有得到混元珠,到底有些不甘心,待逃開後,便又偷偷潛回,待看得這驚險一幕,張大嘴巴,只呆愣一下,便逃的更快了。

天,在怪獸的口里,這種感覺要有多惡心便有多惡心,我被卷進怪獸口里後,正要施展法術,一片寒冰把我凍結成一團,體內真元立即動彈不得,我便再也動不了了。

再看佑生,他在我身邊不遠,他修為比我高,而也許是修行的真元的緣故,那怪獸一下子,並未將他全身封凍住,他看得我被凍結成冰雕,眼里滿是著急,一點一點的,在怪獸的舌頭上,艱難的向我靠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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