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蒼穹,月雲裳皺著眉頭,頗為不悅。
「怎麼了?不開心呀?」步語真問道。
「不瞞你說,咱算定幻月鎮前段時間有寶物出世,搜索近兩個月,卻沒有找到,真是平生一大恥辱,居然還有咱找不到的寶物!」月雲裳輕微地嘆口氣。
「你在這待了兩個月?比我們來得還早?」步語真略一驚訝。
「是呀,是呀,唉,可惜了,注定不屬于咱。」月雲裳長長的眉毛緊蹙,唏噓不斷。
「對了,你是干什麼的?為何這麼小就一個人出來闖蕩?」步語真發現對她之前的事情一無所知。
「你猜?」月雲裳嬌笑道。
「請恕晚生愚笨。」步語真正色道。
二人對視一眼,「哈哈。」歡笑不已。
遠遠地,一片廣袤無垠的雪地進入眼簾,其中一座巨山參天而上,積雪皚皚,正是舉世聞名的聖蓮山。
雪峰花樹,妖艷多姿。聖蓮山上,梨花遍開。
步語真身在蒼穹,俯視著茫茫雪地,心情倍感舒暢。遠處忽然傳來叫喊聲,他急忙循聲望去。
近百人挽刀高歌,凌空踏步而行,激起了一路冰雪。
「兄弟們,此番入山,必會采到無數奇珍異果,之後金銀滿筐,美人送抱,歡不歡樂?」
「歡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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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兄弟們想得挺美好呀,金銀滿筐,美人送抱。」步語真向下指了一下。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月雲裳低頭望去,妙目之中青光一閃,看向雪地中的一棵白楊樹,那里分明有一個人影,長身玉立,紅發飄飄。一絲歡喜閃過,嫣然道︰「是她嗎?有好戲看哈。」
參天雪樹之上,有一女子長身玉立。一頭紅發如火搖曳,柳腰扶風,秋波剪水。白玉般的俏臉之上,嬌媚橫生。一雙赤足遠勝雪,徑直踩在花樹之上,絲毫不懼寒冷。
紅發女子瞥向歡樂的人群,陰寒一笑。
玉臂一伸,一把千丈冰雪劍陡然現在她的左手之中,晶瑩閃亮。長劍斜指蒼天,森寒殺氣顯露無遺。
步語真大吃一驚,伸手模了模近在眼前的冰雪劍,一股酷寒的感覺襲來,他急忙收回手。
雪地之中,歡樂的人群突然停住,盯著那柄千丈長劍,肝膽俱裂,渾身發抖。他們的呼吸似乎已經停住,眼中透著深深的不解、驚慌、恐懼、絕望------
「她是雪山絕」其中一人話未說完,「哄」地一聲,紅發女子手中的冰雪劍徑直斬下,可憐的弱者被劈入地下數十丈,肥沃了一方山地。
伊人拍拍手,嫣然一笑。闔上雙目,重又懶懶地斜倚于樹,唇角輕抿著,掛有一絲笑意,秀眉舒展開來。
彈指間殺戮近百人,卻是微波不驚,仿佛做的只是一件微末小事。
步語真看得瞠目結舌,呆若木雞,這女人和他們有仇嗎?為何要斬盡殺絕?尤其那柄千丈冰雪劍,更是給他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
月雲裳伸出嬌女敕的小手,輕輕搖動步語真身體一下,低語道︰「你下去,和她周旋一番。」
「我?周旋什麼?」步語真不解道。
「隨意。」月雲裳素手一抖,步語真的身下陡然化出一團青色靈氣,馱著他穩穩落地。
步語真抬頭,望著數十丈之外雪樹上的那名紅發女子,思考再三,唱起了山歌︰「皎皎冰雪,覆我寸草」
清越的歌聲在凌冽的北風中裂空而起。
女子妙目睜開,循聲望去,「咦?此人是誰?什麼來路?」女子凝神盯著步語真的裝備(陰陽八卦傘、如意棍、破鐵劍),一雙明眸眨個不停。
須臾,紅發女子嫣然一笑,一閃期近。
女子來勢迅捷,可比閃電,步語真嚇了一跳︰「是你!你、你、你」眼前的這位紅發女子他見過。數日前火龍流星雨射下之時,從他身邊飄過的紅發女子,正是現在這位,沒想到她竟然來到聖蓮山,而且功夫如此之高。
「山不轉水轉,又見面了。」紅發女子媚眼一挑。
女子花容月貌,嬌軀浮凸勾魂,妖冶的體香猛灌而來,步語真正值青春萌動時期,聞到這誘人的體香,忽然產生出莫名的躁動,熱血頓時上涌,幾欲燃燒。
好一個魅惑人的嫵媚女子,步語真急忙收斂心神,想起正事,道︰「閣下與他們有仇嗎?」
女子根本不屑回答,掃視步語真一眼,暗道︰「初涉武學?不對,挺怪異的一個小朋友。」素手伸出,緩緩地將一縷紅發撩至耳後,甜聲道︰「小弟弟,你可想習武?」這聲音沙甜清脆,如同玉石激蕩,令人心曠神怡。
「你要收我為徒嗎?你先說你剛才為何殺人?」步語真正色道。
「他們是壞人,死有余辜。」女子眨一下眼楮,笑吟吟地回道。
步語真如釋重負一般,道︰「沒騙我?」
女子蓮步走近,伸出縴縴素手,搭在步語真肩頭,嫣然一笑道︰「沒騙你,拜師吧。」
女子素手的幽香再次清晰地傳來,步語真急忙後退一步,笑道︰「大姐姐瞬間成為師傅,徒兒惶恐。」繼而深深地俯子,三拜,道︰「徒兒步語真拜見美人師傅,願師傅青春永駐,紅顏不老。」
參拜之時,步語真俯身,不免看到女子兩截如玉的小腿和一雙精致的赤足,隱隱間似有冶香傳出,繚繞在鼻端,讓他的小心髒「噗噗」地亂跳幾下,小臉變得大火燒過一般滾燙無比。
女子滑膩如玉的縴手撫向步語真下巴,或許也感覺到他滾燙的皮膚,一雙剪水月瞳閃爍生輝,忍不住地嬌笑聲聲。
步語真雙目靈活一轉,咳嗽一聲,道︰「美人師傅在此冰天雪地出現,必非俗人,不知可曾為徒兒準備見面禮?」
女子大眼一瞪,輕斥道︰「見面禮?你倒是不見生。」
「首次與跟師傅相遇,師傅不嫌頑石愚笨,收我為徒。師傅不見生,徒兒向師傅學習,又怎會見生?」步語真輕撩一下額前黑發,抿嘴笑著,一雙墨玉般的眼楮濕潤明亮,光彩無限。
連日來的遭遇,讓他意識到武學和神兵利器的重要性,任何機會,他都不想放過。眼前的女子手一伸,瞬間就凝結一把千丈冰雪劍。如此高深莫測之人,應當也會有不少靈物神器,步語真的小算盤打得極妙。
殊不知步語真在瞎想的時候,女子也在思量他︰「此子雙目清澈,天庭飽滿,四肢修長,骨骼清奇,實屬一塊習武的美玉。」又想起初次見面的場景,嫣然道︰「悟性也算上乘。」于是贊賞地輕輕點頭,掏出一把銀白色尺子,大方地向步語真手中一遞道︰「無量尺,為師今日傳授于你,希望你行俠仗義,將來功德無量。」
「多謝師傅。」步語真恭敬一拜,繼而笑道︰「大丈夫若身處盛世,自當隨遇而安,喜樂一生;既然生于亂世,但求懲惡揚善,快意恩仇。」他字字鏗鏘,擲地有聲,將女子喜得眉開眼笑,倍感欣慰。
女子一雙剪水月瞳微微眯起,笑道︰「背得很熟練嘛。」
步語真憨憨一笑,轉移了話題︰「美人師傅所用何種兵器?」
「少‘得尺進丈’。」女子嗔道。
「對了,敢問師傅芳名?」步語真抿著嘴巴,凝神盯著紅發女子。
「顏玉。」女子嬌媚一笑。
「顏如玉,眉似春山,一雙剪水月瞳,師傅一代佳人是也!」步語真嘖嘖稱贊。
「少奉承,再奉承師傅也沒有更好的神兵給你。」顏玉婷婷裊裊地向前走去,留下了一路幽香。
步語真隨即跟上,余光瞄向顏玉,心道︰「顏玉師傅到底是什麼人?無量尺又是什麼寶物?有機會問問雲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