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女甲,挽著一籃雪梨,走上前來,道︰「步公子,這是我自家種的雪梨,甘甜無比,送于你嘗嘗。」
另一名女子乙活動一下手腕,道︰「這是我親手做的餅干,公子餓了吧,快吃吧。這可是我連夜做的,現在手腕還酸痛呢。」
丙女毫不相讓,扭動腰肢,款款走來,素手向步語真搭去,妙目一挑道︰「這是我‘米酒西施’自釀的美酒,口味醇厚,清香無比,公子也嘗幾口吧。」
「喝酒傷身,我不喝酒。」步語真慌忙躲了開去,此時被眾女簇擁,不免有點羞澀,撓撓頭,道︰「謝謝各位美意,在下卻之不恭。」言罷,抬頭向三只狐狸看去。
中間的乃是一只白毛狐狸,高大漂亮,一身雪白的毛發干淨整潔,看起來頗有神聖的感覺。一雙碧綠的大眼楮閃閃發亮,若在夜里,必定可以當燈使用。白白的爪子如同白玉凝脂,置于地上,格外耀眼。四條長長的尾巴絲毫沒有不和諧的感覺,反倒隱隱間透露著一種詭異之美。
另外兩只一黑一灰,昂首挺胸,似乎在守護著中間的這只白毛狐狸。
三狐均是被鎖鏈困得緊緊的,動彈不得。盡管如此,目光之中卻絲毫沒有一絲乞憐之色。
「眾位瞧好吧,待我宰了中間這個狐狸,給小恩公做幾件狐皮大裘。」一人手握大刀,大聲地喊道。
黑狐和灰狐一听,開始躁動起來,碩大的狐狸爪子拼命地撕扯,可堅硬的鎖鏈絲毫沒有破裂的跡象。黑狐和灰狐開始咆哮,目露凶光,發了瘋似的掙扎。它們渾身被鎖鏈勒緊,濃密的毛發紛紛扯落,飄散在空中。
步語真望著二狐目露凶光,騰地抽出鐵劍,大喝一聲︰「不許動。」
月桂花會上,黑狐和灰狐都見識過此劍的威力,步語真一吼,二狐不禁一愣。
「此劍乃是天下第一劍赤蓮天劍」步語真開始隨口胡謅。
眾人一听,頓時嘩然,更加相信了那個流言。
「哇,果真是殘月天帝轉世。」
「怪不得能對付太古第一邪器噬魂鐘。」
「紫荊國有救了,坤真有救了。」有人雙手抱著步語真的大腿嚎啕大哭起來,一把鼻涕一把淚,邊哭邊笑。
「大娘,我的褲子。」步語真甚是無語。
大娘依然抱著他的大腿,哭個不停,笑個不停。
少時,步語真望向白狐,瞪大了眼楮,喝道︰「爾等妖狐招搖撞騙,死不足惜,小爺我替天行道,誅殺你們,看你們以後還能不能坑蒙拐騙!」
黑狐和灰狐一听,呲牙咧嘴,更加用力地掙扎著。眼楮本就碩大無比,此刻更是驚人,目光之中盡是怨毒和憤恨之色。
反倒是中間的白狐極為平靜,低頭望著步語真,紋絲不動。
步語真瞥向月雲裳,繼而一聲大喝,手腕一翻,將鐵劍擲出。破空聲響起,劍如流星,呼嘯著向白狐的頭顱直刺而去。
黑狐和灰狐怒吼咆哮,卻無能為力。
那是一支削鐵如泥、鋒利至極的寶劍,一旦刺中,只有一個下場。
死!
一丈,一尺,一寸,眼看就要刺中,卻及時地停了下來。
步語真微微一笑道︰「各位鄉親,其實即使是戰俘,我們也不應該殘酷對待。俗語有雲︰上天有好生之德!咱們判它們死刑,也應該給它們一個申訴的機會。來,誰有證據證明三狐殺過無辜百姓?若有,我絕不會手軟。至于狐皮大裘,還是算了吧。」
眾人你瞧我,我瞧你,沒有一人能拿得住確鑿的證據。
「只听說他們三狐招搖撞騙。」
「不錯,之前有個書生叫範退,進京趕考,屢次不第,三人偽裝成朝廷官員說破格提拔了他,範退大肆慶祝之後,才發現只不過是一場騙局而已,于是瘋了。這三個狐狸害人不淺呀。」
「我還听說,這三個狐狸曾經偽裝成商賈,說要在花城投資建造紫荊國第一花樓,集資之後,三狐卷銀子跑了。」
「你們到底有沒有三狐亂殺無辜的證據?」步語真听後,不禁苦笑了兩聲。
眾人面面相覷,搖頭不止。
步語真看向三狐,朗聲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罰你們三狐做一千件善事,戴罪立功,你們可願意?」
「萬一它們不做怎麼辦?」
「對呀,放了它們,它們賊性不改,估計又會干老本行。」
「狐狸本性,改不了騙人。」
「大家盡可放心。」步語真看向月雲裳,微微一笑道︰「你肯定有辦法,是不是?」
「你」月雲裳皺了皺眉,輕嗔道︰「總是將爛攤子丟給咱。」言罷瞥向白狐,稍一思索,抬手從行囊中掏出一枚手鐲,隨手向外丟去。手鐲在空中越變越大,最終緊緊地罩在白狐腦袋上。她嬌女敕的雙手一攤道︰「要怪你怪小步吧,是他讓咱這麼做的,咱會教他一套法咒,控制這個手鐲。」
步語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盯向白狐,道︰「一會兒,給你們自由,我若听說你們三狐以後繼續做壞事,必定會誦念法咒,這個手鐲就會越勒越近------希望你們以後能改過自新,重新做人,不是,是重新做狐。若你們行為極其良好,我會幫你摘除這個手鐲。」言罷揮動鐵劍,輕輕劈了幾下。
三狐的鎖鏈被劈斷,身體上獲得了自由,卻從此戴上了善良的枷鎖。
白狐低頭向步語真望來,純淨的眼珠閃過一道光芒,三狐驟然消失。
步語真看向月雲裳,道︰「四條尾巴的狐狸,功力如何?」
「狐狸一族擅于喬裝和狐媚術,自古至今沒有修至帝位的先例,九尾對應于皇位,八尾對應于尊位,四尾對應的是王位。」月雲裳回道。
「三大家主不是才宗位嗎?三狐為何會被英御兒、盛從武擒住?」步語真不解地問道。
「誰告訴你他們才宗位?英政必定不是,此人深藏不露。」月雲裳正色道。
步語真掃視人群,幾人年輕一輩的俊才均不在,疑道︰「他們幾個都去了哪里?」
「去往月城了,听說最後選了五人,英御兒、盛從武、小黑、張琪,還有你。」月雲裳嫣然一笑。
「不是說只選三名嗎?對了,比賽的獎品呢?」步語真問道。
「三位家主和九位長老聯名推薦了五人,月城應該都會收下吧。」月雲裳湊近步語真耳邊,低聲道︰「听聞張氏家主張烙騫特意捐出了萬兩黃金,你懂的。」
「我懂的?」步語真撓撓頭道︰「那獎品呢?」
「析魄鏡,就是分析體魄的鏡子,此鏡能測出你體魄的性質,你猜頒給誰了?」月雲裳故作神秘地問道。
「冰山英御兒?」步語真試探著問道。
「恭喜你,答對了!關鍵是,頒給她之後,她蛾眉一豎,一掌給擊個粉碎。」月雲裳雙手一攤。
「那個冰山!對了,小黑居然不等我,就和他們一起走了,那個家伙還想扇我耳光呢。」步語真笑道。
「此去月城,經過二十五大聖地之一【聖蓮山】,咱們瞧瞧去?」月雲裳眨眼笑道。
「好呀。」步語真點點頭,暗道︰「既然是聖地,必定有寶物,寶物,寶物------」
「聖蓮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膚若雪,綽約多姿。不食雜糧五谷,吸風飲露,飄然出塵。絕雲氣,負青天,游乎四海之外也。」月雲裳提起步語真,騰身飛上天際,呼嘯而去。
「恩公,你的雪梨。」
「餅干沒帶呀。」
「小真真你個薄情郎,我‘米酒西施’特意給你釀的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