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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魂鐘★ 0009拘魂術

「你在里面待著,我下去看看。」步語真手持鐵劍,一躍而下,口中喃喃著︰「黃衣小子對小蓮兒窮追不舍,看起來當真是能看清人的真容,本真瞳,本真瞳------」他一步一步地走到黃衣孩童身前,目光之中盡是敵意。

黃衣孩童將目光從馬車上移開,望向步語真,上下打量一番,道︰「你的靈魂很怪異,我從來沒有見過。」

「你眼楮挺厲害呀。你喜歡我妹妹?」步語真的目光之中頗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詭異之光。

「是呀,我喜歡她。」黃衣孩童抬頭望著步語真,毫不掩飾地回道。

「她才七歲,你呢?十歲?」步語真緊繃著的臉有所緩和。

「那你呢?十一?十二?」孩童反問道,呈現出一副毫不服氣的表情。

「不要再跟著我們,否則我會殺-了-你。」步語真說到最後幾個字,清俊的臉盡是猙獰之色,握劍的右手又加重了幾分力道。輕輕顫動的手,出賣了他的憤怒和激動。

「干什麼嚇唬人家孩童?」何老漢將馬車平穩地放下,走過來推了步語真一把,面向孩童,笑道︰「小朋友,來告訴爺爺,你家在哪里?」

「爹爹不讓我告訴別人。」黃衣孩童認真地回道。

「我可不是別人,我是、是車廂里那女孩的-爺爺,親爺爺,親爺爺你懂不懂?我可是她的親爺爺!」何老漢仰著頭,一副趾高氣揚的神態。頭上那一把「雜草」又在隨風飄舞,極為乖張。

孩童咬著嘴唇,冥思苦想了好一會,又向車廂看了一眼,終于開了口︰「我們住在十三街十三號。」

「你爹爹不是不讓你告訴別人嗎?答應別人的事,你卻沒做到。還沒娶媳婦就忘了你爹爹。小朋友,這樣可不好。」何老漢皺了皺眉,捋一下胡須,輕輕搖頭。

「你欺負我,你欺負我,明明是你問我我才說的嘛------」孩童一听,頓時委屈得淚星閃閃,小拳頭向何老漢打來。

何老漢並未躲閃,任由他的小拳打在自己身上。少時,抬頭看了看天,幽幽道︰「答應別人的事,縱使一死也不能違諾,你說是不是?」說到此處,何老漢用手指了指步語真,面向黃衣孩童道︰「在這方面,小步比你做得好。」

步語真一听,便听出端倪,自己當日在菜田面對那批凶神惡煞的歹徒,不管對方如何拷打,愣是沒有說出小蓮兒在大樹的花朵里藏身,因為之前答應過她不會出賣她。

曇花城死亡三百多萬,唯獨老何在噬魂鐘下逃生,說明他的功力深不可測。以老何的功夫,「白衣小賊」逞凶之時,怕是早已到達現場,將一切盡收眼底,居然沒有出手阻攔,眼睜睜地看著「白衣小賊」欺負折磨自己,步語真想到此處,正要嘟囔兩句,卻見何老漢的臉陰沉下來,遂閉口不談。

「見微知著,所以對不起,不能讓你跟著我們。」何老漢盯著黃衣孩童,渾濁的雙目一亮,兩個老手一攤。

步語真望向孩童,暗暗考慮,此人長有九大神瞳之一的【本真瞳】,或許早已認出何老漢和何佛蓮鬼農身份,之前「白衣小賊」率領的凶神惡煞或許正是在追蹤鬼農,以便實現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正如步語真所想,「白衣小賊」正是某雇佣兵團的團長,受雇他人,追索鬼農傳人,結果被何佛蓮所殺,也算是罪有應得,怨不得別人。

此子不可留,以免泄漏小蓮兒和老何身份,步語真眼中閃過一道厲芒,可轉瞬即逝。既然自己能考慮到,老何又豈會疏忽?初次與這個黃衣孩童見面,老何並未動手殺他,想必此番也不會取其性命。

如此一想,步語真晃了晃手中鐵劍,故意做出一副恐怖駭人的表情,道︰「你走吧,再跟著我們,必會讓你血濺五步。」之後湊近其耳邊,冷冷道︰「不要將小蓮兒的身份說出去,否則我必殺你全族。」

連著兩句凶巴巴的恐嚇,黃衣孩童微現膽怯,道︰「你們欺負我,我告訴爹爹,讓我爹爹打你們」孩童忽然冷哼一聲,轉身跑開。

步語真望著黃衣孩童跑遠,一躍上了馬車,進入車廂。

「血濺五步?你可別把人家嚇壞呀。」何佛蓮檀口微啟,一顰一笑之間恰如一支盛開的百合,清新芬芳。稚女敕的臉如白雪晶瑩,粉女敕的紅唇,挺翹的小瑤鼻,一切都是那麼毫無瑕疵、完美無缺。

「嚇唬嚇唬他而已,剛剛搬至此處,若被他出賣,恐怕又會惹來一批高手找咱們麻煩。」步語真回憶起白衣小賊的拷問,似乎心有余悸,繼而望向何佛蓮,贊道︰「好妹妹果然漂亮。」

何佛蓮極為嬌羞地一笑道︰「功夫施展不了,顯出真容,姐姐也沒有辦法呀。」

步語真用手指輕輕地點了何佛蓮光潔的額頭一下,笑道︰「瞧你那得意勁兒。」

何老漢拖著馬車,走在大街上。他環顧左右,看到一家衣裳店,雙目一亮,大手一抖,「嗖」地一聲,已有三件絲質綢衣飛進車廂。

「看來老何沒有遺忘姐姐的‘諭旨’,來,你試一試看看合身不?」何佛蓮笑吟吟地拿起一件白色綢衣,遞給步語真。

「我不穿白色衣服。」步語真笑道。

「嗖」地又一聲,兩雙精致的雲靴飛進。

何老漢拖著馬車,悠哉地逛蕩在幻月鎮的大街上,無數店家的商品不翼而飛,惹得整個鎮子的商鋪人心惶惶------

晚霞朵朵,平鋪在天空之中,如同一張巨大的織錦艷麗繽紛。涼爽的風拂過,令人心曠神怡。步語真早已將轎簾翻上,與何佛蓮一起望著轎外的風景,極為歡喜。

步語真並未吃晚飯,取而代之的則是五顆珊瑚之淚,連日來的服食讓他的胃口越來越大,適應能力也越來越強,吃下之後,並無多大的不適之感。盡管如此,渾身上下依然是能量涌動,力感充沛,他二話不說,向外跑去。

劍起竹落,他斬下五尺金堅紅竹節握在左手之中,右手緊握鐵劍,再次練習起夢中女子的「霓裳廣袖舞步」。

劍風凌冽,赤竹閃爍,一股霸道的能量在他體內流動不已,散落了一地的金堅紅竹葉四處飛舞,紅竹輕微地搖動,梢頭上的竹葉又開始沙沙作響。

片片紅葉隨著步語真的舞動飛揚開去,落于周邊的溪流之中。暗黑的夜里,明亮的水浪不斷起伏,紅葉如小舟一般在水面上浮沉。

不遠處,江水澎湃,滾滾東流去,步語真體內的經絡也如這江道一般,遭受著巨大能量的沖擊------

能量在其脈絡之間四處涌動,毫無章法。時而通過大脈,時而流至支流,當那巨大的能量剎那間擠向支流時,就如那即將決堤的浪潮一般,沖擊著他淤塞的脈絡,給他帶來了巨大的疼楚,他隱隱覺得這一切貌似不妥,該請教一下小蓮兒或是老何。

忽然一處亮光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凝神一看,原來是千丈之外的江面之上掛著一輪新月。月牙彎彎,光華璀璨。

「不對呀,兩個月亮?」步語真抬頭看向天空,真正的月亮正掛在南天。他墨玉般的眼楮眨個不停,思索良久,暗道︰「幻月鎮莫非正是因此而得名?沒听說過呀。」

月牙轉動了幾下,月尖兒正好對準步語真,然後緩緩地移來。

步語真瞪大了眼楮,望著那枚月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正在此時,一聲尖叫劃破了夜的寂靜,小蓮兒竭力地申吟,也不知發生了何事。步語真心底一顫,手持鐵劍和紅竹節向竹居飛快地躥去,邊跑邊喊︰「老何,老何,怎麼了,小蓮兒怎麼了?」

「噬魂鐘?不對,為何單單對小蓮兒有效?拘魂術?天殺的巫族惡人!」何老漢老眼一瞪,怒火沖天,拳頭驟然間握緊。

「拘魂術?」步語真將兩把「兵器」一扔,張開雙臂,將何佛蓮擁進懷中,柔聲道︰「小蓮兒別怕,有哥哥在,別怕,有哥哥在------」

步語真一抱她,小蓮兒的疼痛感頓減。步語真看在眼中,暗道︰「太古十大邪器之首的噬魂鐘對自己的靈魂無可奈何,而且自己還能庇護別人的靈魂,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何佛蓮一雙妙目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俏臉越加黯淡。櫻唇顫動,清秀的眉睫緊緊蹙起,玲瓏嬌軀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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